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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命犯独虎庄(2) ...

  •   “请问,贵姓?”
      “人醒了?”
      从旁边传来的冷声绵而利,激得我打了个冷战,貌似还是在北宋啊,战战兢兢扭过头看去,重重幔帐内仿若是一个人卧在床榻之上,我暗暗掐了大腿一下,真疼!
      就这声音,不是葛登云还能是谁!
      看这情形,抓了我来秋后算账的,你爷爷的爷爷,欺软怕硬,咋不找卢方算账,抓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只见那四旬男子十分狗腿的上前撩开一侧幔帐,果然,葛登云一张似怒非怒似笑非笑脸有气无力的搁在软枕之上,我愣了愣,目光不自觉的便顺着他脖子往下移去,人是趴在床上的,呃,光着……视线几时的被另一侧幔帐挡住,这样也能想象出葛登云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万分鄙视的撇着嘴,脸上温度却有些上升,只得默念两遍非礼勿视。
      “庄主,这是从这小妮子身边找到的!一瓶药,这个嘛,看着倒像是个稀罕玩意儿……”四旬汉子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双手递过去,声音谄媚的恶心。
      “喂……那是我的手……”及时刹住车,冷汗哗哗的冒,二十一世纪的通讯工具在这会儿怕不是高科技仨字儿能解释清楚的吧,那什么,你个混蛋玩意儿你:“我的药,还给我!”
      葛登云将手机拿在手里左右把玩,反复看了看,闻声抬抬眼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站起来,用力摇头,眼神一秒杀的威力横在四旬汉子身上,你别说我没警告你,敢打那瓶药的主意,老娘我把你剁吧剁吧吃了!
      感觉周遭温度有些冰,眼神往葛登云那儿飘了飘,恰好见他挤出一丝诡笑,手机一放,探手从那汉子手里捞过跌打药,拇指摩挲着瓶体,冷声道:“小妮子倒是伶牙俐齿的,害得本侯爷挨板子,今日不教训教训你,岂不败了我威烈侯的名声!葛寿,拉她出去,抽五十鞭!”
      “那个叫手机,移动电话,handset!”眼睛不错的盯着那家伙的手,好像我再不合作一点,下一秒捏在他手里的就不是药瓶了,而是我的脑袋!
      “什么什么?”葛登云一副未开化的模样,又捡起手机来把玩,不知按了什么键,屏幕忽然一亮,惊得他甩手将把手机和跌打药一并儿扔了出去。
      我靠!
      暗骂着一个前扑扑过去,摔得我七荤八素,俩手过顶,举着跌打药吁出口气,我肩膀还指望着这药……等会儿,我手机!正前方,诺基亚3100C款手机坚强不屈的以整体状态躺在那里,伸手捡回来,不由咂舌,这诺基亚抗摔打能力强悍果然不是吹出来的,这样都没解体,也不枉我当初省吃俭用砸锅卖铁买它回来了。
      无意中看到葛登云和葛寿皆是目瞪口呆的盯着我手里的手机,不由奸笑两声,哼哼,我不A你A谁!
      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于是《叶惠美》前奏里那段相当惊悚的尖叫超有感觉的响彻屋顶,屋内烛火倒也配合,忽明忽暗的跳了跳,“啪”的一声便灭了,屋内霎时一片黑暗,除了幽幽月光透过窗纸投入的一团团微晕,便是我手里这小方块发出跳动的光芒,这气氛,这声音,听得我自己都汗毛林立。
      只听见“咕咚”一声,我干咽了下,决定还是见好就收,一面爬起来,一面关了播放器,用手机照明,看看那俩人啥反应,微弱光线所及,只看到地上多了滩烂泥,葛寿直接抽了羊角风,抽得我觉得自己作孽深重,再往上看,便是葛登云微张着口,见了鬼一般的煞白着脸,本就长得不怎么招人待见,这么看……我汗毛又竖起来了!
      这家伙心智够强大啊,这样还能撑着?
      调到拍照状态,对准葛登云,压低了声音问:“这是哪里?”
      等了半晌,才从“格格格”的打牙声中听辨出来句话:“独、独、独虎、虎、庄……”
      无语的叹了口气,先把这一位糊弄倒了再研究怎么逃走吧!黑暗中屏幕上什么也看不到,好歹有些光亮能唬住人,快门摁下之后的“喀嚓”声让我一抖,咋这像铡刀那啥呢!
