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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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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一般而言乃收藏各类修炼方法,名家典籍,门派秘事的重地。皆有修为高深的人把守。
听云观也不例外,和平常武林门派不一样的是,听云观的藏书阁施了咒,书籍虽然多年没人碰过,却还是一尘不染。
书架上的书一排排列着,斜看过去就像一条线,整齐得有点诡异。
阁内门窗紧闭,四处都是昏暗的,唯有窗口蒙蒙亮,朦胧的光里能看见空气里的浮尘。
突然,一本书从木架上掉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就像平地起了一声雷,让人不禁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藏书阁里进了人,是扶风。
扶风手里正同时拿着几本书在翻,所以抽不出手去接那本书。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在地上。既然已经弄落了一本,闹出了动静,扶风索性不再小心翼翼,把书一扔,放开了手脚,迅速翻找。
珍贵的藏书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木架横斜,阁内尘土飞扬,那关乎扶花他们的性命,他不能不着急。
一本书翻开,不是,再看一本还不是,看着浩如烟海的藏书,扶风心里烧的慌。他越来越怕那本书不存在。
当时,他没入听云观多久,笑闲跟他说听云观来历的时候,当笑话谈起了那本书。他说那是他师父,扶风的师爷嫌道观又小又没资历,说出去没面子,自己瞎掰了一段乱七八糟的历史来充数。
连笑闲都没有见过那册书,扶风却很笃定有。
可没人会把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扔在架上等人翻。藏书阁里除了一排排木架还是一排排木架,连每本书的新旧程度都一样,根本没有一处特殊的地方。扶风也按方位凶吉推测过,一无所获。他只能一本本找,只能用这么蠢笨的办法。
窗户突然被推开了一条缝,笑闲探进头来,“好了没有,快走,我拖不住你师伯了。”
就在这时,扶风看见了。
光照进房间,虽然只有一点点差别,但扶风还是看见了一个书架上层,有淡淡的结界。
扶风疾步走过去,拿下来一看,和其他书一样,竟然只是本功法。扶风不可置信的又翻了一遍,甚至连封底的白纸都撕开来看了,就是一本普通的功法。他刚刚是眼花了?
守藏书阁的人是笑闲的师兄——至惠。见他过来了,笑闲连忙装成大惊失色的样子,贼喊捉贼,叫道:“师兄,不好了,藏书阁被山下那些人给毁了!”
不能再找下去了。
笑闲捶胸顿足,责怪当初自己就不该维护那两个逆徒,要不然哪会被观主失手重伤,连个小贼都抓不住,害的藏书阁遭此劫难。
没料到守阁的人不吃他这一套,越过他径直往里头去了,三两步,就掠到了门边。
扶风只来得及走到窗边,门就打开了。凭他师伯的功力,只要被发现了,他哪怕是在百米之外,也还是逃不了。
扶风轻轻潜回木架之后。
至惠踏入阁中,站定,也不急着清点,而是闭眼,运功查探四周,扶风最怕他这样,他别说逃,就是动一动都会被发现。
太安静了,扶风屏着呼吸,感觉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笑闲却是慢悠悠溜达着上来的。他自信扶风够机灵,一定是出去了,所以还有些得意。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窗是掩着,扶风还没来得及出去!笑闲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咳咳咳咳~”笑闲猛地咳了起来,“这灰可真大,咳咳~”
至惠不悦的看了他一眼。
笑闲继续装咳,干咳,咳的他嗓子都疼了。
笑闲这么作自己,好歹是达到了目的,把他至惠师兄给打断了。唉,他为了扶风那小子,可别把肺给咳出来。
“行了,别装了,”至惠冷冷甩出一句,“你平时虽也常跟我逗趣,但这种情况还是知分寸的。”
笑闲尴尬的收住了咳,他脸都被憋成了猪肝色,再咳会,估计就要没气了。
笑闲:“咳~我,我来这找东西,只是想知道师父说的玉徵真君的是不是真的。”
至惠有些惊讶:“师父连这都告诉你了?”
笑闲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有些话,至惠藏在心里很多年了,他不想当着小辈的面说,那关乎听云观的名声,和他们的威信。
至惠:“有机会逃,但躲着不走的耗子我还是头一回见。”
扶风懂的。不一会,窗户“吱呀”响了一声,一个人影消失在了树林中,风,迫不及待的钻了进来,好像急着填补刚离开那人的空缺。
窗边的书页被风拂过,在微微颤动。
至惠有些激动:“师父果然原本是想将观主之位传给你。”
笑闲眼珠滴溜溜的转,心里在盘算是应该表现出懊恼,还是装着大度劝解至惠。没想到还不等笑闲开口,至惠先发制人了。
至惠:“所以你想趁观内大乱夺回观主的位置?”
