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有情债没还（快穿）》生花蕊

27、斯人若彩虹（1）

　　毕议将一束玫瑰放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说：“卓戴，你夜夜入我梦，昨晚没见你。今天就特意来看看你，你还是老样子。”布满皱纹的手，扶上卓戴眉开眼笑的照片。“你亲手种下的玫瑰，今年也开得很不错。趁着清晨摘了几枝开得最盛的给你，你定是会喜欢的。”

　　高三毕业时，卓戴送的向日葵，毕议送的玫瑰。之后的数十年，毕议几乎再没送过花。在他看来，人都在一起了，两个大男人你送我花我送你花，还是挺不能忍的。又不是小姑娘，喜欢花花草草。

　　卓戴明示暗示不成 ，自己在阳台拖着毕议种了一溜的玫瑰。毕议插着裤兜倚在栏杆上，见对方干的热火朝天，挑眉问道：“你养的活？”卓戴就连养个仙人掌，都能一晾半年，抛之脑后，活生生把朴实耐/操的仙人掌给熬死，更别说这娇气的不行的玫瑰了，不出半个月，准要多上一捧黄土。

　　卓戴埋着腰，正在平整泥土，闻言甩甩手，甚是不服气，“怎么就养不活了，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

　　“我可不敢小瞧你”，毕议往后退了一步，免去泥土的侵袭，“你可是连仙人掌都能养上半年的人，经验多的很。”说完还冲卓戴眨眨眼。养不养得活，心里就没点balance？

　　“我”，被取笑的卓戴涨红了脸，“那仙人掌明明是吸收太多电脑辐射死的，关我什么事。更何况这不是还有你嘛？”谁知道那个仙人掌那么不经事，说好的沙漠之王，结果半年就挂了。

　　照片上的卓戴面带稚气，穿着高中毕业典礼时的服装。倒也不是卓戴年纪轻轻英年早逝，只不过是卓戴臭美。怕墓碑上的照片放张他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照片，影响毕议对他的认知。毕竟人年纪越大，记性越不好,几十年前的记忆就愈加模糊。

　　他私心里想着毕议该多欣赏下他年轻时候的英俊帅气，以期永远成为毕议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万不可想起他已然是个掉发缺牙的‘帅’老头。

　　白日里祭奠过卓戴，黑夜里毕议翻着卓戴的相册，回忆旧时光。
　　卓戴不知在哪里看到，‘每一张照片，都是时光的标本。相机锁住了那一瞬的时间，照片会打开那一刻的记忆。’吵吵着要学习摄影，拿着升学宴的钱重金购置一套摄影装备。

　　起初拿着瞎拍，上大学以后，顺理成章地加入学校摄影社，没事学上几招，洗出来的照片无论是调色，聚焦，成像，角度，意境都不赖。风景人物都有，拍的最多的还是毕议。各种各样的毕议，很多都是他偷偷拍下的，毕议才没爱好陪着他摆拍。

　　生活瞬息万变，照片的色彩却不因时光褪去，反而回忆会为其添彩。

　　凡人的一生，不济短短数十载，弹指间光阴飞逝。
　　倒是回光返照间，有些许疑惑，这个情劫是不是有些太容易了？还是说只要自己主动，就能顺顺利利？如果这么轻松，当初又是什么原因没成？再有卓戴他到底......

　　来不及细想，毕议再睁眼，眼前已然换了一片光景。自己坐在化妆镜前，一位女性拿着粉饼在自己脸上扑来扑去。

　　杜蓉见闭目休息的毕议突然睁眼，仍是不慌不忙地将定妆的散粉弄完，这才直起身细细端详 ，似乎在欣赏自己的作品。“成了，看这我手艺不错吧！”

　　这皮肤，这脸蛋，这身材，非常秀！再穿上自家的衣服，她都可以预料到，收益暴增，数钱数到手软，听支付宝钱包叮铃作响到双耳发鸣的场景，哈哈，提前开心。

　　毕议望着镜子里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他一直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没想到，经化妆师的魔手一番修饰后，五官更立体，眼睛也变得更为深邃，显得很有攻击性。

　　杜蓉望着对方的剑眉星目，悬鼻薄唇，干净利落的下颌线。觉得自己简直慧眼识英雄。要不是对方还小，小的还在读高中，她一定要死缠烂打扒着对方给自己当男朋友。这带出去多吸睛 ，忒有面子了。

　　“很好，再来，换一个姿势，保持住，对对，就是这样，帅。”趁着毕议去换衣服的空隙，摄影师翻看自己的作品，露出满意的神情。“你这你找来的模特，很有灵性啊!"

