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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养兄(完) ...

  •   六点半,苏家书房。苏慎正襟危坐,他着绸缎唐衫,衣角真龙栩栩如生。大片资料摊在面前,苏孚口若悬河,苏慎气得不轻:“斯年,你也是这么想的?”
      父女注视下,高斯年颔首:“是,您错了。”

      苏慎胸膛起伏,站起来,一拍桌子:“你们给我滚!”
      二人对视,苏孚道:“爸爸,那我们先出去。”
      她护着高斯年出去,房门轻轻掩上。
      苏慎终于承受不住似的,颓废坐在椅子上。
      这些科研新沿他接触不到吗?他能。
      两年前,苏慎不再对高斯年进行电击,房间里摄像机也不再蓄电。
      只是太晚了,太晚了。
      针对高斯年的实验,已经进行了二十多年。

      这次不欢而散,苏孚以为是短暂分别,未曾想,是最后一面。

      人类思想逐步成熟,遮羞布彻底揭开,从前的科学理想成为罪孽。
      当夜,苏慎选择服毒自杀。
      此时,苏家已全然交到苏孚手中,没什么需要交接。
      只给苏孚与高斯年各留封信。

      难以启齿的歉意与愧疚在信件中尽数倾诉。
      他乞求高斯年的原谅。
      他叮嘱苏孚好好生活。
      他念,孚孚,对高斯年好点,苏家对不起他。

      高斯年与苏孚一起给苏慎上香。
      他微微鞠躬,对苏慎说:“我原谅您。”
      又侧首,伤感道:“陪我久点。”
      苏孚看出他的伤心,将自己塞进他的怀抱中:“放心。”

      除极特例,个体命运在时代变幻中宛如尘埃,苏慎的死亡激起无限哀悼,又迅速消亡。

      五个月后,原著中R国针对上海的侵略打响。
      国内分为以王委员长为首的主战派和以蔡委员长为首的主退派。
      高家手握二十万军队,是两派重点争夺的焦点。
      高斯年问苏孚:“你想怎么办?”
      原轨迹高斯年与蔡家合作,实力是保存下来了,可高斯年也成为历史罪人,颇受争议。
      苏孚按住他的胸口,感受那有力的心跳:“一寸山河一寸血,哥哥,咱们不能退。”
      “好。”
      对于苏孚的愿望,高斯年从来无条件执行。

      “磅——”
      “磅——”
      “磅——”
      近几夜都是如此,远程炮弹不要钱似的,随机投射在上海上空。曾经车水马龙的街道空旷无人,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据说,敌人是根据亮光进行攻击。平整的柏油马路坑坑洼洼,满目疮痍。
      一辆小轿车颤巍巍停在高府门前,苏孚灰头土脸钻进屋里,双目含怒:“哥哥!你对我下迷药!”

      高斯年已换上战衣,一脚踢在苏孚后面进来的胡侃之屁股上:“让你送她去南京,怎么又回来了!”
      “苏小姐拿枪指着我脑袋……”
      “哥哥,我要和你一起。”
      高斯年无奈,试图说理:“上海危险,听话。”
      正是因为上海危险,他要做的事情危险,苏孚才不能放他独自在这里。一旦有什么意外,岂不是前功尽弃?
      争执无果,苏孚即将被他亲兵强硬拉走,她喊道:“要么你不送我走生同衾,死同穴,要么你送我走,我这就去E国。正好Erica先生十分欣赏我!”
      是的,在两人之间,Erica更欣赏的实则是苏孚,邀请也是先说给她听的。
      高斯年挥手示意亲兵停住。他来到苏孚面前,表情沉重,眉眼深邃,狠狠抱了下她:“我不死,你走不了。送苏小姐去南京!”

