《红楼之那个才女啊》三尺之南

140、痴妄想

　　黛玉和楚含章并没有在贾家待多长时间，一用过午饭，楚含章便亲自去贾母处接了黛玉，好准备回家。贾母自然满心不舍，但楚含章一意告辞，只道：“今日天气突变，安澜又身子不便，本来家祖母和家慈都不愿我们出门的。只是安澜心底孝顺，挂念着老太太，才不得已放我们过来的。不过也千叮万嘱了，领我们过午后就必须回家，免得天冷路滑不好走。”
　　他搬出了楚老太太和楚夫人，贾母只得放心，又对黛玉道：“改日天好了，玉儿再来玩。今日匆忙，也没有好好说几句话，家中姐妹都念着你呢。”
　　黛玉笑了笑道：“我也念着姐妹们呢，有时间了再一起说话。”说完，同楚含章一起行了礼，便离开了。
　　贾家人丁倒是不少，可真正能撑门面的却是没有几个。贾琏户部当差，中午没有回家；贾宝玉待在怡红院里暗暗感伤去了。至于贾赦贾政，这二人自恃长辈，也不出门送客。以致于只有两个小厮引着黛玉二人出了荣国府大门。
　　看了一眼高悬的黑地大匾额，楚含章轻轻摇摇头，上了马车。
　　黛玉陪着贾母等人应酬了半日，只觉得心神俱疲，便闭着眼睛懒懒地倚在大迎枕上。楚含章把她揽在自己怀中，柔声道：“安澜乖，把腿抬上来。我把褥子铺好了，你好好睡一会吧，到家我再叫你。”
　　听了这话，黛玉顺势朝他身上一歪，头枕在了楚含章的腿上，含糊道：“该走动的总算是走动完了。从明日起，起再也不出门了。累人！”
　　楚含章把她头上的钗簪取掉，轻轻地拢在脑后，含笑道：“好，明日咱们就不出门了。”
　　察觉到他的动作，黛玉忙睁开眼道：“哎呀，你干什么呢？头发都散了，一会子我怎么见人呀？”
　　楚含章拍了拍她的脊背，含笑道：“放心吧，你家相公我有的是办法，不会让你失礼于人前的。”
　　“好吧，我倒要瞧瞧你有什么妙招。”黛玉嘟囔了两句，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楚含章把盖在黛玉身上的褥子密密地裹好，轻声道：“睡吧。”
　　路上的积雪虽然被清理走了，但却有些雪水结成了一层薄冰，马车便不能如往常那般快速行驶，只慢悠悠地走着。
　　伴随着吱吱呀呀的车轴转动声，黛玉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见她睡着了，楚含章方才停下手上的动作，从旁边的暗格里摸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突然，一直平稳前行的马车颠簸了两下，慢慢地停了下来。黛玉脸颊在楚含章腿上蹭了蹭，迷糊地问道：“到家了？”
　　楚含章把手轻轻盖在她的眼睛上，柔声道：“没有，你接着睡吧。”黛玉翻了个身，便又继续睡了。
　　“诚叔，怎么回事？”楚含章问道。
　　马车外的诚叔看了看街道中央的一大堆雪，语带气愤道：“二少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竟是有一大堆的雪。巡城兵马司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干活的，耽误得咱们不能快点回府。这眼瞅着天又要下雪了。”
　　闻言，楚含章皱了皱眉，掀开帘子看了看。果然，貌似不小的一堆雪大喇喇地横在路上，只能勉勉强强容一人过去。
　　诚叔下车看了看，道：“二少爷，您先坐好了。等奴才们把马车调个头，咱们从别的路走吧。”
　　“罢了，也只能如此了。”楚含章点点头，道：“诚叔且等等，我也下来吧，这样马车轻省一点，也容易推动。”说完，他俯身在黛玉耳边说了两句，然后把一个松花色绣青竹的软枕塞在黛玉的头下，便轻手轻脚地下了车。
　　“哎…哎…二少爷，可不能这样的。你是主子，哪里能做这种粗苯活计？”诚叔见楚含章下了车，便同小厮们一起推起马车来，不由急声道。
　　楚含章道：“诚叔，事急从权，这会子哪里还顾得了这么些？你只管控制住方向就行，咱们快点调头，好早点回府。”
　　诚叔正要说话，却听得有人喊道：“楚少爷，我们家少爷请你上去说句话呢。”
　　平日楚含章出来，也常会有一些爱附庸风雅之人，不管熟识不熟识，便一意邀请他去吃酒喝茶。所以见是个瞧起来有些眼生的小子，楚含章朝身边的小厮示使了个眼色。小厮会意，忙上前拦住他，道：“这位小哥，我们家少爷忙着呢，没空赴你家少爷的约。”
　　那小子忙笑道：“楚公子，我是顺安侯府大少爷身边的小厮飞剑。我们家少爷与卫少爷在楼上吃酒，因瞧见楚少爷了，特地遣我请楚少爷上去呢。”说完，他还把一方芙蓉冻的印章递给楚含章看了看，道：“怕楚少爷不认得我，我们家少爷便让我把这方印章给楚少爷看，当个信鉴。”
　　他口中的顺安侯大少爷正是楚含章的好友陈也俊。楚含章接过印章看了看，确实是陈也俊的印章。
　　他想了想，对诚叔道：“我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又招了招手，对雪雁道：“你上去陪着夫人，若她醒了，便道我去去就来。”
　　诚叔和雪雁都点了点头。楚含章便随着那小子到了旁边的酒楼中。

