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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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陆彦和沈则阳才醒，林静晗也就是那时候把书包给他们送过来的。
陈讳洗完澡不久，就听到敲门声，他估计是林静晗就去开门了。
林静晗被他这身装束吓了一跳，特别头发还是湿的，问倒：“我天，快中午了你得是昨晚做了什么刚洗完澡？不会郭攸在你家吧？”
郭攸听到了林静晗的声音，似乎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也走到门边去，朝林静晗打了个招呼。
林静晗：“！！！”
陈讳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过林静晗手里的包说：“不早了，一起吃午饭？”
林静晗瞬间意识回笼，嘿嘿地笑道：“不了不了，我已经饱了！”
郭攸疑惑地看着林静晗，又看了看陈讳，实在不知道林静晗的话给他带来的诡异感是怎么回事。
“回锅szd！”林静晗激动地拍着陈讳的肩，然后飞也似的跑了。
陈讳无奈扯了扯嘴角，看着目瞪口呆的郭攸说：“你知道怎么了吗？”
郭攸摇头。
陈讳一脸生无可恋：“她们女生拉咱俩的cp了。cp名就叫回锅。”
郭攸愣了愣：“什么回……”突然，他反应了过来，叫道：“操，拉什么？！cp？！我和你？！”
午饭他们四个商量着点外卖，意见分歧很大，最后还是各点各的了。反正也就是打打闹闹的，各自玩玩手机地把饭吃完了。之后也就各回各家了。郭攸也没把凑cp的事放在心上，该玩玩，该吃吃。
郭攸问沈则阳：“去你订的宾馆吧，要我陪你待会儿吗？”
沈则阳刚要回答的时候收到一则消息，他一边查看一边说：“无所谓……等一下，我可能要回市区。”
郭攸：“嗯？”
沈则阳眼睛还盯手，指尖慢慢划拉，皱眉道：“你知道吗，习勋逸又在作妖，操，这逼脑子里面肯定有屎。”
郭攸知道习勋逸是沈则阳死对头，两个人一直掐，从小学掐到高一，双方从未困倦过。他本来蛮同仇敌忾的，到后来只是发笑道：“又怎么了？”
沈则阳慷慨激昂地继续说：“这傻逼说我是渣男！又他妈造我谣！我是渣男吗？！我真是操了。而且傻逼玩意儿当了学生会主席以后疯狂diss宣传部部长，哦宣传部长是我，说什么宣传不到位什么什么。我真的是服，他是学生会主席好吗，怎么不见他身先士卒，发挥先锋模范作用呢？高中部一个他，加上初中部那个顾什么的，除了睡觉逃课搞副业还做别的？”
郭攸快要笑疯掉了，习勋逸和沈则阳的确是市中的两大活宝，欢喜冤家。他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揉揉眼睛说：“那你现在回去做什么？”
沈则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讥讽的说：“不是要校庆了吗，宣传部长能力不足需要回去重新办公。”
听到他这个语气，郭攸笑得更欢了。
沈则阳指了指他：“郭攸！你等着！我可告诉你，你包又忘了。”
郭攸低骂一声，二话不说就让沈则阳立刻滚，他飞奔回陈讳家拿包。他敲了好久门，陈讳才捏着小臂给他开门。
“不好意思，我包又……”郭攸挠挠头，话没说完就注意到了陈讳那条还在洇血的小臂，他很快就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陈讳你脑子是被盘了吗！割腕儿玩儿啊！”
陈讳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叹叹气，慢悠悠地说：“你都看见了，那进来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郭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就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陈讳就坐在沙发上，郭攸也就跟他一块坐在上面。
