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晓之风》一品寒枭

1、风间晓

　　天空逐渐阴沉了下来，随着乌云一点一点地掩盖过温吞的太阳，世间万物都随之黯淡。

　　我一向讨厌下雨天，每当雨季来临的时候，母亲又会开始犯病。

　　蹲在药炉旁烧着火，有些难闻的味道从中散发出来。母亲躺在床上咳嗽，我将药罐中的药用漏斗过滤，倒入木碗中，端给了母亲。

　　不知道这次下雨之后，什么时候才会迎来晴天呢....

　　我的母亲是花街女子，因为某次没做好保险工作才有了我，不过我看老鸨早就有想把我丢出去的打算。

　　据说让我母亲怀孕的那位似乎是什么名门大族，至少在花街的那些女人是那样说的。这也是母亲一直要留着我的原因——她相信那个男人会回来找她。

　　对此我虽然一点也不相信，但是离开这里后，我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好，只能留在这里。

　　母亲喝了药后又躺了下去，我将碗筷收拾好之后就继续坐在屋檐下发呆，以往我也是这样，因为实在是没事可做。

　　“晓！还在发什么呆！快点去买些笔墨！上次那位少爷可是说好的要和我互相传信的呢，没有执笔怎么行！”

　　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一如既往的用腻到不能在腻的声音招呼着我。

　　这个女人叫做桃子，也是青楼中接客的女子。在这里，每一个女人都可以随意的使唤我，如果说这里有着阶级分化的话，我大概是在最底下的那个。

　　我不敢，也不能反抗，因为我得照顾我的母亲。

　　稍微收拾一下之后我就出门了，结果桃子手上的钱袋，我径直走出门去。

　　这条街上的人大部分都认得我，这也归功于花街女子的嘴功。大概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就算是摆摊的小贩，也喜欢露出一脸“啊，我比他身份高贵”的表情，毕竟在这个过了奴隶社会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花街女子的儿子更加递低贱的身份了。

　　我早就习惯了那些或是恶意或是怜悯的眼光。但是有人和我说过，男人当自强，无论贵贱贫富都应如此。

　　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卑微。

　　卖笔墨的是一个老爷爷，这位老爷爷似乎是叫村下，是这条街上难得会笑眯眯地和我打招呼的老人家，我很喜欢他，有时也会留下来和他说上几句话——大部分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哎，听说最近又有战事啦！我的儿子好像也在那边打仗来着，真希望他能够平安。”

　　归结来归结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话，但是老人家说的时候总是会流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似乎连白胡子都染上了快乐的颜色，而她的哑巴孙女就会过来端上一杯茶，偷偷的看我几眼，就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不知道他的儿子是谁，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战争，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就算有一天战火衍生到了这里，我大概也会平淡地待在这里，迎接属于自己的命运。

　　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值得我留恋的。

　　买好纸笔后，我正打算回去，却遇上了几个粉头油面的少年，在我出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几个，但是留在这里的话又会给老爷爷添麻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径直走了出去。

　　“喂，那边的，你给我过来一下。”

　　少年狂妄不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稍微停了一下，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我让你停下你没听见吗？！”

　　带头的少爷似乎是被逼急了，直接上前就将我堵住。我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

　　“有事？”

　　我提着笔墨，一脸淡然地看着他们。

　　“哟，还挺嚣张的啊。”

　　几位少爷相互挤眉弄眼地笑着，我微微攥紧了手指，却依旧没有动手。

　　论能力，我百分之百地完胜他们，但是我却不能出手，因为我不能牵连到我的母亲。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地位高的，终究会踩在你的头上，就算你拥有再强的实力也无济于事。

　　“听说你就是那个女支｜女的儿子？怎么，混在女人堆里，是不是也要来接下客啊？”

　　四周哄笑声炸起，我微微低下头，没有回话。

　　我长的很好看，却不同于女人的妖艳，而更像是男人的俊秀，连花街的老鸨也说我要是女孩子就好了。但是也因为这一点，我也经常被人调侃。

　　我需要忍耐。

　　几个人似乎是笑够了 ，又看我没什么反应，突然觉得无趣。其中一人似乎是无聊，伸手夺过了我手上的笔墨，并将其直接泼在了我的身上。

　　“喂，你是哑巴啊？不会说话？”

