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 旧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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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叶秦看了看表。
丝毫没有一丝的困意，他起身去厕所洗漱，准备出发去局里。
开着车听着淅沥的雨声打在新洗的车窗上，叶秦苦笑着，空荡荡的街道让他觉得清静不少，比起平日里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他更喜欢这样能让人沉下来思考的雨天。
叶秦家离警局很近，不到十分钟左右他就已经停好车，准备开门进去了。
这时，他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温暖给怔住了。
“小叶子，好久不见了，想我了么？”
温柔又极富磁性的声音传进叶秦的耳畔，不温不徐的语气让他觉得浑身酥麻，他不由地起着鸡皮疙瘩。
是啊，这个该死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全世界也只有一个人敢这么称呼他。
叶秦尝试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人把自己死死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我说，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
“这么久没见了，就不能让我热情一会？这么冷淡。”身后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在叶秦看来，这不过就是他耍流氓的一种方式。
很久了么，是啊，是有一阵子了吧。
余言，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是在警校的寝室里面。
当时四人一屋，叶秦住在下铺，早早地就来宿舍把东西收拾好，等着熄灯了，突然“砰”地一声，宿舍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剔着干净毛寸的男孩就这样闯了进来，年轻英俊的脸上挂着笑容，像是清晨洒落的阳光。
“我叫余言，请多多指教。”
叶秦并没作出反应，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闭着眼睛准备睡觉，突然，他感到头顶一声巨响，随即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鼓捣。叶秦忍不住皱了皱他好看的眉。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收拾好。”名叫余言的男孩，笑着挠头。坐在上铺的床沿边上看着他。
结果那个晚上，叶秦失眠了
从那以后他发誓这辈子都记得这个人。
后来，叶秦发现他和余言居然是一个专业，同样都是刑事侦查
这个家伙很奇怪，每次教授在上面讲理论的时候他在都在下面呼呼大睡，可即便是这样，每一次测试他都是第一，基本上每一科都是如此。
有一次，叶秦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他：
“你怎么做到的？”
余言笑了，露出他标准的一口白牙，说
“秘密。”
叶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和叶秦冷冰冰的性格不同，在外人看起来，余言性格开朗，善于交际和与人沟通，而叶秦呢，身边散发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接近，整个系里面也只有余言跟他走得相对较近，说是相对呢，其实是只有余言一直喜欢粘着叶秦。
“小叶子，陪我去吃饭。”
“小叶子，陪我去打球吧.”
“小叶子，陪我去小卖部.”
有时候叶秦真的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缺爱了。干什么事情都要拉着叶秦
唯一一次例外，是在某一天夜里。
半睡半醒的叶秦被轻微的动静吵醒，他眯着双眼，看见平日里一向睡得很早的余言一个人爬下了床，偷偷走出了房门。
叶秦觉得有些奇怪，他揉了揉眼睛，好奇心驱使着他跟了出去。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叶秦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里，却被窗户外侧传来的凉风拉回现实，恍惚之间，他看见余言从侧门的楼梯口走了出去。
叶秦紧跟了上去，他看见余言一个人坐在距离训练场不远的看台上。
训练场的灯早就暗了，只有一个小夜灯照着看台，淡光照在余言俊朗的侧脸上，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令人惊讶的是平日里开惯了玩笑的余言，居然也有这样一面。
叶秦看见余言手中突然闪了一下，随即有一丝火光在他手中亮了起来，几缕淡烟慢慢地飘开，消失在半冷的空气里。
叶秦慢慢地走近余言，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此时的余言怀里捧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左手拿着一支燃烧着的烟，感觉到有人靠近，余言也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微笑。
“怎么把你吵醒了。”
“你这么大动静，我想不醒都不行。”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叶秦的注意力被余言手中的书所吸引，是东野圭吾的《恶意》。
“比起这本，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看《白夜行》呢。”
叶秦说着，深邃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封皮，《恶意》这本书虽然没有拿下替东野圭吾拿下推理大赏，却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余言又笑了，身上的烟草味有些呛人。
“鬼子大叔这本书写的是真的好，比其他那些写的都好，别的作家都在为了编造悬念，塑造罪犯身份上花很多心思，却忽略了罪犯犯罪的最根本原因－犯罪动机，有的时候，罪犯杀人可能并不需要什么动机，有可能只是简单的 “我就是看他不爽。”看了那么多推理小说，就这本，让我觉得人心真的可怕。至少，我是猜不到结局的。”
余言的眼睛里闪烁着说不出的光芒，在黑色的夜晚显得格外明亮。
从那以后，叶秦发现余言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去那个看台抽一会烟，看一会书，一直到毕业，余言看完的小说已经摆满了床头。
叶秦从回忆当中抽离，他使劲从身后人的怀中挣出。
他回头看向那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满脸稀稀拉拉的胡茬，蓬乱打结的长发，满眼困意的人穿着昂贵的黑色风衣，要不是那个标志性的微笑，叶秦还以为是街上哪个流浪汉偷了有钱人家的衣服。
“你怎么成这德行了。”叶秦语调中带着一丝惊异，看着眼前这人，总觉得与记忆中的男孩有些许出入。
“没怎么，只是年龄越大，变懒了。”余言浅浅地笑着，乌黑有神的眼睛上下打量起了叶秦。
“十年了，叶秦，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一点都没变。”
十年，这是叶秦从警的时间，也是余言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时间。
叶秦想起了些什么，他闷不吭声，并没有对余言的话做出什么反应，而是转身打开了警局大门的锁。
“有什么话，进来跟我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 旧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