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闲思笔墨

276、葡萄美酒夜光杯

　　到霍格莫德村去的那天早晨，天气晴朗，但是有风。吃过早饭，学生们在费尔奇面前排起了长队，他要对着那张长长的名单核对学生们的名字，名单上列的是家长或监护人允许他们拜访霍格莫德村的同学。
　　等学生队伍逐渐缩短、消失后，楚汐与麦格教授一起从城堡里走出来，经过费尔奇的核对后，前往霍格莫德。二人从顶上立着带翼野猪的高高石柱之间穿过，向左拐到通往村子的路上，凉风把楚汐的淡茶色长发吹得挡住了眼睛。
　　“Minerva，我们去哪里？”楚汐侧头望向一身黑色巫师袍的麦格教授。尽管她的服装初看起来平平无奇，腰间的特殊佩饰已无声泄露了她的身份，更遑论她那不怒自威的面色、凛然严厉的气质。
　　麦格教授抬手帮墨提斯打理那些凌乱的茶发，说：“我想你不太喜欢受到太过关注？”
　　“嗯…”楚汐眨了眨眼，可是麦格教授怎么可能不会受人关注？她自己也多多少少会吸引点注意力。
　　望着眼前清丽绝世的面容，这几年见证墨提斯的容貌随着年岁渐长而愈加标致美丽的麦格教授忽而升起一股怅然感——墨提斯真的长大了，也不知道以后是哪家的男孩子有幸得到她的青睐？

　　“Minerva。”楚汐轻轻摇了下麦格教授的左手，“去哪里？”
　　麦格教授收回心绪，对着墨提斯微微笑道：“墨提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嗯——”楚汐想了会，说，“没有。我应该没什么缺的。喔——我的羊皮纸可能不够用了。”这段时间为了研究新药剂，费了很多羊皮纸打草稿。
　　“那我们先去买文具，然后去猪头酒吧，怎么样？”
　　“猪头酒吧？”楚汐迷惑地重复道，“我记得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文森特是这么说的。”
　　麦格教授咯咯笑起来：“墨提斯，那里只是比较脏乱而已。学生们确实很少去那个地方，我想我们在那里可以好好聊一会。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楚汐不自觉地皱起眉：“脏乱？”
　　“而且那里有个熟人。”麦格教授压低声音，“我想见一见。”

　　楚汐眉眼弯起：“Minerva想去哪里都可以，今天是你的生日。”
　　麦格教授唇角轻微勾起：“那我们先去文人居吧。我想先买一些羽毛笔。”
　　“好。”
　　麦格教授敏捷地反手握住了墨提斯想要松开的右手，另一手帮墨提斯戴上了兜帽、使其大半容颜被遮挡住。“今天风比较大。”
　　“Minerva也戴上吧…”楚汐稍稍抬起脚跟，把对方纯黑色巫师外袍上的兜帽拉了上去。当楚汐把左手放下来时，便感到自己的右脸添上了一抹熟悉的暖意。“唔…Minerva？”
　　“即使戴上了帽子，墨提斯还是很美啊。”麦格教授隐有调侃之意，右手轻轻覆上墨提斯的腰部。
　　秀鼻发出轻哼声，楚汐隐有无奈地回复：“教授，这不是在办公室…”
　　“这跟在哪里有什么关系？”麦格教授似有疑惑，“我们都戴上兜帽了，你觉得谁会轻易认出来呢？”

　　楚汐觉得学生们还是很容易地把她和麦格教授认出来了。她们在文人居购买文具时，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大半学生都自觉或不自觉地给二人让开路。楚汐低头扫了眼她们腰间除了颜色不同的中国结、造型几乎一模一样的佩饰，又看了看全都露在阳光下的年轻面容，戴兜帽反而显得有些鬼鬼祟祟…她满心无奈地摇了下头，这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看来，三把扫帚酒吧确实不方便去。

　　跟着麦格教授经过邮局——每过一会儿就有一些猫头鹰从里面飞出来，然后她们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路口有一家小酒吧。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野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她们走近时，招牌被风吹得吱吱嘎嘎作响。
　　“放心，这里没问题。”麦格教授安慰道，牵着墨提斯走进酒吧。

