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竹节酒（修BU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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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介绍之后，阮籍对嵇康说道：“叔夜你也坐，正好我们在吃五熟釜，边吃边聊。”
嵇康也顺从的坐了下来，而阮籍也吩咐下人再送上来点菜跟新的染器。
裴秀这时的神情也激动了起来：“您就是鼎鼎大名的岩岩若孤松之独立的叔夜先生？”
嵇康微笑道：“不敢当，季彦也是河东裴氏的后起之秀。”
吕安：……这是商业互吹么？
阮籍这时候将吕安的心声说了出来：“你们两个不要互相吹捧了，来，喝酒，这可是我亲自酿的竹节酒。”
原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仆人已经将酒菜跟染器一起送了上来。
阮籍亲自给几人将酒斟上，扑面而来的全是竹子的清香，带着一丝酒的隽永。
竹节酒，就是将特质的酒液注入到竹子之中，让其在竹子中自然发酵，而后想喝的时候，将竹子砍掉酒液接出来就能喝了。
嵇康端起酒杯笑问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酒，嗣宗你又是从哪本古书里翻出来的？味道怎么样？”
阮籍养了杨眉，说道：“就是仲悌告诉我的，之前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他知道我喜欢喝酒，就从古书上抄录了不少的酒方给我。”
嵇康闻言看向吕安，问道：“原来仲悌家藏书如此丰富，连未被发现的酒方都有这么多？”
吕安被嵇康这么一看，没有感觉到刚才的平和，反而感觉像是被看透了一样，心里一紧，但是面上依旧淡定地说道：“我们家族武人比较多，好酒的人也不少，所以搜集了不少酒方来。”
嵇康闻言，眼睛一亮，吕安那种被看透的感觉更加严重了。
就听到嵇康带着些许兴奋地问道：“那能匀我几个么，就是给嗣宗兄那几个酒方也可以。”
吕安：……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吕安微笑：“当然可以，我们别的不多，就是酒方多，那些酒方我都背下来了，可以现在写给你。”
嵇康立刻说道：“嗣宗兄，有笔墨纸砚么？”
“当然有了。”说着，让下人取笔墨纸砚过来。
这次拿上来的纸，已经比十年前的白净许多，书写效果也好了一些，下人磨好墨，吕安就立刻提笔书写起来。
吕安的毛笔字在从小的练习下，已经颇有风骨，混润中带着隐藏的锋芒。
就在吕安他们这里欢欢喜喜的要酒方的时候，皇宫之中，却是另一番紧张景象。
齐王曹谌站在御案前，陛下曹叡坐在御案之后。
“父皇，那张氏到底是不是神女还不能确定，而且其做出的仙水效果也不显，不应直接请入后宫，而是再多方验证才能行此事。”
御案之后，已经三十八岁的曹叡却像是四十岁快五十了一样，两鬓已经泛起了霜色，神色疲惫，眼角都能看到细纹，法令纹也极为明显。
曹叡沉声开口道：“多方验证？都已经验证了这么多次，还要验证？再验证到我死了么？！”
这声音掷地有声，充满威严，但是曹叡这一口气说出来，连平时口吃的毛病都没有犯一下，但是还是忍不住喘了口气，还咳了几下，尽显虚弱。
还没待曹谌开口反驳，曹叡就又开口了，话里满是嘲讽：“别以为朕……朕不知道你背后的那些小动作……以为有……司马家在背后支持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只要朕、朕一天还是皇帝，你就得老老实实的当你的齐王！”
原本因为口吃而少言的曹叡，这次却是一次性说了这么多。
面对曹叡如此重的话，曹谌脸色却是一点都没有变，他垂眸道：“父皇，我知道司马家的狼子野心，不可能跟司马家联合，这些只是在迷惑他们而已。”
但是曹叡现在已经开始刚愎自用，不可能仅凭曹谌的一面之词就改变他的看法，而且因为身体逐渐衰落，他的脾气也逐渐暴躁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而他的这个养子，也越来越优秀了。
一开始的看重，现在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曹叡直接说道：“出去，你、你不用在这里跟朕、朕辩解，你一个皇子，管不到朕、朕后宫之事！”
说完，曹叡又咳了几下，但是脸上的怒色依旧没有消退。