      借光再看,葛登云两眼上翻,脸色青灰,脑袋歪在枕上,啧~~瘆得慌!
      瞅着俩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魂儿了,我揣上药和手机,蹑手蹑脚拉开房门,月光光,明亮亮,虽说一个人影也没有,但是,我怎么才能脱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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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路了,又迷路了,蜷缩在一处墙角,把自己鄙视到无以复加,走哪里都能迷路,人命关天的时候也这么笨,没救了,没救了……
      待到巡夜的家丁过去,我蹑手蹑脚爬起来,继续在迷路的状态中梦游。手脚并用,攀过一处栏杆,突然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炸开,我一惊,连忙蹲下,循着声音看过去,隐约是一座独屋,这个时候居然还亮着灯,看着人影幢幢的,我靠,越怕人越遇到人!才要转身另寻方向,那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人影前后跌撞出来,尖利的女声随之穿来:“出去!都给我出去!”接着便是“嘭”的一下关门声,前头被赶出来的几个人嘟囔着立了会儿,便扭啊扭啊的往一边去了,间或听得什么“看不开”“没那个福分”之类的话,我撇撇嘴,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转身之前鬼使神差的往那屋子又瞟了一眼,结果一屁股坐了下去,你爷爷的,怎么我走哪里都出人命?
      窗格子上,那女的将一条绫缎甩得跟要飞天似的,眼见一个扣儿打好了,我强忍着没叫出声来,你葛登云家的人关我屁事!你这里出了人命说不定引来官差我就有救了,咬咬牙,转身,接着溜自己的,眼不见心为静,默念了两遍,步子却一点也迈不开,回头瞅了瞅,那女的脑袋已经挂进去了,这就要蹬凳子了……

      我坐在那女的对面,拼命的做着稍安勿躁保持冷静的姿势,这女的还是一个劲的往后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只恨自己定力不足,吃饱了撑的来管什么闲事,眼瞅着她要撞上被踢翻的凳子,我一把拉住她:“我又不吃你,至于么!”
      手上一空,那女的缩成团,惊恐的看着我,我蹲起来,挠了挠头,没话找话:“那个,有什么疙瘩解不开就想自尽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必……”刚才那么强悍,这会儿又这么弱柳扶腰的,这古人都有神经!
      话没说完,便听她厉声道:“你也是来做说客的!去回那姓葛的,我是宁死不从的!”
      什么和什么?我瞪大眼看着小娘子柳眉倒竖,泪眼圆瞪,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贞节烈妇”啊!不是,又误会了……
      我趴到门边左右看看没人,紧闭了门,回身清清嗓子,做了个小声的动作,解释:“我不是这个庄子里的人,我是被他们掳来的……”
      唉……要么说女人都是好骗的,我才一句话,那女的防线立马崩溃了,眼泪汪汪的看过来,一脸的同病相怜。我晕了晕,“那啥,你也是被掳来的?”
      “奴家本与夫君稚子寻亲至此,夫君前去探路,留下我母子二人在青石上歇息,不料来了只大虎将犬子叼了去,奴家一时惊惧,竟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已被那姓葛的掳了来……”小娘子期期艾艾的抽泣着。
      我一听,傻了眼,不由得问:“你夫君是姓范吧?”
      “姑娘怎地知道我家夫君姓氏?”
      不知道才有鬼了!我干笑两声:“你家夫君中了状元,新科状元……”
      “姑娘此言当真?”小娘子面露喜色,不过一瞬,却又转为凄哀:“奴家被掳至此,不知还能有与夫君再举的一天么……还有我那苦命的儿……”说着,又挽了衣襟不住拭泪。
      无语的翻白眼,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老天爷,真给面子,啥事啥人都能让我遇上!才要说话,听到外面一阵混乱,有人嚷嚷着“仔细搜”什么的,我腿一软,完了,葛登云醒过神来了,慌张的原地转了转,一把扯住范氏道:“他们正抓我呢,有地方让我藏藏么?”
