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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   “你得把那脱下来。”
      “阁下,您比约定的迟来了好一会儿。”苻宁为表哥突如其来的严肃语气愠怒,他将肩头的披风分开,端正地在冯文昭面前落座。
      “我很疑惑,伽阳亲王殿下会怎么想?你穿着他omega结婚时的大礼服?”
      苻宁平放双臂,指尖却不断在扶手处的鎏金鹰头上打圈,抚摸那状似弯刀的喙,“竟然给你忘了?我就是他的omega呀,难道今天萧澄又找你麻烦,让你思绪混乱了?”
      “阿宁变聪明了。”冯文昭笑道,引得苻宁愈发不快,立即从厚重的高背扶手椅中起身。
      “表哥你却变成了蠢人,殿下喜欢我这样穿。”他说着,阳光经联排落地窗投入室内,猩红的绒袍熠熠生辉,盘金而成的海水、火焰、日月和四方神灵一路蜿蜒上去,苻宁又歪过头,疲倦地叹气,领口的黑貂皮抚过脸颊,他从并不算高的阶梯层层下行,“那些恶心的玩意儿,鹿血酒、海狗肾,他为了折腾我竟都吃下去,作为回报,我穿起他那位的结婚礼服,只为了……”表哥上前一步,omega只将额头抵在他胸口,沉默片刻蓄回力气,再才开口:“你说得也对,我该脱了这件袍子,恶心极了,赵宪湜就在这上面要我……”
      从对方怀里抬头,苻宁和冯文昭像是有什么默契,同时为对方送出唇舌,轻吻了好一阵,“幸而我时刻记得你说过的话。”分开时omega不自觉垂下目光。
      “有什么我能帮你?”冯文昭察觉到了表弟的情绪变化。
      “我想要结婚。”
      “什么?”
      “让伽阳亲王离婚娶我,该怎么做?”
      虽说一开始便打算借他的这段关系获利,然而冯文昭却从未想到如此,这个意图如若达成,必得将讷惕公国的王子斗败,而斗争又意味着外交风波,意味着重新洗牌围绕亲王的势力集团,冯文昭习惯的是顺于现状,然后钻营、或是榨出说出现实缝隙里的每一丝利益,冲锋陷阵不是他的活儿,况且侯爵根本无法想象苻宁头戴冠冕的模样。
      “喝些安神药,好好睡一觉,没准你能梦到。”冯文昭试着诙谐地表达反对。
      “赵宪湜亲口告诉我的,他说是那omega害死了他们的小女儿,且对丈夫毫无尊重,再别说老百姓会接受一个外国人成为陛下。”
      “哪怕退一步想,殿下要和现在的离婚,那你也不可能是他的继任婚配对象啊,皇室宗亲的婚姻可不宽容。”
      “赵宪湜让我穿以往的结婚礼服,这不正……”苻宁不甘表哥的态度,争辩了起来。
      “其实我不愿意再提这种事,可你……你想想现在,稍微有些头脸的,无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能有个纯洁的开端,虽说宗正和皇上有时会将利益看得重些,但你实在是……”冯文昭说着才发觉话被讲得太残忍,他试着放缓语气圆回去,“现在对你再好不过了,被锦衣玉食地养着,没有那些繁琐的规矩,没有皇室公务和勾心斗角,轻轻松松不好吗?许多世家贵族教自家omega去给皇室成员当情人,他们只要足够聪明,懂分寸知轻重,通常能够得偿所愿,至于那些贪猥无厌的,从来都只会被自己的野心反噬。”
      “我怎么了?”苻宁根本听不进后面的一大段肺腑之言,非得同表哥问个明白。
      “你的事你最明白,失身于多人,且根本不是秘密,伽阳亲王不介意你的过去已经……”
      Omega再也不想面对表哥,他只觉得自己之前脑中规划的一切都化作幻影,且被冯文昭拿出来嘲笑,还算是平静中崩溃骤然降临,回头他便见到空档的座椅,同样的冶艳猩红,只是阳光淡了,苻宁心思烦乱,走出没几步就踩到长袍拖摆摔倒了自己,他伏趴在台阶上,一时竟起不来,表哥急忙要搀他起来,却给苻宁也拽着一并坐到地上。
      “算了吧。”他终于认命。
      “但你再帮我干件别的事好不好?找些能催情的药来……”
      表哥不由他说完,“随便给宗王下药是大罪。”
      苻宁压住眼泪,只装出嬉笑样子,往冯文昭胸口推了一把,“我给我自己吃。”他低下头去,“就因为那些药酒,他最近频繁地要折腾,我快装不下去了,反正就是那种专给omega用的药,吃下去能连自己是谁也忘了,跟在热潮期一样,不管身上压过多少人都能不断发情,真得要来这种……”苻宁见地毯被晕湿一块,立即伸手去遮,“每次都装着情动太难了,我本来就不聪明呀。”
      冯文昭感到疑惑,不知如何回苻宁才好,只能先拍着omega的脊背帮他顺过气来,却见表弟半晌间就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去问郑天德要啊。”苻宁就这样说出来。
      “和那个杂种有什么关系?”