　　“嘿，白捡的。”杜蓉眯眼笑道，可不是白拣的吗？

　　她的淘宝店每月有个买家秀活动，哪个买家能把衣服穿得最好看，经广大买家的评选，就能获得奖金800元。

　　毕议的那张买家秀，虽然角度有些迷，但凭着抗打的颜值，过硬的身材，硬是把普普通通的一件外套，穿成大牌。网友翻看买家秀的时候，觉得这衣服除开修图和美颜，穿在买家身上也很有质感，款式虽然一般，上身效果却杠杠的。相比其他等价位挫得不行的买家秀和优秀的卖家秀形成的鲜明对比，销量往上蹭了好几百。

　　正巧店里的模特眼见效益日益上升，坐地起价，要求涨工资。恨不得自己是个男生上场拍图的杜.抠门.蓉，哪舍得一口气涨这么多。可长期合作的优质模特本来就不好找，干的久的工资要求又高，一时半会找不到。看见毕议的照片，又想着同城，就试探性的发消息问问。居然，还就这么神奇的成了。

　　毕议在杜蓉的指导下卸完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化完妆是帅气不少，但一出汗，脸上就不自在，不能随意擦，还要注意着补妆，一层层往上扑，着实受不了。来来回回换了上百套衣服，姿势也由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熟练，表情近乎模式化地套在脸上，终于随着杜蓉的一声令下，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

　　毕议简单的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一层薄汗，换上来时的长衣长裤。拿着吹风机将头发吹了个七分干，这才慢悠悠的收拾东西。

　　“毕议，来看看今天的照片。”杜蓉在外面唤着，毕议把包往肩上一挂循声走进另一间办公室。说是办公室，也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台电脑，非常简单。

　　毕议看不出什么不同，就觉得表情和姿势挺做作的，专业摄像师拍出来的照片，光影的灵活应用和抓拍成像的照片，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他见杜蓉满意得不行，附和道；“刘哥，不愧是专业的，拍的真不错。我倒是人靠衣装，帅了一把。”

　　“哈哈哈哈”，一旁的刘哥和杜蓉被夸得颧骨上升，笑得后槽牙都出来了。“小伙子，就是会说话。”刘哥拍着毕议肩膀，愉快地说。

　　杜蓉越看毕议越顺眼，会来事，聪明人，实打实说道：“哪里，这虽说人靠衣装，可归根到底还是看脸，主要是你长得俊，活脱脱一个衣架子。”

　　彼此寒暄几句，毕议便揣着兼职的钱出了工作室。
　　临近傍晚，大街小巷人流量很多。特别是毕议现下走的这条小吃街，因着周围有着师范校和居民楼 ，一些小推车汇集在人行道上。把本来就不宽的仅仅只余小轿车过的车道，挤得水泄不通。

　　这条街最出名的地方在于，小偷打堆。且小偷多数只偷女不偷男，女孩子柔柔弱弱，就算发现被偷，顶多假意骂上两句，自己心里慌的不行，捂着小心脏跑远才敢打电话报警。女孩子一跑，小偷早就混迹人海，隐去身影。男孩子就不一样了，脾气不好的拳脚交加，先揍一顿再说报警。

　　在这条街上，毕议以前目睹好几次被偷现场。以防万一，毕议将包掉头放在身前，快速走过。走到一个店铺门口，排队的人太多，占去三分之二的人行道。余下要过路的人只能走靠近马路的一侧，毕议摩肩接踵有惊无险的迈过这个店铺。

　　只听洪亮的一嗓子 ，“快跑，城管来了！”像水不小心滴落在滚油里，本来热闹非凡的小吃街人人骚动。小贩们放下手中的锅铲，将食材器具一股脑地收拢，也顾不上正在招呼的客人。蹬着车轮就开溜，不到一百米的街道，数十辆小吃车奔着同一个方向逃去，不知道还以为是在逃难。

　　霎时间，行经的小汽车，摩托车，小吃车，水果车，行人，客人拥在一处，挤来挤去。人群里各种抱怨声，斥责声，叹气声交缠在一起，脾气好的心理暗自嘀咕。脾气不好的就地推搡起来。这期间，毕议不知道被人撞了几次，又被人踩脚后跟和前脚几次。他也无意间撞了踩了他人，但他始终抓着背包，就怕趁乱被盗。

　　再差两米就闯过‘鬼门关’，毕议再一次被后方的来人撞得向前一冲，好巧不巧撞上前一人的后背。过了一分钟，那人才转过头，梳着常见的学生头，带着巨大的黑口罩，清爽的刘海下露出两只丹凤眼，眼尾略上扬，是一个很美好的弧度。

　　对方用力地抓着毕议的手腕，他的声音很清冷，眼神也冷，斩钉截铁道：“你们是一伙的是不是，把我手机还来！”
　　毕议：啊？啥玩意儿。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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