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闲思笔墨

332、却是有苦难直言

　　等着哈利、罗恩、赫敏走出办公室并把门关上后，麦格教授已经抱起似乎快要陷入晕厥的墨提斯，大步来到壁炉边。她快速解开墨提斯身上结了一层薄冰的又湿又冷的斗篷，又低声念了几个咒语，让墨提斯感觉更为舒适些。

　　壁炉的火焰燃得更旺了，带来更多暖意；干燥而保暖的粉蓝色毛领斗篷自某处漂过来，盖住那不住轻微颤动的薄弱身子；自麦格教授身上传来的那无比熟悉的亲和气息，更是让楚汐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合上眼眸，眼睫毛轻轻颤抖着，努力消去那渐渐涌上来的湿意。

　　“墨提斯。”麦格教授似叹息似责备，“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容易忽略自己的身体呢？”
　　楚汐没有回应，只是轻声咳嗽了几次，双眼依旧紧紧闭着。
　　麦格教授一手继续搂抱着墨提斯，右手慢慢摩挲着那依然十分冰凉的小脸。“墨提斯，你——”你这样子，让我很心疼。咽了咽喉咙，她没把那句话说出来，自己与墨提斯，关系不能再那么近了——“你最近为什么没来上课？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有找过庞弗雷夫人吗？如果确实感到不适，不要耽误时间。”

　　睁开眼眸，楚汐使劲挣脱麦格教授的拥抱、站起来，用一种十分冷漠的声音说：“抱歉，麦格教授。我会尽快把那些课的家庭作业完成。”
　　麦格教授皱了皱眉，非常不解地望向墨提斯，对方眼眸低垂、满脸冷意与高傲，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墨提斯？这里不是变形课教室。”
　　“当然，这里是您的办公室。”楚汐冷淡回应，“如果您想要在今天给我禁闭的话，麦格教授。”而后，她抬眸与麦格教授对视，眸中毫无情绪。算起来，这是她们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互相目视了。努力运转着大脑封闭术，楚汐身上的气质仿佛又变清冷、淡漠了几分。
　　麦格教授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的脸色一时变得有些难看、又很快放松了点。“墨提斯，你生气了？抱歉，我只是…我——”她无法撒谎，却也无法说出实情，只能默默收口。

　　楚汐侧过脸，平淡道：“既然没有事，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教授。”
　　“不可以！”这句话脱口而出后，麦格教授勉强压抑自己心中的复杂情绪，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变和缓些。“墨提斯，很抱歉，我现在不能解释我为什么会在那段时间如此对待你。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不该有任何误会或者分歧。你，能说一下你遇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吗？我希望我能帮助你，不仅仅是学习。”
　　楚汐微微仰起头，收回眸中湿意，说话口吻还是那般冷漠、凉淡：“我不明白，教授——”
　　“Minerva。”麦格教授迅速插断对方的话，“这里不是教室，墨提斯。我说过，以后除了课堂上，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Professor McGonagall’。”

　　是啊，你说过……这句话迅速让楚汐下定了决心，不再继续徘徊犹豫。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让她如此留恋不舍。“麦格教授，我已经和斯内普教授约好，等会要去他的办公室。如果您没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哦？”麦格教授收回想要伸出的手。“那么，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墨提斯，我认为我们需要谈谈。”说到后面，她不意间用上了请求的语气。
　　“非常抱歉，麦格教授。”楚汐边走向门口边冷淡回复，“今天晚上我要执行日常任务。”
　　“墨提斯。”就在楚汐即将离开的时候，麦格教授突然开口、声音里透露出几丝疲惫。“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去找波皮帮忙。我不会去特意询问波皮关于你的隐私。最近气温下降得很快，多注意保暖。还有，多吃点东西，不要总是吃面包了…”
　　楚汐的脚步似乎顿了下，又继续朝门走去。“谢谢你，教授。我会注意的。”

