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戒了五花肉

84、第八十三章 秋猎

　　“秋猎”端王盯着火盆中跳动的火苗静静的说，秋猎是皇家一项大型活动，过去小七只听说过，并未见过，这两年皇上热衷春猎，秋猎就不太在意了，今年皇上身体不好，也想着去郊外走走，所以秋猎提上了日程，但凡宫内外能排上名字的达官贵人都在参与名单之上，秋猎那日，路上朱戎偷偷问顾凌霄说：“皇上可同意做秀了？”
　　“端王并未进言，想必皇上不会同意。”
　　“自古儿子要打败父亲才能继承家业，皇上多疑，端王若说宣王有造反之心，那他自己焉知没有那个意思，皇上只会对他也多一份小心”
　　“宣王不会轻易造反，他没有皇后的诏令，就算皇上不在，他也不能奉诏登基，名不正言不顺。”
　　“那他是要？”
　　“勤王保驾。”
　　秋高日爽，皇上眯着眼看着远处风吹动哗哗作响的旗子说：“今日的天气可真好啊。”
　　皇上身旁的公公笑着回应：“可不，有些日头却不晒，有些凉风却不冷。”
　　“这就开始吧。”皇上回首坐在台子的座位上，公公扯着嗓子喊：“奉皇上口谕，秋猎正式开始，诸位公子、王爷、皇子若是猎得鹿者拔得头筹，野雁、狐狸、野鸡、野兔以此列推，限时一炷香，诸位准备好可即刻开始。”
　　话音刚落，马蹄声、呼和声此起彼伏向远处跑去。
　　“年轻还是好啊”皇上这次由于身子不太好，不参加捕猎，但是他也想起过去他做皇子的日子，“你怎的不去？”皇上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喝酒的贤王问。
　　“父皇知我一向不擅骑射，何必与兄弟们争抢，不如老老实实欣赏秋景，也能陪陪父皇。”
　　“不擅争抢”皇上嘟囔了一句并未再说什么。秋日里景色再好，也总有几分萧条，看着满地落叶，皇上的情绪并不高，小七跟着王妃和一众女眷坐在一起猎场后头的院子里。
　　“从来听闻靖亲王府的几个儿子尤擅骑射，到底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不知哪位夫人奉承的跟靖亲王妃说笑。
　　“哪里敢在诸位王爷面前露脸，不过是会骑马射箭而已，当不得如此夸奖的。”
　　小七和世子妃安安稳稳地坐在旁边掩口笑着，突然有嬷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请诸位管家女眷不要妄动，皇上不知何缘故晕倒了，如今太医和皇后娘娘、几位王爷正在外头，靖亲王也在。”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官家女眷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好端端的怎会晕倒，倒也看出了皇上龙体一年不如一年，却也没到药石无医的地步。
　　小七并不知晓全貌，顾凌霄夸她聪慧，也奉行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不曾与她细说前朝之事，她只隐约觉得，外面山雨欲来风满楼，从来改朝换代都是腥风血雨，极少人能全身而退，也不知顾凌霄和靖亲王府在这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不知何时，她手中的帕子浸满了汗水，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为他担忧。
　　秋猎刚进行不久，还没能分出胜负，就因皇上圣体违和而中断，元日偷偷到后面来传王爷的话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小七悬着的心才略微缓解一些，他有些想问两句，但是众目睽睽，又不能偷偷离开，只得按下心境，悄悄等待。
　　“皇上晕倒，绝非偶然。”世子妃偷偷在小七耳旁轻声说道，小七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轻轻抚平袖口处的褶皱回应：“必是人为”。
　　约莫两柱香的功夫，内侍来请诸位管家女眷各自外出离去，皇上略微好转要快速回宫敬仰，回府路上王妃对小七和世子妃说；“回去之后，关闭府门，任何人不见，小七递话与亲家，一概门客、亲朋好友，哪怕你三姐也不能见，免得招惹是非”。
　　“儿媳明白。”小七点了点头。
　　已是风起云涌，小七不知顾凌霄的计划，只是直到第二天，皇上并未宣监国之人，只宣暂停三日早朝，顾凌霄等人也未回府。
　　“二奶奶多少用些吧。”修竹端上来小厨房新做的糕点轻声说。
　　“过去我总觉着爱人不能爱的太满，直到今日我亦是如此想”，小七盯着面前的盘子喃喃说：“这世道，从来女子依附男子，为他当家理事，为他开枝散叶，也为他纳妾抬人，处处为他着想，我可以敬畏他，可以尊重他，却不能爱上他，他有很多选择，而身在内宅的我，却是没有的。”
　　“二奶奶”
　　“外头如何了？”
　　“街上的人少了许多，采买的管事说外头静的不同寻常”
　　小七盯着桌上的碗碟出神，没一会，王妃带着世子妃匆匆过来说：“带上几件贴身衣物，咱们即刻出城”。
　　“顾凌霄呢？”当下小七也顾不得忌讳，只唤了他的名讳。
　　王妃这边吩咐修竹、玉菊，世子妃上前拉着小七的手说：“他们男儿自有保命的法子，咱们女儿家在这明晃晃的王府里才不妥，后面有暗道，直通城外破庙，父亲有一处庄子，十分隐蔽，娘带着咱们先过去，若是安然无恙，自有相见的时候，若是………”
　　世子妃的话没说完，小七依然知道，她平时的机灵劲似乎被关了起来，只楞楞地听从王妃摆布，她耳边只想着世子妃的话，若是不得再相见，她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话？她竟一时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