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所谓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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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太医，你看我这儿有千年山参，冰山雪莲子，玄气灵芝，木蝴蝶……”
御医房里，十六公主殷灵儿抱着一大捆药材在裴太医面前献宝似地拉着他看药材。
十六公主今年才十三岁，豆蔻年华，长得像朵清新的花骨朵似的，还没长开，但看着已经娇艳欲滴。
平日里，十六公主就喜欢跟着殷戾，简直就是殷戾的小跟班儿。
殷戾长得好，养得一手好花，笑起来好看得紧，殷灵儿平日里古灵精怪最喜欢跟没有心计的殷戾玩儿在一块。
如今听见殷戾中毒，虽然不懂是什么厉害的毒药，但拿着自家大哥四皇子殷澈的各种珍奇药材就往裴太医这儿送。
再说御医房，原本就忙的不可开交，裴太医根本抽不出空来看眼这一大堆药材，又惹不起十六公主这位小祖宗，只得被扯着袖子到处忙活。
千鹤鹞是什么？一年前就已经销毁的剧毒！
连药都找不着，还要裴太医在三日之内制出解药。这可简直就是个天大的难题啊！
短短三日啊！他裴弦做了几十年太医，但也没这通天的本领啊！
本来这事就关系到裴太医的脑袋，脑袋保得住保不住都还是个问题。这小公主还在这儿闹腾，裴太医简直焦头烂额。
所以，当御风前来找他的时候，裴太医眼里就像瞅见了救命稻草，蹭地一下就窜到了御风面前。
也不知道，她跟裴太医说了什么，裴太医面露喜色，就跟她走了，留下小公主一个人在原地叫嚷。
“裴太医，你快看那！我这儿还有千载雪蚕，紫韵龙丹参，八角玄冰草，水仙玉肌骨……诶诶诶，裴太医你去哪儿啊！你还得给我戾哥哥解毒呢！”
……
森络再次走进殷戾在的地儿的时候，殷戾躺在床上，被子捂得严实，睡姿极其端正。
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森络目光一柔，就往殷戾靠近，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轻抚殷戾的脸颊。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苍白地吓人，嘴唇也透着青灰，就像是即将破碎的琉璃娃娃。
殷戾平时睡觉其实很不老实，他老是爱用双腿夹住被子睡，蜷缩地像个婴儿，有时候又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反正他睡觉就没安分过。
亏得森络在军队里的时候和一群大老爷们儿同寝同眠过，不然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能受的了他。
他睡觉的时候，原本好看极了，有好几次清晨阳光照在他脸上都晃了森络的眼。如今，他却了无生气躺在这里。森络有些心疼，伏在他的床边，轻轻地依着他。
玉清进房间时看见的就是森络这幅模样，顿时心里就开心地冒泡“哟，这是谁啊。没想到我还能见着你这样一面儿啊。”
森络头也没转回来，只听声音就知道是玉清这个小妮子。森络的声音透着难得的悲伤“你来看笑话吗？”
“是啊，来看你笑话。”
玉清被雪耻的喜悦冲昏了脑袋。
原本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森络此时，像只败犬一样在她面前伏低，兴奋地叫她根本没想原本应该在天牢的森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森络肩膀有些耸动，从背后看就像是在哭泣一样。玉清看着她的背影，极大的爽快从心底蔓延出来，嘴角都裂地合不拢了。
“笑话也看了请回吧。”
森络的声音透着股无力，她紧紧攥着殷戾的手，就差放声大哭了。
“怎么？不想要解药？”玉清得意极了，她觉得森络这幅模样只有她一个人看见了，真是可惜极了。
“你有解药？”
森络的声音忽然拔高，她转过头来，像是有了希望。蜡烛的光从森络前面照射过来，森络的脸隐在黑暗里。
玉清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森络的反应叫玉清满意极了，她现在就可以想象森络跪下来求她的样子“是呀，我有解药啊。你求我，我就给你。”
“好，我求你。”森络开口极其爽快，没有半分犹豫。
她的果决叫玉清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已经求你了，解药在哪？”
“在在……在这里。”
其实玉清本来就是来给殷戾送解药的。
她要对付的，最初就是森络，目的达成后自然就想着悄悄来给殷戾吃下解药。
她今日偷偷给殷戾服下解药，明日就这裴太医给殷戾吃下研制已久的“解药”的名头，让殷戾“顺其自然”的好起来。
森络瞅见玉清手里的瓶子，转眼就夺了瓶子，摘开瓶盖儿闻了闻，确定是解药没错，动作极快地就给殷戾喂了下去。
她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整个过程玉清来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完成给殷戾喂了药以及确定殷戾的脸色有所好转的动作，森络才走到玉清面前。
“你哪里来的解药？”
“你管我哪里来的解药。”
玉清被森络突然变得冰冷的声音惊醒，这才转过头来看森络。
森络的脸色极好，眼底还闪着狡黠的光彩，哪里有败犬之兵的样子？
糟了！
玉清这才惊觉，这时候的森络应该在天牢，此刻竟出现在自己面前，必定是有陷阱！
她急忙转过身往殿外跑去，只是这时候黄芪忽然出现在她面前，一左一右两位侍卫用刀剑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焦急地转过来，却看见殷越面色铁青从暗处走了出来！
