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闲思笔墨

129、愿君努力加餐饭

　　二月下旬，阵阵暴风雪倏忽来临，连带着气温陡然下降，霍格沃茨城堡再次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形成别样美景。
　　某个深夜，溅满雨雪的窗玻璃在窗框里咔咔作响，楚汐恍若未闻，正身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专心学习高等变形术内容。尽管炉栅里噼噼啪啪地燃着旺火，给人融融的暖意，此刻的屋内温度对仅穿白色绸制古式睡衣、外披墨色巫师斗篷的楚汐来说还是有些低了。楚汐右手习惯性地抬手捂住嘴部轻咳，左手翻过一页书纸，抬目细心阅览书上内容，心中默默演算特定公式与定理。几根白色蜡烛在高空悬浮，与炉火一起照耀着，在地毯上形成一抹纤细的黑影。女孩非常享受这种宁静安好的气氛，全身心浸入书中世界。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卷入几股凛冽的冷风，带来沁人的寒意。楚汐看书太过入神忘了补上保温咒，一接触寒气，恍如瞬间进入冰天雪地，忍不住大声咳嗽了几下。
　　“砰。”大门迅速合上。
　　“墨提斯，你醒了？”麦格教授急步走向壁炉附近的墨提斯，顺着一侧坐下来，轻柔抚摸墨提斯单薄的后背。“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看书呢？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咳——有段时间没接触，我怕生疏了。需要简单复习下。我才看了半个小时左右。”楚汐的声音听起来颇为虚弱无力的样子，“米勒娃奶奶，今晚是您负责巡逻走廊吗？”
　　“嗯。墨提斯…你的身体好像又变差了些？”麦格教授望向墨提斯的目光满是关切之意，但也掩不了担忧情绪。每次墨提斯深度昏迷后，虽然都能侥幸苏醒，她的身体境况会变得更加恶劣。这一次，墨提斯恢复清醒后，似乎大伤元气，她的每日昏睡时间远多于清醒时间，幸好现在这种不妙情况在逐渐好转。

　　楚汐清浅地笑着：“我没事。最近气温突然降低了，我有些不适应而已。”
　　麦格教授望着被稍显宽大的睡衣衬着更为娇小薄弱的身躯，无声叹气。“这段时间的天气确实不怎么好，你又一直那么怕冷……墨提斯…以后不要再随意碰触那等危险的东西了。”
　　“我明白。”这句警告麦格教授这几天已经反复说了有三四遍吧…楚汐心中默默想着。
　　“好了，先别看书了。”麦格教授果断地取出墨提斯手中的书本，“我认为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学习，而是让你的大脑放松一会。你先好好休养，等气温回暖后，再恢复正常课程吧。”
　　楚汐嘴角上扬弧度更大了些，轻声呼唤：“米勒娃奶奶。”
　　“嗯…”
　　“米勒娃奶奶。”楚汐的说话声音又甜软了几分。
　　“墨提斯。”
　　楚汐转身拥住麦格教授，无视她的冷肃面色，细细感受对方身上安神亲和的气息，撒娇似地说：“我很喜欢米勒娃奶奶～非常非常喜欢～～”
　　鼻尖萦绕着隐约让人沉醉的淡淡清香，眼角可见难得表现如此可爱的墨提斯的白润小脸。麦格教授的嘴角掠过几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几日来常常保持严肃冷漠的神情终于有开始松缓的趋势。

　　“抱歉，我总是在麻烦您……”楚汐小声说道，“我总是给您带来麻烦。”
　　“这没什么可道歉的，墨提斯。”麦格教授说，伸手拥住墨提斯。“谁也不知道那个日记本会——而且，事情已经解决了。”
　　“嗯…咳咳——”楚汐松开怀抱，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连连咳嗽了几次。
　　“是不是太冷了？”麦格教授担忧道，摸了下墨提斯的额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很好…”楚汐有气无力地回应，“嗯——我想睡觉……”说着，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好。一起吧。”麦格教授扶起墨提斯，走向隐藏在一排书架后的卧室。

