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伴我入睡（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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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吸血鬼》故事之中，说的就是一位丈夫因为女仆目睹新来的女主人疑似吸食自己亲生孩子的鲜血，而向福尔摩斯寻求帮助。这是个简短的小故事，并未有太多的波折起伏。
庄杉记得这个故事的真相，是这位丈夫与前妻所生的孩子，因为嫉恨尚在襁褓的弟弟，而试图用毒箭谋杀孩子。而妻子吸食鲜血则是情急之下对毒液的处置，隐瞒真相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与丈夫之间的感情。
庄杉和唐怜烨商量，“那我们首要是先找到这个孩子。”
唐怜烨被庄杉说了那么一句，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什么带刺的话来，蹲在庄杉旁边乖乖点头。庄杉看他这副模样，嘴边便带出几分笑意：他这样蹲着、抱着膝盖，像颗小蘑菇的模样，和小时候很像。
他们小时候那会儿，唐怜烨父母都爱给他买课外书。那时候唐怜烨学习也不怎么样，认字大多认半边，通常都是跑到对面去，要庄杉给他念——哪怕后者也没有比他多认识几个。渐渐的，这种一起看书、讨论的时光就成了固定的习惯，即使之后读到更高的年级，认识更多的字了，也还依旧围在一起看书。
《福尔摩斯探案集》就是他俩初中的时候，花了一个暑假的时间一起读完的。在这个暑假之后，庄杉就跳了一级，提前上高中了。他没想到唐怜烨现在也还清楚地记得那些故事。
“怎么找？”唐怜烨不由歪了歪头。
庄杉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道：“这一期恐怕是为了纪念柯南·道尔的特辑。其他人的任务估计也都是探案集中的小故事。只是……”庄杉找到镜头的方向，一双眼睛直直望进去，几乎让手持摄像机的摄像师都有刹那的失神，“一个节目只能由记得每一个细节的发烧友来推理的话，门槛也太高了。”
“估计很快就有演员来为我们展示具体案情了吧。”话音刚落，一个女仆打扮的人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老爷！少爷！夫人她、夫人她——”
庄&唐：“……”虽然早就知道第三季的制作组已经换了，但这样直接体会到节目组的不上心也是很难以言喻的一件事情。
庄杉心感不妙，忙沉声问道：“老爷是……”
女仆忙点头，看着他不放，一点给人误解的机会都没有，“老爷，我刚刚看到夫人在吸小少爷的血！”
“等等！我……少爷？”唐怜烨犹豫地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搞什么……你们要我演庄杉的儿子？我不要！”他立马拒绝道。
节目组那边踌躇地对视了一眼。还是副导演最后示意摄像机关一下，过去和两人苦着脸说，“我们真没想到你们对福尔摩斯的故事这么熟。剧本上半个字都没提啊。”如今娱乐圈入行的年纪越来越小，还有不少中途辍学、或是并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明星，因而如此推断他们都没把《探案集》看完过情有可原。为此他们还故意选择了几篇过程简单的短篇。
可谁能想到第一期就这么巧地遇上了，还是两个一块儿来把“惊喜”搞砸。还没开始就知道犯人是谁，看着样子估计连里头的具体细节也记得一清二楚。这还玩啥？副导演有口难言，只觉得仿佛自己刚刚从《坂本大佬》的片场里受了“秘技·双重记忆术”的碾压回来。
庄杉还没说什么，唐怜烨倒是先哼了一声，“你们都忘了庄杉是什么大学的啦？”
