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 水面之下》球母

4、第 4 章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七月，詹姆斯明早便要前往伦敦火车站了，马尔福夫妇倒好，毕竟他们已经送过一个金发小子入学了，同时欣慰的想，这个孩子竟然已经那么大了，也许这就是生命吧，时光总是重叠又分离，明明一直在消逝，但有时又像从没改变。

　　哈利显然更加焦急，生怕生活学习用品没有带齐，詹姆斯在学校便不能过得称心如意，他现在才能体验一些不愿离开儿女的父母的心情，如果可以，他宁愿詹姆斯一辈子呆在家里。

　　詹姆斯看着大人们忙忙碌碌，一开始还有点兴奋的心情此时也冷却下来，他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也不会在意的，只要做好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就比如，他该去霍格华兹上学了，所以他去了，仅此而已。他看了半响正在为他忙碌的三人，看着那一件件华丽精致的物品，被小心的放在数个已经上了年头的檀木箱子里，看起来是那么天衣无缝，仿佛那些物品只是被暂时拿开了，现在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他忽然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沉默的，悄悄的转身回楼上，像一只猫，走路悄无声色。

　　路过自己卧室的时候，詹姆斯并没有进去，而是直接推门进了隔壁的主卧。看到那些熟悉的陈设时，他反而冷静下来了，他默默的想“原来你就是全部的意义，我的另一位父亲。”。

　　夜晚，詹姆斯并没有睡着，他最近越来越睡不着了，听到哈利的脚步声，赶紧闭上眼装睡，但脚步声直接经过他的房门，进入的隔壁的主卧。詹姆斯坐起身来，侧耳听了一会，想着今晚哈利或许是不会出来的了，锁上门，从床底下翻出一本咒语书默背起来。

　　归功于哈利从小的培养，加上詹姆斯本身强大的魔法天赋，一些简单的魔法，他不用魔杖也可以做到。尽管用魔杖确实会轻松不少，可他并不想使用那根魔杖，宁愿多花几个夜晚练习，至于那根山楂木魔杖，自从詹姆斯拿到手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

　　另一方面，他的行李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不是马尔福夫妇和哈利准备的那些，而是另外的詹姆斯认为真正用得顺手的各类文具，比如铅笔。铅笔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削到最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干干净净。詹姆斯还很喜欢把笔尖削得很尖很尖，他经常眯着眼睛，着迷的欣赏自己的杰作，拿手指指腹柔软的肉来碰笔尖，直到感到了轻微的刺痛才满意。

　　詹姆斯又背了一会咒语，终于还是累的撑不住，看看时钟，还有不到三小时便要天亮了，哈利果然一晚都没有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不过詹姆斯也习惯了，每个人都总会有那么一点怪癖的，但是临离开家的最后一晚，哈利也不过来看他，还是让他很伤心的。

　　他又等了一会，深感无趣，把书本剩下没看的几页撕下来，放进书包里。想了想，走向靠着隔壁房间的墙壁，把耳朵贴上去，上帝作证，他可不是什么偷窥狂，只是默默的表达一下对父亲的关心而已。

　　“。。。詹姆斯和你长的很像，我真是高兴极了。。。”詹姆斯好像耳朵被烫到了一样，猛的把头转开，眼神冷漠下来，但又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钻回被窝。

　　第二天早上，整个庄园乱成一团，詹姆斯面无表情的站在大门边，哈利和卢修斯又开始了毫无意义的争吵，具体吵什么詹姆斯并没有听清，他最近有点耳鸣，听什么都是一堆吵杂的噪音，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合到一起就听不懂了，或者说他懒得把这些单词组合起来理解。就像现在，纳西莎端在他面前，慈爱的面容，嘴唇一张一合，但这一切就像蒙了尘一般，就像水底的人听不见岸上的人说话。

　　“马尔福是绝对不会被分配到格兰芬多的！你别妄想污染马尔福高贵的血统！”卢修斯吼道，哈利无语了，难道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么不可理喻吗？再说了，他那句话表达过他对詹姆斯分院的态度，真是魔障了，他是怎么忍受这种人十年的。

　　纳西莎牵着詹姆斯的手，朝另外两人道“你们的对话结束了吗？结束了就上车，哈利下午还要回部里和美国人洽谈，不要耽误时间。”，纳西莎的淡定总能另哈利叹为观止，他们两夫妻就像典雅的女主人和容易发怒的挑剔金丝猫。他刚想回句什么，却看见纳西莎旁边的詹姆斯，在那一瞬间，是完全的面无表情，但好像马上感应到哈利的视线一样，表情马上有活气起来，仿佛刚才的面无表情只是哈利的幻觉。

　　哈利定了神，看到詹姆斯一如既往的优雅骄矜的面容，才放松下来，看来只是幻觉而已，他默默的想。

　　在车上，哈利还是心有戚戚，他特地留意詹姆斯和纳西莎的对话，卢修斯还在生闷气，半点不理会哈利，只是一时半会的插进纳西莎和詹姆斯的话题里，而詹姆斯的对答完全符合一个十一岁的聪明而又讨人喜欢的少年的性格，撒娇，嘴硬，挑不出一丝的不对劲。哈利刚放心下来，却见迎面一辆大巴，他猛地扭动方向盘，熟练的避开，但还是把车内的其余三位巫师颠的不轻。

