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巢剑仙的日常》舟自横

81、第八十一章

　　公良楚形体不稳，楚沧澜却袖手旁观，松月觉得主人之间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她一个小侍女还是泡茶去。

　　至于这茶什么时候泡好，就不能预估了。

　　所以，松月趁着几人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立刻就跑了。刚好，尘雪在外面一定和担心，她去告知他一声，免得这人东想西想。

　　许照影见松月离开，对楚沧澜说：“现在魔国出了这种事情，你可要出关？”

　　魔国上古封印被破之事，现在几乎无人知晓，当事几人都年岁不够，接触不到这个层面的事情，所以顶多会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却猜不到事情背后的真相。

　　也只有公良楚这个被坑的‘已死之人’，无奈之下近距离接触，并且看到了整件事的发展过程，并且还成为了受益者之一。

　　所谓的上古封印，具体来历已不可考，只是修界一直都有这样一种传闻。

　　在上古时期，道统繁华昌盛，无论人族、魔族、妖族、灵族等等数百种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殊道统，这些流派有些源自各族本身，是最适合各族族人修炼之法，有些源自文明智慧，是最接近真理特殊功法，有些源自最古老蛮荒时期的教派，是最权威的修炼道路。

　　但是在数十万至数万年前这段时间内，不知天地到底发生了何种剧变，各族道统接连被灭，渐渐地形成了如今的修界格局，法修一家独大，剑修撑起江山一角，丹修只能所在墙角，苟延残喘。

　　各族道统的覆灭看上去都是各族自己的问题，有些是因为道统挑人，有些是因为修途不好走，有些是在争斗之中落败，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就消亡了。

　　但如果跳出这些具体事例，从宏观的角度去看的话，不难的得出一个令人心惊的结论。

　　所有消亡道统，均不是天道亲近的道统。

　　修道，修道，这两字道尽了天道真正青睐扶持的是‘道门’。

　　所以，不修灵力、不讲灵根资质、只在乎悟性的佛修几乎失了存在空间，本身对传人的要求就高，再加上接二连三的毁灭性打击，导致属于人族的佛家道统近乎失传。即使现在满修界还能找出佛修，但是核心传承已经不在了。

　　现存佛修、儒修等修士可能会将道统的落寞归咎于数万年前魔国立国之时，为了站稳脚跟，魔国祭出的镇神祭坛，这大杀器坑死了无数当年的人族英豪，导致大多数小道统失传。

　　但实际上，灵族的道统失传的更早，在魔国建国之前，灵族就已经没有了‘神的庇佑’，灵族最重要的‘神道’彻底退出里修界舞台。

　　灵族各族皆有自己侍奉的真神，成为神的信徒，不仅可以开发出特殊的种族天赋，更加能借用一部分真神之力，提高修炼速度和突破成功率。但是某一天，真神再也没有回应，信奉真神的诸多优点便利成为了空谈。

　　慢慢的，各路真神传下的功法失去了效用，被更优秀的修炼心法替代，灵族渐渐不再修炼各族真神的心法，这些道统虽然记录还在，却与消失无异。现在灵族依旧保持祭祀信奉真神的举动，可这个举动更类似于一种传统，而不是修士们要传下来的道统。

　　妖族虽有冠绝修界的血脉传承保驾护航，可从近千年来看，妖王莫名惨死，各族内斗，种群繁衍困难等等问题一直困扰着妖族，让他们即使天生有优势，无数秘法、族群骄傲的心法也渐渐失传。

　　最后说魔族。魔族非魔国，曾经有许多种族因为一些共同的特性而被统称为魔族，他们的道统复杂。但是在上古时期，也就是十万年前，魔族的道统就出现了莫名断层的现象。

　　在过去的岁月长河里绽放光彩、非常有名的，就有杀伐道、噬道、血祭道等等，但都是昙花一现，再也不复。

　　后来修界就流传出一种说法，魔族因本身特性，所修功法、所走修途皆为邪道，不被天道正统认可，所以，魔族许多道统都被封印了。

　　这也是修界有识之士，意识到天道不容许旁道生存事实最开始的契机。

　　大概是因为最开始处理魔族的时候天道尚未完全发展完善，所以所做之事颇留了一些破绽。而不像之后对待他族，包括现在削弱妖族传承之事，均进行的天衣无缝，水波不兴，所有的事情都是自主发展，不留一丝不合理之处。

　　而现在修界，对这个事有清晰认知、并且知道上古封印到底是什么的，大概就只有几个人了，这几个人当中，包括了楚沧澜和许照影师兄弟两人。

　　这封印有几处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明白，上古封印并不是天道出手，反而是修士对天道无情的最后对抗。否则，怎么有流言蜚语流传下来，更是引起其他修士的怀疑呢。

