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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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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枉风流
白玉堂回了陷空岛,一面是有些不知为何的气恼,一面也是想着,陷空岛家大业大,顺带把浅月带回去安置在岛上,可没想到自己人还没到,消息就先传了回去,而且不仅传了回去,还传得有些奇怪。
五当家带着个姑娘回来啦!
那姑娘长得可好看啦!
亦步亦趋地跟着五爷呢!
温柔体贴!
五爷对那姑娘也不错,跟她弹琴说话呢!
咱们岛上是不要办喜事啦!
可算了了四位当家的心愿了……
白玉堂的几位兄嫂也听见了这些话,心里十分高兴,但不知是真是假,面上不敢太显,直到见到白玉堂当真带了个身着白衣的姑娘上了岛,才信了些,又见浅月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口称“兄嫂万福”,十分有礼,便更高兴了起来,连忙着下人收拾了客房,将浅月安排了进去。
这边众人高兴,而另一边的白玉堂却似乎有些萎靡不振,跟哥哥嫂嫂见了礼便回了屋,懒懒散散,没有半点兴致,卢大爷本想问问他浅月的事,见他这样,却不敢问了,由得他在自己屋里闷着。
……
一晃便是一个月,一个月来白玉堂先是郁郁寡欢,后来垂头丧气,弄得众人十分担忧,去问他他也不说,过了两天又气恼起来,把个茶壶砸了个稀碎,不知道是生了谁的气,众人这边早把浅月当做半个弟媳对待了,便着意要她去问问,有话不肯和哥哥说,难道还不和自己媳妇说?
浅月琢磨了片刻,点了点头,端了个新茶壶进了白玉堂的屋。
“他既然明白,为什么不说呢?!难道他不愿意么?!”
浅月才把茶壶放下,正欲开口说话,白玉堂却先出了声,浅月一惊,回头一看,却见白玉堂根本没瞧着自己,只是在自言自语……
浅月心里暗道不好,虽然这一个月来几位兄嫂已经把自己当做自家人来看待,可白玉堂却似乎愈发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白玉堂口中的那个“他”说的是谁,自己可十分清楚……
不能叫他再想着那个人了,得想想办法让他转换心思才是。
浅月笑盈盈地凑过去,说道:“五爷,听说明日四爷要带着水队去打鱼,浅月还不曾见过,五爷可否带着浅月去瞧瞧?”
白玉堂叹了口气,散散心也好,便随口应了。
……
海上捕鱼果然十分有趣,蒋四爷名号翻江鼠,水性极好,穿了水靠游在海里竟如一条大鱼一般,来去自如,浅月拍手直赞,凑近了船舷去瞧那渔网,网中海鱼鲜活肥美,尾巴互相拍击,“噼啪”作响,十分有趣。
可忽然一个浪打了过来,虽然不大,但渔船还是一晃,别人不在意,可不习水性的浅月吓了一跳,又离船舷极近,一个不稳,便惊呼一声栽了下去。
白玉堂眼明手快,一手揽住浅月纤腰,将她救了回来。
浅月惊惧非常,吓得脸色刷白,回过神来却见自己离白玉堂这般近,双颊又泛起了些许红晕,大着胆子拉住了白玉堂衣袖,再不放开。
而刚刚白玉堂也是一惊,本能一般救了浅月,手扶住她的纤腰时却愣了一愣,脑中竟想起了那日揽住展昭的情景来,白玉堂发现他似乎连那时的手感都记得十分清楚,展昭的腰很细,比浅月也粗不了几分,但细而不弱,筋骨柔软而强韧,十分有力,揽在手中只想更使劲些……
白玉堂忽然反应过来此时手里的是浅月柔柔弱弱的纤腰,连忙放了手,低头见浅月拉着自己的衣袖,样子娇柔可怜,心里却有些烦躁,便抬手召了随从过来,吩咐说浅月吓着了,送回去好好休息。
待浅月走了,白玉堂坐在船舷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忽然身边水花一翻,蒋四爷钻了上来,嬉皮笑脸。
“刚刚哥哥我可瞧见了,怎么着?这回可真给我们找了个弟妹回来?”