玉清脸色惨白，脚底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绝望和恐惧顿时占满她身体的每个角落，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她知道，自己这是摊上大事了！
“我再问一遍，解药哪里来的？”森络语气清冷，并没有看好戏的戏谑，她的话像一双手狠狠地扼住了玉清的脖颈。
但被利用的玉清哪里解释的出来！
这解药是她回去在她房间里发现的，和之前突然出现在房里的千鹤鹞一样。她并没有在房间里瞧见任何人！
千鹤鹞出现的时候，玉清只觉得一起留下的纸条上的计谋妙极了，就按着纸条上说的做了。
之后她便轻而易举的成功，轻而易举的报了仇。
当听见皇上亲口说出森络的罪名，玉清心底就涌上了巨大的痛快，当她看见森络入狱的狼狈模样的时候，玉清更是高兴的就差上天的了！
所以理所当然的，当解药出现的时候，玉清也就毫无疑心地按着纸条所说的做了。只是没想到……
这么一想，这次的字迹与之前的字迹好像有些差别！
天！
玉清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森络，气得连话都说不清“你你你……”
虽然气极，但玉清也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才有摆脱罪名的可能性。
震惊之后不过顷刻，玉清脑筋一转，就想将一切继续赖在森络的头上，她不怕死地讥笑了下
“是……”是你！这一切都是你！
只是这时玉清却看见森络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和精光，然后森络的右手带着一股巨大的力气真的扼住了玉清的脖颈。同时，截断了玉清的话。
她手上的力气巧妙得很，既然玉清难以呼吸又不会完全死去，只是带给玉清恐怖的濒死感，森络在她耳边轻轻一笑，声音冰冷刺骨“说解药是从哪里来的！”
窒息的感觉淹没着玉清的五感，她瞪大了眼睛，对于死亡和森络的恐惧后知后觉的从她背脊上爬上来，逐渐遍布全身。
这时候，玉清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惹到了谁！她开始用力地挣扎起来。
就在这么一瞬间，森络差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一点点加重手上的力气。她想起了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殷戾，想起了奄奄一息的白芷。
那一瞬间森络是真的想直接了断了玉清的性命。
但最后她眼瞅着玉清的脸快要变成绛紫色，森络深呼一口气终于松开手，后退一步，然后重复了一遍“说！是谁给你的！”
“咳咳咳…..”重获呼吸的玉清猛烈地咳嗽，好半晌才缓过气来，眼底还写满了恐惧“我…..我不知道。”
此时的玉清虽然知道自己是遭了森络的道，但却再也不敢造次。她握紧了拳，使劲在腿上的软肉掐上一掐，逼自己保持镇定。
玉清仍怀着最后的希望，只要自己不承认，森络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是自己干的！
“行啊，不知道是吧。”森络转过头看向殷越，在得到殷越的允许后，她轻轻唤了一声“御风。”
“在！”御风带着一个人从门口走进来，那人动作还有些不便。
时间已经是接近亥时，那人从夜色里走来，玉清看不清。等走近了玉清才发现，那人竟是翠红！
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沉默片刻，她整个身子就软下来，无力地瘫坐着。
这下玉清才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已经成了砧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殷越将目光锁在翠红身上，目光平淡得很，带着探究。
翠红此时就像一个赴死的战士，她低着头，慢慢地跪下行礼，背脊却挺地笔直。
她以平生最大的勇气开口“奴婢翠红是玉清郡主的贴身丫鬟。毒是郡主吩咐翠红下的，连同几日前的落花生粉，也是翠红亲自下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布，缓缓地打开，里面包着一块糯米凉糕和一些药渣。
这时，早在外面候着的裴太医适时走进来，仔细察看了凉糕与药渣，又掏出银针试了试。银针变黑了，而裴太医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气愤。
“禀告皇上，微臣查过了，凉糕里有落花生粉，药渣里有千鹤鹞。”
裴太医怎么能不气，他救人的药被人使成了害人的毒！他使劲剜了玉清一眼，心里不舒畅极了。
这害的还是心善的十皇子！太可气了！
但介于皇上与十皇妃都没有开口，裴太医也只是捏了捏拳头，退到一边。
“你可知道，这些意味这什么？”殷越看向翠红，威仪压得翠红心尖打颤。
翠红使劲咬了下唇，连血都要渗出来了“翠红知道。”
殷越默了默，又看了一眼森络“黄芪。把玉清关进天牢待审。将这个奴才送回十皇子府，明日午时，给她一杯酒。”
这杯酒，自然是毒酒。至于为何明日午时？这多的几个时辰和毒酒是殷越看在翠红自首的份上对她最后的赏赐。
说完这些，殷越便拂了袖，离开。走出好远，殷越轻抬眼皮，看到不远的地方，他的玉簪在等他。
玉清被黄芪的人拖了下去。
而直到殷越离开，翠红才松了口气，面色苍白地瘫坐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自己站起来，随着侍卫往外走去，临走之前，她还转过头最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森络。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所谓真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