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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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现在有什么能让魔女在意的，大概就只有迪恩了。
幼崽一向是恨不得黏在她身边的，即便是去森林里游荡，也会提前回来帮她做（乱）饭（炖），但是最近他回来得越发晚了，甚至有些时候并不会回林间小屋，而是住在了镇上用作遮掩的房屋里。
在迪恩的要求下，从他九岁起莉莉安就把一直空置的储物室分给他了。小男孩十分高兴，花了一天时间把储物室打扫了干净，还央求着莉莉安用藤蔓为他做了一张吊床。
不大的房间里除了家具，其他都是莉莉安送给他，或是他从莉莉安手里讨来的东西，布置得温馨而富有少年气息。
但是作为掩饰用的卧室里，只有单薄的被子和上任房主剩下的硬板床。不管从舒适程度还是从符合心意的程度，都比不上迪恩在林间小屋的卧室。
然而迪恩宁愿睡在冷冷清清的平板床上，也不愿穿过一扇门回到自己可爱的小屋里？
莉莉安觉得不太可能。
而且她前几天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制作的治愈魔药少了一瓶。布鲁受伤从不用魔药，比起魔药它更愿意自己舔舔，那么拿走魔药的就只有迪恩了。
这孩子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什么也阻止不了魔女膨胀的好奇心，她暗中观察了几天后，决定跟踪迪恩。
莉莉安用了混淆魔法，悄咪咪跟在了迪恩的身后。
男孩在她面前一直是非常温顺的，总是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想到这里，莉莉安觉得有些好奇，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子的？
为了方便，莉莉安买的房子离教会学校十分的近。短短的一段路上，迪恩一直在用一根尖细的树枝比划些什么，看上去像是在用树枝自娱自乐。他走了一会，突然停下来侧头看向莉莉安的方向。莉莉安吃了一惊，迅速躲在了旁边的店铺里。
从光亮的橱窗看出去，迪恩蹲下身，从莉莉安给他的施了空间魔法的小腰包里翻出了一小块肉干，递给面前蹭着他腿喵喵叫的双尾猫。莉莉安认出来那是迪恩跟布鲁闹着玩的时候，从布鲁嘴下抢来的，抢了又不爱吃，原来一直塞在包里啊……塞了一年多了还能吃吗？
被投喂的双尾猫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它嗅了嗅肉干，打了个喷嚏，喵喵叫着跑走了。
迪恩站起身，看看跑走的猫，又看看手中的肉干……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然后幼崽扶着路边的树干弯下腰：“呕——”
莉莉安：……
她毫无同情心的喷笑了出来。
最后那片可怜的肉干被扔进了铁匠的焚化炉。迪恩似乎跟铁匠很熟悉，看上去两个人说了些什么，迪恩朝着铁匠鞠了个躬就跑走了。
看着迪恩跑进学校，莉莉安转头走进铁匠铺子，刚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汹涌热度糊了一脸。
正在打磨剑刃的铁匠抬头看了她一眼，粗声粗气的说：“墙上挂的三个金币，架子上摆的一个金币五十银币，桶里的那堆，”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莉莉安看向墙角：“三十铜币一把，一个银币三把。定制需要提前说，工期是十五天到一个月……”
莉莉安忍不住打断了这一串繁长的介绍：“不，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想问，刚才那个男孩跟你说了什么？”她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翻出两枚金币：“告诉我了，这两枚金币就是你的。”
铁匠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的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把她轰出了铺子。
莉莉安：……
很好，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利诱未果，莉莉安坐在离教室不远的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一边思考魔生一边观察教室中的迪恩。男孩上课还是十分认真的，专注的盯着讲台上的修女，时不时低下头在书上写着什么。莉莉安看得无聊，阳光又晒得十分舒服，没过一会魔女就靠在树干上睡了过去。
迪恩侧过头去，在层层树影的遮挡下敏锐的找到了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从兜帽下露出一缕黑发，流水一样淌过肩膀。即便看不到脸，他也知道她睡着时总是温柔无害的，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着，白皙的脸颊上晕出浅淡的绯色。
他忍不住轻笑起来。
莉莉安不知道的是，他早就研究了斗篷上的混淆魔法。莉莉安的书架上堆着很多她看过的，已经落了灰的魔法书，极大一部分都是大陆通用语写的，比起她给自己买的小孩子看的勇者传说冒险故事，他更愿意去莉莉安的书架上找他能看得懂的魔法书。
魔女对于已经失去兴趣的东西一向是漠不关心的，所以并不曾发现他拿书看这件事，也不知道他出于兴趣，找出了斗篷上的魔纹对比着书解析了一番。混淆斗篷最多是改变对方的声线和样貌，让使用者在别人眼里显示出不同的形象，却并不能改变身上的气味，自身的习惯和小动作。
别人的话他可不敢确定，但是这是莉莉安，是他的魔女。
放学后，迪恩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树下，仰头看着那垂下的被风吹的左右晃动的一角斗篷。莉莉安看上去并没有醒来，他看看已经变淡的日光，只能抱着树干爬了上去，站在离莉莉安最近的那根树枝上。
魔女的脸颊旁粘着一片翠色的树叶，睡的正香。
迪恩轻声喊了她，得到了一声含糊的回应。他只能伸手去戳莉莉安的脸颊，柔软的脸颊被戳下去一个小坑，魔女哼哼了两声，不满的半睁开一只眼睛，看看是谁要吵她清梦。
迷蒙的视线里是幼崽无辜看过来的蓝眼睛，他小声喊着她的名字，如同每天早上喊她吃饭那样。莉莉安睡的浑身懒散，不太想动，只抬手摸摸幼崽的脑袋，把脸凑上去在那隐隐显露出少年线条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再睡一下，你乖乖的嘛。”
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语尾轻轻上挑，像是含了甜蜜的糖。
感受到了脸颊上那一瞬柔软的碰触，迪恩的脸瞬间通红。
男孩摸了摸脸，虽然知道莉莉安只当他是孩子，这个吻也只是为了安抚她，但是心里还是涌上一点甜意。
但是再睡下去会着凉的。虽然魔女对魔法的使用非常厉害，但是身体却十分脆弱，一不注意就会生病。偏偏莉莉安并不是会照顾好自己的人，树上睡午觉忘记时间着凉发烧是常事，她自己倒是不在意，觉得就是一副魔药的事，迪恩却不愿看她两颊烧的通红神色恹恹熬魔药的样子。
于是幼崽狠了狠心，接着戳魔女的脸颊。
终于被幼崽持之以恒的戳脸骚扰醒了的魔女：……
等等，我好像原本是要跟踪他的来着？魔女顶着蹭乱的头发，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点茫然的呆滞。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跟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