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闲思笔墨

295、安得心源处处安

　　熬过一番询问后，楚汐有些精疲力竭地躺在沙发上，阖目假寐。在这时，麦格教授若有所得地扫了眼墨提斯，随即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在一张羊皮纸上快速写了几段文字。
　　将羊皮纸卷起、用魔法封住，放在某个抽屉里，麦格教授走向沙发、坐在墨提斯一侧，然后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楚汐没有睁开眼睛，她小声咕哝着：“Minerva…”
　　麦格教授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慢慢按揉着墨提斯的长发。然后，她轻稳地托起墨提斯的面庞，在那微锁的眉心轻轻吻了下。似乎受到了一股安定力量的安抚，那对秀眉开始舒展起来，却仍带有些许愁意。

　　“墨提斯，”麦格教授的说话语气比先前明显变柔和了些。“比起让你知道事实真相，我更在乎你的幸福与快乐。但是，我好像做错了？”
　　“不，你没有——”
　　“我们不可能不会犯错，墨提斯。”麦格教授认真而恳切地说道，抬手把墨提斯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你太聪明…或者，太有洞察力？你可能已经推出了很多真相，我却还不知道？”
　　楚汐伸出一手，放在麦格教授的脖颈上，轻声说：“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能做的事。Minerva。”

　　“那么，能说一下你为什么那么关注神秘事物司吗？”麦格教授坚定道，眸光意味深长。“我们需要好好把事情说清楚，而不是互相揣测、猜论。这对双方来说都很不利。”
　　楚汐缓缓道：“因为我觉得凤凰社成员在严密监督那块地方。比如，亚瑟叔叔，斯多吉·波德摩。我猜，还有唐克斯，金斯莱？”
　　麦格教授坦率道：“是的。那是一项任务。”
　　“神秘人想要寻找的武器就在神秘事物司。”
　　“没错。”
　　“神秘人在想方设法地引诱哈利去神秘事物司。他可以侵入哈利的大脑。所以，那晚亚瑟叔叔遇袭，哈利看到了……”
　　“天呐，墨提斯，我不知道你竟然推出了这个真相。”麦格教授真的惊讶极了。
　　楚汐微微勾起唇角：“因为斯内普教授在教哈利大脑封闭术。哈利他经常梦到那里……”
　　“噢，波特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不，我在图书馆意外听到他在跟朋友抱怨自己的大脑被看透……但是——”楚汐抬起头，张开眼睛与麦格教授对视。“Minerva，我认为…哈利不会成功学会大脑封闭术的。”

　　麦格教授说：“这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安排。我想，他自有道理。”
　　“噢，邓布利多教授。”楚汐点点头，“Minerva，难道邓布利多教授不想禁止D.A.吗？乌姆里奇的做法越来越不计手段了。如果D.A.被暴露……”
　　“邓布利多教授有自己的想法和道理。我们相信他。”麦格教授稍微加大拥抱力度，让墨提斯的身体与自己更加近距离接触，这使二人的脸颊亲密碰触。“墨提斯，你现在在研究什么？我不太懂炼金术。”
　　“防昏迷咒…”
　　“又是这个？为什么？”麦格教授瞥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
　　“我喜欢研究。”楚汐知道自己是无法让D.A.活动暂停了。那意味着极大的暴露危险。到时候，乌姆里奇成为校长，海格被赶走，麦格教授……她怎么可能会让那悲剧性的一幕发生！

　　“好吧，你喜欢做这件事，我不会阻扰你。”麦格教授低声说，“但是，墨提斯，不要因为沉迷研究而忽视自己的身体。”
　　“好。”楚汐抬起身子，在麦格教授的脸上落下一吻。
　　“墨提斯。”麦格抬手握住墨提斯的脑后勺，迫使对方那微有凉意的薄唇停留在原位。“我想要一个保证。”
　　“…什么——？”楚汐含糊地问道。
　　“……不要主动跟伏地魔势力接触。等你毕业后，先去法国住一段时间。”说完后，麦格放下手，转目与墨提斯认真地对视。
　　楚汐心有诧异：“我要来霍格沃茨就业——”她的话被迫打断，因为她感受到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力度忽然加深。
　　“那么…”麦格教授停顿了会，继续说，“前一个要求你能不能答应？”
　　“不要主动跟神秘人的势力接触。”楚汐轻声重复道，“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全？Minerva，我没那么傻啊。我会不清楚神秘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很残酷、残暴、毫无人情。我为什么要主动去跟他靠拢？”
　　麦格教授嘴角微微上翘，心有满足地从那双水蓝色眼睛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要墨提斯不主动借助那些食死徒子女去接触伏地魔，她也会在放假时注意墨提斯的出行安全，那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复活节过去后，楚汐隐隐松了口气，按照那本书的情节描述，D.A.暴露时间是在复活节之前的。现在，那个敏感时间点过去了。
　　然而，事实不以人的意志转移。乌姆里奇很快抓住了一个新的机会。

