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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易容 ...

  •   阮映辞侧目,眉宇微皱,这说书人怕是有几分来头。
      他抬眼,开始打量这个说书人了。

      乍一看,说书人相貌平平,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圈白雾,朦朦胧胧地,旁人压根就记不住他的样子。

      这是易容法术。
      说书人修为比阮映辞低,约摸筑基后期左右的修为,所以他脸上的那法术轻易被破。

      然而法术下,那容貌依旧是平凡无奇,丢在人堆里转瞬就忘。唯有一双眸子,妖冶而幽深,好似一个漩涡,一时不查就会被吸进去。

      反差太大,阮映辞不得不怀疑他还戴了一层人·皮·面·具。

      他看着那人的双眸,正思索这要不要当众揭下那人的面具时,忽闻一丝桃花香。
      虽很淡,但这丝桃花香仿若有灵性似的,馥郁甘甜,闻之能叫人内心躁动。

      阮映辞暗道不好,当即屏气凝神,挥手散去空气中的花香。
      可恰在此时,季枭一声惊呼,惹得他偏头。

      “师父……”
      季枭看了一眼桌上被碰倒的茶杯,又看向阮映辞,只是那眼神闪烁,略带歉意。

      霎时,空气中那股馥郁甘甜的桃花香浓烈起来。闻之,桃香浮动,甚是醉人,与之前那丝香气无差别却又不尽相同。

      阮映辞挑眉,他只要了茶水,这杯中的桃花酿怎么来的?
      桌面上的酒顺着桌沿流下,这下好了,他不仅衣袖被沾湿,连下摆也湿了。

      季枭盯着那地方,眼中的星光愈发闪烁,他拿出帕子作势就要帮真君擦,然而他的手立即就被真君挡开了。

      他猛地抬头,反手抓住真君的手腕,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稚嫩单纯的脸上,无辜之意尽显。

      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偏偏还要神情淡然地道:“你喜欢这桃花酿喝便是,我不喝。”
      季枭分明是想喝,却执着于在春瑞楼时说过那句话,偷偷往茶杯里倒酒。

      主角这心性,阮映辞只觉得无奈。

      他虽没实践过自己的酒量,但也深知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指不定比季枭还容易醉。这喝酒,别的不说,就说要是两人都醉了,谁将他们送回阮家啊?

      阮映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季枭一下子握紧。季枭那劲道,恨不得要把骨头捏碎似的。他被抓地毫无防备,霎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季枭惊觉,一下子就松了手,他当即就要为真君揉捏抓疼的地方,但阮映辞避开了。
      他双目满含歉意,十分愧疚地道:“对不起,师父,我……”

      “无事。”
      只不过被抓疼了,无心之过而已。主角这般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生怕被责怪似的,心思怎地又敏感了起来?

      阮映辞将下摆弄干,但衣袍上仍有桃花酿的醇香,这也没办法了。他抬头,却见季枭一直看着自己。
      阮映辞皱眉,季枭的目光如此热切是作甚?

      恰在此时,楼下忽然出现一阵骚动,可转瞬又安静了下来。

      门口一大批人进入茶楼,整齐有序,将门口封死。只见那批人身着铠甲,他们手中的大刀反光,锃亮锃亮的,刀柄上还刻着一个“柯”字。

      他们应当是柯家招募的城卫兵。

      这会子,又有人进来了,城卫兵纷纷让道。
      然而来人却是江家人,还是江氏双生子。左边那位是江羲炎,右边那位江羲岚。
      这两徒弟的出现,让阮映辞十分诧异。

      江氏双生子并肩踏进茶楼,行走间,威压释放。那说书人因此停了下来,但站在台上不卑不惧,坦然自若,楼下变得更加安静。

      双生子的目光扫过众人,江羲炎道:“方才追一恶人,追至此处便没有踪影。我怀疑他可能是混进了这茶楼里。”

      江羲岚默契地接话,道:“还请大家配合检查。”
      他的做派雷厉风行,全然不似江羲炎的内敛温和。江羲岚说罢,一挥手,身后的城卫兵立即开始执行搜查任务。

      阮映辞眉宇微皱。四大世家,唯有江家与柯家争夺城主之位。两家是对头,不死不休的那种,怎地这会子合伙了?
      还有江羲炎追赶那恶人,到底所为何事?

      许久之后,城卫兵将整个茶楼都搜查了一遍,并无可疑人的踪迹。楼下顿时就骚动了起来。

      江羲炎凝神,仔细搜查这茶楼的每一寸角落,包括二楼。然而,却被江羲岚打断。

      “哥,不用找了。”江羲岚突然朝二楼看去,目光锐利,似是寒光利刃。“小贼,我今日就教你有来无回!!!”
      他的声音桀骜肆意。眨眼间,话还没落,他一个纵身,就飞到了二楼。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什么也没有,那临栏的小方桌早已人去茶凉。

      “滴答滴答~”空中唯有酒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指腹沾了桌沿的水渍,闻之,香醇的桃花酿萦绕鼻尖,久久散不去。

      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江羲岚脸色渐变,俨然处在发怒的边缘。

      忽然一个酒壶骨碌地滚到他脚边。
      江羲岚蓦然震怒,一掌将方桌拍碎,道:“给我查,看这桃花酿是从哪里来的!!!”

