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日日想死》半池春水

4、情书

　　卫琼昨夜与同僚兴尽而归，在车内被一男子劫持，借助卫琼之名躲过追兵之后就把卫琼敲晕，卫琼隐约听到他嘀咕“小白脸小白脸，脸白没有好心眼儿。”
　　这人大概和小白脸有什么仇吧，探花郎这样想。
　　西门探花晕在马车里，第二日又成了京中的新闻，街角一身着破烂衣服的乞丐听后到旁边两个人说这话的时候眉头一皱，又继续听了下去。
　　西门探花晕在车里，原是因为他离卫府越近就想到他自己和卫小姐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心下痛极，竟然晕了过去。昨日西门探花的一众同僚为新任大理寺寺正的西门探花接风洗尘，酒到酣处，一行人吟诗作对，西门探花写了一首诗。“半世情由不明，今生风波未定。一晌贪欢初醒，此身虽在堪惊。”这不正是感叹他与卫小姐不能终成眷属，自己前路不定，不禁心下凄然么！
　　“探花郎真是一往情深啊，不知道卫家女子究竟有何魅力，才能见堂堂七尺男儿魂牵梦绕啊。”闲聊的男子感叹着，旁边稍矮一些的男子瞪了那人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就是爱情。”
　　那感叹的男子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眼中若有所思。
　　那乞丐听完后面色也恢复了平静，这时候另一个乞丐找到了他，趴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后，两个乞丐就一同离开了街角。
　　卫琼昨日昏着回来可是把卫父卫母吓了个够呛。待把卫琼叫醒后，问卫琼发生了什么，卫琼不想再让父母为自己操心，就说饮酒太多，以至于头痛，就睡了过去。次日清早，卫琼还真的因昨夜饮酒有些头疼，卫母心疼自家娇滴滴的女儿还要跟一帮男子周旋，死活让卫父去帮自家女儿告假。在卫琼的再三推辞下，才勉强将一天假变成半天。因此，西门探花昨日晕过去的传闻也传了出来。
　　西门探花休息了半日，去大理寺的时候，却发现在早已有人在官署等候了。这人拿了一把折扇，穿着月白色的外衫，用浅绿色的发带束了发，腰间坠了块圆形镂空的玉佩，长长的坠子坠了下来，端得是一番风流倜傥。仔细看正是街上感叹卫家小姐如何使探花郎魂牵梦绕的男子。
　　那人见了西门探花立即保全给他行了礼。西门罄不知这人是何意，朝中太子与长宁王都已经派过人贿赂他了，按理说也不能在过问一次了。
　　只听这人开口说了话：“久闻西门探花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春风拂面啊。”
　　“请问您是？”
　　“在下刘楚。”刘楚这个名字，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正是当朝二皇子，二皇子不爱文韬，爱武略，一让他读书他就头痛，可以说他是皇室中最没文化的一个人了，二皇子接连气走几个夫子，甚至前任东阁大学士被二皇子气的官都不做，和圣上请求告老还乡了。二皇子不喜欢读书人也是京中人人皆知的，如今他拜访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思及此，连忙又给对方行了礼，问道：“不知二皇子到访所谓何事？”
　　“这事我们得边走边说。”于是不由分说的驾了西门罄出门，在大理寺里瞎逛了起来。再三踌躇后，二皇子终于和西门罄说了他为什么来找他。原来二皇子今日苦恋郑将军家的女儿，但是郑家小姐，因家中都是军人，所以对生了粗鲁之人反感，对那些公子小生之类的颇有好感。二皇子是出了名的不爱读书，但是郑小姐翩翩喜欢读书人。今日他约郑小姐出来闲逛，听闻了西门探花的故事，因此想让他帮帮忙。
　　“你我二人同命相连，你可否帮帮我？”二皇子虽是请求，但是语气中却半分没有放低自己身价的意思。他骨子里还是不喜欢读书人的。
　　“我如何能帮到你？”西门罄心下好笑。于是反问二皇子。
　　“听说你文采甚好，你能否…能否帮我给郑小姐写一首情诗。”西门探花一听，别的不说，这情诗她是极为擅长了。上一世她作为砚台的时候可是看元贞写了不少情诗。元贞本身就颇负盛名，文采极好，情诗更是极为打动人。略一思索，就答应了二皇子的请求。
　　与二皇子回到官署，把纸铺开，就写了一首。反正不用废多少自己的脑细胞，还能得二皇子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写完后，递给了二皇子，二皇子就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二皇子点了头说：“道是无情却有情，这一句听着是好，待我拿去给云儿瞧一瞧，今日谢过西门探花了。”