　　就在复活节假期的第三天晚上，楚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慢悠悠地拆开麦格教授送给自己的复活节彩蛋，捏了一块巧克力糖吃起来。麦格教授果然很懂楚汐的口味，她送的巧克力蛋没有像韦斯莱夫人那般甜腻到不行，反而带有几分苦涩感，苦涩之后才是丝丝的甜味，被苦味放大的甜感在舌尖肆意蔓延，不由令人感到十足的惬意与满足。

　　但是，潘西大小姐则是满脸的苦大仇深，牢牢盯着桌上的一摞书籍与羊皮纸，好像想看出什么花来。

　　现在，刮起微风的日子越来越多，天气一天比一天晴朗、温暖。然而，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都被困在屋子里，复习，疲惫地在图书馆和公共休息室里进进出出。很多人的心情明显变得很差，即使是在假期里，也是心烦意乱的样子。
　　潘西曾说过，这段时间里，老师在不断地提醒他们，O.W.L.考试离得更近了。五年级学生都多多少少承受着压力，汉娜·艾博在草药课上突然大哭起来，呜咽着说自己笨得不配考试，现在就想离开学校，结果她第一个收到了庞弗雷夫人的镇定剂。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压力过大的学生收到了缓和剂与镇定剂。
　　那两种药剂对楚汐来说真的是很熟悉了。不过，她现在每天要喝的药水比这两种魔药味道更苦涩、难喝。

　　乌姆里奇的做法越来越霸道了，目前她已经毫不掩饰自己搜查通信渠道的行为与做法。几乎每个学生（除了少数斯莱特林学生），在收到猫头鹰送来的包裹时，会发现上面横贴着一张用红墨水潦草写下的条子，内容是：已通过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的审查。

　　回想了遍乌姆里奇的近日言行，楚汐摇摇头，吞下停在舌尖的巧克力，然后望向潘西的桌子。“你在想什么？不做作业吗？”现在，那张桌子突然又堆了些乱七八糟的纸本，仔细一瞧，那是一批关于各种魔法职业的小册子、宣传单和通知。
　　“就业咨询啊！”潘西百无聊赖地说，一手拨弄自己的短发。
　　“你需要研究这个？”楚汐挑了挑眉毛，“帕金森家族的不二继承人选。”
　　就在去年的圣诞节，于一次公开宴会上，帕金森夫妇正式宣告潘西·帕金森成为帕金森家族的继承人。只要潘西不出大错，家族支系成员是没有机会上位了。这也是为什么潘西会一直如此关心帕金森家族的未来的原因。当然，继承人终究只是继承人，而不是当家人。潘西，要走的路，还有很远。

　　“我还是需要参加考试的，不是吗？”潘西心不在焉地说。她正细心地阅读一张粉红色、橘黄色相间的宣传单，标题是：你觉得自己愿意从事麻瓜联络工作吗？
　　“和麻瓜联络好像不需要很多资格。他们只要求一张O.W.L.麻瓜研究证书。最重要的是你的热情、耐心和良好的幽默感！”潘西说。
　　“你看这个——”楚汐捏起一张白色宣传单，宣传单正面印着圣芒戈医院的徽章，交叉起来的骨头和魔杖。上面写着要求：你在N.E.W.T.考试中，魔药学、草药学、变形学、魔咒学和黑魔法防御术至少需要达到‘E’。
　　“我记得文森特在这些考试中，除了变形学，其他都拿到‘O’了。”潘西一脸骄傲。“当然啦，楚汐，你应该可以拿更多‘O’。你不进入魔法部工作可惜了。”
　　“我才没兴趣勾心斗角。”楚汐又给自己嘴里塞了一小块巧克力，眼睛微微眯起。
　　“是啊，在霍格沃茨当教师——”潘西故意拖长语调，“可以天天和某个人见面了。”
　　楚汐凤眼微张，不解地望着潘西。
　　潘西哈哈地大笑起来，什么都没说。

　　“快走！”达芙妮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乌姆里奇要见我们。”
　　“乌姆里奇？”楚汐有些奇怪地重复道，“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达芙妮摇头，这时楚汐与潘西已经站起来、离开原位。“我想是有什么重大意义的把柄被抓住了。”
　　楚汐的心猛地一跳，没有继续提问。

　　三人快速而安静地来到乌姆里奇办公室。这是一个以粉色为主调的房间。楚汐曾经很熟悉这间办公室。在吉德罗·洛哈特居住的那些日子，墙上到处贴着他本人笑容满面的照片。卢平住进来后，每次进来找他，都有可能遇见某个非常有趣的邪恶动物，关在笼子里或箱子里。而冒牌的穆迪住在这里的时候，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具和手工制品。用来探测别人的不轨行为和藏身之处。
　　此刻，这个房间简直完全认不出来了。所有的东西上都盖着带花边的罩布和台布。还有几只插满干花的花瓶，每只都放在单独的小垫子上。一面墙上挂着一组装饰性的盘子，每只盘子上都有一只色彩鲜艳的大猫咪，各自脖子上戴着一个不同的蝴蝶结。这些东西太令人恶心了。
　　抬眸扫视四周，楚汐发现现在这里有很多熟人。德拉科、杰诺、布雷司、克拉布、高尔、蒙太……乌姆里奇好像把大半斯莱特林学生都叫到了这里。楚汐暗自揣测，如果斯内普教授知道这种情况，恐怕会很气愤吧？