      “你真想听吗?我肯定明白自己的事啊,我的确知道自己实在是婊子,你的话我都记得……”他只盯住了手掌下压着的大片红色,“我比你知道的还要脏,根本就不配有幻想,表哥,你说的真对。”
      “我不是这种意思……”
      “他们轮流地标记我,我都不知道那些人……除了他,郑天德,你的朋友,对不对?我……实在是……你非要让我时时记住,为了什么呀?我自己知道还不够,你一定要说出来才行吗?我是个让人轮过的婊子,我自己认了,以后你……你再不许讲了!我这辈子全害在你手里,你还嫌有不够?”
      冯文昭的手在地上压得生疼,“什么时候的事?”他问道,牙膈着牙,冷气窜过全身。
      “你抛下我……”omega想抹去唇上血迹,连手指也一并污了,“你就非得抛下我……”

      谩骂和推搡把噪音推向四处赌客,几个穿黑套装、梳油头的管事人只管拼劲去推挡来人,宽敞的大堂里火药味十足,幸好并无真正的火药,那些明晃晃的大刀片子,风头直将喷水池中央的镀金仙女像都盖过了,近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拥于一堆,各个赤膊,高轮起膀子跟看场的另一帮争个不休。
      “先生,您看……”
      “我又不砸您的宝地。”冯文昭高声说道,也像是给自己壮胆,“您只去里头把□□养的郑天德叫到这儿来。”
      “可这就……”
      知道对方推托耍虚招,他心里更怒,登时喝起自己雇来的这几个流氓地痞,也不管什么脸面体面就横冲进去,骂着郑天德的名字便挨桌找起来,仍是刚才那几个一路跟着跑到冯文昭面前,好说歹说就要劝侯爵别将事闹下去,可他是铁下心要抛却全套虚伪,豁出去也得为苻宁挣回口气,“我忍着赵宪湜还忍你郑天德吗?”冯文昭正了主意,想着平日各处细碎的世事折磨和不如意,今日定要硬气一回。
      “您这样招来警察便不好看了,都是身份贵重的先生……”别人追着耳朵在说,他受不得聒噪,抬起一角便将近旁的空凳子踢翻,那桌赌客手里的纸牌也不打了,都回过头来看他。
      “侯爵阁下,您这是怎么了?”
      正欲往前去,冯文昭突然被身后人给叫住,他知是熟人,心里突然为这野蛮做派羞惭了片刻,而后还是厚下脸皮转过头。
      “哎呦,棠郡主,您还赌吶?”他简单和那叫他的女alpha认了面,全无心情寒暄,可对方笑脸对他一时也不能脱身。
      “早八百年我就被玄江王一系的宗谱除名了,是个屁郡主。”棠清于将纸牌反扣桌面,上下打量冯文昭,“郑天德怎么招惹到您了?”
