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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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教皇厅侍女：长期熬夜会黑眼圈+秃顶。
抵达药师岛已是黄昏，港口附近散落着供求医的人临时居住的棚屋，呈半月型围绕码头广场的取水池而建，他们的船是当天最后一班，药师岛的居民们都有可能认识曾是医师的鲁格先生，所以上岛后换做雅柏菲卡来与人洽谈。
靠近广场的那些房间已有了住户，只剩下距离取水点较远的边缘区还有些空位，雅柏菲卡在港口登记了信息，付过租金挑了居住区最边缘那间，负责登记的女孩为他们指了路，走过去时才发现由于距离取水点确实太远，与岛上未开辟的树林只有一道篱笆之隔，临近的几间都还空着。
太阳落下去后天色很快暗了下来，鲁格熟练地从门框的缝隙中摸出火石，点亮挂在墙上的油灯。虽然无人使用，但药师岛的学徒们经常会清理这些房屋，里面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铺床的稻草都晒得干燥蓬松，房间的窗子开着，屋内还残留着一些草药熏过的味道。
“我去打水。”察觉鲁格脸上已有了疲态，雅柏菲卡拎起墙边的水桶。因为没有文书，这几天他们都避开了村庄和城镇，连混入码头也是用了点非普通人的力量，风餐露宿的生活雅柏菲卡自己倒是习惯，只是对于已经恢复成普通人的鲁格先生来说，十分辛苦。
取水池边上有几个商铺，为了方便来岛的病人而设立，货架上都是些常需的日用品，没有人照看，自己将钱投入门口的陶罐里就行，罐子已经满了一大半了，除去铜币外，还有几枚面值小的薄银币，雅柏菲卡拿了两个陶杯，将一块银币投入罐子，不会显得太突兀。
不知道临近的哪户烤了熏肉和土豆，香味飘散在空气里，雅柏菲卡才想起来他们大半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非人的身份让他可以不再倚赖食物生存，以至于他偶尔会忽略掉用餐时间。
他打过水，又找到供应食物的门店买了些面包，等回到屋子，鲁格先生已经将房间中的火塘烧起来了，他将面包交给对方，又拿起陶罐挂在火塘上，煮一些热水。
天已经完全黑了。
两人就着热水吃了面包作为晚餐，熄灭了火塘，一同离开棚屋。鲁格走向药师岛的中心区，去探访他的弟子，雅柏菲卡没其他事情可做，便去取水池旁边清洗衣物。这几天的行程中没有打理自己的机会，草木和油脂调和而成的染发膏粘结在头上，像是套了一顶厚重的帽子，闷得不怎么舒适。
冲刷掉旅途的尘土后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染过的头发在清洗后没完全褪色，只是变浅了些，幸好他原本的发色浅，在夜色中不太明显，明早出门前再补一次就行，衣服和斗篷挂在棚屋的屋檐下一晚上就能吹干，倒是不用他动用小宇宙。
雅柏菲卡拎着洗过的衣衫和一桶清水走回棚屋，但屋檐下已经有人了。
“雅柏。”
史昂从屋檐的阴影中走至月光下，没有穿圣衣，也没有穿属于教皇的法袍，而是一袭普通的外袍，像是他故乡的装扮。他看起来不太好，眼睑下面一片乌色，头发也有些毛躁，圣域的重担一下子全落到这个才刚取得白羊座资格不久的年轻人上，强行逼迫他成长。
毫无疑问，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雅柏菲卡放下水桶，低声唤道：“教皇大人。”他回到地面的这段时间，数次听闻圣域新教皇的消息，甚至在油墨印刷的世俗报纸上也有提及，这些信息显示，新任的教皇留在圣域处理后续的一系列事情，来消除圣战留给世人的恐慌。他完全没有预计到会在这里遇见史昂，他忘了嘉米尔一族有跨越空间的特殊能力。
“我从圣域过来。”史昂说。教皇的工作让他忙得焦头烂额，统计伤亡和安排后事，安抚周边的供奉城邦，加上例行的占星和派遣任务等等，都不是史昂熟知的范畴。培养的候选人都没有存活下来，甚至最早那批黄金圣斗士，也只剩下因为意外出局的雅柏菲卡，一些宫殿的侍女也来请辞，因为宫殿主人的战死不想再多触景伤情。
他的时间表满满当当，接见与会谈排到几个月以后，每晚从占星塔下来回到教皇殿，还要修补损坏的圣衣，这本可以选择嘉米尔高原的族人来做，可是面对空空荡荡的十二宫，他完全无法入睡。在修补圣衣时能阅读到同伴过去的故事，籍以安抚战后的无措与空洞，明知道自己不该沉溺于此，却整晚整晚无法停止，直至太阳重新升起。
“我收到加急的信报，有人看到死去的药师重新出现在这附近。”他曾被确认是冥斗士。最后一句史昂没有说出口，阿释密达用生命换来的那串念珠里，并不是所有珠子都转变成了被封印的黑色，还有些不知是未降临还是逃脱的魔星，其中就有天雄星的艾亚哥斯，这才是史昂联系下令搜寻的原因。
除此之外，还有因为契约而退出战局的天贵星米诺斯。圣衣是有生命的物品，它和战士相互选择，在战士失去意识或死去后还会继续记下发生的事情，所以在雅柏菲卡还蒙在鼓里的时候，史昂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亚伦的力量只是阻止了死亡，他离开后是米诺斯连续数个昼夜燃烧力量，修复雅柏菲卡的断骨和破损的内脏，专注耐心的态度与在地面时判若两人。
