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仙人不老

3、情绪初露

　　你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脑海里还回荡着许墨教授最后的那句陈述。是的，没有用疑问的句式，这证明他非常确定你撒了谎。究竟他是如何得知你在骗人。是通过分析梦境与现实之间的不协调性得出的结论，还是通过某种细节发现你在撒谎。这两者之间，可是有本质的区别。
　　等等，不对！你被套路了！
　　你突然意识到，其实许墨教授并不知你分析时隐藏的真相是什么。他只是判定出你在撒谎，而究竟症结在哪，则是他的猜测。
　　而你，因为心中本就有鬼。一被怀疑，便招了，失策啊失策。
　　不过，他为何不在课堂上指出这点呢？
　　你摇摇脑袋，不再去想其中的曲折。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下节课的梦境分析，你要小心应对了。毕竟，你并不想被一个不熟悉的人拆穿你的秘密。
　　此时正是用晚饭的时间，三楼阅览室里并没有太多人。你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背包里的《人类群星闪耀时》。你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停留在书页上：“敢于向国王的旨意挑战，命中注定要以反叛者名义被处死的人”，你撇撇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命中注定，说这些话的人，不都是站在制高点上，以上帝视角来做着总结。你继续往后看着，突然感觉到阅览室有些骚动。可能是吃过饭后又来了些人吧。你没有太在意，却感觉到忽然有一道人影来到你面前。继而，你对面的桌子上多了一个人。
　　你本不打算抬头看的，可是，周围的骚动声迟迟没有消失。第六感告诉你，骚动是因为你对面的人。抬起头，恰好和他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是许墨！
　　像是知道你要躲开他的视线，许墨同你打招呼，“悠然，你好。”
　　没有办法，你硬着头皮回应。“许教授您好。”
　　他看了看你桌子上的书，“继续看书吧。”
　　你低头继续看书。可是，你哪里看得进去。你感觉到有一股视线一直落在你身上，你想抬头告诉他、制止他，可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逼迫着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可那些字反反复复出现在你眼前，你却没有办法拼成完整的句子。时间就这样尴尬地流逝着，那股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你。
　　你无法忍受了，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教授。似乎早就察觉到你的心思并未在书本上，他微笑着轻声说：“我们出去聊。”
　　你点点头。
　　正欲起身的你突然顿住，不对！谁要跟他聊天！可是他已经站起来在你前面，看你还在原地不动，甚至还用眼神向你示意。周围的躁动声更大了，你把书往背包里一塞，快步离开了阅览室。
　　阅览室外的天台，你同许墨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你低着头，尴尬地拿脚尖在地面画着圈圈。聊什么，好像没什么好聊的吧。今天是第二次见面，他是教授，你是学生。你不明白，他为何坐你对面，为何又误解你会产生同他聊天的想法。
　　总之，你不想理会这位教授。
　　“你应该有疑问要问我。”头顶传来了异常温柔的声线，还带着点小心翼翼地探究。
　　你终于停下了画圈圈的脚，局促地看向别处，“没有要问的……”
　　“对我发现你的谎言也不好奇吗？”
　　循循善诱的语调，你听了却有点生气。
　　“身为心理学、脑科学的教授，发现学生在撒谎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吧”，你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小火苗，“但是，教授你既然课堂上没有指出，就证明你并不觉得这个谎言会影响梦境分析，那为何非要在课下指出来。”
　　许墨看着你生气地样子，从容地说：“课堂上不说，是出自教授对学生隐私的保护；课下询问，是出自许墨对悠然的好奇。”
　　像是有盆冷水骤然泼入你的眼眸，私人情绪突如其来的外露，让你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这句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你看着许墨，他眼神里深浅不明的波动告诉你，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可是，你却不能回应他什么。一来他是教授，二来你除了觉得他有点帅、有点优秀外，并没有对他产生其他的想法。
　　“我其实没有那么有趣。”
　　听到你的回答，许墨教授轻轻叹了口气，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你打断了。
　　“许墨教授，我觉得你有些冲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教授再见。”
　　你看着他，眼神里全部是要结束话题的样子。这样的表现，他又怎会看不懂呢。
　　“再见。”他看着你的眼睛，正式地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