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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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攸叹了口气，没答话。
像陈讳这种动不动就约架，必要的时候一个狠字挂脸上，大有一副敢动老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架势，却有那样一张温和纯良的脸的校霸，虽然他本人否认这个身份，竟然这么学好！不抽烟不烫头是可以理解，这位哥哥连酒都不喝吗？
陆彦已经到了冰柜那，手里拎着几听啤酒冲这边叫了一声：“讳儿，橙汁儿？”
陈讳冲他远远地比了OK的手势，他便从旁边的柜里拿了瓶橙汁。
对于不喝酒这件事，郭攸没想多问，反倒是沈则阳很好奇地问：“陈讳，你不喝啤酒？”
陈讳浑不在意地随口道：“酒精过敏。”
沈则阳：“……”
郭攸：“……”
陈讳一脸严肃看着他俩：“干嘛？我说的真的。”
刚知道陈某是个正儿八经好学生的郭攸冷漠地“哦”了一声，算是对陈某最后的善意。
因为沈则阳是个话唠，陆彦是个自来熟，陈讳话比较少，自己又比较讨厌社交，特别是对陈讳有那么一点点异样的偏见，郭攸这顿饭吃得很沉默。陈讳偶尔会跟着他们一起笑笑，然后继续吃饭不尝试着引起话题，郭攸始终跟不上他们俩的脑回路，听得云里雾里的。
他有点郁闷地端起虾滑准备放进去，却发现没有勺子。
啊。
郁闷。
沈则阳这个玩意儿怎么回事！不知道和自己的好兄弟聊聊天吗！深刻的革命友谊就不如那些校园八卦，风云美女，体育篮球什么的吗？！
这时，陈讳突然说：“我帮你吧。”
郭攸抬眼和他对视着，倔道：“不用。”说完他就开始后悔，你在倔什么！你自己又不敢叫服务员！
陈讳似乎因为他的拒绝之快愣住了，但随后还是叫来的服务员把虾滑放进了锅底里。
“陈讳。”郭攸看着虾滑一点一点放进去，觉得尴尬在蔓延，可还是开口叫了一声。
“昂，你说。”陈讳并没有看他而是开始低头玩手机。
郭攸瞬间就想问问他是不是又在处理那个约架的事情，可是那场约架不是在考试期间发生的吗，理论该结束了吗，还有后续？
陈讳继续低头打字，懒洋洋地说：“学霸，你盯我好久了，想问什么问吧，像我们这种混子，有求必应。”
戏过了大哥。
“你们上次，就考试的时候那场子，结果怎么样？”郭攸问。
“什么场子？”陈讳还是没抬头，回答地也很敷衍。给郭攸一种这丫压根没听老子说话的错觉。
“是叫……安逻？”郭攸想了想。
陈讳飞快打字的手指停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几乎是恼怒的，但复又笑道：“你这么想了解安逻和我的恩怨吗？赵柏没告诉你吗？”他抬头看着郭攸，笑容很干净，可是郭攸却感觉到一丝悲哀，替陈讳悲哀。
“谁？安逻？怎么说到了那个傻逼？”陆彦也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顿时凑了过来。
陈讳一把推开他的脸，嫌弃道：“一说他你就激动，我们就随口聊到了而已。”
沈则阳满脸问号地看着郭攸，觉得自己可能和他们有代沟。
“啊——行了！”不知陆彦说了一句什么，陈讳无奈地叫了一声。
“可你上次没带我啊，我靠……你和安逻出去不带我，你不得被那孙子坑吗，都谁去了啊！”陆彦喊。
“你管我啊！”陈讳也喊。
“咱俩谁跟谁啊！我不管谁管啊！你忘了夏旻跟我说什么了吗！”陆彦继续喊。
“你喝多了吧！”陈讳靠在陆彦耳边，大声道。
“没有！”陆彦咯咯地笑了一声，然后继续喊。
陈讳哭笑不得地推开他，问沈则阳：“你这是和他喝了多少？”
“他才一瓶百威下去好吧……哥哥我眼神还清澈着呢，谁知道他就能醉成这个样子。”沈则阳莫名背锅，诧异道，“这酒量可真是，太强了。”
“……因为他出过一个饭局了。他干过三瓶牛二过来的。”陈讳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
果然是一群哥哥。
比不过。
郭攸奇道：“那他身上怎么连酒味都闻不到？”
陈讳仿佛早已司空见惯：“因为他回家洗了个澡，还喷了香水，不然你以为他敢浑身酒味来学校被高军撞见？”
事实证明，陆彦真的醉了，可是郭攸还是很服气他的酒精堆砌和醉酒潜伏性。陆彦反正趴在桌子边睡着了，睡了没多久，林静晗就过来了。
“陆彦怎么睡了？自闭？”林静晗见趴了一个，问。
“醉了。你怎么过来了？”陈讳瞟了一眼陆彦，对林静晗突然过来有点好奇。
林静晗皱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有避讳陆彦和外校的沈则阳，说：“是娄锐，这傻逼刚刚给我发消息说安逻和你在月测那天那个旧花坛约架了。”
陈讳：“对。”
林静晗：“安逻没去但你去了。”
陈讳：“对。”
林静晗闻言立刻把手机往餐桌上重重地一摔，骂道：“我操，这傻逼就是一摊子吧，他约的你结果他没去，怎么规矩他定的啊？他妈给自己场子是吧，老子给他看看什么叫给他排面。”
陈讳坐在位置上只是捧场地给她拍了拍手，赞叹道：“包的姐姐。静晗姐姐罩我。”