      “我得卸他条腿!”冯文昭说着,又将倒地的凳子踹了一脚,他被那些蛮悍的打手簇拥着,撂下的狠话非常像回事。
      棠清于也看出了些,不再问他缘由,还为他指出包厢的位置,“往里头去第三间,要么是第四间。”
      “可真是谢谢。”冯文昭听罢便立即要去寻仇,可对方仍是在此时拦他,女alpha把烟从嘴里吐出来,又看了看那些砍刀和木棍,“您得三思而后行……”她说着,从桌子下方阴影里提出皮箱来,打开来看,赫然是柄短管冲锋枪,两扇硬革又迅速合上,仿佛是会夹人的蚌壳。
      冯文昭不由后退一步,“清平世界的,别搞这些呀。”他只打算将那私生子痛打一顿,心里还余着分寸,没想着闹出人命来。
      “一次事一次毕。”说着,棠清于便要把皮箱提把送进冯文昭手中,“您今儿个先试用一次,枪钱日后再给我。”侯爵那边却根本不敢沾手,他见周围数双眼睛,略微冷静了下,可冲劲也消了不少,“棠小姐也要在乎自己的名声。”
      “您这可就没意思了。”
      这明摆着笑他软弱,可冯文昭不断劝自己守好自己的分寸便罢,便只再说些厉害话后,直带人往包厢扑去。

      谁知门被打手一脚跺开后,不仅是郑天德,萧澄与律师张宗旻竟也在座。
      小张律师虽遵父命订了婚事,也知萧澄怨恨自己,可始终没和omega断了——心中想的是拿人手短,再加上萧澄似乎还要留着他们这层私情恶心冯文昭,因此两人竟仍含糊继续,此刻见omega丈夫这般气势汹汹,又带着一群状貌剽悍的亡命之徒,律师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好事见了天光,侯爵知道自己戴了绿帽,要来报复,张宗旻不敢再想,耳边哄哄的,也不听冯文昭再说,惊叫一声溜过门缝窜了。
      “你疯了吗?都把小张律师吓得跑掉。”萧澄坐在牌桌前盯着丈夫,“可别失了世家贵胄的风度。”
      “我回去再收拾你。”侯爵憎恶地指着萧澄,“但现在没你事。”
      “敢情阁下冲着我来的?”事主只环顾周围情形,不怎么把冯文昭视为威胁。
      面对着郑天德这模样,冯文昭又想得苻宁自那天后愈发爱哭爱闹的性格,顿时怒从胸中起,大喊着让赶紧去把郑天德拖出去废了,打赤膊的们即刻拥上去,随着郑天德的们见此险急之状,也没有示弱,亦纷纷挺身前去护主。
      萧澄被夹在乱中,心底不能说不发怵,可因他之前总同郑天德一同赌钱,alpha知他恨苻宁,便玩笑似将以往许多都添上料讲了,所以此刻一看便知丈夫是为苻宁来的,冯文昭一向就让萧澄觉得不过是个爱翻嘴皮子的,现在更像是真在护着感情,而表兄弟的感情将他逼到没有位置。
      “我是不知道你们结下了什么梁子。”omega偏要在此刻搅乱,他装自己一无所知的中间立场,“可文昭啊,你要真勇起来要找天德的麻烦,弄来这几位,未免也多余了吧。”
      “把你的贱嘴闭上!”冯文昭恼火地喊道,恨不得先抽萧澄几下解恨。
      “您对omega可没有风度。”郑天德仍稳坐在自己手下背后冷嘲热讽。
      “咱们出去解决,放心,我还不要你的烂命。”
      “您想好了?”
      冯文昭几乎要啐一口到郑天德的脸上去,他这边人多势众,而对方的小喽啰就三个,再者,侯爵也记着更大的利害,锦原亲王在首都像死了让人察觉不到存在,伽阳亲王却是今上中意的继承人,正是好光景,“我还跟你客气个什么?”他想着,破口骂向郑天德:“他妈废话真多!婊子生的黑心货!我不打死你就不算完!”

      “真疼!”