　　“哪里哪里，等帮到二皇子是在下的福报，只是二皇子要自己誊抄一遍才好。”西门罄好心的提醒道。
　　二皇子看向西门探花的眼光略微变了变，对他抱了抱拳之后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二皇子前脚一走就有人进了屋子，说是西门寺正可是来了，大理寺卿正在召集大家商议事情，所有大人都已经到齐，但因为二皇子缠住了西门寺正，因此，大家都在等着他，请西门寺正快快过去。
　　西门罄连忙跟着他走了，进屋一看，屋子里约摸有十三四人，看见他进了屋，眼神便都向他看去，当下在暗中感叹“西门寺正好风采，瞧着似乎又比昨日俊俏了些。”
　　正中的人清了清嗓子，让众位都坐了下来。他开口道：“昨日京中大狱被劫，想必众位也有耳闻。”
　　“倒是知道昨日有官兵巡街，可是狱中有要犯逃出？”说话的是大理寺右寺丞赵永，昨日他也与西门探花一行人一起饮酒，自然也是遇到拦路的官兵。
　　坐在正中的是大理寺卿，他听到后点了点头，“正是，昨夜有人劫狱，杀了许多狱卒，前日抓到的那个江洋大盗周处不见了。”
　　“可否还有其他人？”赵寺丞又问。
　　大理寺卿摇了摇头“没有了。只有周处一人，这人近些年来在长津渡为非作歹，截杀许多祸商，原定秋后问斩，未想到让他给逃了。昨夜追捕，秋毫无获。如今要去一个人把他抓回来。各位看谁去合适？”
　　众人都不做声，找人是最难的了，京城就如此打了，再说京中也不比地方小城，出了事情就可以紧闭城门。京城乃天子脚下，稍微有什么动作就会让人联想到天下大势，动辄关闭城门必定会影响城门人心。且人都逃了一夜，更不好找了。于是众人都心照不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抓一个逃犯罢了，诸位怎么都不做声了？”大理寺卿自然知道大家都是如何猜想的，自己不得不出言打破沉默。
　　没过多大一会儿，一个人站了起来，朝大理寺卿行了个礼。这人叫吴庸，与西门罄一样，同为大理寺寺正，只是这个人三年前就是寺正了，过了三年居然半品都没晋升。如今西门罄一来就与他同位而坐，西门罄又如此年轻，他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再看自己的众位同僚都对西门罄表现出欣赏之意，心里更是愤愤然，他西门罄不就是长得好看一些，再说考上的是探花又不是状元，竟然这般得意。
　　行完礼后，只听他说：“在下心中有一人选。”他看了大理寺卿一眼，对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觉得这件事西门寺正去办最好不过，西门寺正刚上任正是大展拳脚之计，而且众位大人的手头多少都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西门寺正确实没什么事的，所以下官想，这件事应该交给西门寺正去办。”
　　西门罄听了后，在心里暗笑了一声。她知道这吴寺正看他不爽，不过是因为自己比他受欢迎，比他年轻还跟他坐同一个位置，心下不服。这人人都不喜欢的差事就推给了他，而且还帮其他的大人说了不去的理由。啧啧啧，用心良苦啊。
　　“西门寺正，你可否愿意。”坐在正中的大理寺卿看着他问道。
　　西门罄拍了拍袖子站了起来，回答道：“自然是愿意的。”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啊。于是西门寺正接下了自己进去官场的第一项公务：捉拿逃跑的江洋大盗。
　　当日西门寺正，并没有什么动作，只在屋中思考，人都道他是不喜欢这项差事，在默默地抗议，于是大理寺卿好几次“不经意”的路过了他的门外。他依然没有出去的打算，无奈大理寺卿只得进去和西门寺正谈话。
　　跟他说这件差事不能拖着，时间越久逃犯跑的越远就越不好抓。抓不到逃犯，大理寺不好向刑部交代，这又是西门寺正的第一件差事，还是办的圆满一点好。
　　西门罄无奈，只得和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回大人，下官并不是消极怠工，我这是在思考罪犯可能得逃亡路线。”
　　“哦，这倒是头一回听说，寺正可否与我讲一讲。”这倒是问住了西门罄，这只是她临时想出来的一个理由啊，如何给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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