　　“睡吧。”麦格教授帮墨提斯敛好被子一角，然后熄灭了所有蜡烛。
　　“米勒娃奶奶——”楚汐及时握住了麦格教授想要收回的那只手，“我有个问题想要问……”
　　“什么？”
　　楚汐难掩困倦地说道：“日记本被毁了？”
　　“嗯。”
　　“那——以前打开密室的人？怎么办？”
　　“我们还没有查到。邓布利多教授说，他不会被追责责任。因为这不是自愿的。”
　　“那就好……”楚汐终于放松心神，进入沉沉的睡眠。
　　麦格教授抬起身子，轻柔地吻了下墨提斯的额头。“晚安，墨提斯。”

　　就在众人发现密室入口的第二天，藏在密室里的千年蛇怪已在多位教授的合力之下成功解决，这件事在翌日晚上被邓布利多校长于礼堂当众宣布结果。日后学生们再也不用担心某一天会突然被不知名怪物攻击、石化了。公众情绪立即变得尤为兴奋、热烈，有些人还一度为此举办私人庆祝宴会。虽然还不知道斯莱特林继承人到底是谁，不过谁会在乎呢？既然教师们有能力找到长期未被发现的斯莱特林密室并消灭怪物，继承人也逃不过被追查的命运。

　　里德尔的日记本也被成功销毁，流失的生命力一丝不漏地回流到楚汐体内，但楚汐因为体弱还是沉睡了一段时间。当楚汐醒来后，第一个迎接的是麦格教授如暴风疾雨般的呵斥与责骂。楚汐安心接受批评与责备，没有丝毫怨愤之色。她很清楚，自己这一次真的给麦格教授造成了不小惊吓与恐慌。
　　事情过去后，楚汐突发异想地感慨了一句，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还挺准的。那个周末她遇到了非常不想面对的事。所以，开学第一课的死亡预言应该也会很准吧……啊，应说青史不留名吗？楚汐从来都不畏惧死亡。她自认为自己十多年前就该死了，能重活一世，已是捡回的时光。战争中，什么都有可能。

　　楚汐所不知道的是，因为日记本过度摄取生命力，她一度濒临死亡，心脏停止跳动了一段时间，即将回归死神的怀抱。即使日记本被销毁，一时也没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大家还差点以为楚汐真的不好了。若不是时老先生及时赶来，用金针刺穴激发人体内在深藏的生命潜力，恐怕楚汐真有可能就此香消玉殒。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麦格教授已经快要稳不住心态了，这两年墨提斯与死神打招呼的次数太多了。

　　三月里，气温逐渐上升，楚汐再度回归大众视线，在礼堂进食一顿正常的早餐。
　　在楚汐享用一杯浓豆浆时，潘西在旁喋喋不休：“楚汐，算我求你了，以后不要再让自己遇到危险了！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麦格教授上课真的非常非常的苛刻、严厉！”接着潘西举了一大堆例子说明麦格教授最近更为严格的课堂表现与作业要求，她的气度也愈加凌厉让人不敢亲近。楚汐闻言，抬头望向教师席，麦格教授正在与庞弗雷夫人聊天，她的神情很正常，和往日一样。
　　抿了下薄唇，楚汐无奈回应：“潘西，我也不想这样的。而且，麦格教授不是一直很严格吗？这跟我没多大关系吧？”
　　“是吗？没多大关系？”潘西话语中满是嘲讽之意，“算了，不用巨怪脑子都可以猜到你遇到的待遇会比我还要惨。我可以想象麦格教授会是什么心情。你自己数数，这学年你到底病了多少次？我听说，你这次病倒又跟格兰杰他们有关？你怎么还在亲近格兰杰？我觉得格兰杰和她的朋友们对你来说意味着不幸吧？”
　　楚汐更感无奈：“麦格教授确实对我更为严厉。这次跟赫敏没多大关系，是我自己大意了。”

