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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拾得旧友拌左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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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好痛啊,呜...啊啊啊!!!呜呜呜......救救我...呜呜.救救我啊.....”一个身着破烂不堪的布衣,浑身臭味弥漫的男人,边哀嚎边在地上抱着头滚爬。
“他怎么回事?”一个男子眼撇着窗外问着身旁的凉茶铺伙计,手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
“客官您别管他,他是这街上臭要饭的,老油条出新路数了!呸!你这丑家伙别得寸进尺了!打扰老子生意!滚滚滚!”
伙计倒了两碗凉茶,一手把桌上的钱扫到怀中兜里,转身凶巴巴的赶去即将进铺子的老油条。
旁桌的白衣男子看了一眼旁边的黑纱女子,女子正看着那狼狈男子,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一般,仔细一想应该不可能便扭过头来不再管外面的喧闹。
白衣男子饮了一口碗中茶,将另一碗凉茶递到右手边的黑纱人手中。
“还挺好喝,尝尝吧,难得来一......”
店外的人们吵闹声突然打断他话。
“诶哟!!你们看!!这臭要饭的死了!!!”
“嘿!真死了!!天老爷!你们看他的脸!!好骇人啊!!”
“我好像见过这种死法!听说有种野仙化作狐媚美人,被她看上的人先是头痛欲裂五官丧感,再是瞬间五脏皆破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也是跟这叫花子一样浑身都被吸干了!这绝对是得罪了哪路子的野仙,被吸去啦!!”
“你这老太婆一天净瞎说!你咋晓得是妖精吸的?!就这臭要饭的,还能得罪什么妖精?!那狐媚都不挑食的嘛?!大伙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妖精不妖精的?!说话注意着点!要是我,我听着这话当场就让你尸横遍野了!”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一团黑纱挤进人群之中,在叫花子面前蹲下细细查看,拨开乱发看到他干枯的脸,内心有所波动,表面却不能展现什么。
原来这茶铺里的黑纱人是一名声音清脆好听的女子,听这音色怕是长得也非常俊俏,惹的让人想撩开帘子看看她的脸蛋,路过的人纷纷聚拢看热闹。
“你这姑娘家来看什么热闹,晦气死啦,快回去吧!别让你家里人知道了!”
一个老太婆对着面前的一团黑纱说道。
“你这老太婆管的也太宽了吧!就准你跑出来,不让人家上街?!”
方才就一直杠着老太婆的年轻人一看有个声音好听的女人,就更加对那老太婆嘴上不饶人了,仿佛在说“我在英雄救美了”。
“刚刚是你说他被野仙吸走了?”
黑纱轻轻侧头看向老太,那老太却开始支支吾吾的,没有了刚开始的那么肯定口气。
“我,我只是猜测的,之前隔壁村那老王的儿子就是这么死的!他们家请的先生给算了一算说就是这么回事!”
老太婆像是吹牛的本事被拆穿一样,不再那么大胆的说自己“亲身所见”。黑纱转过头再看向人群之中的白衣男子,隔着一层纱,白衣却似乎已经看清了她内心的变化,摇摇头示意让她不要张扬。
“我看过了,这家伙只是突发重疾,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野仙,大家不要靠的太近,以免惹的自己有什么毛病说不清楚。”
“姑娘原来是医师啊,那、那这么严重恐怖的重疾会不会是瘟疫啊,传不传染啊?”
“也不是瘟疫,不过你们围这么近,会不会染上什么其他东西来我就不知道了。”
众人一听竟有可能染上其他东西,纷纷窃语眼神复杂的看着黑纱和叫花子,有的胆小的则互相推搡着离开了。
“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吧?”
黑纱已经遣散了围观的群众,走到白衣男子身前。
“曾是她门派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师弟。可惜才十七八岁,就被命运捉弄成了这样子,这家伙竟然选了这个小可怜作为诱饵。”
其实白衣男子的记人能力并不好,但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人,他都能一眼认出。
“你的死对头可真无趣。这一路上都是第几个了?”
黑纱冷笑了一声,眼睛似有若无的撇着他。
“等入夜吧,找个好风水的地方把他埋了吧。”
再可怜人也死了,能做的只有让他死后能清净点。
白衣男子若有所思,似乎在担心什么,稍微一顿,又恢复他脸上那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你不打算做些什么?这被杀的人,面容可是越来越熟悉了啊。”
黑纱跟着他走回客栈,眼睛没有生气一般盯着前方,但心中的疑问使得她打破寂静。
“急不得,再等等,三天就能见到她了。”
三日之后,她就到这里了。
他多日奔波至此地,就是为了见到她。
白衣笑了笑,脸上的五官变了一副面容,与白日里的白衣男子差别颇大,浓黑的眉毛精致的没有一点杂乱,两只眼睛温柔如玉深邃的眼眸似有星光闪烁,若有旁人在定不相信居然有男人的五官也生的如此精致,像是天上仙子,定是不食人间烟火。
黑纱看着这奇特诡异的换脸画面已经见怪不怪了,径直走向床边。
“醒醒吧你,某个人绝对不可能记得你,或者说,根本认不得你。”
她坐靠在床边摘下头上的黑纱,一只脚卷曲着踩在床边,手上缓缓擦拭着她的配剑。乍一看,面容不算美丽绝伦,却也清秀干净耐看,比街上的庸脂俗粉亮丽三分。
“不可能的,我可是陪着她长大的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良心!更何况、我长得这么倾国倾城瞩目难忘......”