常年的万人之上，让曹叡身上满是厚重的威严，此时生气起来，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曹谌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沉声说了声“是”，就转身离开了书房。
在曹谌走出书房之后，只听到里面传来“嘭！”的一声瓷器碎裂声，曹谌却是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走掉了。
随着曹叡身体越来越不好，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书房里瓷器的更换频率也越来越快了。
而听到那一声响，站在外面侍候的内侍不由的颤了一下。
“孙平，进来收拾一下。”
叫做孙平的太监颤了一下，但还是推门进去，默默的跟其他内侍进去收拾残局。
而在阮籍府上，吕安已经将写好的酒方给了嵇康，嵇康欣喜的接过，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满意的小心贴身收好。
没想到喜好养生的嵇康居然还对酒这么感兴趣。
收好酒方，嵇康端起竹节酒，对着吕安一举：“多谢仲悌赠酒方，我先以酒谢过！”
说着将酒一饮而尽。
而后嵇康回味的咂摸了一下嘴，本来这种动作显得粗俗，但是由嵇康来做，却显得优雅潇洒。
“不愧是能让仲悌家收藏的酒方，竹香醇厚，只有淡淡的酒味，却更加隽永呢。”嵇康享受的说道。
吕安：……这敬酒就是为了先喝到酒啊……这波操作我服。
但是嵇康这个表情，吕安也对这酒起了兴致，也伸手将酒杯端起：“没有什么值得感谢的，我们家这一辈没有爱喝酒的，不给你们，就只能压箱底了。”
说着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嗯，果真像嵇康说的那样，滋味很不错。
阮籍当然看出来了两人的套路，挑眉说道：“不过是几杯酒，你们两个还耍起心机了。”
说着摇摇头，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阮籍可是比嵇康还要好酒，要不然吕安会给他寄酒方。阮籍是嗜酒如命，历史上，连在母亲的孝期时阮籍都喝酒；还有司马昭想要将女儿嫁给阮籍的儿子，让两家结亲，阮籍为了逃避这件事情，直接喝了两个月的酒，让说亲的人都说不了。虽然这有一部分是被迫的，但也可以看出，阮籍对酒的热爱，要不然怎么能连续喝两个月？
更显著的能体现出阮籍爱酒的一件事，就是他听说步兵校尉职位空缺，而步兵厨中储存着几百斛酒，阮籍垂涎美酒，就自请去任职。
然后到职之后，就直接去了酒窖，连公务都没有做，一直到把酒喝完了……
虽然在吕安的劝说之下，阮籍不再像历史上那么疯狂喝酒，但是依旧嗜酒如命，每天都要喝一点。
甚至在从吕安这里得到酒方之后，是自己亲力亲为的酿酒。
吕安见到阮籍这么豪迈的饮酒，说道：“小舅，你今天只能喝一杯，不能再喝了。”
阮籍闻言，脸色苦了下来：“仲悌，今天好不容易聚一次，我就多喝几杯好么？”
吕安冷漠脸：“不行，谁叫你早年喝了太多酒，如果你想长命百岁，就不能喝那么多。”
最好还是把酒戒掉，毕竟酒精对身体实在是不大好，不管多少，但是阮籍显然不可能，所以只能这样。
嵇康听到吕安的话，又起了兴趣，问道：“仲悌你还对养生有所研究？”
裴秀这时没有插嘴，但是他心里却感觉有些有趣，吕安这个族外甥，居然还能这么管着阮籍，而且阮籍还这么顺从的听吕安的话。
吕安微笑：“只是有点研究而已。”
“酒醴之近味,生病之毒物,无毫分之细益,有丘山之巨损。君子以之败德,小人以之速罪,耽之惑之,鲜不及祸,世之士人,亦知其然,既莫能绝,又不宜节,纵心口之近欲,轻招灾之根源,似热渴之恣冷,虽适己而身危也,小大乱丧,亦罔非酒。（注①）”
听到吕安的这番论断，三人都有些惊诧，这随口就甩出来这么一长段，不知道早就想为这方面有所著作，还是真的是神童？
但三人都非庸才，很快就反应过来，阮籍挑眉说道：“平生诗与酒，自得会仙家。没有酒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嵇康也说道：“酒少饮就好，也不能说的这么严重。”
裴秀却是说道：“仲悌的观点我赞同，现在官员饮酒取乐而耽误政事的越来越多，是该下禁酒令了。”
至于酿酒所耗费的大量粮食——曹魏其他都不多，就是粮食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竹节酒（修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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