　　过了二三分钟，办公室的门又开了，一身粉红衣服的乌姆里奇走了进来，她的神色看起来非常得意。走在乌姆里奇后面的是一位用双手紧紧捂住脸颊的拉文克劳女生。
　　“就在十几分钟前，”乌姆里奇开心地说，拍了拍那个女生的肩膀。“我很高兴地意外听到这位科恩福特小姐谈论某个不正当的课外学习组织，今晚，哈利·波特在组织一个非法的秘密聚会…我已经通知部长了…现在，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抓住那些秘密聚会的人。只要抓住一个，斯莱特林加五十分。”
　　很多人，以德拉科带头响亮回应，会帮助乌姆里奇教授。
　　有人泄密了？楚汐仔细盯着那个女生，想瞧出那是谁。然而，对方捂脸捂得太牢了，无法让人看清面容。楚汐知道目前的情况有些糟糕……福吉快到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校长还会被开除吗？但是，当前环境，她现在根本无法做出有效措施通知别人。

　　他们浩浩荡荡地前往八楼，一路上，德拉科一直叫嚣着如果抓住波特会怎么样。克拉布与高尔都粗声笑起来。
　　楚汐安静地站在队伍末端，潘西走在她一侧。“看来波特保密工作没做好啊？”
　　“他该得到教训了。总有人给他收拾乱摊子。”楚汐垂下双眸，掩住其中情绪。“这回，又是谁——？”
　　“最多就是开除吧？”潘西小声说，“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楚汐淡淡勾起唇角，什么都没说。如果哈利被霍格沃茨学校开除，就意味着《唱唱反调》的那篇报道会失去大半作用。一个被开除的学生，在外人眼中会是什么糟糕形象？他的话可信吗？可靠吗？到时候，《预言家日报》又会大加抹黑、嘲讽了。

　　大家来到八楼，却被迫停下脚步。因为，乌姆里奇没问出该怎么找到那个聚会地点。科恩福特小姐是被迫泄露集会的事情，但她没把话说清楚些。然而，当前乌姆里奇手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吐真剂来挖出更多有效信息了。楚汐也不可能主动泄露有求必应屋的进入方法。

　　骤然，远远的一面墙壁出现了一道门，有几十人从里面奔出来、四处分散。
　　“抓住他们！”乌姆里奇兴奋地喊着。很多斯莱特林学生立刻四下散开，他们跑往离着最近的那群人。
　　楚汐快速往某个隐蔽角落走去。现在，当务之急……
　　左手挥动魔杖，她凭空召唤出一个浅蓝色纸鹤。“消息：D.A.泄露。乌姆里奇在抓人。”话音刚落，纸鹤身上已自动浮现出几行文字。
　　“地址：二楼院长办公室。如果无人接应，自我毁灭。”已转灰黑色的纸鹤朝楚汐点点头，然后快速飞到楼下，趁着浓墨夜色，消隐无踪。

　　“绊腿咒，波特！”德拉科说，“喂，教授——教授！我抓住了一个！”
　　楚汐匆匆转过远处的拐角，气喘吁吁地跑到那儿。
　　“是他！”远远的，她听到乌姆里奇喜气洋洋地说，“好极了，德拉科，好极了，哈，太好了——给斯莱特林加五十分！我来把他带走……起来，波特！”

　　哈利站起来，瞪着他们。他从来没见乌姆里奇这么高兴过。她像老虎钳似地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笑容满面地朝马尔福转过身。
　　“你快去看看能不能再多抓几个，德拉科，”乌姆里奇说，“叫其他人去图书馆——查一查里面有没有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检查盥洗室，帕金森小姐可以检查女生盥洗室——你们去吧——还有你，”马尔福走开时，她用最温和最吓人的口气加了一句，“你跟我去校长办公室，波特。”

　　注视着乌姆里奇与哈利前往校长办公室，刚赶到附近的楚汐无奈地摇了下头，长叹口气。恐怕，邓布利多校长真的要被开除了。
　　不过…楚汐皱眉思考起来。邓布利多教授放任D.A.继续自由活动，他应该对这一结果早有把握了？所以，这应该不是放虎归山…而是…引蛇出洞……
　　可是……楚汐缓缓抬起头，望向天花板。难道邓布利多教授宁愿保护哈利·波特，也不在乎乌姆里奇控制下的霍格沃茨会如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