      金艾闻声立刻手上放轻,又换过条热气腾腾的毛巾,给冯文昭敷到肩胛骨处。
      “还有脸要钱吗?是什么软蛋!都滚吧!”侯爵冲着管家大肆发火,他没想着狼狈到这样,郑天德提着领子把他摔去地上,又往后肩膀狠踹一脚,此之前更不好看,怎都难想呼啦啦大帮子人叫对方三个打住了,而况没会儿功夫,郑天德不知趁何时叫来援军,给他们包了个圆。现在他灰着脸面,只能脱下一边袖子来,叫仆人给热敷止痛,冯文昭还叮嘱说叫大夫来瞧时,只当他摔跤跌出来青紫淤血。
      他要躺下都痛得要命,仅能怨愤地坐好等着再上药,冯文昭先是恨郑天德蛮不讲理,又悔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而后又想到萧澄的嘴脸——想起omega眼下仍在赌牌,顿时就怎么都泄不了满腹牢骚,金艾暗知主人心情,也不敢多言生事,仅垂下眼睫专心料理冯文昭的伤处。
      侯爵自言自语骂了几通,才算是镇静下来,不敢再去回忆自己搂着苻宁时发下的誓,“我收拾不了郑天德,难道还收拾不了萧澄吗?”他想着,拉起金艾的手来,端详那枚小指上镶有小黄钻的细戒指,omega不躲闪,借着力便倒向冯文昭怀里。

      萧澄输了整场,钱不知被绞进去多少,可只要见丈夫也有那尴尬窘相,便觉得自己怎么着都不算什么了,他玩够了便自在地回家去,管也不管冯文昭,但就快进卧室门时,却听得里头娇嗔欢好正卖力。
      婚姻里的两人,在这儿的规矩是往常都分开就寝——他们又不是买不起更大房子的市民,萧澄将卧房当个避难所,现在他多少想开了些,丈夫在自己圈定的地盘上怎么胡玩他都无所谓,只是冯文昭促狭起来,竟当着萧澄的面,在床上紧按住另个omega,所有的灯皆是大亮着,他见这样情景,顿时气到失语,又无可奈何,只是萧澄终不明白冯文昭对自己积了多少怨,原以为怀着孩子,丈夫不能如何,可等冯文昭真在家里胡作非为起来,他又恨他无情不管自己怀孕。
      一道接着一道的羞辱面朝萧澄而来,金艾本是伺候的仆人,得了侯爵的抬举,此时此刻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客房,平日里连家仆的制服也不穿了,系着丝缎睡袍懒躺下使唤别人端茶送水,为他量身做新衣的裁缝们来来去去,还偏要照萧澄的门口过去,里头医生还正诊着omega孩子是何状况。
      这个样子下去,冯文昭自知难看。他朋友段无殃自从海外回国,就乐于同他走动,一次来时,竟见到两个omega在厅堂里大吵大闹,勋爵虽好看个热闹是非,但也借喝酒婉言去同冯文昭说,有婚外情人并不能算件事,可堂堂正正做到正室鼻子底下,却太荒唐,侯爵只苦笑着咽酒,段无殃还疑惑他难道真爱上个下人,冯文昭当然不会落到那里面,他只怕自己一收手便彻底压不住萧澄。
      “还是见好就收得了。”朋友好言相劝。
      “我知道……都知道。”冯文昭回答,“早知道这样,当年就是穷死,也不顺着我爹的意思娶回那东西。”

      尽管受了极大屈辱,可短期也有苦尽甘来这么一说,苻宁抱住他痛哭起来,以往那点嫌隙冰雪般化去,对外在世界也是如此,阴冷湿寒的日子尽了,首都真正迎来了明亮爽朗的秋季,冯文昭依然介怀表弟献媚他人,可此时他却怕苻宁给伽阳亲王抛弃掉,飒飒的秋风势头渐长,更多家族察观到了风势,悄摸着使自家年轻omega在亲王前头露面,好在侯爵探索一阵后知是多虑,苻宁在枕边的温言软语积累出了作用,冯文昭费劲得来件第三王朝时期的碑刻拓本,某位王夫人的陵寝,原碑已遭盗毁,但不妨碍他当下和亲王一道鉴赏那些结体宽博、钩趯力送的书迹,伽阳亲王不甚着眼文辞句意,只爱观鉴其中笔墨法度,冯文昭也就顺着人的心意讲每一句话。
