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闲思笔墨

306、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的身体本来就很弱，你还对她用昏迷咒！”迷糊中，楚汐听到有股接近气急败坏意味的声音如此说。
　　有道声音满是歉意地说：“家养小精灵说她想要离开…我那个时候有点心急……”是麦格教授……
　　“楚汐现在怎么样了？”一道和蔼的女性声音问。楚汐用了几秒才分辨出她是谁——
　　“她短时间内经受了大量钻心咒！”庞弗雷夫人气急道，“我估计不低于三十次！真狠心！那帮肮脏的家伙！”
　　“墨提斯…”麦格教授哽咽起来，楚汐能感受到放在自己左手上的那个温暖的手掌在微微颤抖着。“墨提斯……我真的无法想象她到底遇到了什么……”
　　斯普劳特教授满是担忧与惊讶：“梅林…她的身体状况本就很糟糕——”
　　“楚汐怎么样了？我们听说楚汐已经回来了？”有个年轻的女性声音问。
　　“是啊，楚汐她现在还好吧？她是怎么回来的？她打倒了贝拉特里克斯？”
　　“是邓布利多救了她吗？”
　　“出去！你们太吵了！”庞弗雷夫人命令道。
　　……那些话语嗡嗡地在耳朵盘旋，楚汐觉得自己的意识即将被迫陷入令人心悸的黑暗……她这段时间已遇见太多次……每次都会意味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着……
　　“墨提斯…墨提斯……”一道熟悉的令人安神的声音在楚汐耳边模模糊糊地响着，“我在这……不要怕……”

　　当楚汐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的。她勉强张开眼睛，查看自己的状态。她发现自己好像躺在某个人的怀里？不用问就知道那是谁…可是，楚汐现在最怕遇见的就是那个人……
　　“墨提斯，你醒了。”麦格教授柔声道，抬手理了下墨提斯的睡衣领口。
　　“……”楚汐暂时没回应，只是安静地瞪着自己目前所穿的衣服。一套幽蓝色星月真丝睡衣，没什么问题…可是…这就意味着她手上的黑魔标记被人看到了…噢！她就不该来霍格沃茨的。楚汐满心痛苦地闭上眼睛。既然被人发现是食死徒，她就没有资格继续来霍格沃茨读书了……她应该会被投入阿兹卡班？……

　　“墨提斯，抱歉。”麦格教授的声音更为轻柔了些，“我对你用了昏迷咒。我当时太心急了，想着阻扰你用壁炉……”
　　“嗯……”楚汐似答非答，听起来有点丧气的感觉。一想到自己不能来霍格沃茨读书，她就觉得不怎么开心。她还不知道麦格教授会是什么态度……
　　“我知道你不喜欢穿病号服，所以特意给你穿上了这套睡衣。”麦格教授抿了抿唇，“你怎么又变瘦了很多？”
　　楚汐不掩诧异地望向麦格教授，她怎么可能没发现黑魔标记？身为凤凰社重要成员的麦格教授，又怎么会不认识黑魔标记？
　　“你瘦了那么多，需要好好养身体，明白吗？”麦格教授温声劝诫。
　　“哦……”楚汐呆怔地点点头。
　　麦格教授亲昵地摸起墨提斯的茶发，微微勾起嘴角：“你能回来，就很幸运了。我不急着问你最近遇到了什么，先好好休养，不要想太多，好吗？”
　　“嗯……”楚汐微弱回应，低头埋在麦格教授的胸口里，合上双眸掩住涌上来的湿意。这样可敬可爱的麦格教授啊……
　　麦格教授没再说什么，抬手慢慢摩（和谐）挲着墨提斯瘦弱纤细的后背。一想象墨提斯经受过的剧烈的痛苦折磨，她就不敢主动询问墨提斯那几天到底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她怕墨提斯会因此有心理障碍。那个黑魔标记，她当然看到了。这件事，需要慢慢来……

