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的匪道》有个枕头

13、孟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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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那一定是噩梦，大哥僵硬的挺在木板上...
　　田中秀不知睡了多久，因为醒过来的时候，看见...

　　“你们？嗯嗯...你们是人是鬼？老子久居深山什么样的鬼没见过，少来，少来吓唬人？”嗓音还是干涩的，其实田中秀真的有点怕，这不知睡了多久，一醒来就见一帮不说话不喘气的家伙在身边游荡。“你们别跑哦，老子，老子可是那专捉鬼的大仙，一会都捉了你们去？听听公鸡打鸣了你们还不快跑，担心魂飞魄散，老子慈悲为怀也救不得你们。”俺强装镇定，后背却湿淋淋发凉，等田中秀把头从被子里小心掏出来的时候，这一群鬼却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心里回想着前几日的事：那日大哥死了，老子想山上砍人，又哭又闹，最后却是昏倒了，有人说话叫人带着我走，从那以后再没听见人声，难道老子也进了阎王庙？这阎王庙还真是不错，这床铺子可比爹娘的都宽大，褥子软团的，也没啥奇怪的味道，还有俺身上这衣服又暖和又贴身。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俺翻身下床，却觉得一阵头晕，咦这人都死了还会头晕？

　　天蒙蒙亮了的时候，田中秀出了房门，模模糊糊只觉得在一个园子当中，初春刺骨的寒让自己清醒了许多，出了园子发现不远处透着光亮，当他寻着亮来到他大哥的灵堂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为悲痛。

　　空气的冰凉混合着冥香的味道，一串串白色的冥钱在风里孤零零的荡来荡去，孟愠已换了他最爱的彩衣躺在僵硬的棺木里面，头发重新梳理过了，连脸上杂乱的胡渣子也被人刮干净了，但感觉却凄凄凉凉的，原来大哥还这般好看的，田中秀伸手亲亲抚了抚光滑的脸，才发现自己竟对这相处不过数月的人十分留恋。
　　“田公子，给大爷上柱香吧”忽然从哪个角落冒出一个苍老的声音，田中秀忽然转身，见一个老伯披麻站在他身后，手里还递来三只香。

　　“你是人是鬼？”田中秀不尽想起了刚才在房里的情景
　　“老奴是孟宅的管家钱伯，刚在房里见过了。”钱伯说话低着头，不急不缓不高不低
　　“刚才...”
　　“在公子的南园里刚才是老奴和大夫以及几个下人在照看。”
　　“那，那你们为啥不说话也不喘气？”
　　“孟宅里人本不多话”说完，眼皮也不抬把香塞到田中秀手中，意思说和你说这么多已经客气。

　　田中秀只觉得诡异，为啥大哥这么豪爽的汉子家里人是这个样子呢？
　　规规矩矩上了香，便跪在一旁烧纸钱，一会一个小厮来请到前园吃早饭，那小厮话不多说，低眉顺眼在前带路，早饭是简单的稀粥和素饺子，房子里也没多余的人，那小厮垂手站在一旁，田中秀只觉得胸闷。吃了一会，便又回到灵堂，心里开始同情他大哥。不一会开始有人来凭吊，自己也算大哥的亲人，心里嘀咕大哥不是说还有个弟弟吗？但却不见身影，自己便跪在灵堂左侧。

　　抬头看来人，对上一双犀利的双目，不觉一惊赶快埋下头来，感觉到那人周身散发出来逼人的气息，不觉身子阵阵发抖，心想怎么会有这么骇人的眼神，只看见那人穿了双皮质蟾头厚底履，站在灵台前上了柱香，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回头那一阵，田中秀感觉到那双刺目从自己身上晃过。后面又有不少人跟着来上了香，有男有女，有穿皮革靴的，有穿布鞋的，有人只是鞠躬，也有人磕头，都一言不发，田中秀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觉得腰都要断了似的。看那群人身着黑衣正缓缓离开灵堂，忽然其中一人转过头来看他了一眼，是个女子，一脸的不屑和幸灾乐祸又有点愤怒和不甘，大概是没有料到田中秀也会抬眼看他，那女子赶快回过脸去，但这样貌却看错不了，田中秀认得，是那铸剑山庄的夏家小姐夏浮云。

　　大哥的身后事钱伯一手操办了，这一呆就是半个多月，这期间也没看见那叫孟括的二爷，除了钱伯，就是南园的小厮马溜和一个姓吴的大夫，其余那些人都不认识，这孟宅倒是不小，仆人也多，但是每个人都像被鬼追一样，走得飞快还从不说话，一大个宅子死气沉沉的，原以为是大哥去世的缘故却到后来发现大家仿佛没有什么大喜大悲，天天日子都一样，天天都是稀饭加素饺子。一开始田中秀过着有人伺候的日子倒是舒坦，觉得比当了皇帝还舒服，到后来也没人和他多说话便开始无聊起来，听钱伯说孟括就快回来了，田中秀便想等他回来打个照面再离开。这一耽搁便到了三月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