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的蛋孵化了》青溪流萤

68、考验（上）

　　“我、我答应你。”小鸽子战战兢兢说。
　　“复述一遍我的话。”疤脸警卫用手里的孔雀翎挠了挠脖子。
　　“我会把看到的第一只尾巴长长的小鸟，带来给你、给你——”

　　“吃”这个词他实在是说不出来了，眼里迅速积起一汪泪水。

　　嘿呀，要弄哭了呢。
　　测试员唾弃了一下自己，冷酷地按照剧本继续念道，“快发誓！”

　　“我、我发誓……骗人就变成秃小鸟。”
　　疤脸警卫这才慢吞吞地抬起脚。
　　尾巴一被放开，小鸽子就哭着跑走了。

　　卤哥穿过重重变幻的迷宫，一头扎进迷宫正中心的任务区里。
　　一段欢快的音乐响起，他获得了一张羽毛兑换券，同时邮筒里飘出一卷新的信。
　　信纸上写着——
　　收件人：“长尾巴的小鸟”。

　　卤哥睁大眼睛，把爪子从信上收了回来。
　　他团团转圈，急的和烤架上小鸟似的，试图把信重新塞回邮筒的投递孔里去。
　　“不要！不要这个！”

　　“请认真完成任务！”系统音拒绝了他的请求，“本邮箱不吃回头信！”
　　“……QAQ”

　　卤哥跑出几步，卷卷的信纸自动飘起来缠到他的跗跖骨上。
　　迷宫的路线开始自动调整，小鸽子知道，新的出口一定指向这封信的收件人了。

　　——

　　白乐游在空中转过一个急弯，两道大摆锤从两侧快速向中间荡来。
　　白乐游迅速向右压操纵杆，飞行器横滚90度，随之立即向左压杆，改为左滚180度。凭着逆天的反应，用一个S型机动从两个摆锤中间惊险掠过。
　　来不及感到庆幸，他立即将飞行姿态改平，机头压低，“嗖”的避过了在大摆锤后突兀出现的大桥，俯冲向桥面下方疾飞。

　　进入大桥底下，视线快速变窄变暗。
　　白乐游紧紧握住操纵杆，脚下轻点着方向舵，紧张地注视前方可能出现的一切危险。

　　今天早上他本带着雏鸟团浩浩荡荡同家长们去吃早餐。谁知忽然孤身一人进入了这个模拟飞行游戏之中。
　　他凭空出现在了这架飞行器上，一开始以慢速向前平飞着，地面和空中都视野开阔且安全。等他稍稍适应了操作模式之后，飞行器开始加速，奇形怪状的障碍物出现了，翻倒的茶壶，翻滚的叉子，黏糊糊的花生酱间歇泉，以及刚才的大摆锤，从头顶、从身下、从四面八方，以越来越刁钻的角度横亘在他前行的路上。
　　他没有办法控制飞行器的速度，唯一能做的就是改换飞行姿态、飞行高度以及左右急转向。
　　航道两侧是冰冷的金属墙，可以想见撞上去就是机毁人亡。
　　他不知道在这个游戏中自己有几条命，撞死后是否有复活的机会。他只知道速度和难度再增加下去，他就要拥抱撞击了！

　　障碍物的出现毫无规律可言，甚至彼此遮挡，有时刚过了荆棘丛，突兀地就出来一大串蜜蜂，追着你飞上好长一段路。有时绕开巨型汤勺，背后是一张张大嘴等待的青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脱险境，又面险峰。

　　不知自几时起，白乐游的注意力开始高度集中。有些快到出现幻影的机关在他的眼中微妙地降低了速度。

　　“白隼的飞行天赋真是高超啊。”观察室中，负责这项“天空赛道”的观察员感慨道。
　　桀和白禹盯着屏幕，虽然是这种对待幼儿的测试，他们显得比赛道上的孩子更为紧张。

　　“他学得很快。”白禹喃喃道。“我当年是玩过许许多多反应力相关的电子游戏，并且一直和大哥去飞真实障碍，才能在他这个年纪，在他玩的这个游戏里拿到稍高的分数。”
　　“关于绕障飞行，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教他。初次飞行没有使用本体，还是借助一个绝对陌生的飞行器，能一边飞一遍迅速吸收相关知识，所有可能发生撞机的地方都成功避让，临危一点都不慌乱，这么快能上手这个测试非常让我惊讶呢。”
　　白禹的话中固然有谦虚的成分。他夸起儿子来可是一点不留余力。

　　镜头中，白乐游操纵飞行器再次做了一个侧滚动作，贴着墙与桥下缓慢游弋的庞大汽轮擦肩而过。轮渡的高度几乎碰到了桥洞的最高处。白乐游不得不贴水飞行。穿过轮渡下方和墙壁中夹出的仅有的空间。
　　在他即将飞出轮渡范围时，水面下蠢蠢欲动的黑影终于开始行动，一条丑陋的大鱼张开大嘴，跃出了水面。
　　一排刀锋般细密的利齿，朝白乐游紧贴水面的飞行器咬来。

　　今天又很晚了。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