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记》红摇

26、第 26 章

　　白蛇震惊：“伏妖仙人？！一千七百年前，那个打伤我的人……”
　　许仙微笑：“那是我们的仙长九灭。” 白蛇暴怒缠紧：“你们是一伙的，我要杀了你。” 许仙握着蛟角努力抵抗巨力，强行微笑：“你舍得杀我吗？娘子？”
　　白蛇一愣：“我……”蛇身力道不自觉地放松。
　　许仙手上突然发力，蛟角被齐根割断。
　　白蛇在巨痛下松了蛇身，在水中痛若翻滚，血色弥漫。

　　断角的白蛇在深水中翻滚，头部伤处不断涌出血色。
　　许仙站在稍远的地方，手中托着尖角，冷傲地叙述。
　　“我并非是当年救你的那个书生的转生再世。我就是我，我的寿命跟你的一样漫长。
　　我许仙，本不是凡人。我是伏妖族的伏妖仙人。
　　一千七百年前，你还是条小蛇时，去我族中盗食仙草，被九灭仙长碰到，将你打伤。
　　我听到动静赶过去，本是想与族长前追后堵拦截住你的。可是却一眼看到你的头上萌生了角芽。
　　我就知道你是一条能修炼成蛟的蛇精。将来，你的头上会长出一根非常漂亮的蛟角。我将你藏在衣中，给仙长使了个眼色，他假装没发现，走过去了……”（
　　白蛇渐渐挣扎不动，伏在泥沙中神色痛苦，心道：“什么？那时他不是救我，而是故意放过我吗？”

　　许仙托起手中的蛟角，满意地打量，抚摸，赞叹：“多漂亮的角啊。一物降一物。无论对付多厉害的生鳞妖物，蛟角都有一击致命的威力，是三界垂涎的至宝。所以我将你放生时，特意嘱咐你好好修炼。你可真听话啊，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养出这样一支漂亮的角。”
　　白蛇：“为什么要跟鳞族过不去？”
　　许仙冷笑：“你不知道吗？鳞族，是我们九灭仙长最痛恨的妖族，将你们剿灭干净，是我们的最大乐事。”

　　白蛇眼泪如珍珠气泡般冒出，心道：“你将对我族人的杀戮，称之为乐事吗？”
　　许仙眼露鄙视：“你不知道我们多反感生鳞的怪物。”
　　白蛇痛心得几乎气绝：“厌恶吗……我以为的前世今生的姻缘，只是为了等我修炼成蛟，夺取我的角吗？……”
　　许仙：“蛟角三界难寻，谁让你恰巧长了这不祥之物呢。”冷酷脸。
　　白蛇艰难发声：“一切都是……骗局吗……”
　　许仙：“是的，是我演了一场一千七百年的戏。”
　　白蛇：“我不相信……”
　　许仙执尖角如执刀状，面色凶狠：“蠢物。要我杀了你，才肯信吗？”
　　执角一步步逼近白蛇。白蛇面露惊恐。

　　眼看着许仙满身杀气地走近，白蛇突然用尽力气向水面游走逃跑，头上成缕血色延伸在身后水中。珍珠般的泪珠漂洒。
　　身后许仙追击而来。黑衣如死神的衣袍一般舞动。

　　水面突然有人破水而入。
　　白蛇看清迎头而来的是法海。大惊。心道：“后有追兵，前有截杀，完了……”
　　不料许仙绕过了白蛇，手掌吐出巨力，向许仙击去。
　　巨力在水底形成暗流力量，许仙被卷得在水中翻滚后退。
　　白蛇怔怔回望。
　　法海折回，手托着白蛇的颈部，说了一声：“走！”
　　白蛇跟着法海腾出水面。
　　法海落在岸边地上，白蛇也跟着跌落，奄奄一息。
　　法海悲悯的俯视。托出手中金钵倒着对准白蛇，一手立掌念咒：“收！”
　　大蛇变小，被收进钵中。
　　法海俯视着钵中小蛇，用手指拿了出来，放进怀中暖着。带着她一起离开。
　　卧在和尚僧衣中的小蛇昏昏沉沉想：“这僧衣的触感，胸口的温度，为什么如此熟悉？”
　　法海带小蛇回到金山寺。走进佛殿。托出怀中小蛇，放在佛像莲座下。伤痕累累的小蛇在莲座下蜷成一团，睁眼茫然看着。
　　小蛇的视角。
　　法海在佛像前微低头安静打坐的身影。
　　小蛇的眼睛忽然有醒悟的光亮。内心：“这样的画面，我曾经看到过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很久很久了，足足有……一千七百年了啊……”