庄杉十分自然地轻弹了一下他的脸，失笑道：“你自己艺考时不也是专业第二？替我自豪个什么劲。”说起来，他那会儿高考还专门选择了法语，不像一般的考生一样考了英语，这才没有被拖后腿。刚出道那会儿还因为这件事吹了好几十篇通稿的“学霸”人设，因而这次在录制时暴露的英语短板势必会被剪去了。
想必到时候节目正式播出的场景里，要不就是展现一把两人冷漠同行、仿若机器人结伴采青的冷战感，要不就是用剪辑把两人的反应放到不同的地方，比如在庄杉去向大学生拼车的时候，把唐怜烨晚些时候因为磕碰有些烦躁的表情拼在一起，制造一种硝|烟弥漫的感觉。——这样的行为并不罕见。
不过这也是在两人依然对彼此的“情敌”人设没有要更改意愿的情况下了。现在两人的关系开始回温，自然也会让经纪人帮忙协商这些后期导向的问题。毕竟这档节目最大的流量的确是唐怜烨无疑，占有份额最大的投资方也是z.tang。
唐怜烨抬手揉了揉脸，琥珀色的眼睛似是埋怨地轻瞟他一眼，之后又转头哼起来了。
真是个动不动就能受刺激的小河豚……庄杉手里痒痒，只想把那个小鼓球捏捏，捏得那只小胖鱼只能傻呆呆地扑棱着小鱼鳍，跟个水龙头似的吐水。
一旁的工作人员面露惊诧，一副世界观受到了巨大冲击的模样轻拍拍旁边的人，“是……我直眼看人基啊，还是这两个仇敌关系真有点儿不对劲啊……”
“啧！”旁边的人也一脸不可置信，讳莫如深地说了句，“娱乐圈……都不能看表象啊。”
“那怎么办？”有人问，“你们能重拍一次，稍微演一下吗？”
唐怜烨面露迟疑。大家都知道要强迫他演出“明明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道”的模样来有多难。他就像是一只什么不能说谎的匹诺曹木偶一样，一说假话就结结巴巴，一眼就知道不是真话。要想不是这样，就只能死命板起脸来掩盖本质。
庄杉看出了他的为难。他想了想，抬头对副导演道：“可以改一下吗？这个故事情节和推理性都不强，换一种方式或许效果更好。毕竟是第一期。”副导演轻叹了一口气，“那行吧，”他们的嘉宾要改剧本也不是第一次了，唐怜烨的团队简直轻车熟路。他熟练地示意工作人员，“让编剧过来一下。”
庄杉改动的地方不多，形式上却已经不是这种要么就全靠演技惊呼尖叫的浮夸、要么就满脸冷漠地提前知道剧情的干瘪。只是最终的结果却不仅仅是让他一个人的人设出彩，而是和突出唐怜烨的闪光点相辅相成的。虽然他改动的水平算不上专业或是精妙，但却是全然站在自己和唐怜烨的角度上出发的。
唐怜烨凑在他的一边，虽然神情还有些茫然，却在和庄杉对视的时候，又高傲得像只猫，“……可别指望我会感激你。”
“好好，”庄杉脾气难得很好地笑道，“是我赶着上门。”
他伸手又捏住唐怜烨的一侧脸，轻轻拉了拉，“加上这回，你就欠我三次了。”
“啊？”唐怜烨满脸震惊，连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都没来得及管，“我什么时候欠你了？欠你什么了？”
“你忘了？”庄杉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欠了三次叫我‘哥’呢。”
唐怜烨瞳孔一缩。庄杉却适时往后倒退一步，拍了拍手，昂着下巴一副挑衅而高傲的模样，“嗯，不是假脸。”
“哈？”唐怜烨当即又想化身爆爆龙了，可在目光触及庄杉那双隐含笑意的眼睛的时候，一时上头的怒气却又像个气球似的，“噗”地就被人松掉口子，把气全都放跑了。
“你才是假脸呢……”他嘟囔了一句，耳朵却红彤彤的。
“唉，果然还是仇敌啊。”回来的工作人员轻声讨论，“哪有当面说脸‘假不假’的。”
围观了全程的另一位看着庄杉轻笑着又捏了捏唐怜烨的耳朵，依然一脸难以启齿，“这……真不算是小学男孩欺负喜欢的人吗？要不是他长着庄杉的脸，我可就要忍不住痛斥‘幼稚！’‘虐狗’‘FFF’了。”
工作人员：？？？
他同情地摸了摸同事的额头，“发烧了啊，去请假吧。”
“去去去！”另一位工作人员表情十分难看。
搞什么？明明是想着吃吵架大瓜的，却总感觉被强塞了满嘴的狗粮。
就很气！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伴我入睡（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