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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觊觎心 ...

  •   清水河两岸果然是热闹非凡,黛玉看着拥挤的人群,蹙眉道:“罢了,我们还是别处去吧。这里人挨人的,倒是没什么趣儿。”
      楚含章四下看了看,只得叹道:“怪我失策,只想着让安澜看看热闹。却忘了别人也大都是这般所想。”
      黛玉拉了拉他的手,安慰道:“不过是些寻常玩意,也没什么可瞧得。在街市上走了这么久,我脑仁子都吵得疼了。不若咱们朝那边走走,我看那边倒是清净些。”她朝着相反的方向指了指。
      楚含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仍旧是在清水河岸,与眼前相比,却是难得的清净所在了。
      “也好,就听安澜的。”想了想,楚含章又道:“今日上元佳节,蓝灵他们平日在你身边,用心服侍,也没有多少自在的时候。不如就让她们也都去逛逛吧?”
      黛玉听了,对一旁的蓝灵红药等丫头与几个小厮笑道:“都听到了吧?你们跟了我们这么久,竟是自己也没看到什么好玩的。蓝灵你给他们每人分上些钱来,然后都各自买些自喜欢的。只一点,注意安全,不许回家太晚。”
      几个丫头小厮听了,都齐齐道:“多谢夫人。”然后去蓝灵那里拿了钱,欢喜地散了。
      “蓝灵也去吧,记得给雪雁她们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就是了。”黛玉笑道。
      想了想,蓝灵又拿出一个荷包装了两把铜钱进去,放到黛玉手里道:“这里是些散碎银钱,夫人带着,也方便花费。”
      楚含章失笑道:“你这丫头,难不成爷这里没有钱吗?竟要你一个丫头给你家夫人银钱。”
      蓝灵笑了笑道:“奴婢知道爷这里定然不缺钱,只是这街市上,还是这些铜板用起来更方便些。”
      楚含章笑道:“真是你家夫人的贴心人,连这些事情都想到了!”

      “映着四周的点点灯火,夜晚荡舟河上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耳听着船桨击水的哗啦声,楚含章笑道。
      “嗯,尤其是不远的地方还是一片人声鼎沸的热闹,更显得这里颇有些天地之大,唯你我二人相伴的渺小和孤独来。”黛玉叹道。
      “你素来心思细腻敏感。这里虽算不上是良辰美景,倒也称得上是独特的景致。这茶叶茶具也就罢了,水却是我自河心亲手打上来的。安澜且尝尝,也润润喉咙。”楚含章提起冒着白烟的茶壶,给黛玉面前的粗瓷杯子里倒了些茶水。
      “虽然茶具粗陋,但此时有风有水有人伴,更显得茶水的清甜与纯正来。”黛玉端起杯子品了一口,笑道。
      楚含章也吃了一口,莫说与平日里相比,只怕街边的小摊子上都比这强上三分。不过是比白开水多了些茶味罢了,他忙对黛玉道:“算了,且别喝了。”说着,就要去抢黛玉手中的杯子。
      黛玉朝一旁躲了躲,正色道:“这茶水别人喝得,我就不能喝得了?静之也太胶柱鼓瑟了些。况且这茶水又是你亲自烹煮好的,我心中领你的情,自然是甘之如饴。人常说夫妻二人共同患难,一起吃糠咽菜。我自问是吃不得这些的,不过几杯茶水,却能陪你一起喝下。”
      楚含章捂着脸,叹道:“娘子,这种甜言蜜语不该是为夫说的吗?怎么却经常从你嘴里说出来?”
      黛玉面含薄红,嗔道:“怎么?静之不爱听吗?” 觉得她斜眼看着楚含章道:“你可是觉得我不够庄重?”
      楚含章忙摇头,道:“安澜想哪里去了?我的娘子,自然要说甜言蜜语与我听。我们夫妻二人是过日子,又不是一起做寺庙里的菩萨,要庄重做什么?”他嬉笑着凑到黛玉面前,道:“幸好娘子不是男子,不然的话,不知道要招惹多少桃花债呢?”
      黛玉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道:“是啊,我不能招惹桃花,但我们家却没有缺少桃花啊。方才不就是有一枝开的很热闹呢。”
      “娘子,谁稀罕那种桃花!我被别的女子轻薄了,心中正难受呢。你不说安慰我,反而笑话我。”说着,就要朝黛玉身上靠去:“真是好狠心的娘子!我现在需要娘子你爱的安慰!”
      黛玉一把推开楚含章,忙朝后面的船家看了看,见船家正面朝水面专心地划船,这才放下心来,嗔怒道:“好好坐着说说话,别再这里动手动脚的。”
      楚含章却好似偷了腥的猫一般笑道:“遵命遵命,不在这里动手动脚。”
      黛玉被他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得脸上挂不住,站起身欲朝船舱中走去。
      楚含章忙道:“安澜小心些,我扶着你过去,当心不稳当。”
      “不过两步路,哪里有那么多事?”黛玉不以为意,谁知她的话音刚落,船身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船家忙高声喊道:“客官且坐好了!”
      可是,黛玉本来就站着,又随意得很,哪里经得住船身这般的晃荡?她脸色煞白,慌乱地朝楚含章伸手,可是二人的手指却堪堪擦过。
      扑通一声,黛玉直直地跌入水中。
      楚含章见了,顾不得其他,忙纵身跃入水中。

