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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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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琴与这个女人非亲非故,不管怎么说,她也不应该会为了这个女人的死去而流泪。
但看到这个女人的死去,她却不由的记起幼时奶奶离去时候的情景:
父母自然是很爱她的,但由于家庭条件的关系,幼时她是由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奶奶的身体一惯不好,总会在她调皮捣蛋的时候,佯作生气的点着她的额头:“你个小囡囡,知道奶奶身体不好,还皮,真要奶奶追不上你才高兴啊~”
“嘻嘻,囡囡不是回来了吗?囡囡就算跑远也会回来的。
囡囡长大了,会牵着奶奶的手,陪奶奶一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的。”
“好好好,乖囡囡。”
不管过了多久,林琴依旧记得她说着那般童稚的话语的时候,奶奶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笑成一团花的模样。
她很开心,非常开心。
但是,那般开心的奶奶有一天突然就不动了。
“囡囡啊,以后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他们很爱你的,之前没带你在旁边,也是想让你以后的日子过的好一点,以后她们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那奶奶你呢?是不是也陪囡囡一起去?”
“奶奶老了,走不动啦。”
“奶奶不去,囡囡哪也不去。”
“傻孩子哟。”
林琴甚至能感觉到奶奶那略显干燥的手掌摸在自己头上的触感。
但就在那般的叹气过后不久,那手就像是无力到了极点的垂了下来。
尔后...一片冰凉。
不管她如何去哭,去喊,她的奶奶都那么离开了!
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谁也无法抗拒。
但关于奶奶对她的爱却不会随着时间的离去而减少,虽然这一点她用了很久才明白。
不过现在她却可以让眼前的女孩明白这一点,就如同她父母曾经对她做过的一样!
女孩依旧在挣扎,但或许她从心里早就知道林琴说的是事实,此刻那挣扎的力道已经小了许多,只是依旧在细微的鸣咽着。
林琴试探着把女孩拉进自己怀里,初时女孩的身子明显僵硬着,但林琴却假装不知道,只是那般轻轻拍着女孩的背,数分钟,感觉着女孩身子微微有些放松,嗓音温柔的开口:
“姆妈她一定很喜欢很喜欢你的,所以你才更要乖些,那些姆妈才能放心你呢。
现在我们让姆妈自己待一会,我们先去找点吃的。
我有点饿了,你应该也饿了吧,我刚刚有听到你在叫饿哦,好不好?”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先处理掉。
但这一点,以林琴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做到,况且虽然她刚才直指重心的戳破了女人死的事实,但若再做别的,对于女孩而言,实在有些过于残忍了。
像是终于得到了重视,不等女孩开口,那早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几乎瞬间同时发出了两声“咕~”
安静中,那般的叫声简直是简明到难以忽视的地步。
“瞧,连肚子也开始抗议,说它真的很饿很饿了呢~”
听着肚子的鸣声,林琴故作烦恼的叹了口气,语音带着些许哀怨。
在林琴那般的话落,怀中的女孩手极慢极慢的抓住了她的衣摆,那动作轻的像是但凡有什么不对,就会迅速逃走躲起来,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虽然林琴也不过十八岁,但由于一惯对着萌娃有着无法抗拒的喜好,对于小萌娃一些细节表情她都有着极细致的研究,更何况对着这女孩她从心里怜惜着,她一直注意着,在感觉到女孩的细微动作,林琴感觉心头又是欢喜又是心怜。
女孩肯抓住她的衣摆,表示着对她有着信任。
哪怕这信任感就目前而言依旧极其微薄,但已经有信任感了不是吗?
“好,你也同意了,那就让我们愉快的决定了,现在我们一起去找点吃的。”
林琴像是随意极了,眼神温柔的,在话语落伸手握向女孩抓着衣摆的手,那手比想像中要冰凉的多,刚一触碰间,简直像是碰到一块小冰块一样,再松开还是握住的选项间,那手握的越发紧了些。
在刚刚触碰的时候,女孩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逃,但感觉到手间被紧紧包裹的温暖,那手僵了僵后,不动了。
有那么瞬间,林琴似乎感觉到女孩正在偷偷打量她,但等她去看的时候,除了女孩那略显得有些干枯的双发髻,惟有的也只是那正紧紧的咬着唇瓣。
不算明亮的光线中,那小小的唇瓣由于用力,咬的红极了。
女孩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真想抱抱。
但现在不行呢~
“唔……让我想想看,该去哪里找吃的呢~走出大门应该就会有吧?”
那般看似自言自语的话语声中,林琴不再看向女孩,而是拉着她就往指定的方向走去,但还未走上数步,那一直任着她拉着的小手却是微微用力。
“怎么了?”
哪怕那力道小极了,林琴依旧极快的停了下来,话语温和的问完,眼见女孩又是低头不语的模样,她索性就那般半跪着立在女孩面前。
“外面会有大怪兽吗?所以我们不能这样出去?”