　　里面的环境与三把扫帚酒吧完全不一样，那儿的大吧台总使人感到明亮、干净而温暖。猪头酒吧只有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楚汐第一眼望去，以为地面是压实的泥地，可是当踩在上面时才发现，原本是石头铺的地面上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在猪头酒吧里似乎很流行把脸隐藏起来——这使楚汐二人戴兜帽的行为不再突兀起来。吧台那儿有一个人，整个脑袋都裹在脏兮兮的灰色绷带里，不过仍然能一杯接一杯地把一种冒烟的、燃着火苗的东西从嘴上的一道绷带缝隙中灌进去。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戴兜帽的人影，如果他们不是用很浓重的约克郡口音在说话，楚汐简直以为他们是摄魂怪。在壁炉旁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巫，厚厚的黑色纱巾一直垂到她的双脚。她们只能看见她的鼻尖，因为它把面罩顶得微微突起。

　　酒吧老板侧身从一个后门闪出，朝她们迎上来。他是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他的个子又高又瘦，楚汐隐约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他。
　　“要什么？”老板嘟囔着问。
　　麦格教授低声说：“一杯热黄油啤酒，一杯冰红葡萄酒。”
　　“五个西可。”老板的话音刚落，楚汐就把一个金加隆递过去。
　　“嗯？”老板的视线扫到楚汐时，不由停顿了下。
　　“好久不见，阿不福思。”麦格说。
　　楚汐听闻，迅速打量眼前的老头——没错，她想起来了，那天穆迪带来的照片中就有阿不福思，只是现在面容变老了些。他有着和邓布利多校长一模一样的蓝眼睛。

　　两双蓝眼睛互相对视，一双冰蓝凌冽，另一双清澈柔和。静了好一会，阿不福思先开口：“很好，我看到了一个非常聪慧的孩子。比阿尔贝尔聪明多了。”
　　“墨提斯的魔法天赋确实比阿尔贝尔高一些。”麦格教授隐有骄傲的口气。
　　阿不福思沉默了会，不客气地说：“米勒娃，今天你就是带她来炫耀的吗？这就不麻烦你了。我已经听说很多回了，这里有不短时间——特别是去年，经常有人提到符咒能力卓越的罗兰小姐。”
　　“不，我只是带她来见一位长辈。”麦格教授耐心道，“阿尔贝尔以前很尊敬你，我想墨提斯也会如此。”
　　“你好，邓布利多先生。”楚汐轻声回应，语气礼貌而不生疏。
　　阿不福思嘴唇重复张合几次，还是没说什么。他弯腰从柜台底下掏出二只看起来勉强算干净的瓶子，重重放在吧台上，并把金加隆退还给楚汐。

　　麦格教授用眼神示意墨提斯收回金钱，然后提着两个瓶子到一个偏僻角落里。等着墨提斯把附近污渍清理一新、二人一起坐下来后，麦格教授开口：“墨提斯，阿不福思是阿不思的弟弟，凤凰社成员之一，和阿尔贝尔关系很不错。 ”
　　楚汐隐有疑惑：“听起来我妈妈和凤凰社所有成员关系都很不错？”
　　“不——”麦格教授顿了会，继续说，“阿尔贝尔和小矮星彼得关系很差…正礼和格林德沃每次面对小天狼星和詹姆时，都免不了要动手或者决斗。”
　　“然后卢平和我妈妈居中调和？”楚汐从锦囊里取出两盏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的墨玉杯。这杯子是阿道夫爷爷今年送给楚汐的生日礼物——传说中的夜光杯。它有一点比较神奇，被倒入酒后，从外来看，杯身色呈月白、反光发亮。