      大姐,你怎么还抹泪啊……
      “哎呀,我跟你说,你不用死了,有我在,定能救你出去的,先让我藏藏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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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四下逡巡,瞅着床板与地面的高度,粗粗衡量着以自己的身材钻进去的可行度,手上已经开始拖动脚踏,抽空瞥一眼小娘子,“求人不如求己”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伏着身子钻床底下,被积灰呛得鼻子痒痒,强忍着没打出喷嚏来,抻着胳膊要把脚踏拖回原位,奈何这姿势实在别扭,眼看,啊不,耳听着人声已到门口,我的毛孔“呼啦”一下全张开了,冷汗那是哗哗的往外冒,使着吃奶的劲儿……
      开门声在脚踏被小娘子突发善心帮忙移回原位的下一秒响起,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又屏住了呼吸,自脚踏上方那条狭窄的缝隙偷窥出去。
      你爷爷的葛寿,恢复能力倒是好得像狗,真不妄称了狗腿子!
      不留情面的腹诽着,视线所及也只剩下了好多条粗粗细细的腿在床前乱晃,得,只能支愣着耳朵听动静了。
      小娘子款款长裙始终垂于一旁,想必是坐在床上的,不自觉的就握紧了小瓷瓶,阿弥陀佛,我在二十一世纪最多是不小心踩死过蚂蚁,出于自卫扔了几只臭大姐进马桶,拜托就不要考验我的生存能力了,小强也是有极限的!
      “可有人进来过?”葛寿蓦地开口,惊得我险些背过气去。
      短暂的沉默,小娘子看来是咬定青山不松口了,真不愧了那“贞洁烈妇”四个字!
      “哼哼!侯爷这会儿身上不爽快,过上几日,看你还装什么贞烈之人!”
      沉默……
      我恶寒……葛登云那厮身上不爽快?葛寿你说话能不能不带这么招人联想的!
      “怎么着,还想着自尽?告诉你,你也别想着为你那无用的相公死守什么名节了,这会儿,阎王爷那里他也去到了!”
      伴着葛寿的恶语,一条碎床单系成的长绫飘然落到脚踏上。靠!能见度本来就不高,这一下啥也看不到了,挤眉弄眼的哀怨着,冷不防小娘子抖着声音传下来:“你们将我相公如何了?”
      废话,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呗,反应够迟钝了您。
      小娘子接下来的话惊得我一口气噎在嗓子里,直接被石化掉。
      “你们胡说,我相公是中了状元的,你们怎敢谋取新科状元的性命!”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葛寿那家伙一脸见了大便宜的表情狞笑,我不得不暗骂这女人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只怪自己命歹,遇人从来就没有淑过!
      “你如何知道范仲禹中了状元的?是那小妮子告诉你的?说,那小妮子在哪儿?”葛寿声音在床边炸开,我本能的往墙角缩着身子。
      小娘子明显定力不足,连带着我头顶的床板都在咯吱咯吱响。
      “我家相公学识过人……自然是……能中状元的……”
      这声音,我的肝儿都要感激的跳出来了。
      “哼!”葛寿扔下一声冷笑,我身子麻了半边,狗腿子的智商也不是不容低估的,果然,他接着喝道:“给我搜!”
      身子彻底麻了……

      只能说,我的眼光太独到了,把心提到嗓子眼悬着听着他们咋呼了半晌,愣是没人想着看看床底下的,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头几天的罪我没白受。
      等到葛寿带着手下气哼哼的离开,我软的跟滩泥巴似的出着气,贴近了地面,无力的抬手蹭着脑门上的汗,万幸,万幸……
      头上传来小娘子的啜泣声,喂喂喂,你又哭啥?
      听得外面再无声息,四肢并用挪过去,推着脚踏,刚才紧张过度,这会儿离虚脱不远了,力气也用不上,只得敲敲床板,低声唤:“范相公他娘子!”
      “范相公他娘子!”
      唤了三四次,才听小娘子抽噎着:“姑娘……对不住……奴家现下……手脚发软,起……起不来……”
      我“当”~
      “得,我先趴着吧……”郁闷的翻白眼,人还能更倒霉吗?
      “我说范相公他娘子,你还哭啥?你家相公中了状元,眼见得就是真的了,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娘子又哭了几声才道:“姑娘方才想必也听那恶奴说的,我家相公……怕是已遭不测……”啜泣演变为呜咽,听得我只能趴在冰凉的地面上沉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命犯独虎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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