故带认真的语调,在话语落,像是有些害怕般望了一眼前方,又迅速的缩了回来。
那样的模样,真真是怕极了突然冒出一个大怪兽的模样。
女孩偷偷的抬起头来,这一次她的目光恰好被林琴捕捉到,不等她害怕的缩了回去,林琴眼里就流露出几分害怕以及对她的信任感,那是女孩从来没有从别人那里感觉到的,她忍不住愣了愣,那要低下的头一时忘了低下去,然后就不想低下去了。
眼前这个人不可怕。
一点也不可怕。
虽然眼前这个人长得很大了,可是与她是一样的。
是的,与她一样的!
“没有大怪兽,但是没有吃的。”
或许是之前哭得太久了,以至于那脆脆的童音开始带着重重的沙哑,若是细听,还能听出那嗓音由于紧张而带出的些许颤音。
不过没有吃的?
林琴心头忍不住哀嚎一声,那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感觉到女孩那身子迅速的紧绷起来,紧握她的手也开始想要往回缩时,她就那般拉着女孩又往回走去。
“那房间里有吃的吗?姆妈应该有给你准备吧?”
林琴实则都没抱什么期望了,毕竟女孩之前可是一直在喊饿,如若房间真的有吃的,女孩又何必如此。
“...有,生的。”
那声音依旧细细小小的,林琴却不由的眼眸微亮。
“生的也没关系,我可以烧的。”
没有饿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当真正饿起来,会是何种难受的滋味。
如若此刻有镜子,林琴就会发现,在她话语落,女孩眼眸亮起来的光与她有多么的相近了。
那之后女孩并未说什么,只是手间微微用力,而林琴也开始无比配合的顺奋着她的力道往回走。
房间总共就这么大,更何况有的家具也就那么几样,女孩所说的吃的地方藏的并不隐秘,不过等女孩小心翼翼,如同对待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珍宝把那吃的拿出时,林琴微亮的眼眸忍不住暗了暗。
那些吃食总共就两碗左右的大米,那大米并不是林琴见惯的纯白大米,而是发黄的,一看就参杂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把像是青菜的蔬菜,菜叶已经发卷发黄,像极了菜贩子卖不掉后,随意丢弃于地上的那种,但此刻,当把这两样东西拿出,女孩微微仰着头望着林琴,瘦弱而美丽的小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渴望。
“哇~有这么多,那我们可以好好省得吃。”
林琴心头重重的吸了口气,但在对着女孩时却是露出惊喜万分的表情。
女孩真的太小了,以至于她尚无法分辩成人的欢喜是真心还是假意,所以在看着林琴的表情后,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沉睡的姆妈,又转过头来看着林琴,被咬得红极的唇极细微的弯了弯。
很可爱,很美,却也越发的令人心怜~
似乎从见到女孩开始,林琴就感觉到心头那又酸又麻的酸涩感就未曾止过,而在此刻那种酸涩感更是比任何时候浓郁些。
但不过扫了女孩一眼,林琴就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把大米放回一碗,又把那菜分了一半,在女孩的带领下,去了过道处的木桶里勺了一些水,仔细的洗了起来。
木桶里的水还有大半桶,水质看上去颇清,很显然是最近刚打回来的,很显然哪怕在离去前,女人也在尽力的想要让女孩日后的生活过得好一些,可就林琴来了这么久,连一个人影都未曾看见。
想来女人哪怕离世时,也是对着女孩满满的担忧吧?
不管心头的思绪到底有多少,林琴淘米洗菜的动作却来得格外细致,哪怕这米这菜在现实中她会直接丢弃,但在此刻,她却是无比珍视着,珍视到哪怕最为发黄的叶子也未曾舍得丢弃。
她跟女孩都好饿,而食材也实在太少了,更何况这食材,或许是女人拼着重病的身体费尽千辛万苦而弄来的。
不管哪一点,在此时此刻,林琴都没有丝毫浪费的理由!
林琴的厨艺真算不上好,眼前的食材也没有丝毫让她发挥厨艺的余地,但在找到木柴,小心翼翼的生火,煮了一大碗略显稀薄的青菜泡饭,把主要的米饭给了女孩,肚子里大部分都是满当当的汤水后,林琴摸着至少现在有些鼓胀的肚子,忍不住舒适的长长的吁了口气。
“你看,我们也一起吃了这么一顿好吃的了,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
在吃饱喝足后,看着就在她身边,坐姿看上去比她秀气端庄,正把最后一口米粥依依不舍的咽下的女孩,林琴弯了弯眉,带着几分诱哄开口。
女孩小心翼翼的咽下,又仔细的看了一眼碗里,干干净净的碗真是比洗的还要干净了,她依依不舍的起身把碗与林琴的放到一起,坐在林琴两步的地方,微微侧头间,乌黑的眼眸眨了眨,带着几分无法言喻的渴求,小小声开口:“我..叫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