“我有一个朋友，叫夏旻。”陈讳突然开口，弄得郭攸有点猝不及防，“我们在初一的时候认识的，他是我同桌。我那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情绪很糟糕，陆彦那段时间不敢多说一个字，就怕踩我雷区，所以我俩那时候关系就淡了很多。是夏旻陪着我。
“陆彦是发小，但最好的朋友，一定是夏旻。之后初二的时候，夏旻的父亲因为负债累累跳楼自杀，生前是反正是个挺有钱的企业家，夏凯，你在市区应该听说过。”
夏凯……那个一年前破产的房地产商，郭攸听老爸提过一句，说这人挺仁义的，听说是染上了赌瘾，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然后房子按照法律程序都被封了。
“我去找夏旻的时候，他家门上只有白色的封条。”陈讳的声音在发抖。郭攸陪着他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语，只听他继续说，“有人来找夏旻，他们看到了我，后来还看到了陆彦，他们想从这里知道夏旻去了哪里。”
陈讳的声音很低沉，不复往日那样清越。
“……我也想知道夏旻他去了哪里，他还会回来吗？”
“我在校门口斗殴了，事情不小，全校都知道，但不知道谁在其中助力，没人敢乱提，除了安逻。据说，他爸和夏们家有竞争关系。安逻从那之后和我非常地不对付，甚至还有谣言传出来，传的最多的，说我喜欢夏旻。”陈讳苦自嘲地笑了，几乎要蜷缩成一团，几乎是崩溃地说，“我不是同性恋啊，我为什么会喜欢夏旻啊？”
同性恋啊……
郭攸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窗外，风突然卷起一片树叶，吹得好远。
初三开学了。郭攸出门的时候刚好往新邻居家看了一眼。听爸妈说过，这家人姓林，家里有两个孩子，哥哥叫林臻越，弟弟叫林泱，是从县城过来的，只有林臻越在一中上学，家庭重心不在这里。
老妈提过一句可以稍微帮帮那个林臻越，那小孩怪可怜的。他就想着今天刚好看一眼是什么样的人家，结果就看到了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和一个不大的孩子。
“林叔叔。”郭攸打了个招呼。这个青年他知道，爸妈和他介绍过。
“小攸啊。能帮叔叔个忙吗？”林叔叔见是郭攸，友好地笑道。
“当然，有什么事吗？”郭攸朝他们走过去。离远没什么感觉，离近才发现那孩子还蛮高的，只是看上去很瘦，感觉风一吹能折了。不过长得很漂亮，也很白，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孩子攥着书包肩带，躲在大人身后，很乖的样子。
“叔叔有点事，能麻烦你把臻越带一中去报道吗，他可能摸不着地方。”林叔叔继续说。
郭攸蛮喜欢这个小孩的，立即就同意了，他稍微弯下腰，轻轻拍了下林臻越的肩说：“臻越，我带你去学校吧？跟哥哥一起走吗？”
林臻越朝他笑了一下，笑得很好看。
郭攸本来以为他往林叔叔后面躲，遇到生人应该也会促狭点，结果笑得很温柔而且落落大方，一点不怕生的样子。
林叔叔好像也真的有急事，他夹起文件夹匆忙说：“那林臻越就交给你了小攸，我先去处理点事情，哦对了，他在三班。叔叔先走了啊，谢谢了哈。”
郭攸扯了扯书包肩带，揽过林臻越的肩，如他所料，林臻越感觉就是个骨架子，他能明显感觉到硌人的骨感，有点心疼这个小弟弟啊。他朝林臻越呲牙笑了笑：“走吧越越，哥哥带你去学校。”
林臻越任由他揽着，笑着说：“哥哥叫什么？”
郭攸：“郭攸，性命攸关的攸。”
林臻越点点头：“知道了。”
小弟弟说话声音好轻好小啊。郭攸心想着，整个人都像能被风吹走一样。而且看上去真的好乖好乖。
一切都很顺利，郭攸把林臻越送到班级然后和班主任说明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后来上学郭攸一般都会找林臻越一起，林臻越人很好，而且并没有像郭攸想的那样脆弱，身体蛮健康的，吃不胖而已。
不过郭攸发现了，林臻越性格特别安静，从来没听到他大吵大闹过，总是轻声细语的，加上一张让人觉得很惊艳的脸，挺讨人喜欢的。
他们理应是很好的邻居和朋友，就像亲兄弟一样的好关系，可是一切都在一天毁掉了。
郭攸敲着林臻越家的门，气愤地道：“林臻越！林臻越你给我出来！”
林臻越抵着门，说：“郭攸，我真的不想说这件事，不逼我好吗？”
郭攸在门外听他的声音，那是第一次，林臻越叫他全名，隔着门，郭攸甚至还听林臻越低低的抽泣声，他更急了：“那群人又欺负你了？他们到底为什么啊！”