史昂知道，雅柏菲卡会被这样的米诺斯打动，只要有人对他好上一分，他便十分地回报，就像他对自己那样。
“鲁格先生已经不是魔星了。”雅柏菲卡说，他本想再说些担保的话语，但他的身份并不比鲁格要清白，便止住了话头。相比之下，叛徒比敌人还要令人憎恶。
在圣衣的记忆中，史昂见过那个据说和前任双鱼座同样外貌的男人，和亚伦一起出现，遵从对方的命令，去除了雅柏菲卡血液中的毒性。
“这次圣战中，冥王没有觉醒，一直都是那个叫做亚伦的少年。”史昂说，这件事情，他一开始就没有遵从教皇应该有的原则来处理，现在也是。他亲自来药师岛，不止是因为圣域人手不足，担心雅柏菲卡还活着的消息走漏才是主要的缘由，但他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雅柏。
除去圣战，十二宫的黄金们每年仅有一个月需要驻守在自己宫殿中，其余的时间或是被派遣任务，或是回到自己的修行地修行，只有双鱼宫一直是个例外，因为双鱼座的修行地就在宫中的玫瑰园里。
冥界进攻的时间，正好是史昂守宫的月份，十二宫里，只有未出任务的雅柏菲卡和正巧回来复命的童虎在，按照常规，本该是守宫月的战士前往第一线，但那天清晨教皇的命令下来，雅柏菲卡领命前往圣域外围设防和迎战。
史昂从未怀疑过教皇的安排，比起刚拿到圣衣不久的自己，确实是少年时期就取得双鱼座黄金圣衣的雅柏菲卡更值得托付，直到他读到双鱼座圣衣上更早的信息。
是雅柏菲卡主动请求的出战。
在教皇发布圣域戒严来防范冥界进攻的命令后，所有人都默认是第一宫的战士来布防迎战，连史昂自己也未对此提出异议，但雅柏菲卡踏上了通向教皇厅的台阶。在出发前，他收拾了玫瑰园的个人用品，便于下一任主人能随时入住，又去前任双鱼座的墓碑前做了告别，他知道将要面临的危险，和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史昂还记得他路过白羊宫时，也如同往常一般冷淡，简短地传达过命令，就径直走下阶梯。
后面那些荒唐的事情原本不该发生，他也绝不能让对方因此蒙上通敌的污名。
史昂的话锋转得太快，不像是应该对待叛徒的态度，雅柏菲卡一时接不上话，而陷入了沉默。线索终于串联了起来，在更早之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米诺斯就与那位拥有冥王之力的少年开始共谋，欺瞒冥界的军团和双子神，来左右圣战的结局。这对于还留在冥界的米诺斯来说，无疑是玩火的举动，会将他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他能猜到他被丢开的原因了。
雅柏菲卡没有向史昂解释这些，知道的人越少，秘密的保密性越好。
为了打破沉默的尴尬，史昂只好又说：“我在圣衣上读到了你和米诺斯的事情，那个契约不是你的错。”他本不想为米诺斯说话，但为了减轻雅柏菲卡的负罪感，只能如实告知：“还有，他救了你。”所以他能理解雅柏菲卡的犹豫，和自我放逐的做法。
“我不觉得这是错误了。”雅柏菲卡低声说。还不具备完全思考能力的神性部分在重伤时被米诺斯滋养，才会在后来的相处中表现出喜爱和渴望，力量融合后由神性支配身体的那部分记忆回到雅柏菲卡身上，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反常从何而来。
他就知道！哪怕猜到了结局，史昂也完全不想从雅柏口中得到这个消息，他暴躁地想，天贵星最好不要和他爹一个德性，否则迟早他要让那家伙倒霉。
“往西走吧，明天圣域的战士会过来搜查这一带。”尽管内心异常暴躁，但史昂还是维持住面上的表情，平静地说。既然接到了线报，就必然要处理，拖延一晚是他唯一能为雅柏做的事情了。
即使不用史昂提醒，雅柏菲卡的原计划也是如此，离开这片大陆，渡过大西洋，到现在一片混乱的北美洲去，在那里多上两个外来客也不是什么起眼的事情，这次特意来药师岛，一是鲁格先生想在离开前再见一次他的弟子，二是药师岛是极好的中转站，不属于任何势力的岛屿，不会去盘查旅客的背景，方便他们离开。
曾经的战友无法接受他的决定，也是正常的事情，因为他也无时不刻在这样的自我怀疑和挣扎中，敌对的身份才是婚姻契约的最大阻碍，除非有一天圣战终结。
但史昂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等百年后再回来，那时候见过你的人也都不在了。”从他决定将秘密保守下来开始，就意味他需要将秘密继续保守下去。”如果可以，安定下来就给我寄封信吧。”
“我会的，谢谢。”明白过来史昂所想表达的，雅柏菲卡轻松地说。
不，该说谢谢的是他。“我该回去了，一路顺风。”史昂最后伸手抱了抱他，这次雅柏菲卡没有躲开，只是还有些不习惯人接触的僵硬。
他们还会再见面，这是所有消息中最好的那个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