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闲思笔墨

124、君子绝交无恶声

　　十二点一刻，楚汐、赫敏、罗恩、纳威四人一道进入礼堂。对三人简单道别后，楚汐徐步前往斯莱特林的餐桌。
　　“楚汐，你怎么和格兰杰在一起？”潘西眼里交织着纳闷与困惑。一旁的文森特同样不解地望向楚汐。
　　取过置于餐桌上的一大瓶茉莉花茶，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楚汐不动声色地回复：“我觉得我躲不过去的。还不如先摸清对方到底是什么想法，再针对性应付。”弄明白赫敏到底喜欢自己哪一点，到时候她尽量全部改掉，这样对方应该不会太过执着于自己了吧？楚汐现在仍抱有与赫敏保持一定距离的意图。虽然她也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如果要对付伏地魔，日后不得不接触黄金三人组的机会太多了。

　　“其实你们两个交集的机会也不多。”文森特右手摸着下巴慢慢说，“你们又不是一个年级的，不会一起上课。课外时间你可以呆在两位教授的办公室…”
　　“总不能让楚汐为了格兰杰一直委屈自己吧？”潘西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叉子，“要我说，干脆直接对格兰杰说明以后不要骚扰楚汐——”
　　文森特冷静地瞥了潘西一眼：“难道上学期我们俩对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而楚汐——你也真是太心软了，总是给对方留有余地。这一点，非常不可取，不可取……”说道最后，文森特十分无奈地摇头，楚汐平素的言行真的是太君子了，为人太过温和雅润，令人如沐春风。古之君子，交绝不出恶声。然而，对待格兰芬多人，要绝交有时候是不得不出点恶招的。还好楚汐面对敌人的时候能稍微狠心一点儿，比如上学年面对巨怪的时候没傻到放过它。
　　“真麻烦！”潘西重重呼出一口气，随手用勺子搅动碗中的土豆泥。“我等会要好好跟德拉科谈一次……”

　　“嗯？”楚汐略有疑惑地看着潘西，同时不忘给自己盛了一些她平时爱吃的番茄炒蛋。这是只会出现在斯莱特林长桌尾的中国菜，家养小精灵已经摸清楚汐惯坐的位置了。按道理楚汐是没有这种特权的，不过麦格教授有。为了让楚汐有可能进补更多食物，恢复身体素质，行事举轻若重、办事入微细致的麦格教授真的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潘西与文森特曾尝试过中国菜，都不吝言辞地大力赞许美味的中国佳肴。潘西很喜欢吃糖醋里脊，而文森特更偏爱水煮鱼。所以在斯莱特林长桌形成了一道奇观，长桌前中段还是正常的各类肉排、腊肠、炸薯片等西式餐点，到了末尾就会添加一些在他人看来颇为稀奇的明显有异国风情的菜品。不过斯莱特林的学生大多没什么特别强烈的好奇心，更不会试图去抢罗兰小姐喜欢吃的东西，否则斯内普教授与麦格教授会教导人什么叫礼貌。其他学院的学生就是有再大好奇心，也没那么厚脸皮特意来斯莱特林长桌品尝新东西。
　　就这样，这幕奇观慢慢成了常态。

　　潘西不掩饰她的意图，斩钉截铁地说：“我要让德拉科跟斯内普教授说一下，德拉科也一定很乐意给波特的好友造成一点小麻烦。我知道楚汐你不喜欢这种看似有些卑劣的行为，更做不出来。否则依着你和斯内普教授如此深厚的关系，早有很多机会了……不过你也别想阻扰我们的行动，也不用试图劝服我改变想法。”
　　楚汐有些惊诧地听着，转头望向文森特。文森特轻微摇头，没开口。
　　潘西继续大声说：“我是真的受不了格兰杰了！她平时上课就一直很目中无人的样子，每次都迫不及待地高高举起手臂抢答，然后得意洋洋地扬头、微笑，就好像格兰芬多的那些分数全是她挣来得一样！楚汐你为斯莱特林贡献那么多分数，也没显露出什么骄傲情绪啊！更别提格兰杰曾经给你造成那么多麻烦！”

