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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退婚后,他成了暴君(7) ...

  •   “您知道臣妾离开了?”

      赵厉抿唇不语。

      赵厉精壮结实、肌肉虬结。苏孚纤细柔弱,手不能提,拖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气喘吁吁:“前面有个山洞,能进去躲阵。”

      山洞藏在蓬蓬乱草后,四壁钟乳石奇形怪状,阴森可怖。洞很长,越来越窄,收缩成只能容一人通过的裂隙,黑黢黢,谁也不知里面潜伏什么危机。

      二人没往里走,赵厉背靠洞壁,意识逐渐模糊。有人不停推搡他:“陛下,不能合眼。”

      夜里赵厉发热,苏孚撕下两块衣摆,冒险跑出,河水浸湿带回,一块敷额,另一块慢慢擦拭血污。
      有的地方已经结了血痂,有的地方鲜血还在不断渗出。血痂与衣服粘连,苏孚只能用湿布条一点点浸透,慢慢撕下来,小心窥视赵厉的表情:“疼么?”
      赵厉脸颊苍白,下颌紧绷,豆大冷汗不停从额头滚落,笑骂:“动作快点,布条干掉再三出去,追兵过来你我都逃不掉。”

      衣服解到胸膛,上面遍布七八条刀伤,尽是皮肉翻滚,其中两条下白森森骨头赤/裸裸暴露出来,苏孚从未见过这般真实的残酷场景,骇得手一抖,她动作更轻柔些,抽抽鼻子,哽咽道:“陛下,您要是疼就叫出来吧。”
      絮絮叨叨,赵厉无奈:“别说车轱辘话,讲讲山洞什么情况。”

      苏孚夸赞:“洞外野草长得成年男子那么高,芭蕉叶子那么肥,绝对隐蔽,洞里石头怪有趣的,形似花草鸟兽,善男信女……”
      就算目不能视,赵厉也能嗅到洞中腐朽气息,听见虫蚁嘶叫,预感绝不会像她话里那般精美绝伦,瑞气腾腾。
      是想安慰他情况没那么差?

      到见骨处,冷汗已湿透衣衫。
      很快,上半身伤口处理完毕,苏孚犹豫着,将手探到裤带,刹那,手腕被另一只大手擒住:“不必再继续了。”
      苏孚执意,他冷声呵斥:“豫王妃!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身份了?”

      良久沉默。洞里洞外,只剩山虫聒噪鸣叫。
      赵厉狠心道:“你的好意朕心领。脱险后立即封你为一品护国夫人,别再故意勾引朕,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
      寂静无声,女人真不再试图抽他腰带。

      赵厉松口气,不禁想,她会是什么表情?
      被冒犯后的恼羞成怒?
      还是心愿得偿后的喜不自胜?

      凉风习习,从他敞露胸膛滚过,冷热交织。

      终于,女人似哭似笑问:“您是不是很厌恨臣妾?”
      赵厉刻薄反问:“你觉得呢?”
      “理所应当,臣妾,谢主隆恩。”

      经苏孚干涉,没过夜,暗卫统领苍凛带数十黑影找来护驾。
      见到赵厉伤口,大惊失色:“陛下?!您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赵厉坐起,吩咐分两拨,一拨送苏孚回府,一拨随他回宫,苍凛固执先验伤:“皮肉伤不致命,可肋骨断裂一根,疼痛在其次,乱动随时有扎破肺叶风险,来人抬陛下走!”
      苏孚震惊:“肋骨断了根?”
      赵厉摆手:“苍凛你来扶我,抬回去像什么样子?徒惹麻烦。”
      “谁能看到?当年您腿骨断裂生擒鲜卑首领,将咱们从死尸堆里挖出来多狼狈,现在不过抬抬您,算得什么?”
      众暗卫跪满地,赵厉终于拗不过他们,被抬回宫。

      苏孚被暗卫送回,夜里见那狰狞伤口,惊梦而起,捂着心口喘气。

      她想起苍凛临走说:“我戎马杀戮半生,刀山火海半生,还从未见过陛下那样心性坚定,吃什么苦都面不改色的人。”
      “多亏统领查验,否则谁能想到陛下伤得那样重?”
      “可不表达,不叫痛,不代表不会疼。王妃,陛下重情重义,您若想利用这份情意伤害陛下,恕臣不敬,这世上有的是法子,让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您放心,我哪里伤得了陛下呢?”

