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轮：爱情魔方》安心

43、病重

　　园长今天早上没有出现。

　　以往总是最早出现在院门口，慈祥的圆脸上带着笑意，亲切地迎接每一个到园里来的张欣宜今天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迎接老师和孩子们的到来，这让大家都感到有些奇怪。

　　等快到上课的时间她还没出现，大家已经开始担心。

　　“给园长打个电话问问吧，也没听说她今天不来啊？”方子晴招呼完孩子们，抽空冲唐果喊了一嗓子。

　　唐果拿着手机，有些踌躇。昨天冲出园长办公室后，她心里就有些不安，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园长。她知道园长没有强迫她同意的意思，但是，让她到苏与非身边与他朝夕相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昨晚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只在天快亮时才打了个盹。

　　现在，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园长。她会生自己的气吗？

　　手机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唐果皱着眉头，拨通了她家的座机。

　　仍然没有人接。

　　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妙——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张欣宜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子晴，知道园长家在哪儿吗？我去园长家看看。”她招呼正被几个孩子纠缠住的方子晴。

　　“要不我去吧。”方子晴想过来，却又被孩子们抱住了腿。

　　一边的赵一荻说：“我陪你去。”

　　园长家就住在距离中心不到五百米远的海天艺术学校教职工家属区。她们敲了很久的门，没有回应；唐果急了，跳着脚趴在窗户上看，透过卧室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她看到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坏了，是不是出事了？”

　　唐果和赵一荻在门口学着电视中的样子又撞又踹，门纹丝不动，反倒惹来了对门一楼邻居开门出来查看。

　　“每天早上买菜都看到张老师锻炼的。今天早上确实没有看到。”

　　邻居的这句让她们更着急了。情急之下，唐果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在警察的帮助下，他们终于冲了进去。

　　张欣宜盖着一床薄薄的毛巾躺在卧室的床上，一动不动。

　　唐果一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她的眼睛紧闭着，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快送医院！”热心的小警察背起了昏迷中的张欣宜。

　　“你帮园长收拾一下住院的东西——她这个样子，没准儿要住院。”赵一荻交待了两句，紧跟着警察跑了出去。

　　简单收拾了洗漱用品，又到衣柜里找了几件换洗衣服，环顾四周，唐果心情复杂。

　　张欣宜的家不大，收拾得很整齐，布置得也很简单。平常——在幼儿中心，她对大家都是很慷慨的，尤其是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拿刘阿姨来说，上次她母亲生病的住院费，有将近一半都是她出的。也许是在大家身上花得多了，她自己才这样节省。

　　床头柜上摆着两副照片，她轻轻拿了起来，一张是全家福，张欣宜和她已经过世的丈夫，还有他们的儿子，对着镜头正甜蜜地笑着。这应该是十几年前的旧照了。那时候她还很年轻，她的儿子也不过是一副小学生的模样。

　　另一副照片，是上个月幼儿中心搞亲子活动时照的。大家站在教室前排成了好几排，学生、老师和家长，密密麻麻。张欣宜站在最中间，慈祥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

　　当唐果赶到医院时，张欣宜仍然未能从昏迷中醒来。

　　赵一荻看见唐果进来，低头看着地面。待唐果将带来的物品放好后，她突然说：“你为什么不答应？”

　　“答应什么？”唐果吃惊地问她。

　　“昨天你和园长的话我都听到了。”

　　唐果眼神一黯：“你们不明白，有些事是说不清的。”

　　“我确实不明白。但我至少明白一点，园长是个相当好强的人，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求人。要不是没有办法，她一定不会求你。但是你拒绝了她。”

　　赵一荻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他们都说你很善良。是吗？如果你足够善良，怎么会拒绝一个这样真心对你的人的一个小小要求。不过是换一份工作而已，你又不会损失什么。更何况，有多少人希望能进盛世工作，却没有那个造化。”

　　唐果不想再解释什么。她知道，再多的解释现在也没有用。她不会明白的。

　　“而且，他只是要求你去做他的助理，又没有限定期限。你去了——即使是一个月，哪怕是一周、一天，就可以兑换条件，实现园长的心愿。这样的举手之劳，对你而言，果真有那么难吗？”

　　这样的“举手之劳”，对她而言，真的有那么难吗？

　　唐果失神地望着自己的手指。

　　突然，赵一荻喊了起来：“园长，您醒了？”

　　她连忙转身扑到了床边——

　　张欣宜缓缓张开眼，她的肤色有些暗沉，嘴唇上的皮已经开始裂口、脱落，两腮深陷，脸色看上去非常不好。

　　“我这是在哪儿？”她吃力地扭头看看她们，挤出了一丝笑容：“我一定吓坏你们了。别害怕，估计是昨天吹空调受凉了。年岁不饶人啊，人老了确实是不中用了。”

　　唐果握住她的手，满怀歉疚：“园长，对不起。”

　　“你干什么说对不起？”张欣宜抬手摸摸她的脸。她的动作让唐果想起了母亲，眼眶立刻红了。

　　“昨天我说的你就当没听到。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张欣宜压低声音对她说。

　　立刻，唐果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