林静晗翻了个白眼，问：“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陈讳耸耸肩：“那不然呢，去把场子找回来吗？这样不是显得我很没有档次吗？晗晗，你听我说啊，这事儿呢你别管了，改天我找娄锐聊聊，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你是个姑娘，你要学习的好吗，别把自己弄得像个女流氓。”
林静晗：“……你个憨批。”
沈则阳沉浸在自己一见钟情的女神原来这么强的诧异中迟迟不能出来，二强郭攸看得目瞪口呆，听得乐在其中，他看出来陈讳不是什么学好的人，但没猜到陈讳不是小弟，而是混子集团的等级制度体制中地位中高的大混混。林静晗真心让他突破对小姐姐的认识，这也太野了。他们这些个混子怎么都长得不错成绩也好呢。
二中好神奇啊。包容性很大啊。
林静晗也没有再坚持，只是说：“那陆彦怎么办，你给他弄回去？”
陈讳朝她呲了呲牙，笑道：“让他睡会儿吧，回去的时候我把他带走。晗晗快去吃饭吧！虾滑都快没啦！”
林静晗被他一提醒，诶了一声，急冲冲地就走了。
“你们关系真的蛮好的。”沈则阳终于从震惊中走了出来，发出由衷的慨叹。
“林静晗真的是我遇到过相处起来最舒服的女生，她没有很多女孩那种曲曲绕绕的心思你知道吗？要么就不说，要说肯定是真心话，重点是她对男生真的是……”陈讳抿了一口橙汁，思考了一下用词，“脏话连篇。”
郭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讳你大爷！我听见你说我了！你说话不分场合的吗！”隔壁桌的林静晗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他在夸你！”郭攸乐着说。
“那我真是谢谢他了！”林静晗还是喊。
陈讳顿时也乐了。
悲伤的沈则阳学长，深陷“第一次见面小仙女是个我惹不起的姐姐”的郁闷里，并没有陪他们乐。
郭攸太了解沈则阳这个人了，他喜欢那种长的好看，人还温柔的，御姐萝莉都可以，但最好还是甜系少女。郭攸列数沈则阳历届女友几乎都是可爱型的小女生。不过，这些可爱的小女生只是“可爱”而已，到最后沈则阳和她们还是不欢而散。
十几个少年，三五成群的地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再加上边说边吃，两三个小时很快也就过去了，最先提出要走的竟然是沈则阳。
沈则阳为情所困地让郭攸陪他喝了不少酒，最后导致他们这一桌男的，倒了三个。
陈讳对着他们：“……”他想也不想就叫醒了已经睡了不短时间的陆彦。
陆彦一醒，眼还没睁清明，立马就说：“来呀！继续！沈则阳！”结果对上了陈讳不善的目光，瞬间就不那么混沌了。
“你，把沈则阳拖着，我拖着郭攸，咱们把他们弄到我家去……我和林静晗说了我们四个先走了。”
郭攸只听到这里，就陷入沉睡，他心想：老子下次再也不和沈则阳这傻逼喝酒了，两个酒量废柴的人在别人面前喝酒，重点还醉了，太丢人了。
睡梦中，他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耳畔轻轻地响起，极致的温柔，似乎是对情人低低地絮语般的。那人动作也很轻缓，搭着他的肩，领着他慢慢朝前走。
他做了一个梦。
他似乎拉着陈讳手说：“陈讳你不要再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了，像我这样中二中二就可以了。我觉得你陷进去了。”
梦里陈讳挣开他的手，很沉静地说：“郭攸，你知道的，我们的情谊只需要维持一年，一年之后，你我互不干涉。我和你们不一样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出生在穷乡僻壤里的人，我的想法一直很简单，初中高中大学，考上什么上什么，毕业后回来工作。我们过着平庸的一生，现在应试教育都这么发达了，我们这里不得紧跟潮流吗？”
郭攸看着他，长久地沉默，双拳不自觉握紧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想过的生活，我们没有必要，更没有资格去干预别人的生活，你怎样对待一个人，我怎样怀念一个人，我怎样决定我的未来，都只是一句‘这是我的人生’，既然这是我的人生，你站在什么样的位置来规定我？况且我们又不熟。
“所以以后，无论是安逻、赵柏、陆彦，只要是提到了小旻，就请你闭上你的嘴，不要问谢谢。”
明明是梦，可是一句“我们又不熟”还是让郭攸觉得非常地疲倦，他从未遇过像陈讳这样的人。他也试着同他交好了，这是从来的自己不会做的。
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夹起尾巴做人，尽量克制脾气，尽量主动交朋友，陈讳是他接触得最多的，有时候陈讳给的温暖和善意是他无法忽略的。他不愿亏欠，自然会尽力回报，所以才会愈发地别扭。他知道陈讳不该如此妄自菲薄，所以想拉他一把，可是陈讳很抗拒。郭攸不会继续忍气吞声下去，因此他冷淡地问：“那你呢？”
陈讳一愣：“我什么？”
“你知道了我在一中的事情。你甚至知道林臻越。”
“我不知道。”
他回答得十分冷硬。
梦在这里停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