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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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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下了早课之后与太傅一同用了早膳,太傅看着太子,这位自己教出来的出色的学生,感到十分欣慰。当今圣上立国之后,四方仍未完全平定,是以皇帝经常亲征。当年势力割据时另当别论,可如今已是一国之主,倘若出师不利,将待江山社稷如何,将待黎明百姓如何?言官们不干了,势必要立下个太子方可定了士大夫们的心。皇帝很生气,老子身先士卒在外边拼命地争人争地,你们这些掉书袋们就不能盼老子点好吗?但是没办法,言官们的考虑确实合情合理,皇帝也就立下了嫡长子秦恒为太子。当时太子恒年十岁。如今已经年满十八。国内稍微稳定了,生产渐渐恢复,只留一些令异族闻风丧胆的大将留守边境,樊家便是其中之一。
“太傅,近日有幸得父皇栽培,命我协助管理京城事务。兹事体大,如今阶段非我一人之力治理得了的。思前想后,不知太傅有谁可以推荐,能解学生之忧?”太子边走,边跟太傅说着近日心事。
太傅自然是知道的,皇帝有心历练太子,此时他也不吝举贤推能,当下边说:“太子殿下,臣心中确实有一人选。”
“哦?说来听听。”
“此人有经纬之才,不拘泥于世俗,在梁州当过知州,算是历练过的,通晓事务。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人脾气比较倔,容易得罪人。”
“哦?有意思。老师说的可是吏部侍郎裴礼裴之让?”
“正是此人。”
“嗯,此人可用。”
“太子何时上任?”
“就在下个月。”
“那这个月还能挑选些助手。”
“有劳老师参谋了。”
“哈哈哈,太子年少有为,陛下之福,百姓之幸啊。”
“老师,本宫还有一个请求。”
“太子但说无妨。”
“本宫最近觉得一个人谈经论道,学习先贤之道,缺个伴读兼伺候的,正好近日见着个伶俐的。”
“这倒无妨,太子做主便是了。今日也不早了,臣先告退了。”
“老师慢走,张公公,送送老师。”
送走太傅,太子便在花园散步,理着这几日的事务。正踱着步就听到一位皇子正在训斥着谁。这种事太子本不愿管的,但一看,一边被推到在地的不正是那小家伙吗,怎么这么招欺负吗。于是太子殿下就踱到了皇子背后。
七皇子让两个公公驾着樊文初,居高临下地对着他。
“说,是不是你搞的鬼!”七皇子插着腰,从背后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我没有!”樊文初瞪大了眼睛,倔强地看着七皇子。
“哼,就是你,除了你谁也没碰过黑鹰。”
“我没碰过它。”
“你还嘴硬!你们两个,给我打!”
两个公公撸起袖子就要抽樊文初,太子突然咳了一声,但巴掌已经落在了樊文初的脸上,成年公公的手劲,让樊文初立即疼的叫起来。看到太子突然到了,公公们也停下了,跪在地上行礼。七皇子也转过身来,不甘心地行礼:“太子殿下。”
太子则淡淡地道:“嗯,不必多礼。”看着倒在地下的小家伙,还未开口,公公们就按着樊文初,“大胆,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行礼!”
“无碍,你们...先放开他。”太子殿下仍波澜不惊。
“皇兄,他欺负我的狗!”
“哦?怎么回事?”
“黑鹰昨天拉肚子了,病恹恹的,它从来不这样。昨天就是他”七皇子指着樊文初“就是他给黑鹰喂的饭!”
“原来是这样,我还说昨日为何樊小公子提着个饭盒去国子监呢。”
“皇兄你也看到了!”
“嗯,正好路过,看见一位公公把饭盒给的他,好像...”太子眼神在两位公公里转了一圈,有位公公明显在颤抖,“对了,好像就是他吧。”
“七皇子饶命,太子饶命啊,不是奴才干的。奴才只是...只是想偷懒...”
