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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周斐仁眉梢蓦然一挑,轻笑:“自是不会,母后恕罪,朕只是一时感慨罢了。”却还是没有接她手中的酒,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一旁的裴衣伊见状,越发不明白了,可却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陛下这模样,一看就像是故意给柳梵音难堪。看来自己所猜测的事情,还真有可能是子虚乌有了。
想到此,裴衣伊不禁哑然一笑,想想也是,凭柳梵音和周斐仁之间的关系,二人怎么也不可能会出现那种情况吧?毕竟,两人隔着天大的身份,伦理常孝不说,便是这灭国之仇,和听说昌伯侯府那满府三百多条人命,也是大大的不可能了。
如此一想,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倒是有些为梵音同情起来,却也没说什么,垂下眼眸,不动声色的看好戏。
姚珠儿却是一双眼眸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在梵音和周斐仁身上徘徊不定,略显闪烁。
感慨?还真会挑时候!梵音心中腹诽,也不管这越发尴尬的气氛,只也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不语了。
直到梵音脸上再也挂不住,周斐仁却还是没接酒,梵音脸一沉,便想借机发发长辈的脾气将这尴尬的场面给结束时,一旁的姚珠儿蓦地起身,笑吟吟的伸出手,从梵音手中接过酒杯。
也不理睬满是惊愕的梵音,只笑吟吟的道:“今儿陛下可喝了不少酒了,再喝,怕是对身体不好了,太后娘娘,臣妾看,不如这杯酒,臣妾代替陛下喝了如何?”
梵音微愣,而后反应过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虽然心里清楚,姚珠儿此举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纯粹只是想在周斐仁面前刷好感度,可不论怎么说,总算将这尴尬的一幕渡过,她自然不无不可了。
扫了周斐仁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当即点头,扯着唇还踩了周斐仁一脚:“陛下一看身子就是个柔弱的,是不能多喝了,好歹如今也是一国之君,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可没法儿的。”说完,轻飘飘的喝了自个儿的酒。
“太后娘娘可真幽默!”本来替周斐仁喝酒,是想要刷好感的,可梵音这话一说,反倒叫姚珠儿脸皮子发烧不已,只能暗暗对梵音咬牙,面上勉勉一笑的打了个哈哈过去了。
反倒是周斐仁,见两人如此,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不过再见着姚珠儿接过酒杯时,眉宇微微一皱,却飞快的恢复如常。听见梵音的话,他不怒反笑的盯着已坐下的梵音微微一笑道:“没想到,母后居然也和诸位爱妃一样,如此关心朕的身体,叫朕心里特别感动。母后放心,朕定然会好好将养身子,总有一日,母后会知晓朕身体到底如何,也好叫母后放宽了心才是。”
他这话,说的颇具深意,梵音眉头微微一皱,却未深想。此刻她心里略有些烦躁,今日准备的多样刺杀计划,全都泡了汤,叫她如何能开心起来。也不知今夜的席宴之后,自己处境会如何,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再报仇?
一想到这些,就叫她心烦意乱,对于周斐仁的话,也不过勉强提了提唇角敷衍了一句:“陛下万金之躯,身体安康了,便是百姓之福,哀家自然也深感欣慰。”
随后,便也不在理睬他了。
席宴上,随着时间推移,热闹的气氛逐渐进入高潮,众人一个个喝的脸颊酥红,跟猴屁股似得。
也不知道是谁猛地一声尖叫,在这热闹的气氛里颇具突兀,众人微愣,不由的看向尖叫来源处,赫然便是上座,周斐仁他们这一桌。
只见原本笑吟吟的姚珠儿,突然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浑身抽蓄不已,宫女太监吓得尖叫连连,手足无措。
一旁的裴衣伊也吓了一大跳,面无人色的跳开老远,由着自己的心腹丫鬟扶起看着。
这边儿混乱成一团,周斐仁脸色一沉,蓦然大喝:“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太医!”
来喜这才慌里慌张的应了一声,连声的唤人去请太医。
梵音也吓了一跳,看着在地上哭吐白沫,抽蓄不已,七窍流血的姚珠儿,一阵的心惊肉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姚珠儿这模样是中毒了,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是如何被下的毒?
梵音不由的便想起了刚刚自己给周斐仁敬的那杯酒?不应该啊!自己可一点儿毒药都没撒进去的!
