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山负海》子知鱼之乐

13、第 13 章

　　盛伯嵩要是知道陆仲溟脑袋里的十八禁画面，一定不会这么温柔的和他说话。

　　“仲溟，水热好了，你先去洗一下吧。”

　　“哦，好。”陆仲溟回过神，不敢看盛伯嵩，接过衣服，低着头跑到了浴室。

　　盛伯嵩叹了口气，认定陆仲溟刚才是哭了。

　　心中想法大相径庭的两人睡到了一张床上，陆仲溟紧张，背对着盛伯嵩贴着床沿，都快要掉下去了。盛伯嵩以为他在难过，说不定还在掉金豆豆，大手一伸，将人拉到怀里。

　　“你！你！你！”陆仲溟吓得结巴。

　　在盛伯嵩听来像是哭的说不完整话，“想爸妈了吗？你走了之后，我都不敢回来住，想你，想爸妈。毕业的压力真的很大，接手公司的事情忙的我焦头烂额。幸好我坚持下来，才能有和你团聚的今天。”

　　“对不起，我小时候那么任性，丢你一个人在这里。”过了许久，陆仲溟低声说：“我是你的累赘，是用来对付你的工具，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后背便是盛伯嵩的胸膛，黑暗给了陆仲溟十足的勇气，话题一转，陆仲溟突然说：“我打算考A大。”

　　“如果我考上，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我想对你表白。

　　陆仲溟明明是在提愿望，可是盛伯嵩愣是在话语间听出了孤注一掷。揽着他的胳膊轻轻收紧，低声问：“什么愿望？”

　　“告诉你就没意思了，”陆仲溟鼻头发酸，不敢去想这个愿望对盛伯嵩来说，究竟会是什么结果，“到时候…你要是实现不了的话…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这么一说，我肯定要完成你的愿望了！你可不能不理我。”

　　希望吧。

　　初一早上，盛伯嵩准备了一封厚厚的压岁钱给陆仲溟，接着他拿了另外一沓红包，对陆仲溟说：“一份一百，一会儿到隔壁撒钱。”

　　“您也太有钱了吧，这一沓装满不得三五千？”

　　“头一次给小辈发红包，不能太抠。”

　　等到全装完，一沓子红包看起来十分喜庆，陆仲溟揣兜里，口袋都鼓起来了。

　　还没到拜年的时间，大院安安静静的，李君梅好似忘了昨晚并不愉快的进餐，招呼着两个人进屋吃早饭。

　　A市的习俗是新旧年交替的时间吃饺子，饺子里包着硬币、大枣、糖果，吃个彩头。早饭就是昨晚剩下的饺子，蘸醋碟、蒜泥酱油碟都好吃，小咸菜也有好几样。

　　“大伯母，过年好。”盛伯嵩笑着说，陆仲溟也跟着说了一句。

　　李君梅一脸尴尬，被陆仲溟膈应的浑身难受！

　　“过年好，昨天太晚了，就没打扰你们，尝尝我包的饺子。”李君梅端上饺子，嘴皮子也不闲着，“总共包了十六个带硬币的，昨晚恺恺一个人吃出来五个呢！”

　　“是嘛，堂哥今年一定发大财。”

　　“这不还要看你，他不上班，哪里有大财。恺恺是要跟着你赚钱的，伯嵩啊，你看他这停职…”

　　“大伯母，在家里就不要谈公事了，总感觉您是带着目的给我饺子吃。”

　　李君梅尴尬扯出一个笑，说：“嗨，你看我，我这年纪大了就爱唠叨，你快尝尝，吃到硬币今年公司还要旺！”

　　“借您吉言。”

　　李君梅将目光转向了陆仲溟，亲切地问：“这么今年几年级了？还在上学吗？”

　　陆仲溟答道：“高三了。”

　　“你看，这一晃眼就要高考了，学习怎么样？能不能上一本啊？我记得你小时候回回考第一呢。”

　　“倒数第一。”

　　“哎呦，这成绩可不行，恺恺哥哥当年可是一本呢！你爸爸可真不像样子，都高三了还不担心儿子的前途！”

　　“我爸前几年死了，大伯母你老糊涂了吗？我还哪里有爸爸担心前途。”

　　李君梅一翻白眼，这陆仲溟不接话茬，便换了话题，试探道：“考不上大学以后你要做什么工作啊？我们家的公司可是只收本科的员工。”

　　盛伯嵩对“我们家”颇有微词，陆仲溟却像六月的灿阳，指了指盛伯嵩，没心没肺地笑：“背靠这棵大树好乘凉，大伯母，这句话还是你教我的呢。”

　　“是吗？啊哈哈，哈哈。”李君梅干笑了几声，眼睛里却满是鄙夷，这孩子现在变得不学无术、流里流气的。被盛伯嵩压制就算了，陆仲溟算个什么东西，李君梅越想越气，“你吃完把碗筷收了吧。”

　　陆仲溟巴不得赶紧吃完赶紧走，他起身，李君梅突然感觉压迫感猛增。昨天李君梅没来得及仔细打量陆仲溟，现在仔细一看，陆仲溟比她高了许多。

　　小学时期的陆仲溟一直是班里最矮的孩子，小学毕业，他也没有长个。那时候李君梅最常做的动作就是拿手指点他的额头，一边指指点点，一边用讽刺的语气说：“你这身高就不像盛家人，现在不长个，以后想长可就难喽。”

　　以前那个任她揉捏的孩子，已经不再弱小。

　　李君梅有了这个认知，心里莫名害怕起来，一把夺过陆仲溟手里的碗筷，快步走去厨房。

　　陆仲溟一脸莫名，回头给盛伯嵩递了个眼神。

　　盛伯嵩一碗饺子吃到六个硬币，所有饺子里可就剩这六个了，怎么就都到盛伯嵩的碗里了！也不知是因为盛伯嵩吃到的硬币多，还是因为对于陆仲溟她生出害怕的感觉，李君梅气恼不已，把硬币摔进了垃圾桶，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早饭点，串门拜年的人就多了。盛祥穿着一身红色的唐装，端坐在太师椅上。他年纪大，辈分也大，小辈都先来给他拜年。

　　来的人但凡见到盛伯嵩，都会十分惊喜，他们这几年可都没见过盛伯嵩来老宅过年。盛伯嵩的公司开的红红火火，经常能在本地财经新闻上看到盛氏公司的新闻。家里有刚毕业的、想跳槽的，来他面前刷个脸也好。

　　要知道，见盛伯嵩一面那可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来拜年的人中不乏以前被盛华年借过钱，当时要现金还款有多干脆，现在对没兑换成股份就多后悔。

　　王大妈带着孙女来拜年，小孙女穿着一身红色小洋裙，头发卷成小卷，跟芭比娃娃似的，她推着孙女上前，“快去叫舅舅，给舅舅拜年。”

　　“舅舅过年好，祝您工作顺利，天天开心。”小姑娘甜甜的笑着，伸着手语气软糯：“红包拿来。”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一看就是在家里教过说话，王大妈有些窘迫，往后扯了扯孙女。盛伯嵩心情倒很好，对小女孩说：“小姑娘你过年好，这是我弟弟，你该叫什么啊？”

　　小孙女机灵得很，又朝着陆仲溟笑了起来，说：“小舅舅也过年好。”

　　“跟小舅舅说句吉利话。”

　　“祝小舅舅越来越帅。”

　　好一个小舅舅。

　　看着脸色‘五彩斑斓’的盛家人，陆仲溟这才明白过来盛伯嵩回来的真实意图——宣示主|权。

　　陆仲溟永远都是盛氏的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