　　等着墨提斯走出办公室后，麦格教授满是无力地叹了口气。现在她对墨提斯真的做不出任何带有强迫性的行为，即使她真的很想把已经看上去消瘦到不行的墨提斯关在这里，盯着墨提斯好好吃饭、睡觉、休息…可是，她真的有些怕了…怕自己与墨提斯继续如此亲密碰触，会做出某些不可挽回的事。梅林，她真的是快要疯了……为什么那些不切实际的感情根本控制不住呢？自己不是一向很理智吗？为什么会这样？当初面对道格的求婚，自己都能在第二天果断拒绝；面对埃尔费斯通的求爱，自己能在当场坚定拒绝。为什么这份果断与坚定面对墨提斯就变得无用了？
　　她们之间，实在有太多羁绊与牵扯。六年的亲密时光，足够在人的灵魂上、心底处刻上不可消磨的痕迹。这份经过时间洗练的感情，论疯狂与深切，远甚于年少时的任性与冲动；论默契与相知，比那三年的婚姻生活更为深重……

　　米勒娃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着全是与墨提斯有关的片段。那一年的平安夜，她偶尔兴起，摘下一棵槲寄生，故意把它放在正在专注阅读书籍的墨提斯的头上，然后借此与墨提斯亲吻…软软的，凉凉的，感觉非常好……
　　被亲吻的墨提斯表现真是太可爱了，蓝色眼睛不自觉地瞪大，眸中满是惊讶的情绪、又隐隐有点儿好奇与不解；她的脸皮很薄，明明自己只是轻轻擦过、没有用上一丝力气，都能让墨提斯害羞极了，脸颊上满是好看的红晕。后来，米勒娃才知道，那是墨提斯第一次被人亲到嘴……

　　无力地呻（和谐）吟了一次，麦格教授极力清空那些不该存在的思绪与冲动，开始认真思考关于凯蒂·贝尔的事。那条危险的项链——
　　麦格教授抬起头，望向被自己放在办公桌的蛋白石项链。斯内普教授比自己更擅长黑魔法及破解、防御，目前阿不思不在学校，她应该尽快与西弗勒斯交换意见…想到此，麦格教授站起来，决定前往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噢，墨提斯刚说她会去那里…摇了一下头，麦格教授挥动魔杖、让项链漂浮在前，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从麦格教授办公室出来后，楚汐并未仔细看路。她头脑发热地跑下楼、有些踉跄地奔往某条走廊。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想一个人静一会…她只知道——楚汐突然用力咳嗽了几次，而后无力地让身子往后靠在一面冰冷的墙壁上；凌乱而短促的呼吸化成一片白雾，朦胧了楚汐的眼前视线，也朦胧了她的表情。
　　她抬手捂住胸口，揪紧某处衣袍，默默感受着那仿佛是从骨头里渗透出来的无比寒冷的感觉；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狠狠抽搐着、寒意在渐渐包裹着心脏，连心跳速度都好像慢了些。一股无比阴冷的寒气自腹部贯穿而上、直达喉咙，顿时有一团血腥被迫在口中生成。
　　无可奈可地咳了几次，用帕子擦干嘴角处的几丝痕迹，楚汐深深吸了口气，靠着墙壁、慢慢落了下来。地面很冷，即使是隔着厚厚的斗篷与衣袍，都能感受到几丝凉意浸透到臀部。不过，这也比不上此刻楚汐体内的彻骨寒意带来的糟糕感觉。
　　轻呼了几口气，又一片白雾在眼前生成。楚汐垂下头，闭上眼睛，静等着这段难熬的时间过去。上次，是十分钟整；上上次，是八分钟四十五秒；再之前，是七分又三十一秒……楚汐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同时不忘思考起某些规律特征、用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墨提斯？”楚汐觉得自己肯定幻听了，她怎么会听到麦格教授的呼唤呢？她不是早就离开那个办公室了吗？现在麦格教授肯定在忙公务了……
　　“墨提斯，你没事吧？”有一只手抬起了楚汐的下巴，那触感是如此真实、温暖，让楚汐不由感慨，这次的梦做得还不错…不对，她记得她并没有睡觉…她应该在——“梅林！你到底怎么了？墨提斯，不要吓我，千万不要吓我…please……”
　　朦朦胧胧地望着不停摇晃中的绿意，楚汐的自主意识渐渐浸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与冰冷……
　　“墨提斯，我马上去找波皮。坚持住……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