“哦,我记得你是静妃娘娘赐给七弟的吧,静妃娘娘的九皇子前些天还被黑鹰吓着了,听说一直病着尚未痊愈。”太子说着毫不相关的事,七皇子立刻就明白了。
“好你个奴才,来人,把他拖下去关起来!”七皇子气急了,竟然被身边的人钻空子,这让他十分恼火,迫不及待地要回宫处理,便拜别太子“皇兄,弟弟先告退了。”
“嗯。”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太子殿下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樊文初还倒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太子殿下见了,屏退了随从。等人退下了,俯下身去。“怎么,还要本太子拉你起来?”
樊文初气鼓鼓地,撇过头去不理他。
“大胆,本宫命你起来。”
樊文初委屈地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刚刚还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现在脸就要皱成包子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准哭。”
樊文初把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太子?”
“告诉你了你还会这么放肆吗?”樊文初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他放肆还是不准他放肆。
太子在心底笑了笑,樊文初一脸疑惑的表情全被他看在眼里。刚刚没注意到,现在发现,刚刚被打的一个掌印清晰地印在苍白的小脸上。立马心情就不好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他揉揉樊文初的小脸,耐着性子说道:“我不会把你在那条蠢狗的饭里藏蚯蚓的事告诉七弟。”
提到这一茬,樊文初警惕起来。
“既然本宫这么说了你大可以安心。”太子扶着樊文初的肩,一副我十分信任你所以你大可信任我的样子,“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这件事你一定能做到,就是要每天给我端茶倒水,有必要的时候还需负责更衣传膳。”
“那不是公公们做的吗?”
“那你是做还是不做?”
樊文初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默默抬起头,又是一脸委屈的表情:“可是我还要去国子监上课,赶不过去...”
“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去了。”
樊文初不语,虽然樊家一家都是武将,但从小母亲就教导他一定要尊师敬道,不可荒废学业,父亲从未打算让他上战场,而是一心想让他入仕途。太子殿下这道命令无异于晴天霹雳,将他对父母的一点感念都击溃了,才进宫三天,就变成这样了,如何,跟九泉下的父亲交代。
“明天来上书房,伴读”
“啊?”樊文初抬头,满眼的不解与震惊。
“太傅和国子监那边我会处理,明天就来上书房报道吧。还有,既然我为我端茶倒水伺候,一定要早,知道了吗?”
樊文初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缓过来,吃吃地回答了“啊,嗯。”
“今天先回去吧,把衣服换换,太不像样了。”
回到西霄院,福婶看到一身脏乱的小少爷好是担心了一番,问清了前因后果,福婶也高兴起来,毕竟太子做主给少爷出了头。“少爷,阿花刚刚已经烧好了水,先去洗漱吧。”
“嗯,福婶,今天晚上还想吃青花酥。”
“行,福婶给你做。”
樊文初脱下外袍里衣,坐进浴桶里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果然宫里的人都这么多心眼,他开始怀念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跟几个仆人的孩子一起玩耍,打打闹闹,却也没有人会叫两个公公来帮着掐架,叫外援算什么好汉。
门外突然热闹起来,福婶接待了一位自称是太子身边的公公,带来了一些伤药,说是西域进宫的,治疗外伤是绝顶的好用,福婶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送走公公,来到小少爷房门前敲门进去,将伤药放在房间外间圆桌上。“少爷,太子殿下送来的伤药,泡完澡记得涂上。”
“嗯,知道了福婶。”
这个太子殿下真是多事。不久挨了一掌吗,嘶,还真有点疼。
太子回到寝殿,多公公递上茶水。太子看了他一眼,十分赞赏。“之前让你调查那条蠢狗的事做的非常好,现在静妃应该知道消停了。”
“太子殿下,咱们宫里那几个眼线...”
“你处理吧,还按照之前一样。”
“是。”
“对了,平日里端茶倒水的活是谁在做?”
“白天小桂子伺候着,晚上都是奴才伺候。”
“你给他派个别的活吧。”
多公公寻思着小桂子是哪里又做的惹主子不高兴了。
“给太子换一个人?”
“不用,明日自然有人。”
主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