　　“是啊。还有莉莉。”麦格教授边说边打开瓶子，把里面的酒液倒在墨玉杯中。然后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现在没几个人了……有时候我免不了在想——我当时没有坚决拒绝阿尔贝尔加入凤凰社是不是错了？如果——墨提斯你就可以平安生下来，不会天生体质虚弱，也不会从小就失去那么多亲人——”
　　“Minerva。”楚汐抬手拥抱住麦格教授。“我想，即使你态度再坚决，以我母亲的为人，还是会加入凤凰社的。这话说起来可能有点无情——但是，死去的已经不能复活，我更看重现有的。五年来，你一直在默默关顾我的成长，你已成为我心中不可缺少的人物。母亲和父亲给予了我的生命，我很感激他们。但是我更在乎你的感受。我想，即使是阿尔贝尔，也不希望你会为此沉湎太久。”
　　“墨提斯…”麦格回抱住墨提斯，柔声道，“你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是啊，这不是很好吗？”楚汐微笑着吻了下麦格教授的两侧面颊。“生日就该高兴点？我们先喝杯酒？”
　　“好。”二人接过杯子，互相碰撞了一下，然后慢慢抿了几口酒。
　　“感觉还不错…”楚汐评价道，然后望向那只盛满红酒的墨玉杯。
　　麦格教授勾起唇角：“墨提斯，你体质虚弱、酒量差，喝半瓶黄油啤酒差不多了。”
　　可是我突然很想喝酒？楚汐瞪大眼睛望着麦格教授手中的墨玉杯，可以看到里面的酒红色液体不断流动，形成优美的弧线。夜光杯、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
　　“口味很正宗。这里的红葡萄酒还不错。”麦格教授似是没看见对方的眼神，继续呷了几小口。

　　抿了抿唇，楚汐有些不快地喝起黄油啤酒。当她把嘴中的一口黄油啤酒吞下去时，突然被人托住下巴，一双薄唇突如其来地覆上自己的嘴唇。楚汐不由呆怔，小口微微张开。
　　麦格教授很快轻轻敲开墨提斯的牙关，把自己口中已变温热的红葡萄酒渡入墨提斯嘴里。泛着柔和光芒的绿眸一直深深凝视着眼前的清澈蓝眸。
　　这酒好甜…这是楚汐的第一感觉，接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继而有些无力地颓倒下来。一双温暖的大手恰到好处地接住楚汐的身体，没能让她从座位上滑落下去。楚汐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口中红酒的细腻感觉，便大半吞了下去，喉咙轻轻滑动着。“嗯……咳……”
　　麦格教授用舌尖轻轻舔干净墨提斯嘴边的残余酒液，便收回头，微笑着注视墨提斯神情不断变幻的面色。

　　“Minerva？”楚汐满是迷茫地望着麦格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对方为什么忽然这么做？这里是在英国，不是法国……
　　“墨提斯，看看天花板。”
　　楚汐抬头一看，她看到了一串绿色的东西——是槲寄生，看起来不是新鲜的槲寄生，灰乎乎的。照这周围环境，很有可能是去年的圣诞装饰，忘记打扫了……
　　“看你很想喝我的葡萄酒，我想冰的东西不太利于你的身体，就用了这个不太好的办法。”麦格教授轻柔的声音响起，“你不会介意我喝过的东西？”
　　“不——”楚汐一时不知要怎么答复，只能如此回应，“酒挺好喝的。”
　　“呵…”麦格教授轻声笑起来。“墨提斯，我希望你没喝醉，否则我就收不到你的礼物了。”
　　“怎么可能？”话是这么说，楚汐却感觉大脑变得有些晕乎。她自然而然地倾倒在麦格教授身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墨提斯，累了？”
　　“唔……”楚汐似答非答。她还是觉得头晕晕的。这次酒精生效速度也太快了点？
　　麦格教授抬起手，轻稳而有力地抱住墨提斯，一手有节奏地在墨提斯后背轻轻拍打着。
　　“Minerva…”楚汐轻声咕哝着，感觉自己脑袋更晕了。
　　“我在这，你先休息会。”
　　“好……”楚汐安静地享受麦格教授的气息，眉眼弯弯。

　　温馨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麦格教授的部分注意力。“请来三瓶黄油啤酒。”
　　阿不福思从柜台底下掏出三只布满灰尘、肮脏透顶的瓶子，重重放在吧台上。“六个西可。”
　　“我来付。”哈利赶紧说道，把银币递了过去。酒吧老板的目光移向哈利，在他的伤疤上停留了一刹那。然后他移开目光，把哈利给他的钱放进一只古老的木头钱柜，抽屉自动滑开，把钱吞了进去。哈利、罗恩和赫敏退到离吧台最远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东张西望。那个裹着脏兮兮的灰色绷带的男人用指关节敲打着柜台，又从酒吧老板那儿得到了一杯冒烟的饮料。
　　麦格教授望着离自己只有三米之远的学生们，皱了皱眉，然后收拢了自己的兜帽。波特三人又想折腾出什么事了？她的目光不由变凌厉起来。

