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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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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真的很奇异,这是哈利第一次能够和马尔福夫妇心平气和地共处一室,没有攻击和辱骂,当然,也无话可说。
庄园还是充满了烧焦的痕迹,明显卢修斯和纳西莎一直没有整理庄园,四周的墙壁都呈现出焦黑的颜色。纳西莎心不在焉地拿起一只被烧黑的勺子,端详了一会,拿出帕子小心地擦净。
哈利出神地看着桌子中央的蜂蜜酒,他认得这种酒瓶,罗恩曾经喝过里面的酒中毒差点死掉。
“你们真的决定这样做?”哈利问道。
纳西莎按住像要说些什么的卢修斯,叹了口气,放下勺子,“波特先生,我们只是希望能够一家团聚,至于你,我很希望你能马上离开,你不是我的家人。”
“不能便宜了这个杂种。”卢修斯拉着纳西莎的袖子嘶嘶地说。
纳西莎没再说话,只是拿起了蜂蜜酒,倒进了三个玻璃杯里,满满的一杯。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做,马尔福夫人,”赫敏直接推门而进,哈利从没见过她这么生气的样子,比德拉科第一次叫她泥巴种的时候还要生气。
“泥巴种。”卢修斯冷笑。
“你们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赫敏不理会卢修斯的挑衅,装着蜂蜜酒的酒瓶和杯子炸开,酒液溅到地上把地板腐蚀出黑色的痕迹。
纳西莎被彻底激怒,她抽出魔杖颤抖地说道,“你这个傲慢无礼的——”
但是她没能吟诵出那些恶毒的,熟练的咒语——她被赫敏矛盾地混杂了悲伤和欢欣的神情镇住了。赫敏静静地看了卢修斯和纳西莎一眼,转而走向一直安静着的哈利,紧紧地拥抱他。
“上帝。。。哈利,我恳求你。。。”
哈利回抱了她,“你求我什么,我还有什么可以为你们做的?”
“我求你。。。求你照顾你的儿子,你和德拉科.马尔福的儿子。”赫敏哽咽着,把脸埋在哈利的脖子里。
伦敦的公墓正在举行一个葬礼,到场的人很多,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衣,神情肃穆。但是不住有人四处观望,像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詹姆斯知道他们在等谁,丘吉尔先生唯一的儿子。詹姆斯靠在货车的方向盘上,想象着那些旁观者在说什么,也许是在怪责小丘吉尔在父亲的葬礼都不出现,也有可能在讨论老丘吉尔先生突然的死亡,但是这些关心总是夹杂着太多利益,又有几个会关心小丘吉尔先生的情绪。
一辆银灰色的小车远远地停下,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从车里走出来,阴郁地看着人群聚集的方向。
詹姆斯看见了自己,那个棕发的英俊男人,正一脸不忍地看着那个丧父的少年。詹姆斯不记得自己也会露出这种神情,但他现在看着却觉得有点可笑。他离开方向盘,直起身,冷漠地靠在椅子上。
詹姆斯突然觉得应该写点什么,他要死了,就当是写一封告白信。
“。。。我从没想过自己对世间还有留恋,但这一瞬间,我看到了自己。我从没真正的认清过自己,长久以来我都认为自己不应该再活着,活着只是为了赎罪,我以为我的情绪在少年时已经耗尽。但在这一刻我看到了自己,那个在为他人命运再次感受到痛苦的自己,那是因为那个少年与我是多么相似,同样出身残缺的家庭,失去至亲,但我们又是那样的不一样,他是那么生气勃勃,他是个正宗的格兰芬多,总是勇敢地面对。但现在我知道了,知道原来还有这种可颂的意志,如果我不是那么懦弱可悲,那么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詹姆斯沉默地看着这封信,一字一句地念着,像一个偶然发现旁人秘密日记的偷窥者,“都已经太迟了,我们都要迎接既定的命运,没事的,”,他松开紧咬下唇的牙齿,唇上留下一排血印,“没事的,这只是你可悲人生的报应。”
轿车缓缓开动,詹姆斯把信纸小心地叠起来,贴身放好,发动货车跟了上去。
银灰色的小车驶上前往郊区的高速公路,人一旦少时到过某个地方,长大后大脑里仍会有着根深蒂固的记忆。就像德拉科曾经把他扔进去避难的汽车旅馆,现在银灰色小车里的詹姆斯要避难了,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到那个给他安全感的方向。
但那只是方向而已,实际路线还是需要人为地修正。他狠狠踩下油门,货车大力撞上前面的银灰色小车。
小车后尾被撞凹了一部分,被巨大的推力往前推出十多米。前面隐隐约约出现城镇的轮廓,小车上面的人开始反击,并加快速度逃跑。
但是那些不痛不痒的咒语攻击根本无法穿透货车的防护,前面的人很快发现了任何还击都是白费劲,小车猛地一转,进入一条并不宽阔的小路。
詹姆斯在货车快要撞上两边的民居时停下,他疲惫地松开一直紧握方向盘的手,惊讶地发现皮肤上的黑气更深了。他抬起头,仿佛看到已经走远的小车里,自己也是这样回头看着,只看到一片暗郁的黑雾。
“昏昏倒地。”汽车旅馆的前台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击昏,詹姆斯拖住他的身体,避免倒下时的声响吸引房客的注意。他把人拖到员工的休息室里,塞到床底下。
他环顾四周,好像想起了什么,把衣柜门拉开,层层的衣物上,斯来哲林的挂坠盒没有了往日的光泽,看上去就像一只残旧氧化严重的普通银盒子。
詹姆斯轻轻叹了口气,把挂坠盒放回衣柜里。这样一来,等自己把哈利带到这里的时候,两人就能明白这一切都与帷幔相关。
“您好,请问有人吗?”
