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闲思笔墨

391、献君明珠愿长久

　　一进入二楼的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楚汐一眼就看到了一位黑发女巫端坐在办公桌边，埋头工作。眼珠子转动了下，楚汐无声对着自己周身用了个小范围的空间锁咒，然后走到麦格教授身后，静静站立着。她可以在这里看到一份被打了“E”的羊皮纸。
　　“墨提斯。”麦格教授的鼻翼翕动了下，仍低垂着头查看学生论文，最下面一行有墨提斯的批阅注释。“你怎么不出声？过来，和我一起。”
　　“Minerva。”楚汐微笑着走到麦格教授身侧，坐下来。“你很忙？”
　　“有一点…我早已习惯了。”麦格教授摘下自己的方形眼镜，接着有一只修长而微有凉意的手及时给她的鼻子按摩起来。嘴角挑起几丝微笑的弧度，麦格教授闭上眼睛，后背靠在椅子上，同时伸臂揽住了墨提斯。“说真的，有时候我觉得快离不开你了。我已经习惯了你充满我的生活。”
　　楚汐抿唇笑着：“我已经离不开你了，Minerva。”
　　“好吧…”麦格教授嗟叹道，低头细嗅墨提斯身上的冷香。“最近不要再给我送梅花了，有你就够了。”
　　“啊？”楚汐眨动了下眼睛，“你不是说我带有梅香？”
　　麦格教授稍稍握紧墨提斯的细腰，轻柔道：“所以，有你就足够了。”

　　楚汐双手往上移动，按摩起麦格教授的太阳穴。“好吧，我知道了。Minerva，最近有什么重要的或者有趣的事？”提到有趣一词，她的口气微微上扬，明显对此带有很大兴趣。
　　麦格教授的眼睛仍然闭着。“这几天我的授课进度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学生们在课堂上发生的意外都很常见。嗯…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霍拉斯曾经态度非常强烈地要求涨工资，还特意对邓布利多教授说明，后来他自动取消了这个要求。”
　　楚汐好奇道：“为什么？”
　　麦格教授的嘴角似乎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因为他怕了。”
　　“嗯？”
　　“加德文·罗巴兹遇害了，这件事带给霍拉斯很多触动。他在魔法部里有那么多熟人、那么多保护，他还是傲罗办公室主任，却仍遇到不幸。而且，最近伏地魔与食死徒的动静比较大，就在昨天，戈德里克山谷有一户人家被弄上了黑魔标记。幸好无人伤亡。”
　　楚汐默契地把后面的话接下去：“有邓布利多校长存在的霍格沃茨，就是全英国最安全的地方。”
　　“对，我认为他是这么想得。”麦格教授再也没有摆出平时那副严肃的面孔，脸上线条柔和了几分。“他认为在阿不思身边是安全的。他不能假装看不见外面的黑势力在兴风作浪。”

　　望着对邓布利多教授高度忠诚与信任的麦格教授，楚汐忽而觉得有一股淡淡的但绝不能被忽略的哀意袭上心头。如果那件事发生了，麦格教授会站在哪边？如果她选择支持自己，那意味着她会在一段时间失去自己的朋友与战友；如果她坚定拥护凤凰社，那自己又会…情何以堪？
　　熟知麦格教授为人与品格的楚汐，又怎么不会明白——在米勒娃·麦格心中，爱情是重要的，但在危急时刻，大局是远高于个人感情的。这就是所谓的正义与勇气、忠诚与坚韧，所有格兰芬多人一向高度崇尚的光辉品质。麦格教授，终究是一位格兰芬多人。
　　如今的日子越是平静，其下所酝酿得风雨就越是狂暴。图穷匕见的日子不远了。到了那时，她们注定要天各一方、各赴西东……这就是无奈的悲哀吧……这般想着，被某道从体内深处喷发的寒气侵袭全身的楚汐渐渐合上双眸，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墨提斯？”那抹熟悉的暗香消失不见，注意到不对劲的麦格教授立刻睁开眼睛。“怎么了？墨提斯？”
　　“你没事吧？”麦格教授有些紧张地望着墨提斯的唇色急转惨白，“墨提斯？墨提斯？”
　　“还好…”回过神的楚汐虚弱回应，额上出现几滴虚汗。“Minerva…我没事……”
　　麦格教授忍住呵斥的冲动，将面色青白的墨提斯揽入自己怀中。“坦白说，你根本不会撒谎。你今天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
　　“Minerva…Min……”墨提斯似乎失去了几分自主意识，只是微弱呼喊着麦格教授的名字，水蓝色眼睛恍惚无神，眉毛痛苦地扭成一团。
　　用力换了口气，麦格教授勉强迅速让自己恢复冷静状态；她抱着墨提斯来到壁炉边，同时从卧室唤来一条皮毛斗篷，覆在墨提斯身上。

