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洁癖 而我刚好是垃圾》毛达

3、画中仙

　　画中仙
　　我冥界北流，今天被派遣与铜川一同到现世，抓一人。指令什么的我完全不在意，我只知道自从我有印象来，铜川一直是冥界的传说，没有他完成不了的任务，办不成的案子。
　　“鬼门十六官吏北流，报道。”眼前的男人这是铜川，他有一把长刀，但从未有人见它出鞘。
　　“走吧。”
　　“是。”
　　现世与冥界大同小异，我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女，不过现世的感情中掺杂着肮脏，我能看出来，我的能力，便是辨认感情，辨认真心。
　　“北流！”
　　“啊？”
　　“跟上。”
　　“是。”
　　眼前的男人，我看不透他，他的情一片混沌，与冥界其他人不同，冥界中大多喝了孟婆汤，他们的情是透明的。我疑惑，不过混沌的情也不是第一次见，现世里的人大多是混沌的里面夹杂着种种恶心，铜川的只是混沌，纯洁的混沌，有时盯久了像是会陷进去的混沌，灰蒙蒙却极具吸引力。
　　“铜川。”我们两人正跟着追踪器快速前进。
　　“恩？”他停下了脚步。“有事？”
　　我跟他的眼睛对视，再次看到了混沌，摇了摇头，“没事。”他转身再次前行，不过速度比之前的慢了不少。
　　终于找到了，要抓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她散发的气息，压的我喘不过气，我从来没有遇到这般厉害的人物。
　　“别怕。”他看出我的不适，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气息瞬间平稳。“到我身后去。”冥界中人向来冰冷无情，铜川搭在我肩膀的手却是温暖。
　　两人在那里说着什么，我躲在他身后，什么也没听清。不过抬眼间倒是看到那罪人怀里抱着个面容苍老的男人，什么也感受不到，是个死人，我撇撇嘴，却不料对上罪人的双眼，她眼睛发亮，再往深处却是浑浊不堪的双眼，她的情是黑色，像是她对我的压力一般的沉重黑色，我的能力承受有限，眼睛流出血泪。
　　身前的男人发觉我的异常，大掌覆在我眼前。“闭眼。”我听话的闭上双眼，脑中挥之不去那份沉重，我尖叫，脑子疼的不行。我能感觉到他把我抱在怀里，与罪人大战。
　　冥界鬼吏向来各司其职，就算一起出任务大多也是一完成任务为主，毕竟鬼吏死过一次的人谈何是生是死，不过是轮回罢了，多少人又何尝不是盼着来世。
　　“放下我，铜川。”他没有应答依旧保护着我。我虽然可以分辨情，看到请，却不懂情。
　　铜川没有拔剑，战局愈发激烈，他满是伤痕。
　　“放下我，不然任务会失败。”
　　“闭嘴。”
　　“那么拔剑吧，铜川。拔剑。”
　　“闭嘴。”
　　“铜川，求你拔剑。”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求我拔剑，就算我失败了死在这里，你也可以逃回冥界，继续做你的十六鬼吏。”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双掌上的是一片透明的湿润我舌尖舔了一舔，是苦的。“因为我不想你受伤，因为我不想你进入轮回，因为我想你待在我身边。”
　　铜川笑了，我第一次见他笑，“是吗？我们不过刚认识。”
　　没错，这次任务是我第一次见到铜川，我窝在他怀里，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映出我的双眼，我一震，我的情不再是之前的透明。“铜川。我不想见不到你。求你拔剑保护我，也保护你。”
　　我一直仰着头，没有错过他此时的表情，“不用这剑，也能护你周全。”说完他大喘粗气，他累的不行，单膝跪在地上休息。我趁他虚弱放松警惕，从他的怀里逃出。
　　“北流，回来！”不顾他的呼喊，我闪到他的腰侧，一把拔出他腰间的长剑。
　　我双手握着剑柄，立在他身侧，剑柄处传来熟悉的气息，可惜此时的我无暇顾虑。
　　“铜川，你骗了我。”那罪人直直盯着我，眼里满是怨，我不懂。
　　“玉介，一切皆因执念，放下吧。”
　　“执念？你当年烧画欺我，不过是把她藏在冥界。你多做所为不也是执念。”
　　我更加听不懂，烧画？好像是在说我，我丝毫不知，我自有记忆以来便是鬼吏。
　　铜川起身一把夺走我手里的长剑，依旧是我护在身后。
　　“铜川，你为了成全自己的情，你可知我和三爷如何度日？”
　　“你和他不过短短百年。玉介，你活了这么长时间会在乎？”
　　“那你呢，这回该你尝尝这短短百年的痛苦了。”
　　我死在铜川怀中，他的长剑捅进了我的身子。
　　“好疼。”我呻吟。
　　“我知道，我知道，会好的。”铜川一脸慌乱，不知道要怎样帮我止血。
　　我一把抓住他满是鲜血的手，“铜川，我刚刚看到了，看到我的情。”他的瞳孔放大，“铜川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所以不想你死，不想见不到你。”
　　铜川流泪了，一滴一滴触碰到我的脸颊，那感觉像是轻吻，我不清楚，伸出舌将他滴落在我唇上的泪水卷入，也是苦的。
　　铜川怀里的人没了气息。
　　“这回可是如愿了？”
　　玉介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把插在北流身上的长剑拔掉，手伸进北流的伤口，从里面拿出一枚药丸。“如愿？当然。要不是她偷食这药丸，如今怎会有这般下场。我的三爷又怎会等了这么久。”
　　“玉介，他本就是凡人，该入冥界生死轮回。你想没想过，这一切或是天意，你执念违背轮回，总是要有报应的。”
　　“铜川”她的声音依旧带着特有的尾音，“这北流不过小小画仙，修为不够，你又为何这般。”
　　“我铜川所做皆为一字，情。”他低头轻抚北流的眼角，手指湿润，“而你，玉介，你有情吗？”

　　大概在有一百年了或是更久，小介她记不起来了，她欠冥界铜川一个人情，偶然间得了幅画便送给他。
　　画中女子年纪不过二八，面带微笑，一席青衣汉服，侧坐在凳上，右手持半展书页，一旁小桌上摆着一碟青果，不细看看不出那青果中有一颗不同，过分圆润。
　　这画被小介挂在炼丹炉前，日日吸收灵气，成了小仙，贪玩偷了颗丹药藏在画中，本想跟小介玩闹一番，却没想随着铜川回了冥界，与小介一别便是多年，而铜川将画挂在帐前，每日与画中女子相望。画中女人身姿摇曳，一副倚风娇无力的模样。
　　“樱桃口小柳腰肢，斜倚春风半懒时。一种心情费消遣，缃编欲展又凝思。”铜川读出画中词，又抚上画中女子，女子媚笑，铜川一脸沉醉。
　　小介寻找丹药多年，终于寻到铜川，索要画像，小仙不知自己偷拿的药竟如此重要，可那药这么多年早与她结为一体，她哭求铜川救自己一命，铜川心生一计，将画作当着小介面烧毁，实则利用所职，强行留下小仙一魂一魄藏于剑中，托付鬼门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