　　“嗯，楚汐你醒来了？”庞弗雷夫人有些高兴地说，她手上拿着两瓶魔药。“正好，等会你把这些喝完。”
　　楚汐有些胆怯地瞧了眼魔药，而后不去看它们。她现在不想吃任何东西…就在那三天多的时间里，她只是喝了些水，其他什么东西都没能吃。当时喝下庄园里的那些魔药，是为了松缓多个钻心咒的强大后遗症。然而，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胃恶心得厉害，绝对吃不下任何东西。
　　“墨提斯？”麦格教授有些担忧地说。“要不——我们先吃中饭？”
　　楚汐没回复，只是呆呆望着自己身上的蓝色睡衣。
　　“墨提斯…”麦格教授稍稍拥紧墨提斯，“别吓我，好吗？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此刻麦格心里不断滋生着恐惧感，经受过大量钻心咒的墨提斯会不会变得和隆巴顿夫妇一样，丧失神智与清醒？她很懊悔自己早上因为心急对墨提斯用昏迷咒了……

　　“让我看看她！”庞弗雷夫人走上前，弯下（和谐）身子，翻开楚汐的眼皮，张开她的嘴巴。
　　“墨提斯…墨提斯…”麦格教授柔声呼唤着。“你听到了吗？应一下？嗯？别吓我…梅林……”
　　“嗯……”楚汐用鼻子哼了一声。
　　“米勒娃，别心急。”庞弗雷夫人拍了下米勒娃的肩膀。“没事的。她没事的……”
　　麦格教授仍不放心：“她到底怎么回事？”
　　“她——我猜测——”庞弗雷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她恐怕…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嗯…我本来想喂她营养药剂，但是她的肠胃恐怕受不了……”
　　“我——不想吃……”楚汐微弱道，低低地垂下头。
　　“墨提斯，多少吃一点，好吗？”麦格教授心疼极了，轻轻抚摸着墨提斯的后背。怪不得墨提斯变得那么瘦…原来不仅是钻心咒的影响……

　　“继续拖延下去，你就越来越不好了。”庞弗雷夫人警告道，“你现在想吃什么，尽管说。”
　　“是啊，墨提斯。”麦格教授鼓励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提出来。”
　　楚汐有气无力地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墨提斯，别继续吓我了…”麦格教授隐有哽咽，“吃一点东西，好吗？”
　　楚汐抬起头，望向麦格教授。她忽然觉得，自己确实不该来霍格沃茨。她应该好好地呆在自己的庄园，自生自灭。
　　“墨提斯……”麦格教授的声音柔和极了，温柔凝视着那双毫无活力的蓝眸。“粥？饭？汤？或者牛排？只是喝点汤也可以的……”
　　“汤——？”楚汐轻声道。
　　麦格教授点点头：“好，汤。你要什么汤？煲鸡汤好吗？”
　　“汤——？”楚汐小声重复道，“嗯…番茄蛋汤……”
　　“好，番茄蛋汤…可以……”麦格教授有些激动，“拉尔，听到了？要一大碗番茄蛋汤。”

　　楚汐低头，一手捏紧麦格教授身上的衣服，闷声说：“我不想吃药……”
　　麦格教授转头望向庞弗雷夫人： “波皮？”
　　“这只是让她尽快恢复身体。”庞弗雷夫人无奈道，“等她有能力吃的时候，再喂下去也可以。”
　　“好。”麦格教授点了点头，又低头看向怀中的墨提斯，“你听到了，墨提斯？”
　　“嗯。”楚汐终于满意地露出淡淡的笑容，转瞬即逝。这大概是这几天她第一次感到愉悦情绪…她都快忘了……
　　麦格教授怜爱地抚摸着墨提斯的长发，眸光中抑制不住地流露出心疼意味。

　　“我喂你，好吗？墨提斯？”此刻，拉尔已经端着一碗番茄蛋汤出现在床边。麦格教授扶起墨提斯，在床上坐起来。
　　楚汐怔怔望着那碗红黄相间的汤，觉得自己还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墨提斯？”麦格教授把一小勺汤水送到墨提斯嘴边。
　　勉强张开嘴，楚汐缓慢地把那勺番茄蛋汤吞咽进去。这是她最近第一次感受到温热的东西进入喉咙……好陌生又很熟悉的感觉……那不同寻常的三天，让她恍若隔世。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做梦…是不是醒来后又发现自己还在那个漆黑的房间？又冷又疼又饿……
　　“墨提斯，这不是梦。”麦格教授话语里掩不住哭声，握着勺子的手轻微颤抖着，有几滴汤水流出。
　　庞弗雷夫人用力按住麦格教授的一侧肩膀，鼻子不住抽噎着。
　　“喔…”楚汐恍惚地点点头，神色疲惫而呆滞。
　　“这不是梦，墨提斯，我在这里。”麦格教授放下碗勺，故意加紧自己的拥抱力度，轻柔地在墨提斯的额头吻了吻。“墨提斯，这里已经安全了…”
　　楚汐闭上眼睛，轻声细语：“Minerva…”
　　“嗯，我在这。我在这…”麦格教授温情安慰着。
　　“米勒娃，赶紧让她吃饭吧。继续拖下去也不好。”庞弗雷夫人说。

