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无恙》豪哥

1、第一章

　　“李局，”吴恙火急火燎地破门进了办公室后顾自坐下，摊开了手中的一本文件。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不喜欢穿制服，认为制服会束缚自己的外在美，到这个男人，他那一身警服就像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完美地勾勒出了他匀称的身形，还为他平添了一股英气。吴恙本来就身高体拔，棱角分明，不愧被誉为当年的公大校草，警界男神！
　　刚三十出头的吴恙便身居刑侦大队长的高位，论起资历和别人比也许有所不及，可论资质绝对是有过之。从公大毕业后一路摸爬滚打，功绩显赫，因此早早接手了刑侦大队，全对上下无一人不服。
　　整个警界，他吴恙和他的副队唐木槿被并称为“金童玉女”。据说他至今仍是单身，这惹得不少少女为之倾倒。（还有少男！没错，这货有引诱男人的资本！）当然，也有小道消息说他和唐木槿暗结良缘，亦或是传他性冷淡。对此，他也并未出面解释过，貌似丝毫不介意。
　　“小吴，这次二二六案件影响极其恶劣，已经惊动了省厅。王厅那边已经下令，一周之内，必须侦破此案。又是一场恶仗啊，你们刑侦辛苦了。”李涛面色沉重，几日来接连不断的压力使得他憔悴不已。
　　“放心吧，李局。这是法医报告，你先看看。”吴恙把文件移到了李涛面前。
　　“嗯。”
　　“那李局，没事我就先走了。”吴恙起身整了整衣摆。
　　“去吧……诶，对了，等下。省厅那边说请了S大的心理学专家来帮忙，估计一会儿就到了。好好接待人家。”
　　“是。”
　　出了市局办公室，吴恙回到刑侦大队，看着接连几日都未回家的队员们，眉目柔了几分：“大家都累几天了，今天都回家休息去。该陪家人的陪家人，该哄人的哄人，该补觉的好好睡一觉，明天回来之后，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老大，”一女警手勾搭在吴恙肩上，含情脉脉地道：“怎么，李局和你说啥了，看把你愁得哟。”说罢，还在吴恙脸上揩了一把油。
　　这位吃了熊心豹胆的女警正是“金童玉女”中的那位“玉女”，堂堂刑侦大队副队长——唐木槿。整个刑侦大队除了她，怕是没人胆敢这么对他吴恙了。
　　“木槿别闹，”吴恙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李局说一周之内，必须破案。”
　　“什么？吴队，一周怎么可能？”
　　“是啊吴队，这案子……光是排查工作就涉及几个省的人员。”
　　“对啊！”
　　一时间，刑侦大队炸开了锅。
　　“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点！地方上的片警都比你们有组织有纪律！当初你们进刑侦之前就应该早有预想到这种工作的紧张程度。当刑侦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呢？你们当初对着警徽宣誓的时候说的话都他妈是放屁对吧？”唐木槿杏目圆睁，一通训斥下来无人敢出声。
　　吴恙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消消火。这要换作以前，按他的个性谁要敢有异议他就直接动手了，可自从遇到了那个人……
　　“唐副队说的没错。我们刑侦人员，穿上这身警服，上要对得起国家社会，下要对得起人民群众。刑侦不是游戏，是维护正义的利器。这次案件影响恶劣大伙心里都有数，我们什么时候侦破，什么时候缉拿罪犯，关系到我们警察的声誉更关系到民心安抚工作的进程。”
　　“我吴恙拿大伙当兄弟，我也不忍心看大家受累，但我更不愿意看到凶手逍遥法外，逝者得不到宽慰。我们顶着人民警察的光环，吃着公家的饭碗，就要做对得起人民的事！”
　　一片沉寂。
　　“诶，还有人有异议吗？”，唐木槿敲了敲桌子，扫视众人。
　　“那大家收拾收拾，各自回家吧。这次我们刑侦大队将联合S大一起办案。省厅帮我们请来的专家在来的路上，小刘，把我办公室收拾收拾，加张办公桌。”