白玉堂却不想理他这一茬,低头思索了一番,忽然抬头问道:“四哥,我回来多久了?”
蒋平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便答道:“一个月了,怎么了?”
白玉堂一听却咬牙切齿起来,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一个月?我一走一个月,他书信都没有一封,这猫,当真狠心!”
蒋四爷听他言语间说到了“猫”,便知道是与展昭有关,便打趣道:“又和那展小猫闹别扭啦?”
白玉堂本来就因展昭的事烦恼,此时一听蒋平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竟忽然恼了,回头便问:“闹别扭?我和他两个大男人能闹什么别扭,四哥你怎么说话那么奇怪?”
一听这话蒋平也不乐意了,他嘴快,开口便说了一车话:“天地良心,怎么又怪我了?你说你这熊孩子,与人家好的时候,鱼啊虾啊一船一船往那送,恨不得把整个陷空岛都搬到开封府去,与人家恼了,谁当你面提一句你就要砸盆摔碗的,你说说你们俩,也不知道上辈子是谁欠了谁的,真是一对冤家……”
白玉堂说不过蒋平,垂头丧气的也不答话,蒋平瞧了瞧他,却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诶?莫不是与那浅月丫头有关系?是不是展昭也瞧上她了?跟四哥说,四哥给你出气去!”
白玉堂嫌他添乱:“哎呀没有!”
蒋平却不肯善罢甘休,继续猜道:“那,就是那丫头瞧上展昭了?哎呀,那这事可不能强求啊……”
白玉堂无奈极了:“更不是!”
蒋平也无奈,站起来叹了口气随口说道:“这既然他没瞧上她,她也没瞧上他,那总不能是你俩互相瞧上了吧……”
“……”
白玉堂心里一震,这些日子朦朦胧胧,谁都不肯明明白白说出一句话来,忽然叫四哥说了出来,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怔愣之间却又想起展昭被自己揽在怀里的模样,又惊又羞又怒,大猫儿眼又圆又亮,好看得紧……
蒋平等着白玉堂骂回来,可等了半晌竟没等到话,低头一瞧,白玉堂的神情将他吓了一身冷汗。
“不,不会吧老五,哥哥随口一说,你,你可别吓唬我!”
白玉堂回过神来,忽然十分正经,也不恼了,对蒋平道:“我不清楚,四哥,你知道的最多,给我分析分析。”
“去!”蒋平像被螃蟹夹了一般弹了起来,怒道:“别的事还成,这事你可别问我!老五啊,你,你这要是让大哥知道了……”
“大哥知道了怎么样!”白玉堂目光凛然:“我若是真与那猫有情,便要让天下人都知道!”
“你!”蒋平愁容满面,半晌才叹出了这口气。
“唉,冤家,真是冤家……”
……
蒋平还是疼白玉堂的,知道此事不能告诉大哥,可这么大个事憋在心里,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终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告诉大嫂去!大嫂通情达理十分聪慧,而且大哥向来最怕大嫂,这事让她告诉大哥是最好的办法。
……
“老四,有什么事啊?”
“大嫂啊,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日子老五总是郁郁寡欢。”
闵秀秀也正为这事烦恼,叹气道:“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也不说。”
“大嫂,昨日我们出海打鱼,倒是叫我看出来些门道。”
“什么门道?快说!”
蒋平连忙答道:“我与老五说话,也问了他这些事,见他提起那浅月丫头时,那是两分喜三分疏,剩下五分全不在意,可提起……提起那展昭时,倒是五分喜两分气,剩下三分全是在意……”
“展昭?”闵秀秀十分奇怪关展昭什么事。
“大嫂啊,我瞧着老五他……”蒋平指了指浅月屋子的方向,接着道:“意不在此啊!”