　　“那么，你说谁会来跟我们碰头呢？”哈利问，一边拧开他那瓶黄油啤酒的锈迹斑斑的瓶盖，喝了一大口。
　　“就那么三两个人，”赫敏说着看了看表，焦急地朝门口张望，“我叫他们差不多这个时候到，我想他们肯定都知道在什么地方——哦，看，这大概就是他们了。”
　　酒吧的门开了，一道粗粗的、弥漫着灰尘的阳光把屋子一分为二，转眼又消失了，是被拥进来的一大帮人挡住了。粗略来看，有二十多个人。全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麦格教授见此，眉头紧蹙。

　　“三两个人？”哈利声音嘶哑地对赫敏说，“三两个人？”
　　“是啊，不错，看来这个主意很得人心。”赫敏高兴地说，“罗恩，你是不是再搬几把椅子过来？”
　　酒吧老板正在用一块脏得像是从来没洗过的破布擦一只玻璃杯，看到这情景不禁呆住了。他的酒吧大概从没来过这么多人。
　　“嘿，”弗雷德说，抢先走到吧台旁，迅速数了数他的同伴，“劳驾，能不能给我们来……二十五瓶黄油啤酒？”
　　酒吧老板瞪了他片刻，然后恼怒地把破布扔下，似乎他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时被打断了，他开始从吧台下面拿出一瓶瓶灰扑扑的黄油啤酒。

　　“谢谢，”弗雷德说着把啤酒传给大家，“每个人都出点钱吧，我可没有钱买这么多啤酒……”
　　哈利麻木地望着这一大帮叽叽喳喳的人从弗雷德手中接过啤酒，然后在袍子里摸索着寻找硬币。他想象不出这么多人是来做什么的，接着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们大概是来听人讲话的，于是他恼怒地转向赫敏。
　　“你对别人是怎么说的？”哈利压低声音问，“他们想得到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们只是想听你说话，随便说什么都行。”赫敏安慰他道，但哈利还是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她便赶紧补充道，“现在还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先对他们说几句。”
　　“嘿，哈利。”纳威说，绽开满脸笑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哈利勉强对他抱以微笑，但什么也没说。他嘴里突然变得特别干。秋刚才对自己嫣然一笑，坐在了罗恩右边。在秋的另一边是塞德里克·迪戈里。看到迪戈里，哈利的情绪好像变坏了几分。

　　这些新来的人三三两两地围着哈利、罗恩和赫敏坐了下来，有的显得很兴奋，有的则充满好奇，卢娜·洛夫古德恍恍惚惚地独自发呆。每个人都在椅子上坐定后，说话声渐渐平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哈利身上。
　　“嗯，”赫敏说，因为紧张，她的声音比平常略高一些，“嗯——嗯——大家好。”
　　这伙人把注意力转向了赫敏，但目光仍然不时地扫到哈利身上。
　　“是这样……唔……咳，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要上这儿来。嗯……是这样，哈利想出一个主意——我是说——”（哈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想出一个主意——如果有谁愿意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我是说，学到真本事，而不是那个乌姆里奇教给我们的那堆垃圾——”（赫敏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和理直气壮了许多）“——谁也不会管那玩意儿叫黑魔法防御术——”（“说得好，说得好！”安东尼·戈德斯坦说，赫敏似乎很受鼓舞）“——我想，我们不妨，嗯，自己解决问题。”她顿了顿，侧脸看看哈利，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学会如何有效地保护自己，不仅是学理论，还要练习真正的魔咒——”
　　迈克尔·科纳说：“但是我想，你肯定也需要通过黑魔法防御术课的O.W.L.考试吧？”
　　“当然是的，”赫敏立刻说道，“但是比那更重要的是，我想在防御术方面得到正规的训练，因为……因为……”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把话说完，“因为伏地魔回来了。”
　　大家的反应立竿见影，不出所料。有个赫奇帕奇女生尖叫一声，把黄油啤酒泼洒在自己身上；泰瑞·布特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帕德玛·佩蒂尔打了个寒战，纳威发出一声怪叫，又及时把它转化为咳嗽。但他们都眼巴巴地、甚至是迫切地望着哈利。