　　“是，吴队。”
　　“大家都辛苦了。”
　　吴恙回到办公桌闷声喝了口茶，扶额翻看起了尸检报告。
　　“老大，你刚刚太帅了，真为我们人民警察争光，我都要成你迷妹了。”唐木槿换了警服，一身风衣披在身上，下身穿了条束脚裤，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
　　“你不本来就是吗？”吴恙左眉上挑，右边嘴角上扬，一幅风流浪荡子的形象。日光灯照得他鼻梁高挺，很有立体感。
　　“哇！老大，你脸皮越来越厚了。伯父伯母上辈子是修城墙的吗？”
　　“滚蛋！”
　　“得嘞！”
　　“路上小心点。”
　　唐木槿把脸贴近了几分，外人眼中就像她要强吻一样。伸出食指挑起吴恙的下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
　　“吴队，省厅请的人来了……”
　　“吴队，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哟。”
　　两张嘴，两种声音，只是后者更加妖娆妩媚，前者则分外正直。
　　吴恙狠狠瞪了唐木槿一眼，示意她赶快回家。唐木槿自是马不停蹄地跳下办公桌，用包蒙着脸一路小跑离去。太丢人啦！
　　“咳咳，呃……那什么，刚刚小丫头闹着玩，闹着玩……客人呢？”吴恙满头黑线，不自在地低着头。
　　刘警官砸咂了咂舌，忙把外头的客人请了进来：“吴队，这为是S大心理学的顾教授。”
　　顾教授？
　　“顾教授，这位是我们刑侦大队吴队。”
　　“嗯。”那人的声音非常干净，纵使只有一个音节也能让人做出如此判断。但在吴恙耳里，却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温柔了他中学岁月，缠绵了他整个青春。
　　吴恙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人。原来自己这么久，还是会心悸吗？
　　顾余生，是你吗？
　　这世上最怕空气忽然安静，刘警官尬得厉害，决定一马当先打破沉寂：“吴队？”
　　“啊？”吴恙终是从追溯中回过神来，看向对面的人。
　　他还是一样只喜欢白衣服，本来就皮肤白皙，给人一种干净的清爽。他还是喜欢衬衫加外套的搭配，并且不拉拉链，因为这样会比较酷。他的目光还是那么温柔，深邃得如一池秋水，就像白月光下的少年。
　　真的是你，顾余生。
　　原来，我们还可以遇见。
　　“余生……”
　　顾余生原本正玩手机的手停了下来，目光滞了滞，愣在那儿没有动。半晌收起手机，挤出了个爽朗的笑脸：“是你啊，好久不见。”
　　“诶？吴队，你们认识啊？”
　　“那个……小刘啊，时间不早了，这也没你忙的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好好，那吴队，顾教授明天见啦！”
　　门被关上了，气氛静得诡异。
　　“余生，别站着了，坐吧。”
　　顾余生应声坐下：“吴队，你们市局找人帮忙连杯水都没得喝吗？”
　　“啊，不好意思。最近供水系统坏了，我们都自己带水或者买水喝的，你要是渴了就喝我的吧……”后半句几乎脱口而出，吴恙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不，我嫌弃。”顾余生浅笑依然。
　　早该知道这样了，自己又不是他谁了怎么会问这么笨的问题。其实自己心里还是希望他会和从前一样自然地拿过去喝吧。想起他每次喝完了都会舔舔嘴唇的动作，呵，还是有点可爱呢。
　　“那我帮你去买一瓶吧。”说着便起身要走。
　　“不用了，吴队，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行行行。”
　　“大致情况王厅和我聊过了。死者段迪，男，年龄二十岁，T大学生。报案时间是死亡当天傍晚。凶案现场有被仔细清理过，尸体也有明显被人移动过的痕迹，衣服整洁，且尸体四周都无血迹，甚至连死者家中都未发现血迹，至此我们可以有以下两种推断，第一是死者尸体发现的地点并非第一案发现场，第二凶手有明显的强迫症，简单点说就是洁癖。”顾余生双手环抱胸前，看了吴恙一眼，目光深邃，望得吴恙些许恍惚。