      “近来阁臣中有位老爵爷,因这季节病重了。”亲王漫不经心对侯爵说了起来,“陛下的意思是,希望多分机会给青年才俊。”
      “殿下,卑职惶恐……”嘴上这样说,冯文昭心里却乐开了花。
      亲王笑着拍了拍侯爵的肩膀,“可您也别在家里先乱了阵脚,此时此刻,爱惜名声是第一位的。”
      冯文昭不敢不点头称是,然而萧澄并不打算同他服软,这就叫他多少得将计划曲过来,同样是出于察势观风的结果,他劝自己虚面子不重要,前途才是实在,待萧澄时温和不少,对外也收敛行为,不再沾惹是非之财,放缓了同母亲打遗产官司——虽说母亲早就借生病之名跑去温泉区疗养了,这样的态势持续上行,萧澄那个婢妾生的兄长萧元亨竟也恬起脸同冯文昭交际起来,两个人推杯换盏,连襟兄弟之间相谈甚欢,反倒是萧澄对素未谋面的兄弟冷冷淡淡。
      借此,冯文昭与伽阳亲王往来日密,也不得不更多与亲王殿下真正的配偶察哈兰殿下见面,几番下来,侯爵多少摸清了些东西,知那异国王子的确精明强干,掌握着亲王名下诸多产业,赵宪湜今日如此得意,其中少不了察哈兰的经营,然而冯文昭站在一个alpha的身份思索,那omega在丈夫身边同,首都其他贵族的家眷的确很不一样。
      侯爵根本不打算牵扯入他人家事,他想着自己真该同伽阳亲王学个好样子,官场清场,不过平衡二字,要不是知道苻宁的那回事,冯文昭没准真信了赵宪湜和察哈兰是美好顺谐的一对。

      皇帝近来将原为行宫的边郊殿阁赐予了伽阳亲王,为此,盛大的庆祝宴占满了整片宫舍,喷泉伴着音乐逐个绽开,水幕又被夜空烟火映得流光溢彩,桌面上盘列着冰雕的海底世界,血红的酒水在冰晶宫殿中汩汩流淌,直流进盏盏玛瑙杯中,冯文昭想起不知典出何处的说法,似是说这杯中会将毒药化为蜜糖甘甜,酒中似真有香料,滋味沁入心脾,让冯文昭觉得想那些毒药的典故不合时宜,萧澄坐在他身边,几个月的身孕丝毫不显,盘边的叉子上黏着一只鱼眼珠,omega在笑语锦绣堆砌中端起酒杯,冯文昭只温柔凑近他。
      “酒水对你并不适宜。”
      “没关系。”萧澄回答。
      露天之下,晚风习习,一阵玫瑰色的烟火粲然升空。
      “他再也没动过了。”
      “谁?”冯文昭不解地问。
      “我们不会有孩子。”omega神色落寞,突然又狠抓住冯文昭的手腕,引得旁边宾客侧目惊异,萧澄这才松手,无论冯文昭再怎么问也不开口。
      被这下弄得神情恍惚,接下来的舞会侯爵再没心情,甚至连伽阳亲王过来和他讲话时也愣着,乐队在此时为下一场的舞曲准备,片刻的乐音荒漠,可冯文昭首先想到的却不是向亲王致歉,甚至连伽阳亲王也为他的目光困惑。他看见的是萧澄,被酒精熏大了胆子的萧澄,脸颊红起来,在一圈外国使节中,极端失礼唐突地挤进去,随后身边诸人散去,omega和另一个omega站着。
      “殿下……对不起……”冯文昭结巴起来,亲王开始还觉得他有些好笑,在察哈兰走近时自然去招呼,可在他口里的“亲爱的……”还含混时,在冯文昭正打算对这位殿下行礼时,来着摇手示意都不必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依旧存有宫廷式的笑意,因此这个小场景放在大环境中并无任何不妥,没有人觉得有事发生,甚至连伽阳亲王也不觉得,然后他的omega问他,同时也在问冯文昭。
      “二位,你们必定认识苻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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