      黛玉苦笑道:“你个傻子,我在南边长大,自是会游泳的。你跳那么快干什么?”二人一起裹着船家的旧毯子瑟瑟发抖。
      一旁忙着生火的船家也笑道:“虽然是帮了倒忙,这位爷疼娘子的心可是真真的。”
      “阿嚏”楚含章打了个大喷嚏,笑道:“当时眼见着娘子你落水,我的魂都差点吓掉了,哪里还顾得上想这些有的没的?”
      黛玉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道:“这位大姐,劳烦你替我们去岸上买两身干净的衣服来。”
      那船家忙笑道:“夫人且放心,我这就把船划到岸边。”
      恰在这时,外面有人喊道:“我家主人见有人落水了,差我来问问,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那是自家常用的船,东西倒还齐全。”
      船家探头一看,笑道:“二位今日好运道。我这船虽然靠岸容易,可是这大节下的,要寻一家成衣铺子怕是不容易。那是刘二公子的船,他这人最是仁心慈善的,不如二位且上了他的船吧,总比在我这小船上舒服些。这位爷也就罢了,这位夫人娇娇弱弱的,被冷水这么冰上一阵子,怕是容易生病。”
      楚含章看了看黛玉的脸色,裹着毯子朝船舱外走去,向对面的大船道:“不才楚含章多谢兄台高义,还请兄台将你家船靠近了些。”

      一阵忙碌后,黛玉与楚含章便站在了刘昭的船上。刘昭看着脸色苍白的黛玉,关切道:“我这里有几身衣服,林姑娘若不嫌弃,便先去换上吧。”想了想又道:“姑娘放心,因我这船家中姐妹们常划出去玩,是以便在这上面备了几身姑娘家的衣裳,都是新的,并没沾过身。”
      楚含章笑道:“多谢刘兄美意。我家娘子眼下确实需要先借令妹的衣服穿穿了。”
      刘昭摆摆手,道:“楚兄客气,我不过是略尽绵力罢了。”说话间,楚含章又打了个喷嚏,刘昭忙道:“瞧我尽是糊涂了,楚兄若是不嫌弃,便拿小弟的衣服先凑合一下吧,虽不是新的,倒也算干净。”
      楚含章客气一揖道:“多谢刘兄了。”
      等楚含章也随着小厮下去换衣服,一直跟在刘昭身后的黑衣男子进来道:“爷,撞楚将军与楚夫人,”见刘昭面露不悦,忙机灵改口道:“林姑娘的那艘船已经被属下拿住了,只是这船上的人…”
      刘昭见他不再往下说去,冷声道:“怎么?难不成那船竟是天王老子的船不成?”
      “这倒不是,”黑衣男子忙笑道:“咱们府上的盈袖姑娘却在那船中。她还说这一切都是依大人之言行事。”
      “哼,她算哪门子的姑娘,竟也敢会拿人压我了?”刘昭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老头子不就是稀罕她那手琵琶功夫吗?去把她的手废了,让她日后再摸不得琵琶。顺便告诉她,以后行事眼睛放亮点,林姑娘不是她能动的人。还有,她若是愿意,尽管把今日之事告诉老头子。”
      他的语气中满是杀气,黑衣男子却波澜不惊,只等刘昭说完,才道:“爷放心,属下会好好教她的。”

      等楚含章与黛玉换好衣服出来,刘昭的目光便再也无法自黛玉身上移开。
      刘昭船上所备的确实是未出阁的姑娘家的衣服,因着方才落水,头发还未干,黛玉便拿一根发带把头发随意地扎起来,不知底细的人看了,只会以为这是个养在闺中的小姐。
      刘昭的目光太过炽热,黛玉忙向楚含章身后躲了躲。楚含章遮住了黛玉的身影,也抱拳道:“打扰刘兄许久,我们夫妻二人这就告辞了。改日定当登门,亲自谢过刘兄今日仗义援手。”
      刘昭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对楚含章道:“楚兄莫怪,嫂子天姿国色,是小弟唐突了。还请兄台海涵!”说完,深深地揖了一礼。
      黛玉本就生的仙人姿色,又满腹诗书才气,比寻常闺秀不知高出了多少。初见黛玉之人,往往也都是如刘昭一般的反应。何况他的眼中满是欣赏,又这般郑重道了歉,楚含章只得道:“哪里,哪里!刘兄多虑了。实在是拙荆体弱,方才又是落水又是惊吓的,我还需快些回家,为她寻了大夫瞧过才安心。”
      刘昭忙附和道:“楚兄言之有理,小弟就不耽搁了。我家马车就停在岸边,让他们送送楚兄,也好让嫂子免受风吹之苦。”
      这种细致的体贴,楚含章根本无法拒绝,只得再三谢过刘昭。