　　轻咬了下唇，楚汐还是没说什么。她一直很看重自己的隐私，所以非常反感他人随意打探自己的事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故而楚汐一向不会多管闲事，也没兴趣过多探知别人不想主动泄漏的信息，更不喜任意干涉他人的举动。目前看来，这次潘西的意愿很坚决，连心胸宽怀的文森特都闭口不语。况且，潘西主观上也是为了自己好。
　　也许，这就是自己被分入斯莱特林学院的原因？斯莱特林的象征元素是水，而汉传统文化的道德观与思想观自古以来都是很崇尚水的特征与品性。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孔子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庄子论述，君子之交淡如水。诗经曰，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玉的光芒是凛于内而非形于外的。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队，礼也。楚汐一向赞赏水无声中温润万物的品行，也很仰慕君子如玉的美好品德。
　　这般想着，她垂头瞄了一眼腰间悬挂着的美玉，又抬头望了眼教师席上的麦格教授。麦格教授也正好把目光投向斯莱特林长桌，注意到楚汐的注视，她嘴角似乎微微笑了下，举起手中的南瓜汁予以默默的示意。楚汐也快速捧起桌上的茉莉花茶，给以回应，而后徐徐放到嘴边喝了几小口花茶。

　　麦格教授远远瞧了眼墨提斯盘上的零星食物，对比下周边人堆得满满的肉排与蔬菜沙拉，微有无奈地叹了口气。墨提斯的胃口也实在太小了些，她又一直那么瘦弱……
　　“米勒娃？”庞弗雷夫人奇怪地问。
　　“波皮，墨提斯最近有找你吗？”
　　“没有。”庞弗雷夫人摇头说，“楚汐的身体状况真是太复杂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情况…一般人早就倒下了，也就她这种意志坚强的，能熬过来——”
　　“什么？你还有什么瞒着没说？还是墨提斯让你帮忙一起瞒着我了？”麦格教授焦虑不安地问。
　　庞弗雷夫人诧异地瞥了眼麦格教授：“你应该知道的…如果给一个人的健康打分数，米勒娃你可以拿O，楚汐最多只能得D。别看她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一旦遇到意外，事情就很难挽回——所以，我已经对你提醒过了…”

　　麦格教授合上双目，过了几秒，复又睁开，用极度无奈的口吻说：“我就知道——这孩子——真的没一刻不让我担心的！就是不给她笔和书，她那随时运作的大脑也不会停歇下来！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经不起任何折腾，还不知道怎么珍惜……她就不知道怎么好好对待自己！”麦格教授越说越有怒气，心中忧虑更甚。墨提斯真的是太不在乎自己了。就是自己再怎么耳提面命，也没什么帮助。如果有可能，她真想把墨提斯连续全天禁闭几个月。
　　“这应该不是人力所及的。”斯内普教授圆滑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中国的治疗方式与我们这里有很大区别。按照我浅薄无知的见识，他们把人体看作一个小世界，似乎更看重自然循环。而时先生的做法，打个比方，就是在强行改变自然环境，把所有洪水压缩、凝结成冰，从根本上强制改造环境。这种非自然的环境，给人的感觉本就不好受。更别提，冰山爆发，也就是魔力紊乱甚至暴动……楚汐能撑到现在——她估计已经顾不上自己了。要解决这种情况，好像不得不用中国的方法。”
　　麦格教授轻声说：“所以，明明最近天气在变热，墨提斯却越来越怕冷了……”
　　“本来还好…自从万圣节——哼！”冷哼了声，斯内普教授紧紧抿起嘴唇，不再说话。鲁莽自大的格兰芬多人！一堆无脑的小巨怪！那晚要不是楚汐拦了一会，说不定被石化的就不仅仅是那只猫！斯内普教授愤愤地想着，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要多找机会给波特几人狠狠扣分。
　　麦格教授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望着眼前美味可口的菜肴，一时觉得难以咽下任何东西。自己当初强行制造机会让墨提斯与格兰杰小姐多次接触，真的对了吗？那晚墨提斯三人夜游被自己发现，中途突然晕厥后，时老先生紧急赶来查看墨提斯的突发状况，竟是无言以对，只是无声叹息很久，似乎更没有把握的样子…想到此，麦格教授再度阖上双眼，心中默默念道，墨提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吃完中饭后，楚汐先去八楼的拉文克劳院长办公室。在弗立维教授不断激动而兴奋地尖叫中，两人逐渐确定论文的刊发内容与时间。
　　末了，楚汐颇为无奈地叹了句：“弗立维教授，您就非要做得这么漂亮吗？我都被麦格教授毫不留情地责备了一次。就在昨晚。”
　　“楚汐，既然已经知道麦格教授有办法对付你，我又何必费力找别的方法呢？而且，很明显，麦格教授是最好的途径啊。”弗立维教授睿智道，“楚汐，我听说你很擅长音乐。”
　　“是的。”楚汐略带谨慎地回复，“可是，东西方对音乐艺术的理解似乎并不相同。我只懂中国的古典音乐。”
　　“能让我听听吗？麦格教授提到好几次了，她说你至少会两种乐器。”
　　“我就只会两种。七弦琴与中国笛。教授想听哪种？”有麦格教授这座大山，楚汐不好拒绝弗立维教授的要求。
　　弗立维教授激动地说：“我想先听笛曲！《梅花三弄》，是这个名字，对吗？”
　　“好的，教授。请稍等。”楚汐从锦囊中取出秋在圣诞节送给自己的从中国购买的七孔玉笛。