　　因为年深日久而模糊的记忆，像尘土被抹掉一般清晰起来。
　　一千七百年前，被许仙“救下”放生的小蛇。
　　小蛇在小路上伤痕累累地爬行。渐爬不动：“好冷，要冻僵了，爬不动了……”泪飞。
　　一双僧鞋停在她的面前。小蛇惊慌抬头，看到年少法海俯视的温和的脸。前世的法海。比现在的法海年轻一点，青葱一点，衣着朴素一点，没有法杖一类高端装备。
　　少年和尚蹲下，对小蛇微笑：“你怎么搞成这样的？”
　　那时的小蛇还不会说话，呆萌望着和尚。
　　少年和尚手指温柔地捡起小蛇，放进怀里，走远的身影。法海：“小家伙，跟我回寺里养养伤吧。”
　　少年和尚把小蛇放到莲座下，同样的位置。字幕：小白蛇在莲座下养伤。
　　少年和尚拿了一只馒头来喂她：“来，小家伙，开饭了。”
　　小蛇尾巴上缠着绷带。嫌弃地看着馒头，吐舌头摇头。忽然游走。少年和尚惊讶：“喂，你去哪里？”
　　不一会儿……
　　小蛇兴致勃勃地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只田鼠。
　　少年和尚大惊：“罪过罪过。”
　　小蛇在旁边笑眯眯叼着田鼠，少年和尚盘膝而坐，冷汗滴滴地念《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每天给小白蛇捕食的猎物念《往生咒》，成了小和尚的每日功课……
　　小蛇开心地咬着一只鸟儿，炫耀地给闭眼紧张念往生咒的和尚看。

　　小蛇在金山寺住了三年。小和尚读经写字时，它伴在他身边。
　　案前读经的和尚，爬在他身上依偎的小蛇。

　　：小和尚念经时，它在佛像莲座下听木鱼诵经。
　　僧人念经，小蛇在莲座下，香火缭绕。

　　字幕：有一天……和尚站在窗前，小蛇绕在他手腕上望风景。
　　小蛇忽然抬头对和尚开口：“喂，和尚。”
　　和尚吓一跳：“小家伙，你能说人话了？”
　　小蛇：“是呀，每天被寺里香火熏陶，修炼进步得特别快。”
　　和尚笑，摸蛇头：“你真厉害。”
　　小蛇说：“早知道在寺庙修炼这么管用，我就不去仙家偷盗仙草了。不过，如果不是因为盗仙草，也遇不到那个人。”
　　和尚一怔：“那个人？”
　　小蛇兴奋地：“对呀。那个时候我被大坏人打伤，差点被抓住，多亏一个穿黑衣的男子救了我。他长得好俊美呀……”小蛇脸飞粉红。
　　和尚目光犹豫闪烁：“那个人啊……”
　　小蛇坚定地：“我要争取早日修成人形。就算是他投胎转世，我也要找到他，报相救之恩。寺里香火已经不能满足我修炼了，我要去游历四方，寻找更适合修炼的场所了。我走啦~”
　　说完就从窗缝中溜出，沿墙头游走。
　　和尚挽留的动作：“喂，小家伙……”
　　墙头已没了白蛇踪影。
　　和尚失落叹气：“养了她三年，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养条狗还看门。养只鸡还下蛋。这个没良心的。”
　　忽然面色犹疑：“那个救了她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仙家地盘，怕是没那么简单……”
　　又放松：“这家伙修成人形至少要千余年，到那时候去哪里找前世今生？就让她抱个念想，当做修炼的动力吧。”微笑。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