闵秀秀聪明得很,听出了蒋平话里的意思,也是十分心惊,可琢磨一番,竟发现白玉堂似乎确实在展昭身上留心更多些,可还是不愿承认,自言自语道:“这,不能吧……”
“哎哟我的好大嫂,你嫁给大哥这么多年,那老五是对那丫头有意,还是对什么别的人有意,还瞧不出来?”
闵秀秀皱眉沉思,蒋平接着说道:“这事我是不敢跟大哥说,只能跟大嫂你商量了,大嫂做主吧!”说完赶紧溜了。
闵秀秀一个人想了半晌,觉得这事不能不告诉卢方,起身回屋,一犹豫又转了回来,抬手把自己一只鸽子招了下来。
……
被蒋平的话震了一下的白玉堂回了屋子,靠在榻上琢磨,他没有喜欢过男人,他不知道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是不是一样的,便只能回想,他想起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子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自己多么恨,多么想为她报仇。
可自己与展昭之间似乎还没有过这么激烈的感情,二人向来并肩作战,受伤也罢,别的什么也罢,总是共同承受着,心里便也不觉得什么,只是不知道若是那猫有一天也……呸!白玉堂暗啐自己,想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五爷!”忽然有下人来敲门,隔着门说道:“大爷叫你去前厅呢!”
白玉堂不疑有他,开门便去,可见那下人似乎面有难色,便问道:“怎么了?”
那下人瞧了白玉堂一眼,小声道:“五爷,大爷好像发了大火了!”
……
白玉堂一进前厅,便看见四位哥哥都在,大哥携大嫂坐在正座,大哥双手都握着拳头,怒气冲冲,二哥三哥一副懵然的样子,倒是四哥似乎十分心虚,低着头把玩着扇子,不瞧他。
白玉堂心里便预料到了,大约是四哥嘴不严把事捅了出去,今日怕是躲不过一顿家法。
“跪下!”
果然,卢方一开口就满是怒气,白玉堂抿着嘴唇跪了下去,面上却依然理直气壮。
这架势倒把韩彰徐庆吓了一跳,韩彰不说话,徐庆沉不住气便喊了一声:“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卢方气得发抖,指着白玉堂怒喝:“你们问他!见天儿地往那开封府跑,究竟是去干什么了!”
徐庆倒是听话,扭头便问:“老五啊,你又去干什么啦?让大哥这么生气!”
白玉堂直视卢方,毫无退意:“我去找展昭。”
“啪!”一张桌子差点被卢方拍碎,两步冲到白玉堂面前,怒喝:“你,你还敢提他!”
白玉堂卢方怒极,有些愧疚,但依然毫不退缩,说道:“大哥,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他的事,虽然不甚清楚,但是我……”
“住口!”
卢方则怒不可遏,抬手便欲打,韩彰徐庆目瞪口呆。
“当家的!”闵秀秀赶紧拦下,白玉堂依然直视卢方,一副死不认错的模样。
正乱时,忽然下人来报:“大爷!开封府来人了,说要见您!”
一听“开封府”三个字,白玉堂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卢方却冷了脸色,冷笑道:“好!我正要找他开封府呢!叫进来!”
来人是王朝和一个小衙役,一进前厅见着这般阵仗也吓了一跳,一看旁边白玉堂也在,神色却有些踌躇。
“在下王朝,有事求见卢大爷。”
卢方还未开口,白玉堂先冲了上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不知为何,白玉堂总觉得不安,脑中所想皆是不好的事情。
王朝十分犹豫,硬着头皮开口:“其实,此次主要是来求见卢夫人……”
卢方本就在气头上,张口便欲顶回去,却被闵秀秀拦住,问道:“见我?有什么事?”
王朝瞧着白玉堂,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似乎故意隐瞒什么,白玉堂有点沉不住气了,怒喝道:“到底什么事!”
王朝不言,旁边小衙役却嘴快,嚷了一句:“展护卫中毒了!”
“什么?!”白玉堂一手拎住那衙役的衣襟,一改之前的淡定模样,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中毒?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我才几日不在!你们开封府怎么看人的?!”