　　潘西粗略打量了一番楚汐，说：“你现在让我觉得跟纸片人一样，一根手指就可以轻易推倒你，一口气就可以把你吹走。我就希望你这学期不要再病倒了！我真的不想面对一个更为严峻的麦格教授！”
　　“好。”楚汐微笑接受潘西的好意。潘西句句不离麦格教授，实则句句关心自己。
　　坐二人对面的文森特问：“楚汐，你这次缺课有一个多月了，上课进度能跟得上吗？尤其是选修课的内容。”
　　“我多花点时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最近在休息时我也看了一些书。”
　　文森特提议：“其实你现在有些课也没必要继续跟着了，现有的三年级课程内容对你来说有些简单了。比如变形术与魔药学。你不考虑参与六七年级的课堂吗？教授们应该会准许的。”
　　楚汐微有苦笑：“其实我现在并不需要做这两门课的三年级作业。麦格教授与斯内普教授另有布置。所以也没必要特意插班了。”
　　“嗯。其他课呢？”潘西问。
　　“我不想给自己太大的作业压力。两位教授本就喜欢布置长而复杂的作业。”而且特别爱比较。楚汐在心里补上这一句。
　　潘西闻言，幸灾乐祸地咯咯笑起来。
　　楚汐只轻声骂了句损友，继续喝完杯中残余的豆浆。

　　这天是周日，不需要上课。吃完早饭后，楚汐随意挑了件浅蓝色毛领披风，漫步于大湖附近。这片大湖对学生们来说有特殊意义，一年级新生要乘坐小船穿过大湖来到霍格沃茨城堡的下面，然后进入不同学院。当时，她因暂时失明不能得见从大湖角度望去的星空下的霍格沃茨城堡美景，秋事后对自己详细描述了一番，听起来确实漂亮极了。楚汐还记得，当时她并不太愿意来到霍格沃茨读书，因为她不想深入接触原著剧情。在分院时，她也不想去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没想到几番阴差阳错，自己终究不可避免地陷入泥潭，推动剧情之轮走向未知方向。

　　“楚汐。”
　　楚汐转身望向声音来源，是纳威与赫敏。
　　赫敏已跑过来，抬头望了下楚汐的脸色，问：“楚汐，你还好吗？最近你又缺课很久了……”
　　楚汐温和地笑了下：“还不错。那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那晚赫敏的焦急反应楚汐可隐约感知，这让她感到几分温暖。
　　“啊，没事。其实我没起到多大帮助。”赫敏脸色稍稍变红，“楚汐，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会研究学术呢……”
　　“随意散心。你们呢？”
　　“噢，楚汐你知道纳威的宠物是一只蟾蜍吧？”
　　“嗯。”
　　赫敏继续解释：“现在没多少人愿意把蟾蜍当做宠物了，所以活蟾蜍在学校里数量很少。纳威的宠物，也就是莱福，刚刚在大湖里找到了很多同类。纳威和莱福都很高兴。”
　　楚汐浅笑回复：“找到伙伴总是很开心的。”
　　“是啊，莱福真的很开心呢。纳威说，以后让他的宠物长期住在这里，除非有需要的时候再找它。”
　　“嗯。”楚汐简单应了下，然后抬目望向平静的大湖。天光正好，春意融融，阳光明媚，风平浪静。
　　赫敏问：“楚汐，斯莱特林休息室是不是在这片湖底下？”
　　“没错。”
　　“很有意思！”
　　楚汐嘴角扯动了下，没出声。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也不想说话。赫敏看到楚汐似是沉浸在思考中，也没继续说下去。虽然她现在想说很多东西，她心中有很多问题。

　　“楚汐。”纳威走过来，“好久不见。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好久不见，纳威。”
　　“楚汐，多谢你的鼓励。赫敏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我现在的学习表现已经好了很多。麦格教授有一次在课堂上说我甲虫变成的纽扣做得还可以呢！”
　　楚汐脸上瞬间变得笑意盎然：“恭喜你，纳威。”她注意到纳威已经变自信了很多，不再如以往那般怯怯懦懦的样子。赫敏注意到楚汐的态度转变，不由挑了下眉。
　　“我奶奶还特意来信说我有一点点进步呢！”纳威兴奋地说，“我把你对我说的部分话告诉我家里人了，奶奶说你是个值得交往的人，即使——你是个斯莱特林。”
　　“多谢隆巴顿老夫人的赞赏。”楚汐平和回应。