詹姆斯小心地关上柜门,他走出房门时,已然变成了前台的模样。
“一个房间,谢谢。”棕发警官拿出警察证,詹姆斯默然地接过,装作检查汤姆.弗瑞尔的身份信息,然后让他在单据上签字。
“你是左撇子?”身材颀长的黑发少年跟着走了进来,奇怪地看着警官书写的动作。
“是的,我是天生的左撇子。”警官无所谓地答道。詹姆斯冷眼看着巴伦瞬间僵硬了的脸,默默叹了口气。
“305房。”詹姆斯拖着腔调,呆呆地说。
等到三人都上楼后,詹姆斯转头跑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敲门确定里面没人后,他飞快地闪身进去。
他曾经在这个房间的地柜里昏睡了好几天,等他醒过来后发现他已经对所有事情都无能为力了。詹姆斯俯身藏到床底,在几块地砖上敲了几下,直到发现其中一块砖头的回声有异,才揭开地砖,拿出里面的一只积满了泥土于蜘蛛网的缩小了的柜子。
这是消失柜的其中一个,另一个则在霍格华兹,有求必应屋里。
“。。。克劳德先生,希望您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没有人有义务把大脑向你敞开的。”走廊传来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詹姆斯在暗处小心地观察着,棕发的警官不知为何生气地叼着烟走出去,留下两个未成年的小子在房间里。
消失柜慢慢地还原回原本的大小,直到高度与房门齐平才停止。
詹姆斯将消失柜移到紧贴房门的地方,施下隐匿咒直到消失柜完全透明后才松了口气。
房门开合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詹姆斯把消失柜缩小拿在手上,捉住了。
放心不下的汤姆回到三楼,敲响305房门。
“警长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开门的是个穿着浴袍的中年男人。
詹姆斯没有马上到霍格华兹去,他去了戈德里克山谷。
再不看,以后就没机会看了。带着无法排解的愁绪,蓝色的翠鸟侧头站在厨房的窗台上,纳西莎正在研究各种麻瓜厨具的用法,和金妮一起。
“我觉得这个烤箱不是这么用的,派不能直接放进去,要有个托盘。”金妮皱着眉研究印着密密麻麻的小子的册子,一边拧着调节温度的旋钮。
“第一步难道不是要通电吗?”纳西莎捡起垂头丧气的插头,怪不得这个奇怪的铁箱子弄了半天还是冰凉的。
卢修斯摘下眼镜,无语地走进厨房,“梅林哪,你们在干什么?韦斯理小姐,我建议你的速度快点,波特还有不到一小时就会回来。”
金妮脸色涨红,“还是直接用魔法吧,真是太麻烦了。”
纳西莎翻了个白眼,“我已经做好一个了。”,说着从冰箱里捧出一个已经烤好的奶油苹果派。
“这个时间怎么会有翠鸟?”金妮发现了窗台上的詹姆斯,好奇地伸手碰碰柔软的羽毛。
“这只鸡好像在哪里见过——”卢修斯眯起眼睛。
屋内电话的铃声响起,三人都吓了一跳。
纳西莎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示意金妮接听。
詹姆斯放心下来,这些年卢修斯和纳西莎都过得很好,而且他们显然对金妮.韦斯理也已经接受了,她的存在能让马尔福家族深入更多凤凰社的事务。而且,金妮会是一个好妻子,他们会有很多个孩子。
除了已逝的人,所有人都能得到美满的结局,这不是最好的事情吗?
所以,他是不是又自作聪明地做了蠢事,如果本来一切都能每满的话,那么他把哈利推回过去又是为了什么。在哈利决定放下过去的时候,是他再一次把哈利带回过去噩梦的深渊里。詹姆斯大口呼吸着霍格华兹冰凉的空气,凉气刺眼得很,刺得他眼睛湿润发红。当年他的选择没能救活一个人,而现在詹姆斯好像又看到了同一条十字路口,一面是未知的未来,一面是必然的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