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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亚伦:这锅我不背
“对我而言,已经被解决的敌人,是不需要对手的。”
白羊座的话令米诺斯猛然警觉,玫瑰刺穿心脏的痛感被毒所掩盖,被麻痹的感官甚至察觉不到异常,但喉中涌上的腥甜已昭示了他大意失败的事实。
“唔……”血液从唇边落下,力量迅速流失,连穿在身上的冥衣都显得沉重起来。
“双鱼座!”米诺斯怒不可遏地瞪向已经力竭倒地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从唇齿间迸出对方的称谓。
很好,好极了。
他本想饶双鱼座一命,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在白羊座还未来得及出手前,被傀儡线控住的双鱼座不由自主地投入米诺斯怀中。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米诺斯冷笑着说。在死者的世界里,对方的毒血毫无威胁,等他复活,他会好好地招待这个阴险的双鱼座。
“雅柏菲卡!”史昂试图做些什么,但已经太晚了。
冥界的通道在米诺斯身后开启,瞬息两人就消失了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感知又回到了身体中,米诺斯还未睁眼,就听见那个拥有冥王力量的少年念出他的名字,声音就从身旁传来。
“米诺斯。”
这么迫不及待就将他唤醒,米诺斯不禁有些厌烦,但想到他有战利品要处理,还是顺从地睁开了眼。
“听从您的召唤,哈迪斯大人。”瞥到还有其他冥斗士在场,米诺斯便恭敬地致以礼节。
“你真是能给我出难题。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祝贺新婚?”伪装成冥王的人类说。
啊?米诺斯一时懵然,他并没有——等等,双鱼座。
抢婚的习俗一直存在于众神之中,甚至几千年过去,还有部分人类族群保留着这个习惯,冥界亦是如此。
现在退货还来不来得及?他甚至可以不计较双鱼座的冒犯,亲自而迅速把人扔回去。
“现在后悔也晚了。”除去冥王的力量,人类亚伦似乎还有一部分冥王的记忆,察觉到米诺斯反抗的情绪,他接着说道:“契约在你们进入冥界的那一瞬间就形成,当初我抢贝瑟芬妮前曾向赫拉要过一个祝福,事实证明它到现在还有效。”
这个故事米诺斯倒是听闻过,冥界的神婚,是由冥王本人开始的习俗,抢回来的神祇将受到绑定掌管婚姻的天后的祝福,应该是考虑到大多数神祇夫妻之间的关系都不像表面那般和睦,所以天后在这个祝福中加上了无法杀死对方这条,此后人类用婚姻来结盟的习惯,也差不多是由此演变而来。
“他只是一个人类。”米诺斯说,而米诺斯自己也只是个半神,他倒是真不知道祝福同样适用于人和半神,否则他宁可死在地面上,也不会将人带回冥界。
“确实是很少见的品种,没认出来也是正常。”大概是融合了冥王的力量和记忆,少年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像模像样了,“毕竟阿多尼斯死后,这个神职已经空缺了上千年。”他从米诺斯身前转开,走向不远处地面上的金色的身影,宽大的袍摆扬起波浪般的弧度。
稀有物种,植物神。
由植物的精气所化,柔弱得和水仙子差不多的陆地神祇,偏偏又有着极致的美貌,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喜爱狩猎的对象。
米诺斯看向自己左手,深色的荆棘纹路绕过手腕半圈,还未变成完全的形态,现在双鱼座的手腕上也应该有类似的印记,意味着刻在灵魂上无法解除的婚姻契约。有了这重契约在身,导致他原本的计划完全泡了汤,甚至给自己带来了个扔不掉的麻烦。早知道是现在这种状况,他就应该在见面的第一个瞬间折断双鱼座的脖子。
“他是男性。”米诺斯不死心地狡辩,虽然在他的年代,同性的情人无论是在人类中还是在神祇中都十分常见,但迄今为止却没有同性婚姻的先例。
“大多数植物都是雌雄同体,你的这位,应该是降生时遇到的第一个人类为男性而选择的拟态。”亚伦说着俯身将些许神力放入黄金圣斗士的身体,米诺斯听到双鱼座原本微弱的心跳渐渐变得平稳。
没有记忆传承的植物神,本能地将自己隐藏在人类中,来躲避被其他神祇的狩猎,只是很不幸,躲藏点选得不太恰当,圣战期间的圣域,还不如独居得安全。
“运气好的话,也许他愿意为你转换另一种形态?”稳定双鱼座的伤势后,亚伦说。
这种没有底气的疑问句在米诺斯听来更像是同情的安慰。虽然米诺斯才认识双鱼座短短半天,但是他能肯定双鱼座绝不会为此转换形态。
“另外,请感谢天立星吧,他帮你去掉了双鱼座血中的毒性。”
树妖的天立星,米诺斯侧头瞟了他一眼,那男人一脸冷漠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便敷衍地说了声感谢。要履行婚姻的话,双鱼座那身致命的毒血确实是个麻烦。
“不久之后,我的战场会转移到地面上去,你留在冥界,处理好那些亡灵,很快你的生死簿又要人满为患了。”提及圣战,少年换了上位者的态度,傲慢地吩咐道。
“遵命,大人。”米诺斯对他的计划并没有太大兴趣,既然对方给他看戏的机会,他也乐得清闲。
“新婚快乐。为了避免误伤,别让他返回地面。”难得见到米诺斯脸上露出吃瘪的神情,亚伦的声音中掩盖不住笑意,甚至带着天立星走远之后还隐隐传来笑声,让米诺斯心中一阵窝火。
等到两人完全离开后,米诺斯才将目光转移到还未醒来的双鱼座身上,黄金圣衣在没有主人的意愿或是被主神剥夺身份的情况下不会脱离,将双鱼座的肢体包裹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伤势如何。经过之前的战斗,漂亮的脸孔和水色的长发上都沾染了血,凝结成黑红的颜色,污损之下,依然散发出奇特的美,淡化他心中的杀意。这应该是某种神性,非战斗类的神祇都有些能保全自己技能,米诺斯猜测,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对方,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植物,能不能在没有阳光的冥界活下去。
米诺斯盯着双鱼座的脸,若有所思。
要不就扔在这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