　　一曲质雅清纯的《梅花三弄》吹奏完毕后，弗立维教授有些遗憾地说：“这个似乎很难应用到霍格沃茨的合唱队与乐器队。不过，我听得出，楚汐你的音乐造诣很高。要不要考虑——嗯——就偶然给大家演奏几次室内乐？邓布利多教授与麦格教授都很喜欢听音乐呢。”
　　“呃？弗立维教授，我不太明白。”
　　“比如——”弗立维教授的情绪明显更激动了，“下周五晚上，学校的乐队就要举行一次室内乐表演，楚汐你可以在第一个或者最后一个出场！到时候我会让几位老师都来的！一定非常精彩！”
　　楚汐惊异地望向对方：“可是——这样的话，音乐风格应该……您不觉得这很不和谐？您也清楚，东西方的音乐差异真的很大。”
　　弗立维教授丝毫不介意的样子，他挥了挥手，说：“所以你可以在第一个或者最后一个出场。这点小权力我还是有的。那么多年了，还是这些乐曲类型，没什么大突破。也许楚汐你特殊的演奏方式会带来新风气？我觉得老师们都会很欢迎你的表演。麦格教授也一定会很开心地看到你的出场。”
　　一听到麦格教授，楚汐就有些怂了，她最终还是无奈应声：“就一次。好吗？”
　　“太棒了！”弗立维教授十分高兴地说，“我非常期待那一天！”
　　“弗立维教授，仅此一次。”楚汐强调道。
　　“我明白。”弗立维教授露出他那雪白的牙齿，咧嘴笑着。
　　怎么总感觉自己进了一个很大的坑……楚汐有些无力地在心中默默嗟叹。

　　从弗立维教授办公室出来，楚汐直接走到图书馆，她还想继续研究昏迷咒。

　　不用太多时间，赫敏一瞬间就捕获到那道如此赏心悦目的身线。楚汐正在专注于研究书本知识中，好像恰好遇到了什么难题，她那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却又不敢打扰对方的专心状态。优秀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优秀的人还能保持谦卑的心继续努力学习、进步。楚汐，是如此耀眼的人物，公认的拥有强大实力，都能安心沉浸于学习中。她平时待人也很温和，能默默倾听别人说话，毫无显摆自己的趋势。
　　而自己，明明清楚这一点，却总按捺不住那颗想要炫耀的心，想呶呶不休地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任何东西，以显示自己并不弱的实力……

　　“赫敏，你怎么了？”站在赫敏后面的哈利与罗恩疑惑地望着前方突然停住身子的好友。
　　赫敏迅速回神：“啊，没什么，我看楚汐还在研习书本知识。反正我们也不急，就先等一会吧。”说着，三人就一起安静坐在楚汐对面，等楚汐暂停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