梵音面色苍白,由知竹和晴鸢扶着也远远儿的退开瞧着这一幕,心里却着实有些七上八下的。
姚珠儿的父亲也在此时跑了过来,一见姚珠儿这个模样,当即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个大头鬼,好不容易站稳了,哭丧似得一声爬在姚珠儿跟前,手足无措的哭喊:“娘娘……娘娘诶……”又忙不迭的求周斐仁:“陛下!求您救救娘娘吧!”
周斐仁眉宇一皱,轻飘飘却不失威严道:“爱卿慌什么,朕已命人去请太医,不用你说,朕也会竭尽全力救爱妃的!”
姚父一听,顿时镇定了一下,随即又恨恨的道:“陛下!娘娘这一看就是遭了奸人的算计!恳请陛下为娘娘做主啊!”
他的话音刚落,却没想到一边儿又传来几声尖叫,人群顿时一阵动乱。
“又怎么了?”周斐仁脸色一沉,转眼看去。
便见的一个太监上前尖声颤抖着道:“陛下,下面的几位大人,和瑶妃娘娘一样发生了一样的事情!”
“什么?!”周斐仁脸色再次一黑,紧跟着上前去看,果然,只见下方几位大臣皆已七窍流血,浑身抽蓄起来。
周斐仁一见,眸色越发深幽,蓦然扫视全场:“今日事出蹊跷,在事情查明之前,请诸位爱卿留步,今日之事,朕定然给诸位爱卿一个交代!”
梵音远远的瞧着,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眸色闪烁不定。
之前她一颗心就七上八下,总觉得要出事儿似得,没想到,果然就出事儿了,还是这般凶猛的!而细细一看,梵音却发现有些意思了。
除了姚珠儿之外,下边儿的大臣,居然全都是一些,曾经亲皇派,后来一见时机不对,立马反戈的大臣。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梵音总觉得,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
心里却是庆幸,幸好今日自己可没下毒,否则,到时候怕真就洗脱不清了,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倒是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蓄谋已久,还是一场突发事件?
心思几转之间,那边已有太监高呼太医驾到,梵音看去,便见得周斐仁大手一挥,连礼都免了,直接去看人。
太医急忙走到最先发作的姚珠儿处,片刻后,脸色不是很好的上前,略有忐忑道:“陛下……请恕微臣无能为力,娘娘毒发攻心,微臣……已回天无力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边儿宫女蓦地一声大叫,满是颤抖着道:“娘娘!不好了!娘娘……娘娘……娘娘……没呼吸了……”
一听此言,周斐仁眉宇微蹙。
姚珠儿的父亲更是两眼一翻,就这么晕过去了。
而在此时,下面又是一群骚乱而起,太监们纷纷上前,惨白着脸色回禀:“陛……下,陛……下,几位大人……也……也没气儿了。”
这下好了,太医看都不用看了。
众人不由大惊,一时纷纷自危起来,这些人前面还说说笑笑的,谁知道到底是怎么给遭了暗手就一命呜呼了?
这一切说起来好似惊心动魄,可发生的时间却是极短之类,从事发到身亡,居然不过将将一刻钟左右时间。
周斐仁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双手倒北,长眉紧蹙,来回在身亡的众人旁边徘徊,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几个重臣出现了同样的事情,不过一眨眼过去,好似就没命了。这下子可真叫宴席上的人吓破了胆儿,一个个惨白着脸色,在原地话都不敢说一句。
梵音虽然脸色也惨白无比,可相对于经过了宫破之日那血流成河的场景来说,眼前的一切还真是大巫见小巫了。
她紧紧地抿着唇,心思不停转悠,就怕到时候这事儿会不会跟自己扯上关系?如此一想,广袖中的那包毒药,便越发显得烫手了。
知竹一见梵音的模样,那还能不知道梵音的心思,蓦然一惊,暗道娘娘不会又做什么了吧?她也心思玲珑,知道梵音一心想要周斐仁死,如今这大好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既然这个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眼眸微垂,见得梵音手微抖,还不停的往身后放,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梵音正忧心手中毒药怎么办的时候,突然被人握住了手,大惊之下,回头一看,居然见得是知竹。她的脸色异常冷静,还未等梵音回神,也不知道怎的一个巧劲儿就从梵音手中抢过了那包微湿的毒药。
梵音眼眸一缩,低声呵斥:“知竹!你做什么!”
知竹却十分冷静的低声回着:“娘娘,您放心交给知竹吧,即便真出事,也绝不会连累到娘娘的。”
梵音哪里不知道她的打算,急了:“你知道什么!快给我!若是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