“..................娘们唧唧的...............”
“........................”
白衣男子说这话的时候正拨弄着自己的头发,黑纱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本不想做回答,又觉得这话引得她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想酸他两句。
“喂、你就不能夸夸我!我为了不想引起群众轰动,已经委屈自己没用本相了!你们吾家人怎么肠子都跟个棍子似的直来直去!”
“我们吾家怎么啦?!莫名其妙的就要听你话跟着你到处跑,我倒了哪辈子的霉了啊,偏偏是我来受罪?!”
她猛的站起来,黑纱缠着剑刃落到了地面破了一个洞。
站在床前的女子正是出身于云南最有势力的吾家,吾七。
人如其名,她在家中排行老七,本应有七子,二哥和五姐幼年一起放荷灯时失足落水溺死了,所以她前面只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
本来最小的孩子最惹人心疼,吾七出生后又总是身体不好瘦弱不堪,曾请来先生为她算命,先生说要当男娃养,从小习武强身,还特意给取了个贱名叫吾七,说好养活,过了十六便可改名,可到了十六那天,吾七险些落湖,父母怕命格又被改动死活不愿意给她改。
“因为你天生就该出来跟我游历,学习怎么做个男人啊。唉,吾大小姐,你就是投错胎了,认命吧,好好做个男人才是你应该的。”
白衣男子看着面前即将发怒的黑纱女子,知道她从小男子打扮,没有女孩子愿意跟她玩,专挑她的痛处说,说罢挑了挑眉故意挑逗她,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居然有些可爱。
冷静、要冷静!这家伙故意气我的、不能被他得逞!吾七心里默念着冷静下来,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么不染世间尘土的男人,竟会是这么小孩子性情,但又总觉得,好像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许,是做过类似的梦吧。
七日前,吾家庄。
“庄主,可曾记得为你家七儿算命的先生?”
“自然记得,他为我家孩儿改了命格,才使得我的七儿健康长大。”
“那先生临走前是否说过,等到她十八岁时,会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带走她?”
吾庄主愣住了,的确,在为吾七改命后,先生曾经悄悄告诉他,会有一个执红玉的白衣男子,在令千金年满十八之时前来。
还嘱咐他一定要让七儿跟着他离开,那是她命中的贵人,和他一起去外界游历,方保平安,否则必定会风水生异,吾家后人,恐将凶事连连。
“没有的事。”
吾庄主担心面前的人不是那个该来的人,直到白衣男子取出一枚红玉,他心疼的七儿就这么轻松被他轻松带走了。
“七儿,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多多保护自己,跟着那个先生去了,就不要使你的大小姐脾气,那是你命中的贵人,不准对他不敬.........%&#*^¥...”
临走前,吾庄主对吾七百万个叮嘱,千万个当心,平日里练功对自己严厉苛刻的爹,居然婆婆妈妈起来说了很多话,吾七看着父亲竟有些伤感。
吾七看着前来送自己的哥哥姐姐,心中有些舍不得,再看看爹头上露出的几丝白发,眼泪不自觉的充满眼眶,感觉就快要夺眶而出之时,拉着男子的衣袖急忙转身离去了。
“你居然还哭了,稀奇啊...”
离开吾家庄后,这个白衣男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这口气,说的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出庄以后,他就变的不严肃正经了。
趁着她坐下休息时候,竟点下穴道定住了她,双指点着她的眉心,不知用了什么奇怪的功法,使她脑海里获得了一些不曾有的经历,明明不是她经历过的,却是令她有种熟悉到只能是她记忆的感觉。
很神奇,明明很多面孔不认识,却一口能叫出名字,他认识的人,自己好像也一样认识。
虽然获得了很多奇特回忆,而关于眼前这个男子,却总是模糊不清的,好像和他很熟,又生疏,还剩有很多神秘未知藏存其中。
但吾七很确定,她一定很久以前就认识他。
这七日里,这个男子没有了在庄主面前的正经,总是故意逗着吾七玩,使尽调皮手段,惹得吾七又气又恼,若不是看他长的好看下不去手,还有父亲千万嘱咐不准惹他,她早就把他八卸大块了。
“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嗯......你这家伙以前都叫我老大的你忘了?”
“少占我便宜。”
“比以前变聪明了啊,嘻嘻...”
“我叫吾尘。”
他端起桌面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细细品味。
“你也姓吾?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吾七听到他这次好像没有骗人的感觉,更加好奇,总觉得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会是凑巧同姓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