　　喝完小半碗番茄蛋汤，楚汐紧闭嘴巴，摇头表示拒绝之意。庞弗雷夫人也不失望：“你需要慢慢来。可以渐渐增加胃口。”
　　“好，我们慢慢来。”麦格教授有节奏地轻拍墨提斯瘦削薄弱的后背，心里酸涩极了。“墨提斯，你现在想做什么？”
　　楚汐垂头让自己尽量沉浸在麦格教授的气息里，轻声问：“你好了？”
　　“我这几天已经养好得差不多了，墨提斯。”麦格教授唇角开始有淡淡的笑意，“只是会有一段借助拐杖的时间。”
　　楚汐盯着麦格教授身上的病号服，不掩饰自己的疑惑情绪。
　　“波皮推荐让我多休养几天。其实我觉得自己完全焕然一新了。”麦格教授说，“没想到墨提斯你今天回来了…我们一起在这里过一段时间，好吗？”

　　“看起来你气色确实很不错。”楚汐认真道。“嗯…哈利、小天狼星他们？”
　　“小天狼星进入了深度睡眠，圣芒戈说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可能需要几个月，或者几年。莱姆斯说，这总比牺牲好多了。他说要谢谢你——”麦格教授顿了会，继续说，“波特和韦斯莱小姐没怎么受伤。洛夫古德小姐和隆巴顿先生只是轻伤，很快治好了。格兰杰小姐与韦斯莱先生需要多躺几天，他们目前就在外面的病床上。”
　　“哦。”楚汐点点头，“福吉？乌姆里奇？”
　　麦格教授皱了下眉，说：“福吉他最近不受人欢迎，很多人谴责他，要他下台。估计魔法部很快会换个新部长了。乌姆里奇……她会得到应有的结果。”
　　楚汐不满道：“她还是高级调查官？”
　　“不，她病了。”麦格教授轻轻笑起来，“她不会继续惹事了。”

　　“哦……”楚汐轻微点了下头，“嗯，学校的情况？”
　　“邓布利多教授回来后，一切恢复正常。菲利乌斯去除了韦斯莱先生们弄出来的沼泽，但是他在窗户下面留了一小块，并用绳子围了起来，说那是了不起的魔法，留个纪念。”
　　楚汐说：“确实了不起。”
　　后来，楚汐才知道，这段时间乌姆里奇教授一直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邓布利多一个人单枪匹马深入禁林，把乌姆里奇从马人们手中救了出来；至于他是怎样做到的——他是如何令自己毫发无伤地把乌姆里奇教授从禁林里救了出来——没有人知道，当然乌姆里奇更不会说。自她回到城堡里以来，就他们所知，她没有说过一个字。谁也不清楚她究竟出了什么毛病。她那一贯整齐的灰褐色头发如今已零乱不堪，发际之间还有一些细小的树枝和树叶，可她看上去好像一点也没有受伤。但是，她现在对马蹄声非常敏感。

　　其实，乌姆里奇教授是在学期结束的前一天离开霍格沃茨的。她好像是乘晚饭时间偷偷从医院里溜了出来，很明显她是想不被察觉地悄悄离开。可不幸的是，她在路上碰到了皮皮鬼，而皮皮鬼正是听了弗雷德的话才抓住了这个最后的机会，兴高采烈地在前面拦住乌姆里奇，轮番用一根拐杖和一只装着满满粉笔的袜子使劲向她打过去。
　　很多学生跑到门廊里看乌姆里奇落荒而逃的样子，学院院长们也是半真半假地试图拦阻他们。事实上，麦格教授只是发出了几声无力的抗议，就又坐回到桌子后面，并遗憾地表示她不能亲自送乌姆里奇了，因为皮皮鬼借走了她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