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赤之王后》仑苏

3、是有病？还是超能力？

　　十束帮真夜照顾安娜，但是十束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照顾好。

　　因为此时，这个从不表露感情的少女却微微地皱起眉头，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似的，紧咬下唇。

　　她默默地将散在地上的弹珠聚到起来。一边收拾着，一边像是要说什么似的张了张嘴，然后又咬起嘴唇，一直反复着这样的动作。

　　十束叹了口气，肩膀脱力垂下，虽然很想知道安娜透过红色玻璃珠看到了他的什么，但是……

　　“你不想说的话，就不必说了。”他说。

　　安娜惊讶地看着他。

　　“安娜。”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十束仰头看向身后，是真夜。

　　就像寻求庇护的幼崽，安娜一下扑进了真夜怀里。

　　真夜在触碰安娜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这孩子，又“看到了”……

　　十束赔笑，温柔道：“抱歉，我似乎没照顾好她，她有些不高兴了。”顿了顿，他说，“所以，作为赔礼……”

　　他从架子上取出糖果罐，晃着罐子，将糖果倒在手上。滚出的三枚糖果，分别是有着晶莹黄色的柠檬糖、黄绿色的哈密瓜糖，以及白色的薄荷糖。

　　十束将这些糖递到安娜面前，“你要什么色的？”

　　安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盯着十束手上的糖。

　　“红色。”真夜淡淡道：“安娜只喜欢红色，也只能看到红色。”

　　“诶？因为病吗？可是不是说好了吗？”

　　真夜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能说她没病吗？……不，她不能说。
　　感觉到姐姐的压抑的心情，安娜抱紧了她。

　　“似乎是后遗症。”八田解释道。不知怎么他眼含泪光。大概是听到了刚才一直在说的关于疾病的事吧。

　　“嗯……这样啊。”十束看着相拥的姐妹两，再想想刚刚安娜拿着红珠子“看”他的事。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但十束却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摇了摇罐子，佯装苦恼说，“可是没有红色……那，粉色行吗？”说着，他又倒出了一枚粉红色的草莓糖在手上。

　　安娜定定地看着这颗接近红色的深粉色软糖，轻轻点了下头。
　　真夜道谢，将草莓糖递到安娜嘴边。安娜老实地张开嘴，吃了下去。

　　“真夜，安娜。我们要走了。”穗波在叫唤她们。

　　真夜起身，又向十束鞠了一躬，才带着安娜走向穗波。

　　礼貌固然好，但是过分的礼貌却是人与人拉开距离的利器。至少，十束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今天就请八田君和镰本君带我们好好逛逛镇目町了。”
　　听了穗波的话，八田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擦了擦鼻尖。

　　“之后我会和镰本带姐姐们去中央大街那边的。”镰本伸出拇指道。

　　对于经常拉着镰本在镇目町中央大街的电玩中心玩的八田来说，那一带就像自家的后院一样。

　　“十束哥也来吗？”八田问道。

　　对此十束稍微想了一会儿后，笑着摇了摇头，“我就算了。你们可要好好护送老师和真夜安娜啊。别光去游戏厅了。”

　　“啊……除了游戏厅之后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吗。”八田没有跟女性|交往过，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十束叹了口气，“还有女生喜欢的化妆品店啦、有名的冰淇淋店之类的啊。那里的冰淇淋外观也很可爱，小真夜和小安娜或许会喜欢。”

　　“诶……要去那种女人逛的店啊……”八田阴沉着脸。
　　对此镰本露出无奈的表情从后面说道：“八田哥，你要知道自己是在护送女孩啊？”

　　八田和镰本小时候似乎是孩子王和小弟的关系。八田虽然才刚加入吠舞罗，但他和镰本已经完全恢复了那时的关系。

　　话虽如此，镰本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跟在八田后面打转，但该管的还是会管，他一边捧着八田，同时也巧妙地加以引导。有镰本在的话，一定能让穗波、真夜和安娜玩得高兴的。

　　果然镰本这么一说后，八田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双手抱胸，脑中开始重新思考带领她们游玩的路线。

　　而镰本则很有绅士风度地帮着穗波拿东西。

　　十束看着他俩，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将手上的糖分别塞给八田和镰本后，起身，却在看到真夜和安娜向他走来，又顿住了脚步。

　　真夜将手平摊在十束面前。

　　十束疑惑，“是要握手吗？”

　　而穗波则在一旁惊讶道：“神奇！真夜居然破了这么多例！”

　　十束：“诶？这话是什么意思？”

　　穗波笑，“真夜有重度洁癖，从来不让家人以外的人碰的。”

　　闻言，十束虽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他可以理解为他被姐姐给接受了吗？

　　于是，十束就将手放了上去。

　　双手相触的那一瞬间，十束感到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感觉似曾相识，因为刚刚安娜隔着弹珠看他时，也是这样。
　　这是一种，近似于恐惧的不安感。但是面对姐姐的时候，不安更甚。

　　对此，十束有些畏缩。

　　然而，下一秒，真夜就把手拿开了，并说：“对不起。”

