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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故事 ...

  •   苏与非接到张欣宜的电话时有些意外。

      当张欣宜听到他在医院要来看他时,他更是意外。毕竟,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当时还闹得不太愉快。

      唐果和他在住院处楼后的花园里散步,看他收线后若有所思,忍不住发问:“谁来的电话?”

      “张园长。”

      唐果也是一脸吃惊:“她找你干什么?你们还有联系?”

      “没有。”这也是苏与非感到不解的地方。投资也不是以他的名义,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

      苏与非在草坪边上的长椅上坐下,仰头望着清澈如洗的天空:“唐果,你说,要是永远能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侧头望望身后安静地望着她的女孩儿:“不要这样悲天悯人。这种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即使是胃癌也没关系。虽然我还年轻,但应该经历的都经历过,还算成功的事业,懵懂刻骨的初恋,求之不得的爱情,还有我哥哥那舍得让自己新婚娇妻来照顾心怀叵测的弟弟的伟大兄弟情——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

      唐果觉得自己的鼻子又开始发酸,她扭头::“需要我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吗?不能这样总瞒着他们。”

      苏与非一脸的无所谓:“子微打过了。爸爸妈妈说没有我这样不争气的儿子。”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唐果忍不住安慰他。

      “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孩子。虽然我也努力了。”他的脸上写着淡然,但眼角隐隐闪着失落。

      唐果不知该如何回答。以她准备婚礼期间和苏家人简单的接触中,她依稀觉得苏与非的父母并非如他所言地不以他为傲。

      “杨杨你是怎么弄走的?”她叉开话题:“我看她不象是容易妥协的女孩。”

      苏与非微笑:“想不想知道我和章家的故事?难得你不好奇,不想知道为什么她父亲想收我为义子?”

      唐果当然好奇。

      苏与非示意她在身边坐下。

      他的手臂伸展,轻轻地搭在椅背上。远远望去,好像唐果被拥在他的臂弯中一样。

      “这事说来话长。”

      唐果望着他。

      “杨杨是白烨的表哥。白烨是我的大学校友。”

      苏与非已经陷入了沉思,记忆也飘回那个寒冷的冬天······

      前一夜的大雪后,空中仍懒洋洋地飘洒着细小的雪花。校园里已是一片纯白。石道上厚积着雪泥。

      苏与非踩着积雪,低头往图书馆走。脚下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覆盖在路面上的雪,反射出的刺目白光,让他有些恍惚。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脚下有什么东西时,他已经被绊了一跤,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

      而被他从雪地里扒出来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一个旅行包!

      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如此粗心,将包就这样落在路边——幸好是在校园里,也幸好这条僻静的小路已被大雪封盖,否则,真不知道能否幸存到现在。

      旅行包里塞着一套桃红色的女式运动服,里面还有一长条没有开封的中药!他在运动服口袋里找到一本护照,还有夹着几张美钞和VISA卡的钱包。这时,他好奇这个叫章苏杨的漂亮女孩究竟会怎样把自己的身家都丢在这里。

      于是,他清理掉一边长椅上的积雪,坐在上面翻开了书,开始耐心地等待。

      而等到这个粗心的女孩儿跟在白烨身后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发现世界确实很小。她居然是来看望白烨的表妹。

      章苏杨见到他时眼睛一亮,这种神情在女孩子脸上他已经见多不怪。所以他婉言谢绝了她和白烨请他共进午餐的邀请,跺跺发麻的脚离开了。

      后来他才知道,刚下飞机的章苏杨来找他一起去看她父母,两人说着说着为点小事发生了争执,一贯意气用事的她调头就跑,白烨也只管追。等他把大小姐哄好,看看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雪。于是,他只能收留她在公寓住一宿,她余气未消,顾自上床睡了。也就因为这,到早上梳洗时才发现包不见了。那时,他们已经对找回旅行包不报任何希望。

      “别的好说,关键是给阿姨带的药。”白烨事后万分感谢地说:“阿姨的病是不能停药的。”

      那时,他并没想到在今后的日子里,白烨和章苏杨会成为与他息息相关的人物。他以为他们和别人一样,不过是在自己生活中匆匆擦身而过的过客。所以,当白烨说章苏杨的父母请他去他家吃顿便饭时,他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与非,我姨夫可不是一般人。你可想清楚,要不是杨杨直吵,他还不会请你这一顿的。”白烨不忍看他错过机会,直劝他。

      他很执拗,即使是美国总统又能怎样?那时他的心很高,觉得自己是不需要靠别人的,觉得单凭自己的血肉之躯和一腔热血,就能得到自己的天下。

      在他回绝后,章苏杨就跑到了他的公寓,一脸哀怨地瞪着他:“为什么不答应?”

      “因为你动机不纯。”他看出她是个透明的女孩儿,所以干脆直说。

      章苏杨眼神一黯:“那——为什么我不行?表哥说你身边虽然有追求者,但绝对没有爱人。”

      他叹气,拿出了自己的钱夹递给她:“这就是我的理由。”

      章苏杨看到里面的唐果的相片,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老婆?”

      他摇头,她就笑了起来:“不是你老婆,那就不能算理由。”

      之后,她就成了粘在他身后的小尾巴,就连韩子微都忍不住问他:“这个小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总跟着你?”

      他只能苦笑。

      虽然他想极力当她是空气,但她却总不能让他如意,在他身后不停地聒噪,让他一刻不得安宁。

      然后,有一天,她带着父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既然你不肯赏脸,我只能自己过来看看。看看是什么人物能让杨杨变成一个彻底的小疯婆子。”章庆云脸上写满了对女儿的宠溺。

      “伯父,我有女朋友。”

      他的直截了当让杨杨的脸立刻拉得老长,也让章庆云有些不悦。他对女儿道:“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就是你看中的男人?”

      “他的女朋友都已经和他分手了!人家连他的信都不肯收!”当然,是白烨背叛了他。

      “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他对她的胡搅蛮缠头疼不已。

      “你出现以前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的是哪种类型!”

      ······

      这场闹剧最终以苏与非的落荒而逃收尾。

      后来,他曾和章庆云有过单独会面。章庆云明确表示:原来还为女儿看中的男人担心,以为是想借女儿上位的男人,现在才知道是女儿在倒追,而且倒追得很辛苦。

      “我这个女儿,和我一样是死脑筋。不过她的精神头儿,倒是和她妈妈当年有一拼。”他很得意。

      人都有一种奇怪的劣根性,对送上门的不爱理睬,对苦追不得的,即使是破铜,也能当成真金。一来二往,他和章家也熟悉起来,加上中间有白烨添油加醋,到最后,章家倒真的钟情想让他做个上门女婿。

      虽说他与章苏杨最终未成眷属,但章庆云并未介怀。在他回国后,主动提出可以出一部分资金帮他创业。

      “我看中的不仅是你的聪明,还有你的执着。”章庆云说到这里时有些黯然:“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如果当时我也曾有过你这样的坚持和执着,相信今天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章庆云年轻时是个穷小子,女友琵琶另抱,他在最低潮的时候遇到了章苏杨的母亲,而后入赘章家,当了个上门女婿。

      “接受别人的帮助并不可耻。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的成功会来得更快,这也能使你与爱人的相聚的距离大大缩短。”

      他语重心长:“男人要变得强大,才能更好地把握自己想要的女人。”

      ······

      而他,变强大后,却彻底失掉了深爱的女人。

      甚至,有可能赔上了他的健康与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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