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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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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房间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空了,大脑也停止了工作。他是一个被掏空的人。
但是,如果心已经空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痛?痛得他紧咬牙关仍旧几乎无法在她面前站稳;如果大脑停止了工作,为什么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在他面前上演,犹如正在发生一般?
他至今仍记得那一天,他六岁那一年的夏天。
孩子的记忆力是惊人的。所有与唐果的一切一切,都一直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小晟,快来看看你的妹妹!”那天中午,他正在屋里看绘画故事书,就听到爸爸招呼他的兴奋的声音。
在客厅里,他第一次见到了正在妈妈怀抱里的唐果。
一个天使一样可爱的宝宝。穿着可爱的白色小裙子,浓密的黑发,大大的眼睛,粉嘟嘟、肉滚滚的小胳膊,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小晟,要好好对你的唐果妹妹。”妈妈腾出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顶:“唐果妹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的妈妈去世了。你见过她妈妈的,就是那个很漂亮的小阿姨,你爸爸的表妹。以后,果果妹妹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你是哥哥,会帮爸爸妈妈照顾她吧?”
他看着这个天使一样的小宝宝。他喜欢她。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喜欢她。
而唐果,一定也有和她一样的感受,因为,她冲着他甜甜地笑着,对他伸出了小手,好像是想要他抱。是那种可爱的天使一样的笑容,纯真无邪,亮亮的大眼睛里也写满了笑意。
“看来果果是想让你抱,她很喜欢你呢。”爸爸在一边说。
他刚兴奋地接过这个粉团一样的小宝宝,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哎呀,果果是不是拉粑粑了?”妈妈抽抽鼻子。
他把手伸到她屁股下的尿布里摸了摸——屁股光滑、冰凉,然后,他摸到了她的便便。
看到他愕然的样子,爸爸妈妈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怀里的小家伙,仍然对他天真无邪地笑着;他决定看在她可爱的笑容的面子上原谅她。然后,在他拽下她的尿布的同时,一泡分量十足的热乎乎的尿又“哗”地淋撒到他的裤子上。
而唐果,仍然在对他天真地笑。
而爸爸在一边大笑:“好啊,好啊,这下我可儿女双全了。”
回忆越美好,必须生生剥离时越痛苦。
就象现在的唐晟,呆呆地躺在床上,头脑中反复涌现的,却只有和唐果在一起的美好回忆。
似乎,和她在一起,他就应该是永远快乐的。
但是现在,他的快乐女孩要走了,要到另一个男人那里。
“好好照顾唐果,永远不要让她知道她的身世。她就是我们的孩子。”记得爸爸曾经这样对他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妈妈有什么不幸,你要好好照顾她,直到她找到合适的男人。”
是的,现在,唐果找到了自己爱的男人,作为一个哥哥,他的责任已经到头了。可他的心,却在这一刻开始堕入深渊。
不应该这样的。从成为她哥哥的那一天起,命运就已经宣判:他永远不可能成为陪伴她一生的那个男人。
他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要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