　　等了整整十分钟，楚汐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不再继续战栗。麦格教授松了口气，再次用蕾丝手帕抹干爱人额头的湿汗，朝某块虚空干脆地说道：“拉尔，今天晚上多加一份菜，准备一碗皮蛋瘦肉粥。”
　　不需要等小精灵的回应，麦格教授又垂头望向恢复几丝光芒的水蓝色眼睛，严厉道：“罗兰小姐，你最好老实告诉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否则，全天禁闭一个月，一步都不许走出我的办公室。”
　　她虽然是在叱责，楚汐却从中听到了关爱意味。微弱无力地勾起唇角，楚汐勉力握住了麦格教授放在自己胸口的右手，声音细微地说道：“Min…我要参加等级考试。”
　　感受到墨提斯的左手在轻微发抖，麦格教授冷淡道：“再这么下去，假如我在哪一天收到了你在考场晕倒的消息，我不会感到一丝意外。我认为你的等级考试明年再考也没问题。”
　　别生气。楚汐想这么说，喉咙却被一团腥甜堵住。她使劲压制住咳嗽的冲动，胸膛微微鼓动着，左手渐渐垂落；她满是无力地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麦格教授。刻骨铭心的痛楚依旧在体内游走，大脑头痛欲裂，喉中溢满东西，让楚汐无法做出更多回应。

　　“别这样…墨提斯…”麦格教授的声音带有异样的颤抖。她将手帕拢起，放在墨提斯嘴周。“吐出来，好不好？你这样会更加伤身体……别这样……”
　　噗的一声，几丝血沫自薄唇溢出，伴着几次痛苦的咳嗽声，它们很快连成几条红线，又很快被格子呢手帕擦拭不见。丝丝雾气在绿眸底处生成，又在几秒间被蒸发。
　　怔怔望着翠绿色眼睛，这时的楚汐想起了那瓶危险的药水。但这个颜色和那个颜色是不一样的…这里的颜色会给自己带来温暖与希望。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麦格教授轻柔问道，同时利用魔法让手中布满血迹的帕子消失无踪。
　　“很——”
　　“我不想听到‘很好’、‘没事’、‘还不错’等这些假话。”麦格教授语速极快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感受。墨提斯，我的心脏没那么脆弱。我认为我有权利知道这类消息，如果你还把我当做你的女朋友。”这时候的麦格教授，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焦虑不安的情绪了。

　　默了好一会，楚汐再度小声回应：“就这样…习惯了……”
　　麦格教授紧紧抿起薄唇，似带不满地瞪着墨提斯。
　　“真的。我很好。”楚汐难得轻快道，“Min，我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你对我来说胜过许多魔药了。”
　　“荒谬。难道我还能让你起死回生？”麦格教授又是如此回答。
　　楚汐清浅一笑，暂时没回应。她当然知道，睿智又理性的麦格教授怎么会接受这种毫无根据的理论？但是她的宁静态度很快被打破，有一种奇怪的声音自楚汐肚子里响起。瞬间意识到什么的楚汐，苍白的面颊刹那间浮上丝丝嫣红。

　　楚汐清楚地看到麦格教授勾了勾唇角，她好像是想笑，又很快收起。“你饿了？”
　　自己还能做什么回应？脸红的楚汐只能满是窘迫地点点头。
　　“好，我们一起吃。”说完，麦格教授有力而轻松地抱起墨提斯，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拉尔，上菜。”
　　一秒后，一顿丰盛的晚餐出现在桌子上，热气隐隐，香气扑鼻。将墨提斯搂在自己怀里，麦格教授先给一个小银碗盛满了番茄蛋汤。“先喝点汤，好吗？然后吃粥。我想你应该没什么胃口吃别的了？”
　　楚汐咽了咽喉咙，低声道：“Min，能不能给我一杯温水？”
　　“当然。”麦格教授说，“拉尔。加上一根吸管。”一杯水在餐盘旁边应声出现。麦格教授握住了玻璃杯，把吸管口放到墨提斯嘴边。她注视着一段猩红在吸管顶端蔓延，不久就被涌上来的清水洗净。

　　过了十五分钟，麦格教授已经快速吃完了晚餐，而楚汐依旧慢吞吞地吃皮蛋瘦肉粥。看到麦格教授吃完了，她也跟着放下了勺子。
　　“等会再吃？”麦格教授问。
　　楚汐摇了摇头。
　　麦格教授劝说道：“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多吃点。否则你晚上会被饿醒的。”
　　楚汐抿起嘴唇，一言不发。不一会，她满眼阴郁地看到麦格教授把一勺粥端到自己嘴旁。
　　“墨提斯。”麦格教授柔声道，语气里带有坚定的力量。“如果——你很清楚我会怎么做。”
　　楚汐微微侧过头，努力偏开那个勺子，隐有哀怨地说道：“你总是这么霸道……”
　　“乖…”麦格教授俯身在墨提斯额头吻了吻，用自己的动作抚平恋人的小脾气。“再吃一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楚汐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怒气就像一个气球，在持续膨胀，又很快被一枚针刺破。她最后乖顺地吞下了那勺皮蛋瘦肉粥。
　　望着墨提斯两腮轻微鼓动着，那双水蓝色眼睛似乎斥满不平意味、却仍旧满满的爱恋与信赖，麦格教授的心再次柔软起来，不复带有任何怒气或紧张。勉强上线的理智让此刻的麦格教授继续保持喂食的动作。这样的墨提斯啊，她总是无能为力…她只想给她最好的，想满足她所有的愿望，想一直这么望着她，想与她在一起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