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城》红黛宁

16、第16章：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看到林母回厨房，林云染从脑袋压着的抱枕底下掏出手机，指尖在手机上按得啪嗒作响，一条消息很快送到在这个城市另一端正在愉快打着羽毛球的黄薰。

　　“你看看你给我挖得多大的坑！我妈现在完全认为我在和张源恋爱，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我和张源完全毫无关系，这个坑都不知道怎么填！”

　　“还是和我妈坦白吧，但我觉得她一定会想劈了我！”

　　两分钟后，一场羽毛球结束的黄薰习惯性看次手机，看到是林云染消息她就和队友表示自己休息片刻，边拿了瓶水坐到了观众休息区。

　　南方冬季室内里的温度并不会太低，空调恒温在20度，加之运动产生的热量，此刻的黄薰身上只穿着一套亮粉色运动服，脚下踏着一双白色板鞋，露出鞋口的船袜隐约盖着一只黑蝴蝶纹身，感觉温度有些过高，她从放在身后不远的包里拿出毛巾擦掉额间薄汗。

　　赏心悦目看着场区另一边高个帅哥漂亮的倒扣，她才淡淡一笑掏出手机，慢悠悠回句，“怎么会是坑呢？姐们这叫上岸……”

　　“再说你和张源怎么能算没关系呢……你们可是情深义重的高中同学呀……”

　　在沙发上看到这条消息的林云染一蹦三尺高，让许青玄以为她是被什么给咬到了，疑虑的目光在她身上绕几圈，发现没异像才继续转向屏幕。

　　“我除了知道他和你一样磕碎过一颗牙，连任三年高一班班长，我和他算哪门子的情深义重？！”林云染口吐老血的回道。

　　等了许久，黄薰才回道，“陆景则是回山东了？”

　　林云染刚看完陆景则发来的信息，他说明天要去看看那个招榜，要是合适可能就作别打算，他所说的打算林云染没深问，反正现在……她仰着头将手机甩到另一侧，什么信息都不想回了，看着天花板灯饰，心底咕噜噜的冒着酸气。

　　现在他们这算是分手了吧？

　　林母还有姑姑和大伯母已经将煮好的菜一一先上桌，几个男人被招呼过来落座，林爷坐在主座，左右两侧分别是林父和大伯父，堂姐林雯因为这两天去上海说做什么检查也就没来，许青玄被招呼来坐在尾端一侧。

　　林云染就坐在他旁边，只见他筷子象征性夹口菜就不吃了，一顿饭下来就一直拿着手机时不时看着，林老爷偶尔有些不满的抬头，但见姑姑林常露一直没说话，也就没再言语，估计心想着也是难得来一趟，也就不去在意闹心。

　　饭后结束，林云染帮忙将碗筷都收拾到厨房去，林母拿着几个碗碟进门时忍不住低声念道，“小孩子没规矩大人也不懂……这毕竟是嫁在外地，一点管教都没有！”

　　林云染满头乌云罩顶，这嫁在外地和管教有什么特别关系吗？

　　“妈，你这犊子扯的好牵强……”

　　林母白她一眼，撇开她，自己拿着碗下到水池里洗，一边倒着洗洁精，“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再说到外地和婆家一起，有时候一个人势单力薄，教育这种事那是一大家子的问题，有时候不是做老妈就能单独教好的……”

　　曾经林云染不知道老妈的话多有道理，可多年以后才知道所谓的老人言，都是一些实实在在的生活经验，不能不去信服。

　　她看着林母套着手套洗碗，有些不以为然道，“小孩子教育是夫妻两个人的事情……我以后孩子就要自己管，不听话就打，我要让他尊老爱幼……”

　　林母很怀疑的看她一眼，“你现在话别说得太满……当一个家没你那么想当然，等到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时，大伯母进门，似乎听见她们对话，有些意味深长看林母一眼，将剩下的好食收起来，素菜类在林母指导下放在厨房台边，接着有些感慨道，“还好我家林雯也没嫁远……还是要嫁近点，毕竟本地人的礼俗都差不多，不会差太多……”

　　她这话里，分明意有所指。

　　“当然了，所以不管怎样都别嫁外地去了……”

　　林母特别赞同的点点头，林云染见状暗自呼气走出厨房，看到许青玄在阳台上看电影，她没走过去，而是坐到玄关边的矮凳上，目光在姑姑和许青玄身上转了几圈，发现两人的交流几乎为零，许青玄特别不受林常露的管制，有几次她私底下提醒他反而会被不满瞪眼，对于他的叛逆，她显得有些无奈，收回动作时看到林云染的目光，她有些尴尬的笑笑。

　　林云染对这个姑姑也没有特别深印象，她不大时候她就嫁人了，加之常年不怎么回来，感情生疏那也是自然的。

　　林云染叹了下气，心底觉得很是闷沉，她想着陆景则现在回家去干什么，参加招聘会的结果会成功吗？

　　没想到前一个月还商量着在哪里定居的两人，会这么突兀又平和草草结束两年的感情……

　　人生啊……

　　听着外头几个人在聊着各种事情，她在心底附加着旁白，片刻就觉得有些无聊，想着去客厅看看许青玄还在不在玩游戏，如果没玩她就看会儿电视。

　　结果一走过去，发现几个人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看到许青玄的身影，大概是去卫生间，那个姑父看到她顺口问起一句，“好几年不见，现在读大几了？……”

　　对啊，上一回见还没高考，这一次都毕业工作了。

　　林云染默默想着，心知这下没事话题估计要往她身上绕，但又不好直接撤退走人，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林母身边，乖巧回道，“姑父我现在已经工作了……”

　　闻言，林常露有些欣慰，“你看都毕业了……这时间还真是快！”

　　伯母凑着话，“就是，转眼你看都过去这么多年……小青玄都长那么大了……”

　　她一句话，让气氛莫名有些尴尬，林母探身把茶几上的杯子添了热水，接着转移了话题，“今天这福州的天有些冷，比往年冷多了。”

　　伯母又说了句，“那北方的天比这边冷多了，现在这个时候都结冰渣，妹妹回来应该觉得暖和不少……呵呵，这有空就多待几天，福州现在变化挺大，等林雯回来让她们带你们出去转转看……”

　　大伯父喝水有些急，突然用力咳一下，没去接大伯母的话，接着问道，“青玄今年多大啦？”
　　“马上大学了！”一直不怎么说话许青玄语气有些不太好。

　　林常露尴尬一笑，补充道，“都快十八岁……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话毕，瞪了下许青玄，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姑父朝林常露摇摇头，让她稍安勿躁。

　　大伯父呵呵一笑，像没看到一家子的举动，“成年的大小伙了，挺好的……以后有空就多回来看看。”

　　一时之间，大家都僵着嘴，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