      “那个刘公子,我不喜欢。”马车中,黛玉皱着眉头道。
      楚含章把黛玉揽得更紧了一些,边用帕子帮他擦着头发,边道:“不喜欢日后不见就是了。今日不过意外,日后娘子身在后宅,原本也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黛玉打了个哈欠,朝楚含章怀中靠了靠,道:“我有些困了,先歇一会。”
      楚含章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道:“安澜先睡吧,到家了我再叫你。”
      黛玉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抬起头,认真道:“你不会游泳,日后再遇见今日这样的情形,便不许再下水了,听到没有?”

      楚含章支吾了两声,没有直接回答。
      黛玉坐起身,想起方才河水之中的慌乱,认真道:“真的,本来我自己轻轻松松地便能上来。你下去了,我还要费劲去救你,太麻烦了些。”
      楚含章脸色爆红,苦笑道:“娘子,鉴于方才我的拖后腿,我确实该答应你。但是我却不愿骗你,日后再面对今日这般的情形,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的。”见黛玉面露不悦,他想了想道:“这样吧,等天气暖和了些,我便去学游泳,日后不再拖娘子后退,怎么样?”
      黛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静之,不是我打击你,你这般年纪了,能学的会吗?”
      楚含章胸脯拍得震山响,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用心学,定能学得会。状元郎我都考了,这游泳难不成比考个状元还难?”
      事实证明,对于某些人而言,这游泳确实比考个状元还难。多年后的,楚含章发自内心地感慨。

      “将军,我这些日子一直潜伏高府,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查出了不少的东西来。”疾风喜道。
      闻言,楚含章笑道:“能让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疾风你都这般兴奋,看来果然还是查出了要紧东西。”
      疾风却卖了个关子,只道:“将军你猜猜看,为什么这个高统领对他的夫人感情平平?他又为何这般年岁了,膝下竟是一儿半女都没有?”
      楚含章敲敲桌子,道:“疾风,我们说的正经事,谁耐烦管这些娘们唧唧的事情?我又不是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谁去探听这些东西呢?”
      “大人,这与我们要说的正经事,关系大着呢?”疾风认真道:“大人不是想先办了高定山吗?只是高定山本身有武功,又有护卫傍身,对妻妾也是冷淡的很,看起来却是让人难下手的很。”
      闻言,楚含章惊喜道:“疾风可是找出了高定山的弱点?”
      “这倒没有,不过属下认为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疾风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道:“高定山不贪权慕财,可却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癖好。那就是他喜欢俊俏美貌的男子。”
      “什么?你说的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见疾风认真点头,楚含章难得地形象大失,喃喃道:“疾风,虽然我是想办了高定山,可并不着急。你犯不着拿这种事情来逗我。”
      “属下怎么会逗将军呢?虽然高定山瞒得紧,但他的妻妾跟了他这么多年,不会没有察觉一二。我又亲自查证了,确定之后,方才告诉将军的。”
      楚含章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朝着疾风的下半身扫去,叹道:“疾风,辛苦你了!我一定对陛下禀明你的牺牲与付出。”
      疾风身为暗卫,楚含章的目光又毫不掩饰,他当即察觉了。微微挪了挪身子,他涨红了脸,哭笑不得道:“将军,你想什么呢?我相貌普通,又一把年纪,难入人家高定山的法眼。不过,”他的目光在楚含章脸上扫过,戏谑道:“将军若是年轻个八九岁,只怕必能被高定山看上。”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老吗?将军我现在可是年华正好。”楚含章变了脸色,不服气道:“再说了,我有娘子的人,谁稀罕那个什么高定山?”
      “将军误会。属下只是在告诉将军,那高定山的眼光与喜好罢了。”疾风正了正脸色,道:“高定山喜欢美貌的男子。只是寻常男子,谁愿意雌伏于人。他在外面置了宅子,偷偷养了个小情人。嘿嘿,”他幸灾乐祸道:“这个小情人倒是有意思的很。”
      楚含章踢了他一脚,道:“收起你那副猥琐的样子吧,本将军看了伤眼睛。”
      疾风不甘心地摸了摸脸,道;“我虽不如将军你俊俏,但也算是周正,怎么就会猥琐了呢?”见楚含章又飞起一脚,忙朝一边跳了跳,道:“将军可知道,高定山的这个小情人,和这高定山可是有着深仇大恨呢?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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