　　“嗯，你继续。”吴恙眉头紧锁。没错，和自己推断的一样。
　　“但根据法医报告显示的死亡时间来看，第一种可能性不大。”
　　“怎么说？”
　　“死者死亡时间是白天，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被杀害，那么凶手要运回这么大一具尸体且不被发现的话我会选择分尸。”
　　“那如果把身体折叠呢？凭人体柔韧度装在一个东西里运回来。”
　　“尸僵。尸体死亡一段时间会形成尸僵这点相信吴队是清楚的吧？而且吴队，你们应该在死者居住的小区里进行过调查了吧，并未发现近段时间有人拿过和死者体型相匹的容纳物进出过小区吧？”顾余生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吴恙点了点头，暗骂声蠢货，自己明明在没话找话。
　　“第二种的话目前我推断不出凶手如何进入死者家中的，但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给死者换一身新衣服？再加上死者尸体的摆放形态，让我觉得……像一种仪式。没错！凶手在举行仪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是一种祷告。他，在祷告什么呢？”
　　“这不是情杀或者仇杀，而是目的性杀人。凶手的目的必定与这仪式有关。而且吴恙……”顾余生咽了下口水，眼中明暗交杂。
　　“怎么？”听到顾余生叫自己的名字，吴恙定定地望着他。
　　“凶手会持续犯罪，他的仪式，应该还没有完成……”
　　吴恙听了顾余生的分析，马上联系了李涛，要他发布公告，全城戒备。一顿忙碌下来，差点忘了还有个人在等他。
　　“余生，这么晚了去哪我送你吧。今天多谢你了。”吴恙挠了挠头。
　　“不用，倒是吴队……”顾余生贴近到吴恙面前，凉薄的嘴唇与吴恙的只隔了几厘米，鼻尖若有若无地蹭到一块，身上的清香钻进吴恙的鼻孔，还是那样好闻。
　　酥酥麻麻的声音在吴恙耳畔响起：“还要多谢你教会我原来堂堂刑侦大队队长的办公室也是可以偷情的地方呀。”
　　顾余生鼻子喷出的热气让吴恙呼吸有几分急促，靠，这家伙要干嘛，莫非他……
　　“吴队该不会以为我想干嘛吧？我可不是从前那个顾余生了哦。”
　　妈的，送你妹的秋波。
　　吴恙把鼻头贴紧了顾余生，这样他们俩就演变成了只差一丁点儿便会唇唇交融了。
　　无奈顾余生，不解风情。
　　顾余生退开几步，整了整衣裳，轻笑一声道：“那吴队，我先走了。回得晚学校就要锁门了。”
　　“等，等下，”吴恙轻喘道：“那个，以后你办公就和我一间办公室。”
　　“呵，知道了，”顾余生耸了耸肩，虽然比吴恙矮了一点儿但气势足啊！玩味地道：“吴队，今天你的那个漂亮小女友真是开放。”
　　什……什么？女友？唐木槿？
　　愣神的功夫，顾余生已经不见了人影。
　　“妈的，这王八犊子，没那份心就不要瞎招惹人啊！”
　　吴恙狂闷几口茶，安抚自己燥热的身子，收拾完东西开车回家。脑海中不禁又浮起了顾余生的脸，再想起那个混蛋刚刚招惹自己，又在心里咒骂了一声。车内播的音乐勾起着他无尽的回忆，思绪翻涌。
　　直到车窗外开始有雨滴滑落，吴恙才回过神来。
　　诶？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这再往前开就是……S大了吧？
　　我去！
　　吴恙正准备调转车头，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坐在超市门口。
　　“余生！”吴恙冒雨冲下车赶到顾余生面前，看到他面色憔悴，手还捂在肚子上：“怎么了？又犯胃病了？”
　　“没事。”顾余生语气不平。
　　“你是不是又没吃晚饭？”
　　顾余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一样。
　　“他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晚饭不能不吃，你他妈哪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