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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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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来到秋白的卧室站在床前,那双璀璨迷人如星子般的眸子,本该是充满果断和智慧,此刻却流露出鲜有的复杂和犹豫不决。
眼前床上那本日记本仿佛会散发某种魔力,促使着她不得不去做不该做的事情,窥视别人隐私这样不光彩的事情本不该发生在她理性的人生里,却偏偏就要发生了。
安夏慢慢俯下身子,伸出左手拿起日记本,眼神复杂地盯着本子犹豫了片瞬,最终,放弃了心里的底线,将右手提的行李放在腿边,准备从第一页开始看,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看最近一页。
安夏的心情从没有如此忐忑过,明知日记里有她不想看到的,可她还是想要看个究竟,如此纠结的过程真是让她十分不爽和气愤,她干脆不要管什么仁义道德学识素养,她只想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直接翻开最后一页。
“终于等到你,我的公主!”九个字,字体娟秀,字如其人,言简意赅。
安夏双眸微眯,略微怔了一下,马上翻到前面她曾看过那页,写的是关于小姐姐、女神之类的,快速看了几页忍无可忍地合上本子,安夏似乎明白了大概。
原来,秋白心里有……等待的人,确切地说,那个人在秋白心里比神的位置还高,高于一切,她爱惜那个人的程度,甚至超过爱惜她自己,那个人是她的信念,她的一切。
安夏很后悔,为什么她要看这该死的日记,秋白想等谁就等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舒服,无处宣泄。
安夏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聪明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难受,但她毕竟是理智的人,懂得分寸,分的开轻重,秋白还在医院加重病房躺着,生死未卜。
如此,世界上发生再大的事,此刻在安夏心里,终大不过秋白的安危。
安夏一路上心情复杂,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下一步怎么做令她茫然失措,她习惯规划一切,把所有事都提前规划好,然后按照计划进行,一切在她掌控中,不喜欢错乱交杂,尤其像这样毫无头绪的一团乱麻,即便是规划高手,也却无从下手。
安夏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臂搭在车窗边沿,手背轻托左边脸颊,眉头轻锁,时而轻咬一下食指,却是她忧心忡忡唯一发泄口,一切复杂的情绪被她暂时隐藏,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和疑惑。
她心里知道,秋白这次心脏病复发,不管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当时她能让秋白上车,或者,停下来给秋白几分钟时间,耐心聆听她想说什么,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秋白心脏病复发晕倒,也是倒在她的车里,绝不会倒在雨地里遭受那样的罪……
联想到秋白倒下那一刻,除了雨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时该是怎样的绝望,该遭受怎样的病痛折磨才能把警卫室的床单抓破三个洞,那孩子承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那张惨白的小脸背后,到底隐藏了几多悲伤与沉重……
想起这些,安夏除了懊恼悔恨,心里还有一丝隐隐作痛,虽然对秋白了解不多,但从见她第一次开始,便对那个安静、内敛、洞悉世事的孩子莫名产生好感。
秋白身上好像有某种引力,安夏总会不自觉地向她主动投去关注,关注越多,越能感觉到秋白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安夏回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小千也来了,一看到安夏,便直奔过来,红肿的双眼和未干的睫毛,定是为担心秋白刚流过眼泪。
“女神姐姐你来了,谢谢你送我白过来,听小诺说如果不是你,我白指不定现在都没那个人了……”
安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顺道而已,不必客气。”说罢看向一旁正在举着红牛往嘴里罐的小诺。
“秋白现在怎么样?医生有出来过吗?”
小诺咕咚一口咽了,擦了一把嘴边溢出来的汤汁,精神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医生出来了,说挺好的,高烧也退了,心脏跳动也回复正常,让我们不用担心,正常护理就好,不需要在加重病房了,一会就可以转到住院部了。”
安夏轻轻吐了一口气,双肩微微下沉,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转眼对小千说:“小千,你知道秋白家人的联系方式吗?这么大的事,要告诉他们一声的。”
小千说:“我只有她姐姐的电话,刚才打电话告诉她了,来不来就不知道了……”
小千话刚落,就看到小诺指着走廊说:“来了……”
安夏闻声转身去看,但见一老一少打扮的花枝招展,胳膊挂着小粉包穿着高跟鞋“咣当咣当”过来了,二人样貌不错,和秋白一看就是有血缘关系,但骨子里散发出那些世俗的味道,倒是跟秋白宛若两个世界的人。
见二人走近,小千主动迎上去打招呼:“秋色姐,阿姨,你们好……”
秋色人如其名,长得真不错,只是一身粉色装扮与其年龄不符,显得几分轻浮不稳重,看到小千眉开眼笑一把搂进怀里:“千千好”然后松开,接着伸手在小千脸上拍打两下,笑道:“没少吃好料吧,看脸圆的撒层芝麻就是新疆烤馕,哈哈……”
小千被拍的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那厮就去抱小诺:“不用猜这一定是诺诺,诺诺你好啊……”抱完松开,爱不释手地揉着小诺左右脸颊:“诺诺谢谢你和小千,我妹妹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呢,哎呀,看这脸,都能和海珠格格里的孟丹比方了…”
小诺可不比小千心大任人揉捏,而且因为秋白的关系,她对这对母女印象很不好。虽然只是听别人说过她们一次,见到真人还真是比想象中还不受人待见,怪不得秋白死活都不见她们呢,她们说话很有气人的本事,如果一分钟不原谅她们八次,两个拳头都不够揍她们的。
但毕竟是秋白的至亲,她们对秋白不好是她们的错,如果小诺对她们无礼,作为朋友对不起秋白,所以忍了忍没说难听话,只给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口齿不清地说了句:“秋白有你们这样的亲人真是三生不幸”说完退到一边喝红牛去了。
秋白的妈妈长相富态,就是不理人的样子让人看着别扭,人家救了她的女儿,再怎么说也对她有恩吧,一把年纪了连小辈都不如,一来就到旁边打电话,骂骂咧咧完全不顾形象,听骂架的语气像是给秋白的爸爸打电话。
“秋凡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过来,就等着过来给你大女儿二女儿收尸吧,还有我,我们一起死给你看,信不信!”