　　“楚汐，”赫敏插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当时你怎么知道纳威用的不是自己的魔杖？”
　　楚汐淡然回复：“只是猜测而已。决定咒语效力大小的因素有很多，决定能不能施咒成功的因素就那么几个。我清楚一年级的符咒学习内容。”
　　赫敏恍然：“原来如此！罗恩说过他现在用的是他哥哥的旧魔杖，是不是施咒效果也不会太好？”
　　“我记得奥利凡德先生说过，是魔杖选择巫师，而不是巫师选择魔杖。”
　　赫敏若有深思：“所以，罗恩也该买一个属于自己的魔杖？可是韦斯莱——嗯，纳威，你的魔杖是什么材料？”
　　纳威从口袋里取出他的魔杖。“樱桃木，独角兽毛，九又四分之三英寸。”
　　赫敏说：“我的是葡萄藤木，杖芯是龙的心脏健索，十四英寸。”
　　面对赫敏与纳威的同时注视，楚汐轻微勾起嘴角：“我的魔杖是雪松木，独角兽毛，十二英寸。”
　　“雪松木？”赫敏若有所思，“很少见的木料。我还没见到周边其他人的魔杖是这个材质的。”
　　楚汐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没出声。

　　“隆巴顿先生。”一位赫奇帕奇的满头鬈发的男生走近三人，“斯普劳特教授有事要找你。她现在在三号温室。”
　　“哦，好的。我马上去。”纳威应声，“赫敏，楚汐，我先走了。”
　　“再见，纳威。”
　　“你好，你是罗兰小姐，对吗？”那个男生问楚汐。
　　楚汐微微点头：“是的。是斯普劳特教授要找我吗？”
　　“不，”男孩立刻摇头，“是弗立维教授让我传话给你，下周五晚上有一次室内乐表演，具体的时间与地点他到时候会另外通知。自我介绍下，我是贾斯廷·芬列里，是校合唱乐队的成员之一。”
　　楚汐了然：“多谢你的通知，芬列里先生。”
　　“没什么。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再见，罗兰小姐。”
　　“再见，芬列里先生。”

　　二位男生离开后，徒留楚汐与赫敏站在湖边。赫敏颇为反常地没有开口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难事。楚汐也没出声，继续望着湖面沉思不语。
　　“赫敏。”一番沉默后，楚汐先开口。“我能问一下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赫敏怔怔望着楚汐身上的厚领披风，迟滞了几秒，才回复：“你是说密室入口被找到的那天吗？”
　　“对。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
　　“那天晚上——”赫敏陷入回忆，“麦格教授一开始很镇定，当她得知你被神秘人的日记本持续吸取生命力，很有可能——我真的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麦格教授……”
　　“然后，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斯内普教授一起进入密室解决蛇怪。我被教授们命令留在医疗室看顾你。”
　　“楚汐，当时你的呼吸一度停了会，我真的很担心……几位教授从密室回来后，看到你没有回复苏醒，甚至情况更为恶劣……”赫敏的说话声音越来越颤抖了，后面没再说下去。

　　楚汐凤眼微敛，勉强勾起嘴角，侧身温柔地抱住赫敏，轻拍对方的后背给予安慰，柔声道：“别说了。我不是在这里吗？”
　　赫敏双手环住楚汐的细腰，把头靠在对方的肩上，尽力收敛自己的激动情绪：“楚汐，请你以后不要随意忽略你自己了。我说过，你对我，对麦格教授都很重要……我希望你现在至少能养好你的身体…别让大家这么担心了……”
　　低头望了眼赫敏有些凌乱的棕发，楚汐的说话语调再度变柔：“我知道。谢谢你，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