　　卢修斯可终于和哈利说话了，“真不希望我们成了第一批因车祸而死的巫师，波特，你要是想弄死我可不能用这么蠢的办法。”，哈利牙痛了一下，并不理会这个喋喋不休的老孔雀，他关切的看向詹姆斯，问他是否有受伤“刚刚有没有颠着了，你扶住纳西莎。”。

　　詹姆斯面不改色的依言回答，却小心翼翼的靠在座位上，就刚才那一下，他藏在衣服里面的铅笔有一支戳到他的肉里面了，腰部好像烧起来一般痛，他甚至能感觉到，血再从伤口里流出来，他回忆了一下，想起了一个背过的治愈咒，默默的在心底念出来。疼痛缓解了一点，但还没全好，毕竟他还没有那么高强的魔法。

　　哈利看到儿子面色一切如常，才放下心，自从那天和赫敏谈过话后，他就觉得自己有点过度紧张了，他深深的反省着，如果自己过度反应，不是反而更会吓着詹姆斯吗？到时没病也吓出病来。

　　到了月台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得比较迟了，大部分人都已经上车找到了座位，詹姆斯暗暗松了口气。但尽管人少，他们还是无法避免的引来了众人的目光，火车的玻璃上也出现了一堆堆的面孔，都是想瞻仰一下伟大的救世主的面容，几个穿着精致考究的家长上前和哈利握手，“波特先生您好！很高兴今天可以看见你。”，哈利从容的问好还礼，更增好感。卢修斯见状不屑的哼了一声，旁人也是懂眼色的人，寒暄几句便又走开了。

　　“救世主平时慰问的人还不够吗？招摇到。。。。”卢修斯还想讥讽几句，但还是在纳西莎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哈利懒得和他辩解，摸摸詹姆斯柔软的头发，嘱咐到“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不要和别人起冲突，好好学习，知道吗？”。纳西莎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袋子一摆动，里面便发出“叮叮”的声响，一听就知道里面有不少的金币，“袋好这些钱，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我们最多的就是钱。”。詹姆斯接过来，沉甸甸的一袋，马上贴身收好。

　　哈利头痛的捏捏眉头，想想还是算了，他当年不也是袋着满满的一包钱吗？这样也好，起码詹姆斯有什么需要了也可以自己去买。卢修斯沉默半响，也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这个也放好，足够你买个最新款的扫帚了。”，哈利在一旁笑道，“你不会又打算给斯来哲林队全包了扫帚吧，最新款的光轮2000？现在你可别再想做这种事情。”。

　　詹姆斯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应该充满温情和不舍的道别的，但现在却如鲠在喉，他们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事实上，詹姆斯经过多年的训练，能够准确的察觉某个情景有没有和多年前的某个情景重合，“他们不是因为我而开心，而是因为某个回忆让他们快乐。”，詹姆斯想。

　　在火车上，詹姆斯仍在回想刚才的道别，那深入骨子里的不舍，担忧，不像只是在送孩子上学，倒像死别，那些看着我的眼睛，到底是在看谁？可悲的是，他是知道这个答案的，因此他也不能指责什么，毕竟他不能埋怨他的亲人怀缅一个他同样怀缅着的人。

　　车厢里都坐满了人，偶尔有空位，但是看到其他陌生人各种或是好奇或是窥探的眼神，他就觉得浑身发麻，干脆找到了一个车门的位置，倚在门边站着，还可以看看沿路的风景，树可比人可爱多了，不是吗？

　　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你好？我们那里的箱卡还有空位，你要去吗？”，詹姆斯回过神来，一个穿着拉文克劳学院服的少女，红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眸，“泰勒.布鲁克。”，她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出于礼貌，詹姆斯无奈道“詹姆斯.波特。”，握了这位学姐的手一下，“非常高兴认识您，但是不需要了，谢谢。”，说着把手抽回来，他没必要一定要和什么人交好，尽管车厢很吵，但讽刺的是他居然体会到了很多书中所描述的“宁静”，但这位出于好意的同窗，把这份惬意打破了。

　　这名叫泰勒的少女尴尬万分，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且不说今天哈利.波特带着他出现，就看他的头发，想不知道他是谁都难，只是，她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怪人，宁愿找个角落窝着也不肯舒舒服服的坐着，特别在这个人有这么显赫的出身的情况下。“那。。。好的，只是火车还要开很远，你要是站累了，可以到第三节车厢的7号箱卡，里面只有我和一个格兰芬多的学长。”，詹姆斯礼貌的点点头，“好的，谢谢您。”，泰勒闻言也不再碰钉子，困惑的看了他一眼，便回去自己的箱卡。

　　已有了年头的火车继续辛勤敬业的向前爬行，爬过数不尽的过去，爬向看不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