安夏被这对母女的举动震撼到了,从国外到国内,从没见过这样的亲人,她们难道不是来看病人的吗?难道不应该先关心一下病人情况吗?至亲在里面躺着,这俩人倒好,一个像在菜市场见到熟人唠个没完,一个泼妇骂街完全不顾及形象不考虑这是什么地方,可谓自私冷血也只能做到如此了吧。在她们心里,秋白算什么~
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责备:“病人情况刚稳定睡着,现在很需要休息,你们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难道不知道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吗?再嚷嚷叫保安把你们轰出去送警察局!”
秋色马上识趣地双手合十道歉,见她妈妈想和护士理论,赶紧捂住她的嘴拉到一边连哄带劝才把老太太哄到长椅上坐下来,又是顺胸又是拍脊梁才算把那暴躁的老太太稳定下来。
世界安静了,安夏轻轻揉着太阳穴走到离秋白比较近的地方找了个长椅坐下,虽然医生说秋白病情稳定了,她还是焦虑的双手交叉,一分钟秋白不被转移病房,她一分钟安不下心来。
包包里电话响了,安夏从里面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是妈妈,便滑开接听:“妈,什么事?”
“你在哪里?”
安夏迟疑,左右看了一下,想撒谎不免有些心虚:“我,我在……家。”
“是吗?在家为什么不来上班?今天股东大会你难道不知道吗?”
安夏咬了咬嘴唇,站起来徘徊踱步:“我知道,今天我,我身体不舒服,妈,你们开始吧,不用等我。”
“不行,今天的会议对你很重要,公司所有高层核心人物都在,你作为下一任接班人怎么能缺席呢?不管你有什么事,我给你30分钟马上回来。”
“妈,我……”安夏还想推辞,被她妈厉声止住。
“夏夏,我命令你!不许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立刻给我回来,30分钟后若见不到人,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去医院抓你回来。”
电话里传来滴滴的忙音,便是安夏妈妈先挂了电话,听语气她妈妈知道她撒了谎,也知道她在医院的事情,她了解妈妈的性格,说到做到从来不含糊,看样子必须要回去了。
可是医院这边她又不放心,犹豫了片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主治医生的电话。
“李医生您好,我现在有事需要回公司一趟,晚点再来,病人就托付给你了,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什么都不是问题。”
“好的好的,安总您有事先去忙,有我在您放心吧,病人的情况已稳定,再做几个测量就转去住院部正常护理。”
安夏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隔着电话还是礼貌的点了下头:“谢谢您李医生,那我就放心了。还有,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再拜托您件事。”
“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定当尽力。”
安夏抿着嘴唇,一手放在胯边来回走了两步,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说道:“这样的,病人情况特殊,如果有人想探望她,能不能请您先问下她的意见,额~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她刚稳定,再受什么刺激遭一次罪。”
“呵呵,这个是必须要考虑的,安总想的很周全,请放心吧,我会交代给护士长,没有病人的允许,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病房看望。”
安夏微微一笑:“谢谢李医生,另外,我那间VIP特殊病房可以给她住,环境好一些,我想对她身心恢复应该有帮助。”
“好的好的,只要安总您点头,这里病房任她挑着住,您可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之一呢,安总人年轻低调,事业有成还捐助慈善事业,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呵呵,李医生过奖,那病人我就全权托付给您了,我还有事,先这样,再见!”
“好嘞!安总再见!”
安夏挂了电话,给小诺和小千交代了几句,正要走,看到走廊迎面来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五十来岁,穿衣打扮倒有些品味,就算称不上成功人士,最少也是事业有成,只有心里有底气,走路才会自带意气风发的气质,旁边跟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英俊帅气,可少了几分自信,一看就是个跟班。
二人还没靠近,只见秋白妈妈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冲上去一顿披头痛骂。
“秋凡你个负心汉,你还知道来啊,不,如果不是我叫你来,恐怕你还和那老妖精在一起腻歪,自己的女儿放着不养去样别人的野种,世界上就没有你这样冷心的冤大头,替别人养儿子,你有钱没地方花了啊,人家儿子以后会给你养老送终吗?还不是进了警察局把那老妖精气成个抑郁症,活该,玛德,终于疯了一个……”
秋凡伸手就想打,被秋色拦住了:“爸,呸,我都不想叫,但是身上流着你的血,我没办法,你敢动我妈一根指头试试,我就死给你看……”说着把头上的发簪抽下来放在她妈的脖子上:“还,还有我妈……”
她妈一把打掉簪子,转脸指着秋色的脑门破口大骂:“鸡脑子,要戳也是戳那老东西脖子,戳我干嘛,我带你来是让你来给我送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