　　如此大的动静，把原本已昏昏欲睡的楚汐唤醒了几分。“唔？”
　　“墨提斯。”
　　“嗯——”楚汐轻轻应了声，然后想转头去看不正常的声音来源，却被麦格教授按住了头。
　　“别去看，”麦格教授说，语气严肃极了。“听着吧。我很想知道波特会干出什么大事……”
　　“哦——”楚汐依从吩咐，没有抬头去看那边的动静，安顺地躺在麦格教授怀里。“他们刚刚说了什么？”
　　麦格把刚才的会话内容简单说了一下。
　　“自学魔咒？真是特殊的课外学习小组。”楚汐眨眨眼，“至少乌姆里奇的课堂确实没什么可学的。”
　　“他们太大意了。”麦格教授冷峻道，“这么多人，不可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要有一个人把他们的对话内容告诉乌姆里奇——”
　　“也许乌姆里奇明天又有小动作了……”楚汐记得第五部里，乌姆里奇后来颁布了新的教育令。然后有了D.A.军。可惜她不知道后续情节是什么了。
　　“很有可能。”麦格教授紧抿薄唇。

　　楚汐与麦格教授安静听了很久，一群学生不断罗列出哈利的往年优秀冒险成绩、证明哈利确实有能力教导大家学习魔咒的实践使用。
　　“为什么要跟他学？”一个男生大声说，“楚汐·罗兰呢？她做出的事情更多。”这话响起，楚汐就感到麦格教授的鼻尖喷出一阵热气。
　　“Minerva，我不会参与的。”楚汐安慰道。
　　“我知道。”麦格教授神色隐隐放松，揭开墨提斯的兜帽，让那双水蓝色眼睛一览无余。
　　楚汐眨眨眼，微笑着与麦格教授保持对视。
　　麦格教授目光莫测，默默听着格兰杰列出墨提斯身体不好、没有组织意愿之类的理由，微微抱紧了怀中的墨提斯。她忽然浮现一个念头——如果当初自己能不创造机会让墨提斯与格兰杰进行交流……

　　“好了，好了，”赫敏大声说道，“言归正传……关键是，我们一致同意让哈利给我们上课吗？”
　　大家喃喃地表示赞同。
　　“好的，”赫敏说，显得松了口气，总算有一件事情定下来了，“那么，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多长时间上一次课。我想，少于一星期一次恐怕没有什么用——”
　　“慢着，”安吉利娜说，“一定要保证这跟我们的魁地奇球训练不相冲突。”
　　“对，”秋说，“也不能跟我们的相冲突。”
　　扎卡赖斯·史密斯说：“还有我们的。”塞德里克·迪戈里点点头。
　　“我相信我们能找到一个晚上适合所有的人，”赫敏说，略微有些不耐烦，“但是你们知道，这是很重要的，我们谈论的是学点本事保护自己，抵抗伏——伏地魔的食死徒——”
　　“说得好！”厄尼·麦克米兰大声喊道，哈利本来以为他早就会开口说话的，“我个人认为，这确实非常重要，大概比我们今年要做的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甚至包括即将到来的O.W.L.考试！”
　　厄尼·麦克米兰威严地扫视了一眼，似乎等着有人大声说“那可不行！”看到没有人开口，他继续说：“我个人十分纳闷，为什么在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时期，魔法部给我们塞进来那样一个毫无用处的老师。显然，他们拒绝相信神秘人已经回来了，可是居然给我们派来这么个千方百计阻止我们使用防御魔咒的老师——”