　　冰凉的墨汁从脸上流下，划过我的脸颊，从下巴滴下，沾染在我的衣服上，大片大片的黑色晕染开来，像是绽放在衣服上一朵一朵的黑色的花。

　　看来今天回去又要被说了，墨汁是一回事，衣服又是另一回事。

　　四周路过的人或冷淡或嬉笑，看热闹的站多数，本来我就不太讨人喜欢，再加上人缘极差，又这样的结果也是应该的。

　　我默默地想着，却突兀的听见一个温雅的声音。

　　“欺负人很好玩吗？”

　　在听见那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之后，四周的哄笑声却突然停住了。

　　几个少年似乎也注意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我微微抬头，目光停在了一个黑发的少年身上。

　　那位少年黑发如泼墨，用一根发绳束起。他虽然长着一张俊秀儒雅的脸，但是周身却不失大气。目光向下移。我看见的是一件浅黄色绸缎制成的里衣，上面隐隐约约映着一个熟悉的标志。

　　森之千手，火之国忍者辈出的大家族，传说中六道仙人的后裔。当然，这些我都是听师父说的，总而言之，就是很厉害的大家族是了。

　　少年年龄和我相仿，却给人一种大将的风度，仿佛他就是天生的王者一般。

　　旁边的少年似乎是看傻了，手上的墨瓶不经意的坠下，突然一阵白光闪过，手起刀落，那墨瓶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一把刀的刀刃上。

　　眼前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腰侧的太刀，几乎就在眨眼间，就接住了即将摔下去的墨瓶。

　　只是那刀刃太过锋利，一不小心就滑落了我的一缕头发。不过我倒没觉得恐惧，反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定在我的心中逐渐蔓延开来。

　　倒是旁边的几个少爷吓坏了，原来拿着墨瓶的那个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下次再欺负人的话，后果你知道吧？”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压迫力。

　　几位少年落荒而逃，人群也很快的散开了，仿佛眼前的少年是什么洪水怪兽一般。

　　等到四周的人都散了，少年才拉起我的手，向一旁人比较少的地方走去。我有些发愣的被他拉着，一时间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我任由对方拉着，也没有做出反抗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突然就有了一种安定感。

　　终于停下来后，少年才将我的手放下，随手拿了一块绢布给我，让我先擦擦脸。

　　“刚才没事吧？”

　　我摇摇头，却并没有接过对方手上的绢布。我知道这玩意很贵，要是弄脏了那可不是一点钱。

　　少年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恼，在伸出手帮我擦了擦脸后，他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对付他们的，为什么不还手？”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心中有些许疑惑，但是我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不想连累到我的母亲。”

　　少年微微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这个人还真是有些奇怪。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去改正他。”少年缓缓的说着，眼中仿佛有着某种闪光的东西。

　　“我叫千手和幸，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吗.....

　　我微微侧头，想到了母亲给我取的那个名字。

　　“晓。”

　　对方顿了顿，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吗？”

　　我摇摇头，母亲没有自己的姓氏，而我也不可能会有姓氏，没有被父亲承认的我，自然也没有继承父亲姓氏。

　　“唔.....晓，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呢。”

　　千手和幸眯起眼睛，像是一只在阳光下晒足了太阳的猫。

　　“那么，就叫风间晓吧。”

　　我微微顿了顿，对于对方这种极不礼貌的行为感到了疑惑。

　　“你的话，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阵风吧。”千手和幸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按到了我的手上。

　　“风的话，只有飞向四海八荒，才能叫风啊。”我不解道。

　　——而我，只是一个被现实拘束住的笨蛋罢了。

　　“正因为这样，你才要叫风间晓。”

　　千手和幸将手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微微绽开，但是滴入水中的一缕墨，在我的心头化开。

　　“我希望你可以像风一样无拘无束，那时候的你，才会是真正的你。”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似乎从那时起，我的存在就突然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