对面的回应只有长久的沉默，以及低微的抽泣，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声响，郭攸觉得整个世界都像凝固了一样。他刚要继续敲门，门突然就打开了，林臻越那张挂着泪痕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没等他开口，林臻越就说：“你真的想知道？”
又一次，林臻越像下定决心是的，没等郭攸应答：“他们觉得我喜欢男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郭攸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耳边依然回荡着林臻越的话。
“他们觉得我喜欢男的，我想这一切这一切并不是空穴来风……而且我也觉得我和别人不大一样。他们排斥异己，我可以理解，但是没有证据，也不会有人信。所以，我不怕他们。他们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收拾收拾我呗。”
是啊。林臻越才初一啊。
是什么能让一个初一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啊？
郭攸不敢细想，越细想一分，对林臻越的同情就增加一分，可是林臻越这番话完全是变相地告诉他：我不需要你同情我，我觉得这没什么——冷静到了绝情的地步。
可是怎么就会喜欢男的呢？郭攸非常不能理解，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也有点膈应，但奈何对方是林臻越，再膈应他也不觉得林臻越有什么错。况且这是无论搁谁身上，都不算错。
他不能理解，但他不会反对，更不会因此疏远。
“这都什么事儿啊！”郭攸望着天花板喊了一声。
这事郭攸打算假装继续不知道，但对林臻越显然不是没影响，他明显地感觉到了林臻越给他带来的距离感。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到学校的时候，他想想还是不对劲儿，下课的时候他就把沈则阳拖到教室外面商量。
沈则阳本来正趴在桌上睡觉，被郭攸突然拎起来，眼睛都没睁开，他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大哥，我这睡觉呢，有什么指示啊？”
郭攸狠狠拍了拍他的脸，让他清醒了一点，然后说：“帮我查个事。”
沈则阳被他拍醒了，又被这话一惊，神经兮兮地说：“什么事？”
郭攸：“初一有个小孩，叫林臻越。”
沈则阳：“这个我知道！年级上的女生都传疯了，听说这个小弟弟长得还挺帅，怎么怕他抢你校草的位置？没事！你一句话，我找人让他破相！”
郭攸一记手刀拍在沈则阳头上：“傻逼！你想想你说的是人话吗？林臻越是我邻居，我是让你查一下最近谁在欺负他，帮我盯着点。”
沈则阳揉着脑袋，恍然大悟：“行吧我找人看看。”
郭攸又提醒一句：“哦对了，你告诉那人，谁再敢动他，我就动谁。”
“啊行了我知道了大少爷！进去吧我好困，我要睡觉！”
后来，后来沈则阳查到了这群人，也就是那天，林臻越彻底变了，他开始躲着郭攸，郭攸在那一刻知道，这段情谊可能真的维持不下去了。他果断地放弃，但是他还是去找了那群人。
他和沈则阳去初一找到那群熊孩子，郭攸环抱着双臂，倚靠在前门上，声音不大地漫不经心地说：“谁是王宇？”
“你谁啊？”当时全校几乎都放学了，只有这帮人逗留在班级没走。不大的小屁孩被两个高年级的吓到了，但还是很嚣张地回敬了。
“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人家怎么喜欢是人家的事，和你们这帮嘴碎的有什么关系，别长的不行就出来作妖，再酸你们也没那脸！”郭攸冷静道。
“怎么说话呢！”那帮人喊道，“你他妈有病吧！”
郭攸一脚踹倒了最靠门的那张课桌，怒道：“我他妈就爱这么说！别他妈一天到晚翘课打架就把自己当个混子，你丫算个屁！”
沈则阳偷偷地拉住了他，却被他甩开了。
他想：就这么过去吧，这件事结束了，一个朋友而已……就当自己从来没认识过林臻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