王朝见他这样,也只能开口说了,抬手将那小衙役解救下来,说道:“是民间的反叛教派,入宫行刺,展大人救驾之时没留神中了一根毒针……展大人说,不叫告诉白少侠……”
白玉堂一急一怒,满头冷汗,此刻竟有些灰心的样子,喃喃道:“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不愿意见我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朝也顾不得他,转身接着向闵秀秀道:“公孙先生诊过,说解毒之药倒是不难配,只是缺了一味药,这味药只有当初药王闵先生种出来过,卢夫人是药王之后,定有此药,便叫在下来求,还请夫人看在往日情义上,赐药。”
闵秀秀听了连连点头,说道:“想必公孙先生所说之药便是我家传的丹心百合,放心,要多少有多少!”说完便唤了侍女去取药来。
偌大的前厅霎时十分安静,似乎连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夫人,药取来了!”侍女取了药来,王朝上前欲接,抬脚却被白玉堂拉住。
“他,现在怎么样?”白玉堂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王朝垂下头,低声道:“先生说……十分凶险。”
话音刚落,白玉堂转身从侍女手中夺了药便往外冲,王朝等赶紧跟上。
“站住!”卢方怒喝道:“你敢去!把药给他,人家自己会治!”
白玉堂顿了一顿,转身看着卢方,头一回露出哀求神色。
“大哥,我就去见他一面,我保证,我什么都不说,就只见他一面,他解了毒我马上就回来!大哥怎么处置我都行!”
“不准!”
“大哥!”
卢方冲上去把药从白玉堂手里夺走,塞给王朝,示意他走。
“大哥!”白玉堂“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哥!若是他展昭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白玉堂定随他去!”
“混账!混账!给我把他关起来!”
……
终究还是让王朝先走了,白玉堂被关进了面壁室,一关便是一个下午,转眼就入了夜,可白玉堂半点休息的意思也没有,满脑子展昭,还有自己先前说的话。
他展昭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白玉堂定随他去……
定随他去……
没有恨意,也不想报仇,只想随他去了……
哈,哈哈,白玉堂啊白玉堂,枉你前半生风流天下,竟到了这等地步,才能明白……
“老五,老五!”
忽然有人影闪了进来,白玉堂听出是蒋平的声音,问道:“四哥?”
来人果然是蒋平,白玉堂却想到他跟大哥告状,赌气扭脸不说话,蒋平赔笑道:“老五,哥哥知错了,这不,特意来放你出去的!”
“放我出去?”
“唉,老五,四哥从来也没见过你今日那副模样……现在那展昭生死未卜,这边却把你关在这,倒像了那牛郎织女似的……哥哥也不忍心,你便连夜赶去吧!”说着把身后两位女子拉了过来,道:“我把竹箫和折扇给你带来了,那开封府都是大老爷们,怎么能照顾好展昭,她俩自小服侍你,想必能稳妥些。”
两位侍女一人拿着个包袱,一人抱着白玉堂的刀,对白玉堂行了一礼,口称“少爷。”
白玉堂看着蒋平,感慨万千,终于也只说得出一句“多谢四哥。”
“行啦,快去吧!”
……
这边卢方屋里却也不消停,今日这一闹,闵秀秀也有些恼,随口抱怨道:“你今儿何苦生这么大气,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
一句话却又引起卢方的火来,语气也冲了起来:“不告诉我?不告诉我好叫老五领个男人回家?”
闵秀秀怒道:“男人怎么啦?人家展昭哪样不是顶好的?还配不上咱们家这个小霸王?”
卢方冷哼一声道:“他好他的,我们平头百姓经不起他招惹,高攀不起!”
闵秀秀更气,抬手拍了桌子:“老五自己天天儿往人家开封府跑,你倒是想想是谁招惹谁?自己家孩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那能是人家展昭先招惹的?”
说罢缓了缓,又心疼起白玉堂来,说道:“再说了老五从小娇生惯养的,你骂两句也就行了,还给关起来!”