　　“我们认为，乌姆里奇之所以不让我们练习黑魔法防御术，”赫敏说，“是因为她脑子里有一些……一些荒唐的想法，以为邓布利多会利用学校的学生作为一支秘密军队。她以为邓布利多会鼓动我们去对抗魔法部。”
　　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每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只有卢娜·洛夫古德例外，她插言道：“是的，这话很有道理。其实康奈利·福吉就有自己的秘密军队。”
　　“什么？”哈利说，完全被这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惊呆了。
　　卢娜一本正经地说：“是的，他有一支黑利奥帕组成的军队。”
　　赫敏不客气地说：“不可能。”
　　“千真万确。”卢娜说。
　　“黑利奥帕是什么？”纳威问，显得很茫然。
　　“它们是火精灵，”卢娜说，凸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使她显得比平常更加疯狂，“是浑身冒火的庞然大物，在大地上飞奔而过，能把面前的一切烧得精光——”
　　赫敏尖刻地说：“它们根本不存在，纳威。”
　　卢娜生气地说：“哦，存在的！”
　　“对不起，请问有什么证据呢？”赫敏厉声地问道。
　　“有大量目击者的报道。就因为你这么孤陋寡闻，你需要所有的东西都塞到你的鼻子底下才会——”
　　“咳，咳，”金妮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乌姆里奇教授，几个人吃惊地东张西望，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刚才我们不是要决定多长时间聚会一次上防御课的吗？”
　　“对啊，”赫敏立刻说道，“对啊，你说得对，金妮。”
　　李·乔丹说：“我说，一星期一次再好不过了。”
　　“只要——”安吉利娜刚想说话。
　　“是的，是的，我们知道还有魁地奇球。”赫敏用紧张的口气说，“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决定，就是我们在什么地方聚会……”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凯蒂·贝尔建议道：“图书馆？”
　　“我们在图书馆里练习恶咒，平斯夫人恐怕不会太高兴的。”哈利说。
　　迪安说：“要么找一间不用的教室？”
　　“是啊，”罗恩说，“麦格大概会让我们用她的教室呢，上回哈利为三强争霸赛训练时，她就是这么做的。”
　　麦格教授狠狠哼了一声，大为不满的样子。
　　楚汐微微抬起头，问道：“Minerva，你给哈利借教室了？”
　　“为了准备第三个项目，波特、格兰杰、韦斯莱三人一直在到处找练习魔咒的地方。我就允许他们在吃中饭时用我的教室。”
　　楚汐想，为什么不用有求必应屋呢？难道赫敏想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莫非因为自己的存在，让有求必应屋不太那么安全了？

　　“这样吧，我们想办法找一个地方，”赫敏说，“等我们确定了第一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就发消息通知大家。”
　　赫敏在包里翻找了一阵，拿出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然后迟疑着，似乎在下决心强迫自己把话说出来。“我——我想让每个人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这样我们就知道今天来的都有谁了。我同时还认为，”她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应该一致同意不把我们要做的事情张扬出去。所以你们一旦签了名，就表示同意不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乌姆里奇或其他任何人。”
　　弗雷德伸手接过羊皮纸，欣然地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哈利立刻注意到，有几个人听说要把他们的名字写在名单上，显得不太高兴。
　　“嗯……”扎卡赖斯慢吞吞地说，没有接乔治递过去的羊皮纸，“嗯……我想厄尼肯定会告诉我什么时候聚会的。”
　　可是厄尼对于签名也显得很犹豫。赫敏对他扬起了眉毛。
　　“我……嗯，我们是级长，”厄尼脱口而出，“如果名单被别人发现了……嗯，我的意思是说……你自己也说了，如果被乌姆里奇发现了——”
　　“你刚才还说参加这个小组是你今年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哈利提醒他。
　　“我——是的，”厄尼说，“是的，这点我相信，只是——”
　　赫敏恼火地说：“厄尼，你真的以为我会把这张名单到处乱扔吗？”
　　“不，不，当然不是，”厄尼说，显得不那么担心了，“我——好吧，我当然要签名。”

　　在厄尼之后，没有人再提出反对。当最后一个人——扎卡赖斯——也把名字签上后，赫敏把羊皮纸收回去仔细放进她的书包。现在小组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大家刚刚签了一份契约。
　　“好了，时间过得真快。”弗雷德大大咧咧地说，一边站了起来，“乔治、李和我还要去买一些高度机密的东西，我们待会儿见！”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起身告辞。

　　等那一桌只剩下三人组后，楚汐问：“Minerva，你准备怎么做？”
　　麦格教授慎重道：“我要先问问邓布利多教授。在这种时候成立这种特殊的课外小组，不太安全呐……”
　　“可是乌姆里奇确实不会让我们学到东西。有些人明年要参加O.W.L.与N.E.W.T.考试。”
　　“嗯……”麦格教授点点头，“但是——我想——如果波特他们做事不够隐秘的话，乌姆里奇会有新动作的。他们今天选择在这里谈话，就不太安全。至少我、你和阿不福思都听到了。”
　　“我们都不会泄露消息的。但是不意味着其他人……”楚汐默默叹了口气，“我估计明天乌姆里奇就会有新反应。”虽然学校规章里没有一条内容会禁止这种课外学习小组，可是不意味着乌姆里奇不能添加新条令啊——尤其是在私底下反对她与魔法部的教学内容的课外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