　　十束想，或许她是在为“窥探”他而道歉。

　　现在，十束才明白，这两姐妹，不爱说话，目光有些老成，但却不是因为孤僻。而是，她们似乎已经看透了，她们的眼神，明显是放弃了什么，无谓般地活着。

　　“你是个很好的人。”真夜这样说，然后摸了摸安娜的头发，走开了，独留安娜一人面对十束。

　　“安娜有话想对我说？”十束问，他蹲下来，保持和安娜视线同样的高度。

　　安娜那猫一般的大眼睛注视着十束，然后敏捷地转动着，并慢慢向坐在吧台前的周防尊看去。

　　“嗯？那个人怎么了？”他问。

　　安娜如同巫女宣告神谕般，庄严地开口道：“在那个人身边，你活不长。”

　　安娜盯着周防尊，道。

　　十束睁大眼睛，“……你‘看到’了？和你的姐姐？你们……能看到未来吗？”

　　安娜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姐姐看到了，我并没有清楚地看到什么，我只是这样感觉。”

　　“所以，你才把姐姐带过来吗。为了确定？”

　　安娜点点头，默默地垂下眼睛，似乎在等待他的呵斥。

　　十束一时间没有回话，但在吃惊过后，他所露出的表情既不是疑问也不是不安，而是苦笑，“是吗。原来是这样……”

　　“你不生气吗？”安娜问。

　　“诶，为什么？”

　　安娜惊讶地看着他，道：“姐姐果然没说错。”

　　……你是个很好的人。

　　十束想起方才真夜的话，笑道：“其实，我也曾设想过这种状况。”他摸了摸安娜的头，“谢谢你们……不过刚才的事不要和其他人说哦。麻烦你和你姐姐为我保密。”他将食指竖在嘴前，以玩笑般的口气说道。

　　安娜用通透的眼睛盯着十束看了一会儿，便转身朝真夜跑去，拉住真夜的手，走出酒吧。八田和镰本在前方带路。十束目送他们而去。

　　跟来时一样，“叮铃”一声清脆的门铃声，店门关上了。

　　这时十束朝周防尊和草薙出云看去。周防尊正懒洋洋地喝着酒，而草薙出云则在收拾穗波吃完的餐盘。

　　在同草剃对上视线后，十束轻轻地招了招手，“王，草薙哥，稍微过来一下好吗？”

　　草薙出云同周防尊交换了一下眼色，走出吧台。
　　周防尊也默默地从座位上起身。

　　当他们来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处时，十束为了不让其他成员听到，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小真夜和小安娜，是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Strain）。

　　即指自然产生的能力者，有别于由王授予力量的族人（Clans|man）。

　　说起来，“王”到底是什么，其实十束也不太清楚。根据草薙出云所收集的情报，以及周防尊不耐烦地做出的说明，在这个国家似乎存在着拥有强大力量的“石盘”，那“石盘”会选出七位王，并授予力量。

　　周防尊便是由那“石盘”选中的第三王权者——通称赤王。

　　王会选出被称为族人的臣子，并授予其力量。十束和草薙出云都是由周防尊赋予力量的赤色族人。

　　由王及其族人所构成的集团被称为“氏族（Clan）”。

　　超能力者不属于氏族，他们的力量不是王引导出的，而是自然产生的，他们是无主的能力者。

　　为什么会出现超能力者呢？这依然是个谜。

　　一种说法认为这是由于“石盘”的力量泄露造成的，简单说来就是操作失误，也有说法称超能力者是“没能成为王”的存在。

　　总之，不属于氏族而得到力量的超能力者，缺乏有关自身力量的知识，往往会被力量支配，并使用力量进行犯罪。

　　“说小真夜是超能力者我还信，但小安娜……那孩子太小了。”草薙出云叼着烟，皱着眉。

　　“的确。”十束点点头，“小真夜盯着王看，还说出那样的话，怎么看也不像是随口一说的，所以她很大可能是超能力者。至于小安娜……穗波老师说她‘识别不出红色以外的颜色’，听到这话我就在想，那孩子，会不会是看到了王的‘颜色’才一直盯着王看呢。”

　　周防尊是“赤王”。若是拥有力量的人很可能会看到缠绕在周防身上的红色灵气吧。

　　草薙出云却还是没有被说服，“你确定安娜不是被她姐姐影响？就这些根据，很难说明那孩子是超能力者。”

　　“不……”十束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安娜她一直在滚着红色的弹珠。我觉得那或许不是在玩，而是在‘看’和‘感应’着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草薙出云问。

　　“我觉得那孩子会不会是有预知或千里眼这类的感应能力呢。我感觉那不是单纯的占卜游戏。”

　　草薙出云长长地吐了口咽，遥看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说，“怎么的，你要跟我们说的就是这些不靠谱的事吗？还有，真夜临走前跟你握手，是什么意思？”

　　十束被问的有些为难，“……嘛，也没什么，就是给我发好人卡吧。而且，再说下去就涉及到个人隐私啦。”他以玩笑的口吻加以搪塞。

　　草薙出云不解地皱起眉头。

　　然后十束换上一副郑重的表情，重新看向草薙出云，“总之，小真夜是超能力者的事不否认吧？”

　　草薙出云：“不那么怀疑而已。”

　　十束接着道：“或许，小真夜是不是真的有病，还未可知呢。”

　　草薙出云沉下脸。
　　而沉默的周防尊，他一直没松开的眉头，似乎又紧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