　　那小厮带着楚含章径直上了二楼，只走了几步，他突然捂着肚子，道：“楚少爷，我…我有些肚子疼。我们家少爷就在暗香居。”
　　楚含章摇摇头，道：“无妨。我自己过去就行。”
　　那小厮一脸感激道：“多谢楚少爷体谅，多谢楚少爷。”
　　楚含章又走了几步，见左手边的门前悬着暗香二字，便推开了门。只是，他刚迈进了一条腿，便停在了门口，冷声道：“是你！”
　　屋内哪里有什么陈也俊卫若兰，只有一个着月白色长裙的姑娘钱娇娇。见了楚含章，她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容，盈盈一拜道：“楚哥哥。”
　　楚含章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钱娇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愣了一下，忙跑上前去抓楚含章的衣袖。
　　“放开！”楚含章看着被她抓着的袖子，冷脸喝道。
　　“我不！”钱娇娇摇了摇头，又放软了声音道：“楚哥哥，我很…我让人诓了你，是我不对。可我是有苦衷的，楚哥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那个飞剑到底是谁？”楚含章使劲一拉，扯掉钱娇娇手中的袖子，方才问道。
　　钱娇娇笑了笑，道：“他是陈也俊身边一个跑腿的小厮，和我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是同村人。”又黯然道：“我知道你大喜欢我。若知道是我请你，定然是不会过来的。所以我便假借了陈也俊他们的名义。明明我们小时候那么好的。”
　　“你说错了。”楚含章突然道。
　　“什么？”钱娇娇蓦地抬头看向楚含章，眼底深处带着一丝明显的惊喜和期待。
　　“我不是不喜欢你，”楚含章看着她，定定道：“我很讨厌你。还有，不要叫我楚哥哥。这种称呼太亲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宛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凉水，钱娇娇定定地站在那里喃喃道：“不是的，楚哥哥。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我说了不要叫楚哥哥。”已经走出几步的楚含章停下脚步，冷声道。
　　“楚…少爷，”钱娇娇快跑了几步，拦在楚含章的面前，道：“楚…少爷，求其你帮帮我吧，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了。”
　　楚含章脚下一拐，从钱娇娇身边走了过去。钱娇娇愣了愣，又拦在楚含章的面前，楚楚可怜地哀声，道：“楚少爷，求你娶了我吧。我不和林姑娘争，我情愿做小。”
　　楚含章皱了皱眉，侧身从钱娇娇身边走了过去。
　　“楚少爷，你真的这么心狠吗？”钱娇娇看着楚含章的背影，惨声道：“我爹爹要让我嫁给大皇子。可 大皇子无能粗俗，我如何能嫁给他？何何况，我自小便喜欢你。”
　　“钱姑娘找错人，这些与我无关，”楚含章淡淡道。他脚步顿了顿，继续朝前走。
　　钱娇娇顿时委顿在地，自语道：“为什么？我是那么地喜欢你。”

　　“做什么去了？”楚含章回到马车上的时候，黛玉已经醒了。正和雪雁一起说笑，见了他便笑道：‘咱们快回府吧，外面冷的很。’
　　也不管一旁的雪雁，楚含章一把将黛玉搂在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安澜，我真是十分地喜欢你。”
　　见此情景，雪雁脸色爆红，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下了马车。
　　黛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好了，没事了。咱们回家吧。”随即，她高声喊道：“诚叔，走吧。”
　　马车晃刚走了几步，钱娇娇提着裙子从酒楼中跑了出来，喊道：“楚少爷、少奶奶，等一等。”
　　“她喊我们呢？”黛玉掀开车子后面的帘子，疑惑道：“到底是怎么了？”
　　楚含章摆了摆手，道：“不过是看不清形势的蠢货罢了。咱们快回府吧，祖母他们在家等着我们呢。”说完，他掀开帘子，喊道：“诚叔，快点走。”
　　这边楚含章想急着摆脱楚含章等人，那边钱娇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几步冲到了马车前，扑通一声就跪在雪地上，高声道：“楚夫人，我心慕楚少爷，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该死！”楚含章低低咒骂一声。
　　“呵，送上来的美人呢！”黛玉看着楚含章，嘻笑道：“楚大少爷有什么想法，也可以与我们说一说。我们好帮你想想法子。”
　　闻言，楚含章轻轻捏了捏黛玉的手，道：“安澜倒是想看我的笑话呢。不过，我如今家有娇妻，这种美人恩却是无福消受了。”
　　“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