      两派胶着,不上不下时,高家夜里偷袭,行动迅猛,打响斗争。一鼓作气击杀R国三个将军。

      半个月后,上海到底保住,高家赔上五万将士折戟,势头大不如前。
      高斯年也因这一战役伤了肺管子,落下咳嗽体弱的毛病。

      他不顾伤痛亲自去南京接苏孚。
      苏孚赌气不见,他便拄着拐杖,在门外等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第三个时辰,苏孚离开落地窗,从楼梯上跑下来,跑过走廊,跑过大门,跑到他身边。

      两人都眼含热泪。

      经过生死,高斯年的气质又变许多。
      他变得看破俗世,真正沉静。
      亭亭而立,如松柏青山。
      只望向苏孚的目光依旧充满热忱。

      苏孚扶着他上楼,突兀地说了句:“哥哥,你是英雄。”
      “嗯。”
      “哥哥,你老了。”
      不过三十,高斯年鬓角已有了白发。
      高斯年将她拉到怀中:“值。”

      苏孚说得对,退又能退到哪里呢?
      他的姑娘这么好,心思剔透,满目慈悲。
      他要给她太平盛世,要让这人间配得上她。

      那日不过随口一说,回上海后,苏孚竟然偶然撞破,高斯年在偷偷敷海藻面膜。
      被发现,淡淡看她一眼,气定神闲走向浴室。

      水流不断从那张重新变得精致水嫩的脸庞滑落。
      同样白嫩的耳垂红至艳糜。

      苏孚抿嘴直乐:“怎么敷起面膜了?”
      高斯年哀怨瞥她:“怕我年老色衰,色衰爱弛。”
      “这话从何说起。”
      高斯年从鼻子发出哼音,挂好毛巾,不说话了。

      苏孚扯他衣襟,吻在侧脸,满眼真诚:“哥哥最好看。”
      不论怎么哄,今儿高斯年都阴阳怪气。
      苏孚回想近日,模糊有了个猜想。

      睡觉时,苏孚轻轻往他那边凑。高斯年僵硬着身子,不推拒,也不配合。
      苏孚啄他下巴。
      高斯年睁开眼,低垂眼睫看她:“干什么?”

      苏孚眯了眯眼:“观察你,是否旧疾复发。”她危险道:“你不会又跟踪我了吧?”

      高斯年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碰巧遇见的。”

      苏孚不戳破。
      左右改造值已达到百分之百。
      “所以,你听见我和盛阎谈话了?”

      高斯年哼了声。

      苏孚倚在他怀中咯咯笑:“他要送我男秘书,我不是推拒了么?”

      高斯年脸色郁郁。
      其实知道不怪她,可心底的恐慌挡不住。

      “哥哥,找个时间,把证领了吧。”

      本以为没什么大用的东西,既然高斯年在乎,给他也无妨。

      高斯年眼眸一亮,苏孚吻他眼角:“知道为什么盛阎要给我送人?”

      “他不安好心,图谋不轨。”

      “因为一年多了,我还没有怀孕。”

      苏孚手指,点到高斯年的鼻梁。高斯年眼眸瞪圆,映照着苏孚越来越近的面容。

      红浪翻滚,今夜未央。
      情至浓处,高斯年坏心眼地逼苏孚答应,今后若非必要不再见盛阎。
      那凤眼通红,疯狂又委屈。
      情绪一直压着呢。
      男人脱胎换骨,男人一如既往。
      苏孚轻轻叹口气,献祭般扬起脖颈。

      三个月后,苏孚荣幸查出身孕。
      一年后,小高出世,杜曼丽老年生活出现新乐趣。
      蝴蝶震震翅膀,历史刮开飓风。高家带头,唤醒不少家族国家意识。抗R国战役翻盘,比起原来,中国付出更少的代价,获得了最终胜利。

      没有战争,高斯年卸甲,重新回归校园。在苏孚有意提醒下,提前创造了数十种贵重药品,极大地促进中国医药水平发展,提高中国国际地位。

      苏孚陪他走过战乱,陪他走过阶级重组,陪他走过风风雨雨。

      六十岁,高斯年躺在病床,固执地不肯闭眼。

      苏孚知道他想问什么:“我会找到你。”

      警报与系统提示同时响起[恭喜宿主,爱意值100,改造值100,即将脱离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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