　　上古封印里，封印的不仅仅是魔国的一些道统，可能还有灵族‘神道’发展收集起的庞大信仰之力，以及当时的天地之气。

　　那个时期，恰好遭逢天地剧变，天地元气渐变单薄，偏偏修界不稳，当年魔族与灵族最顶尖的那一批修士隐约发现了天道的针对。

　　天道最开始动手就是从魔灵两方开始的。

　　于是他们选择了留下一式后招。

　　截取灵魂碎片制作道统传承。这种方式如今早已失传，但即使不失传，如今的修士也付不起损失灵魂的代价，因为如今早就没有了修神的概念。最接近修神功法的，大概是曾经令整个修界都很头痛的控灵一脉，但是他们也只是学到了一些皮毛，根本不是真正的修神。

　　截取灵族各族神道收集的庞大信仰之力。即使是楚沧澜也难以想象，当时的灵族先贤们是如何办到这一点的。

　　世上无真神，但是信徒们创造了真神，无数的信仰之力聚集在一起，凝聚成一股庞大的力量，若是按照正常的发展，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这股庞大的力量会真的诞生出神识，成为真神，但显然天道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天道并没有对这股力量做什么，它只是非常果决的改变了这股信仰之力与信徒之间的力量沟通渠道。当再也感受不到这股力量的存在，当修炼出的本领日益衰微，信仰自然不存，再庞大的信仰之力也会渐渐消散。

　　当时的灵族使用某种方法，保存了这股庞大的信仰之力。将它和魔灵两族的一些道统传承以及聚拢的庞大天地之气共同封印了起来。

　　十数万年过去了，它们因为封印而躲过了天道注视，留存至今，也在不知是注定还是巧合的机缘之下，重见天日。

　　只是非常可惜，这一次开启的封印中，力量并没有过多的损失，可是作为传承载体的灵魂碎片却日益被消磨，两族先贤孤注一掷的反抗终究抵不过漫长的时光，最后竟然只有三个道统留存下来。

　　其中众生道还非常倒霉的找上了公良楚，只能出师未捷。

　　许照影之所以问楚沧澜是否要出关处理这件事，就是因为他知道上古封印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现在道统之事另说，毕竟是魔灵两族的，和他们人族没太多的干系。重点是封印之中破封而出的力量。

　　这股力量是信仰之力和上古天地之气混合而成，谁也不知道会对现在的修界造成什么影响。

　　楚沧澜摇摇头：“我被天道盯得太紧，小动作就罢了，若是这种事情上出头，恐怕即使有恶体替我做障眼法恐怕也瞒不过去。”

　　公良楚似乎终于稳住了形体，便有空开口说话了：“我体内这位能找个东西让他另待着么。又念叨，我受不了。我的修途自有我自己掌控，岂能让他人干涉。”

　　他口中的那位自然就是众生道的传承灵魂碎片。

　　“这问题你该问他。”楚沧澜说。

　　公良楚顿了顿，不继续这个话题了。显然他问过灵魂碎片了，那东西暂时只能呆在他身体里。

　　他倏然温柔一笑：“本尊可是担心这次封印被破之事，将重演万古派悲剧？”

　　听到万古派之名，楚沧澜和许照影均皱了皱眉头，神色稍有些怔然。

　　万真剑宗的前身就是万古派。或者说，楚沧澜以及万真剑宗半个长老团，其实都是万古派的弟子。

　　千年前，万古派在短短数月之间高手尽数覆灭，留下了一个空壳和一般懵懂无知的弟子。

　　后来才有了楚沧澜开山立派，在万古派旧址之上建立起了万真剑宗。

　　这也是为什么楚沧澜和许照影知晓上古封印来龙去脉的原因。师长莫名惨死，不是突破失败，就是走火入魔，更有修炼功法不当爆体而亡的。种种异象之下，楚沧澜怎么可能会相信背后没有阴谋？

　　只是他和许照影数百年的查证，最后得出的结论却令人无言。

　　万古派之前只是个普通法修门派，却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个上古传承，门派高层均改了自己的核心功法，然后踏上了一条他们觉得是通向飞升的死亡之路。

　　许照影听公良楚的话，也心中有了一丝担忧：“天雪他，恐怕是要接受传承的吧。阿敛，你为何不阻止？”

　　楚沧澜说：“当年师尊他们，是资质心性均不合适，被飞升的巨大利益引诱的失了理智，硬练传承功法，背后又有天道推波助澜，才会最后酿成悲剧。天雪是真的合适杀伐道。如果，天道的阻拦天雪扛不住，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公良楚轻笑一声：“本尊你既然这件事不打算出头，不如放我出门去处理吧。”

　　楚沧澜说：“你死一次，折损我数十年之功，这笔账我还未算。”

　　公良楚毫不心虚：“你是你，我也是你，我是我，你也是我。你我之间，何必算的如此清楚呢。反正你暂时也不想飞升，修为折损点就折损点呗。”

　　许照影突然明白为什么向来喜欢热闹的松月居然放弃这场大戏离开了。

　　师弟和师弟的恶体怼起来了，他这个师兄该怎么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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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深而清的水投喂，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