      空气中桃花香、醇香混在一起,早已分辨不出彼此了。

      二楼,靠近楼梯口的空桌,不知何时坐了人。
      所坐之人正是阮映辞和季枭,两人并排坐在一起。

      季枭被江羲岚的那一掌震地心颤,就好似是往他脑袋上拍似的。而此时,江羲岚正好经过他身边,似是要走楼梯下去。

      那审视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季枭紧张,死命握紧阮映辞的手。

      很少见季枭怕成这样,阮映辞只觉得有趣。
      他回握,待楼下那批人退出茶楼后,他才柔声安抚,道:“放轻松。”

      他闻了闻自己的袖口,花香已无,醇香的味道也淡了。
      江羲岚自幼天赋异禀,嗅觉极其灵敏。方才他好似乎就是察觉到了气味,才往二楼来的。

      季枭忽然将阮映辞的整条手臂都抱住,大口地喘气。好一会儿,他才说话,道:“好险!!!要刚才拍的是我……”

      他一想便觉得不寒而栗,猛地抱紧手臂,惹得阮映辞眉宇微皱。
      主角怕成这样,也真是见了鬼了!!!

      季枭那两只手就像是铁钳似的,如今整个人都往他身上挂,阮映辞更是甩不开。

      城卫兵一走,楼下顿时乱作一团,再无听书的兴致,都赶着各回各家,好压压惊。

      阮映辞注意楼下众人的反应,也并无发现异常之处。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往台上看去,却发现那说书人早已经走了。
      凝神搜索,四周并无真气波动,一眨眼,那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似的。

      季枭抬头,望着阮映辞,道:“师父,你在想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阮府。”
      他刚要站起身,就被季枭两只铁钳似的手拽了下去,愠怒,却见季枭抿唇,双眸无辜又略带委屈地看着自己。

      他又做了什么事戳中了主角敏感的心思?

      那点不算怒气的怒气瞬间消散,阮映辞无奈道:“今日就逛到这里,晚上带你出来看夜景,可好?”

      季枭眼眸一亮,猛地点头,面上惊喜之色好似都要溢出来了。
      阮映辞忽觉好笑,季枭还真是容易满足。

      两人出了茶楼后,就往阮府的方向走。街道上的人络绎不绝,依旧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方才茶楼的事,你怎么看?”

      “啊?”
      季枭走着走着,突然听阮映辞这么问,反应迟钝地抬头,眼中一片迷茫。

      过了许久,他才说话,问道:“师父,你为何不让四师兄发现你?”

      阮映辞道:“城中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柯家和阮家才会联手。但你在这城中可有听到一丝消息?”

      季枭盯着阮映辞的侧颜看,只见他说话间,那泛着水光的红唇一张一合,咬字时,舌尖微微探出。季枭心神荡漾,情难自已地舔了舔唇。

      阮映辞久久得不到回应,偏头,却见季枭一直在摇头,他嘴角的那笑容,看上去委实怪异得很。

      阮映辞皱眉,只觉得季枭看自己的目光有点不对劲。
      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淡漠,继续道:“江氏双生子都被召回了家,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不要卷进去得好。”

      一旦主角被卷了进去,哪怕事情再小,那都不是一般的事,指不定还会闹成腥风血雨的场面。

      季枭现在才练气五层,若要遇难,除了遇高人,只能是遭罪的份。
      他遇高人,并不是阮映辞乐意见到的事情,而遭罪,更不是阮映辞愿意见的事情。

      既然认定了季枭做自己徒弟,他多少还是有些做师父的觉悟。

      两人回到阮家。
      因为祭祀,阮家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

      而季枭被长老认同,又有阮真君护着,他的身份瞬间水涨船高。下人见了无一不行大礼。而主母找他也愈发频繁了。

      主母早间来了次,这时,听闻两人已回阮府,当即便带人往阮映辞的客房去。

      阮映辞午间有小憩的习惯,他刚刚赶走粘人的季枭,却不想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主角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有些恼气,开门,见是主母不由得愣了愣,但马上回神。他面无表情,又恢复到了他那般仙道风骨、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站在门口,堵住了主母的去路,沉默地看着门外的众人。

      主母见阮映辞不让进、又不说话,尴尬不已。她往屋里头瞄了几眼,然而并没有见到季枭的身影。

      她脸上堆满了笑容,疑惑道:“枭儿……”

      “不知主母找他所谓何事?”
      他清清冷冷地声音,让人分辨不出感情。

      主母心中尴尬,但面上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道:“我也不知道枭儿喜欢什么东西,就粗粗备了这些不入眼的东西,想来交给真君和枭儿是一个样。”

      她说着,便叫身后随从的下人把东西端上来。阮映辞挑眉,侧身让人进屋。

      珍珠贝玉、绮罗锦缎、玛瑙緑瓷,呵呵,好大的手笔!!!
      在这个修真时代,丹药灵石满世界都是,而这些玩意儿倒像是古董,珍藏赏玩的价值极高。

      不要白不要,以后放清廉殿陶冶情操。

      主母再次往屋里瞄了几眼,发现季枭是真不在。她霎时便有些后悔,应当早先派人打听季枭是在他自己院子里,还是阮真君这里。

      季枭好笼络感情,但阮真君一副高傲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如何谈感情?

      阮映辞见主母脸上的表情频繁变幻,挑眉,后悔送这些宝贝了?
      这可不行!!!

      他道:“主母的心意,本君会转达给枭儿的。不知主母还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了。”
      主母讪讪,只觉得十分尴尬。她领着一干人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临走前,阮映辞还说了句:因为祭祀,季枭这两日要静心养性。
      这叫阮家不要再去打搅季枭的说法是什么意思啊?

      回去的一路上,主母越想越觉得气。
      现在阮家上下都在看阮映辞的脸色,他却还在端姿态摆谱。他跟他娘,非要把阮家搅成一滩烂泥才甘心吗?

      这时,后面有一个丫鬟没走稳,忽然往前扑去,而身前恰好是主母……

      顿时,众仆从的惊呼声响起,“主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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