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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仙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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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姗姗而至。
这里地处偏巷,远离正街,锣鼓声还是隐隐从远方传来,君术推开窗,心里默默算着明日何时出城。
“术!术!”
碰碰的敲门声响起,君术脸色微变,并不打算去开门,过了三息,门外的人也不敲了,使了个低阶木灵法自行开了门。
来人是今日街上再寻常不过的俗世公子打扮,细看才能发觉此人身负修为,正是君术为数不多拥有相同爱好的一个道友,季游。
“你独自在这干嘛呢?我观今晚月色正好,不如出去走走?”
“不去。”
“ 你这是在怪我没有告诉你折花会的事?”
君术抬眼看他:“明知故问。待离开此城,我定让你体会一番我仙玉山剑法。”
那公子听了此话连忙告饶,闲话了好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我知你不喜这等吵闹,但折花会也不是一无所取”,他顿了顿,故作神秘地说,“有一个好地方,你一定感兴趣!”
半晌未见对方答话,那公子也不恼,摸摸鼻子道,“你不是喜欢赌铁吗?今日我们虽不赌铁,但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如何?要不要随本公子出去看看?”
花街灯如昼。
君术此时两手空空走在街上,没有了白日里对包裹的那分惦记,反倒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幸好腰间佩剑仍在,沉甸甸的徒增了不少安心,他忍不住笑自己,心境还需历练,如此寄情于外物可不是长久之计。
“到了。”
眼前是一座普通的酒楼,中规中矩的规格制式,四方挂着一串大红灯笼,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神仙居”三个字,门票的幡子上也应景地单独挑出一条杆,上面支了个红粉的棠花提灯,倒是给这酒楼增添了几分俏丽。
季游轻车熟路地进门,压低声音说要一间“众字号雅间”,伙计打量了二人片刻才道,“二位贵客随我来。”君术心下微疑,寻常酒楼雅间以“天”,“地”为名居多,或是“天地人”,标新立异些的更是用遍了“风花雪月”“梅兰竹菊”等显得文雅,这家酒楼看起来便是那种再中规中矩不过的店了,理应也不例外,这“众”是个什么字号?
伙计引二人上楼,这“众字号”看起来也并无什么特意之处,看来只是名字特别一些而已,君术将剑柄抵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你带我来就是看这个?”
季游笑了笑,道声别急,只见那伙计去而复返,递给二人两盏提灯,不是今夜随处可见的棠花灯,而是红纸糊的制式灯,唯一特别之处大概是灯上各写了一个“众”字。
君术看向季游,心中疑惑更胜,对方接了灯,轻手快脚地走到一堵墙前,墙上是一幅金丝景泰蓝嵌画,不知他拨弄了何处,只闻一声轻响,墙面上竟然出现一个门,隐约能看见里面长长蜿蜒的石阶,季游提灯一探,道了声请。
顺着石阶走了约莫一盏茶,眼前出现一扇雕花木门,穿过其中,眼前哪里还是什么寻常酒楼?
红蛟纱,轻罗帐,厅内有一方高台,高台上放着三个铁笼,上面覆着一层红布,每个笼对应的台下一方地上有一个不知为何的机关,此间甚宽阔,而来客不过数十,衣着更是千奇百怪,不同于今日街市间常见的华贵成风,着绫罗者有,麻布衣者有,甚至还有几个低阶修士。
季游将人领到到一处机关前,向其中投入一块灵石,那机关也不知是何原理,“赌铁有什么意思,今带你赌个大的”,只见台上的红布缓缓被扯下,周围似乎安静了下来,“赌人。”
铁笼里装的不是什么动物,更不是什么珍奇异宝,而是形态各异的几个少年,有人神采风流,即使身处桎梏仍然如寒松傲雪身姿不折;有人媚骨天成,对着台下一个眼神,便能听见周遭人呼吸都重了几分…还有一人,样貌身段都不是极好的,身形瘦弱,肩臂单薄,神态仄仄地坐在笼中,半闭着眼。
“哎,你看上哪个了?”季游打趣地说,久不闻对方接话,扭过头去看身后的人,只见君术死死地盯住台上的某个角落,紧紧的地攥紧了手中的剑。
周围喧闹的人群似乎都远去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开口竟然沙哑的厉害,
他说,“师侄。”
台瘦弱的少年猛然抬起头,嘴唇翕动,微不可闻地说出两个字:“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