听声音,怎么觉着至惠不高兴呢,笑闲定睛一看,好家伙,至惠手上青劲爆起,随时就要发怒了。
笑闲连忙解释:“师兄别误会,我是想对付登云。”
至惠冷哼了一声:“对付他?”可笑,对付登云,不还是记恨他夺走观主之位?
笑闲似乎知道他心里所想,又接到:“你放心,我一点都不记恨他夺走观主之位。 ”
“那你是为了你弟子的事?”至惠神色一凛,“那归根到底是由沐毓而起,可是笑闲你别忘了,当初逐沐毓下山,你也是同意了的。”
笑闲:“这是他自己的决断,怪不得人。我对付登云,是为了听云观,不是我自己。”
至惠:“好,你既然说是为了听云观,那我问你,登云在位十余年,听云观是否比先前强盛百倍?”
这个笑闲无法否认,以前他们那懒散师父,别说管理道观了,就连教他们修炼都是看心情。
至惠:“以前,我们我们下山云游,总怕听别人谈到听云观,因为我们徒有其名!现在,你还怕别人议论?”
笑闲长叹了口气,他说的很在理,再理论下去,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了。
笑闲:“师兄,登云不是什么好人。”
至惠:“对听云观好就足够了。”
至惠甩袖离开的时候留了一句话:“笑闲,你我同门几十载,我不忍与你动手,所以,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谢师兄。”笑闲对着至惠的背影拱手,久久未动。
笑闲没离开藏书阁多远,扶风就从树影里迎了出来。
笑闲急切的把他拉回树影里躲着:“东西找到了?”
扶风从怀里抽出一本书,表情有些凝重。
笑闲:“到底拿没拿到?”
“我不知道,”扶风把书塞到笑闲手里,“师父,你自己看吧。”
笑闲把书一翻,脸色立马就不对了。
笑闲虚虚的笑了下:“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扶风摇头。
笑闲一下就炸了:“这怎么回事,你拿本心法出来干嘛?嫌师父我教的不好,想重新学?”
扶风没心情跟他逗趣。
“嘿,”笑闲举起手上的心法,用力的挥了起来,“就因为这么本破心法,我和我师兄就这么闹掰了!”笑闲激动得脸上通红。
扶风没有搭话,等笑闲冷静了一会之后,才沉声说:“你没事,我就去见山下那些人了。”
扶风说话的时候面无波澜。
即使是笑闲,也看不出他的喜怒,他做什么都不带情绪,做什么都有条不紊,看着他那样子,笑闲气都不打一出来:“你上山都这么久了,怎么还留着那股做派。”
扶风仍旧无波无澜:“骨子里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就改。”
笑闲一惊,回过神来。是啊,扶风,他是天生就该处于朝堂之上的人啊。笑闲有点害怕,他突然有种预感,他怕扶风会回到那个无情的地方。
笑闲激动地盯着扶风:“你必须得改,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你带到这,你不能让大家功亏一篑!”
扶风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扶风再一睁眼睛,话锋一转:“但现在,救师兄他们要紧。”
扶风走到阳光底下,张开手掌,阳光从指缝里漏了过去。
扶风突然转头看着笑闲:“师父,藏书阁的书可有晒过?”
笑闲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不曾,”,笑闲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笑闲快步走出树林,太阳曝晒下的土地热得烫人,他心照不宣的将那本书摊开在地上。一开始那书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但一个时辰之后,书里的字一个个融化了,露出了里面原本泛黄的纸张。
笑闲看着那终于露出真面目的书,激动的几乎要流泪。有救了,大家,包括听云观,可能都有救了!
突然,笑闲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那书在一点点清晰的同时竟然开始一点点破碎!是他们大意了,那书年代太久远,失去了结界的保护,会化为齑粉!
一股绝望感从笑闲心中升了上来,几乎是一瞬间,扶风掠到书边,半跪着在地,飞快的翻着书页,扶风的指头在碰到书页的同时,书页开始变成粉末,扶风睁大着眼睛,集中所有的精力在看。
扶风额头密密麻麻的渗出了汗珠,他一定,必须全部要记住!
一阵轻柔的风吹来,书化为粉末,追着风,消失在了扶风眼前,扶风呆滞了一下,而后慢慢站起来,腿一软差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