      赵厉果然守信,隔日道梦见高祖,说苏孚天佑福星,封号圣旨就下达王府。

      苏孚提前结束祈福,归府接下荣耀。

      赵璋被苏孚迷得五迷三道。宋玉婵看不惯,找到赵璋说小话,污蔑揣度:“说不准,姐姐去佛迦寺不是祈福,是与陛下私会去呢。”
      赵璋心中不免打鼓。但很快,他无暇顾及情爱。

      有消息传出,皇帝最近罢朝,不是因受感召决定亲自守墓祭祖。而是因为眼睛出毛病!瞎子怎么做皇帝呢?就算暂时霸占龙椅,实权必然旁落!赵璋嗅到机遇,立刻安排部署,扩散流言。流言再难听,赵厉也没出现在大众面前,赵璋更有把握。

      暮去朝来重伤,足足调养七日才回到王府。

      王府谋士来去,热闹非凡。朝来气鼓鼓,飞到依旧冷清小院时,又变得疑惑:“她做什么呢?”

      苏孚抱了只体型娇小,黑白斑点幼猪。那猪眼珠子灰蒙蒙,想是只瞎猪。腾出手,拿碟黑糊糊汤药,往它眼上抹。片刻后,奇迹般,猪眼珠上灰色消退,黑白分明。

      朝来瞪圆眼睛,见苏孚放走猪,又拿出一瓶药水,往自己右眼滴!

      苏孚滴之前犹豫[系统,配方没问题?]
      [宿主请放心,系统出品,品质保证。]
      [暮去朝来在看?]
      [眼都不眨!]
      苏孚一咬牙,将毒水滴入眼,她疼得打颤,试试视力,调整角度,让二女能看清楚她右眼,才摸到黑糊糊汤药,抹上去。

      接下来几日,苏孚又做几次实验,试探叫:“暮去,朝来。”

      暮去心思复杂地接过药水。这是眼前女人拿自己试验不下十遍的药水,可她只轻描淡写道:“听说这药水对瘴毒有用,本王妃用不上。暗卫经常出生入死,赏你们。”

      二女将药水呈给赵厉,说明白来源功效,却不约而同,隐瞒苏孚试药过程。毕竟那女人工于心计,朝三暮四。陛下还是不多与她有牵扯好!

      赵璋自以为胜券在握,谁知被打个措手不及!赵厉没瞎,面色红润出现在朝堂。而这段时间,他却因得意,将大半势力都暴露,现在全成为靶子!

      赵璋狼狈不堪,宋玉婵诸事不顺!吴太妃整她,赵璋嫌她,唯一安慰,也是唯一希望,她那三岁胖儿子还被苏孚带到膝下养!

      宋玉婵哭到晕厥,赵璋只不咸不淡道:“你现在是妾,母妃说得对,瑜哥记到苏孚名下对他有好处!”
      “那是我亲儿子,就算记到她名下,凭什么不让我见!”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适合教孩子?”

      宋玉婵吃瘪,怨气满盈,待晚间,要去延寿院伺候吴太妃,碰巧听见两女议论时,恨意达到顶峰。

      那是两面生侍女,在修剪花枝。脸圆的道:“要说宋氏也惨,打那回从丞相府回来,过得什么日子!今后太妃不定怎么收拾她呢。”
      “别这么说,也许过阵子人家再咸鱼翻身。”
      “她现在无依无靠,儿子都成别人的,还能翻出什么水花?”
      “也是,那她就永无宁日?太妃那么恨她,除非,太妃不在了……”
      “呀!这话可不能乱说。”

      怔愣出神,再望去,已没有两女身影。

      苏孚将二女换下来的衣衫投进灶台,毁尸灭迹:“暮去你去紧盯宋氏,但凡她有所动作,立即做出动静,引人去看。”

      宋玉婵浑浑噩噩走到延寿院,心中不断回响侍女的话,除非,太妃不在了……

      支开暮去,苏孚笑盈盈召朝来。

      朝来汗毛炸立:“做什么?”
      女人拿出封信,牛皮纸仔细包好,热腊封口,看不见里面内容,拿在手中,能嗅到若有若无桃花香。
      “替我交给陛下。”
      朝来不愿意,但她实在笨嘴拙舌!不知怎地,三言两语,被苏孚劝服。

      与苏孚预料相同,赵厉接到信压住没看。

      可管得住手管不住脑子。

      没正事时候,心头眼前,全是摄人心魄清幽桃香。

      御书房西阁横七竖八倒着许多酒坛,宫灯自两侧洒下泠泠光线,赵厉端坐,盯紧手中信封,眼底涌现奇异的挣扎与渴望,终于嘴唇动了动:“王德全。”
      “奴才在。”
      “宣大理寺卿入宫觐见。”

      跪半天,冯怀瑾挪挪膝盖,天子声音从头顶传来:“苏鸿涛案子核得如何?”

      冯怀瑾谨慎道:“臣重新翻阅卷宗,物证充分,找到流落在金陵、奉天、郢都人证审问,前后供词一致,苏家谋逆案审判未有不妥。”

      “啪。”赵厉踹碎酒坛,冯怀瑾深深躬身。

      “办得不错,下去罢。”

      踏出门槛,冯怀瑾不由自主窥视。

      天子面色阴沉,翻滚着磅礴怒气,仿若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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