正吵嚷时,给白玉堂送饭的下人忽然跑了来。
“大爷!五爷,五爷他……跑了!”
……
卢方觉得自己今日怕是要被气死,不顾闵秀秀阻拦,出了院子喊来韩彰徐庆和蒋平,便要连夜赶去开封府把白玉堂捉回来打断他的腿,正待此时,门外响起了“笃笃”之声,似是拐杖敲在地上。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四个小崽子是要造反不成?!”
“干娘?!”
卢方万万没想到,江宁婆婆竟然赶了来,连忙收起怒意,闵秀秀赶紧过去,把江宁婆婆扶进屋里坐下。
“干娘,您怎么来了?”卢方赔笑道。
“我不来?好看着你们把玉堂小子的腿打断?!”
卢方赶紧垂首道:“我,我那是一时气急了,娘,您不知道,老五他竟然……”
“我早知道!他天天偷我酒坊的酒往开封府送,我又不是瞎子!”
“那您还不让我去追他?”
“追什么?!”江宁婆婆用拐棍敲着地面,道“我冷眼瞧了这些年,这孩子难得动了一回真心,那展昭也是个好孩子,何必非要逼着他们?”
卢方语塞,支吾道:“可,可哪有这样的事啊……”
“哪样的事?我先前拿捆龙索给他俩绑上,他俩那愣是一起跳了崖都没砍下一个人的手来,还要哪样的事?还有那襄阳王造反的时候……这俩孩子替对方挡了多少刀吃了多少苦你也不是没瞧见,你非要做那打鸳鸯的棒子干什么?”
卢方依然不死心,说道:“娘,我当初答应了玉堂他兄长,照顾他成家,如今这样,我哪有脸去见他!”
江宁婆婆怒道:“我老婆子自然比你们先走一步!到时见了五小子他兄长,自然给他交代,用得着你们四个操心?!”
卢方还不甘心,道:“可他白家只剩了他自己,要断了香火不成?”
这回未待婆婆说话,闵秀秀先开了口:“老五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当真逼着他娶了哪个姑娘,我也不信他能乖乖的给你们养个小侄子出来!”
江宁婆婆叹气道:“你们四个大男人,都不如我这一个儿媳妇懂事!我那死鬼当家的走的早,也没给我留下个一儿半女,现在不照样有五个混小子喊我娘?我若去了,你们五个谁还敢不来给我送终不成?!”
四鼠连忙道:“不敢……”
……
江宁婆婆镇住了陷空岛,这边白玉堂也连夜赶到了开封府,进了府衙直冲展昭的院子,差点与公孙策撞个满怀。
“先生!”白玉堂抓住公孙策的肩膀,满面惊急:“先生,展昭他怎么样?!”
公孙策见他这般着急,赶紧说道:“放心,毒已解了,只是展护卫身体虚弱,得休养一番。”
白玉堂终于松懈下来,靠在门上,喃喃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公孙策却忽然开口问道:“学生救的是开封府的护卫,白少侠谢我做什么?倒是我该谢谢陷空岛赠药之义。”
白玉堂垂首懊悔:“先生不必打趣我了,那日不懂先生之意,实在愚蠢,我枉称风流,此时都是报应……”
公孙策叹气:“罢了,前事已过。学生还有事,展护卫就劳烦白少侠照顾了。”
“白玉堂定尽心竭力。”
……
一月未见,展昭似乎瘦了不少,面色苍白的卧在榻上,虽然睡着,却并不安稳。
白玉堂凑了过去,抬手欲抚上展昭面颊,却又怕惊了他,连忙收回手。
猫儿的眼睛那般亮,此刻却闭得死紧,猫儿明明面如秋月,此刻却惨白如纸,猫儿的菱唇该是含着春风,此刻却失了颜色……猫儿,猫儿,你究竟受了多少苦?
白玉堂喃喃道:“我若是没走,与你在一处,定不会叫你受伤,猫儿,我头一次知道害怕的滋味,猫儿,展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好像大家都在生气……